MLF VR：流螢飛旋 化身一隻古老的夏蟲冷眼看看這個世界

傳說中的口碑傑作

好的VR體驗實在不多，然而只要足夠好，就會在這個平庸的世界中難以被逾越——即使眼下的技術和硬體同樣平庸。

英國工作室MLF（Marshmallow Laser Feast）的VR藝術裝置「In the Eyes of the Animal」自2016年聖丹斯亮相後，雖然好評如潮，但因為能真正去到線下體驗現場的觀眾畢竟有限，實際上並沒有太多人，包括VR行業人士有機會領略其中曼妙所在。

最近，這部動物眼中的神奇世界「In the Eyes of the Animal」終於登陸Gear VR，雖說體驗門檻依然在，但總比親自去往英國湖區的森林或者大英博物館要便利多了。VR還是有用的。

選擇作一隻古老的昆蟲，或者一隻帥氣的貓頭鷹

In the Eyes of the Animal的風格非常淡漠。從界面設計到整個空間的「畫風」都有著一種曠世絕倫的圍觀主義情節。細想一下也是合情合理：那些早於人類諾干年就存在於這個星球的昆蟲或其他動物們，對這個世界的態度要比人類淡定和合理太多，憑什麼會像人類一樣衝動、隨機和邏輯混亂？

四個選擇：蚊子、蜻蜓、蛙和貓頭鷹。

每一個物種都絢目而高貴，它們用低語輕輕告訴你關於自然歷史和進化，作為一個古老物種的存在現實和特有的生物學視角下，對這個世界的審視和思考。

要我說，最喜歡的是蚊子和貓頭鷹的視角。前者流螢飛旋，讓人類明白了「空氣的流動和樹葉聲音的形狀」。而且美到不可以思議。不禁令人生疑：作為一枚古老的物種，進化的獎賞是否就是能夠習得「選擇性視覺」，看見空氣看見聲音都不過分，選擇性無視人類帶來的雜亂才叫真本事。

水中蟄伏著的蛙類，看到的世界大體是黑白灰的，卻也不盡然，這些黑白灰中依然有3D信息里的色彩，比如水面的藻類，不同立體表面會呈現出從紫羅蘭色到水墨色的漸變，的確高級。

關於蜻蜓複眼的拉風構造，我們在生物課上都有所聞。但是依然無法靠想像力去體驗關於「透明的高大山毛櫸」或者「3D灌木林的動態起伏」究竟是什麼樣的。這件事說明，人類的想像力既無法比擬昆蟲的世界，同時也常常為自以為是提供錯誤的認知。解決這件事不大可能，靠科技時不時糾偏一下倒有一定作用，比如這個VR體驗。

貓頭鷹的世界是純粹的意識流，所有人類能想像到的跟高級相關的顏色都以簡約的形狀聚合在一起，當這些圓形的、尺寸不一的色塊，以最雅典的方式組合在一起，並以意識流的方式解讀周圍的世界時，作為人類的我們大概明白了這麼一件事：每一個物種眼中的世界各不相同，那些能以高級的、抽象的、意識流的方式解讀世界的物種，比起那些被紛亂的、干擾的、被迫看見的世相圍繞的物種，至少在視覺上的進化要高級許多。

通過多維數據採集，虛擬一個森林

In the Eyes of the Animal最初是AND Festival委託MLF，在英格蘭北部的湖區Grizedale森林製作的一個藝術體驗。使得去往該區域的旅遊者或者參加夏令營活動的孩子們，能夠通過這個體驗，了解其他物種如何處理光學信息，同時也給予人類一個機會來反思自身對於自然的觀看和感知。

MLF使用Faro X330激光雷達掃描儀大面積掃描了Grizedale森林，獲得了高達8億組數據以供計算機進行實時渲染時的篩選。整個項目需要同時使用激光雷達掃描，CT掃描和光學掃描。這些技術手段使用不同的程序和應用，因此每個場景都包含了來自各種不同手段獲得的數據，包括高清分辨的森林昆蟲和動物的CT掃描。工作室需要把所有這些技術協調在一起同時使用，並且把各個數據源採集的數據整合分析。上述過程動用了大量的無人機360度拍攝。

尤其值得提及的是這個體驗中對音效的處理。MLF工作室通過實時視覺引擎和音頻引擎的相互對接實現同步工作，視覺引擎提供位置數據和來自VR頭顯的頭部跟蹤定位，同步音頻信息，從而模仿出一種自然的聽覺功能，創造了通過跟蹤體驗者在3D空間中的頭部動作定義他們聽到的聲音的技術，使得聲音在360度環境中圍繞體驗者，並能根據他們頭部的轉動自動跟蹤聲音。

我們此前在介紹MLF這個體驗時曾提及這個聲音設備類似蝙蝠接受音頻的系統。配合主機端VR頭顯和這些沉浸式音頻設備，可將音頻直接傳播到人體的骨骼和肌肉系統，觀眾因此能感覺到身體的振動，配合來自蚊子或者蜻蜓的視角，可以體驗到真正飛翔時身體的感應，是非常完整的沉浸感。

可惜Gear VR無法實現上述體驗。

與自然的溝通路徑

In the Eyes of the Animal無疑不是一個類似「VR+成人」、「VR+看房」的實用性體驗。因而它不僅是小眾的、藝術的，只適合出現在英格蘭森林或者聖丹斯的藝術裝置，而且它的造價和體驗門檻，也肯定不是以盈利為目的的。

然而如果從「營銷」的角度看，這個體驗實現了人類對自然關係上一個最好的「營銷」途徑。

人類對自然的認知從來不辨真假，因為我們的自然認知都建立在對客觀世界的主觀視角獲得上。我們愛看的《昆蟲紀》之類的科普佳作，無一不是人類對自然良久觀察的結果。問過昆蟲們怎麼看嗎？

雖然In the Eyes of the Animal提供的視角不盡然就是動物看待世界的方式，但是這的確是人類跳脫了平面世界的畫面，第一次在3D環境中通過VR技術展示的結果。它提供的視聽方式、意識和思維都是前所未有的。耳目一新並不是這個體驗所要達成的目的，像動物那樣學會靜默、學會旁觀、學會看世界才能打開另一個宇宙的視聽。

如同體驗中那頭貓頭鷹的低語：I see you, clearly, but you don』t see me. Just silence……

這是利用VR技術提升人類認知空間的一個好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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