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歲老葯成自閉症新希望

全世界每160名兒童中，就有一名自閉症患兒。過去曾經認為，其病因可能與社會心理因素有關，但現在的研究表明，自閉症是遺傳基因、腦部疾病或創傷及其他生理原因造成的。近年來，醫學界曾試用傳統或新型的抗精神病藥物等對自閉症進行醫學干預。2006 年，美國FDA 批准利培酮用於治療5~16歲自閉症兒童，此外還有哌甲酯、卡馬西平等，但是效果仍待進一步考察，尤其是副作用很大。2016年的一項研究發現，低劑量丁螺環酮對自閉症譜系障礙兒童的限制性和重複性行為有效（相關閱讀：低劑量丁螺環酮對自閉症譜系障礙兒童的限制性和重複性行為的功效）。但到目前為止，尚沒有治療自閉症核心癥狀的特效藥物。

2007年，科學家們發現在高燒時83%的自閉症兒童顯示暫時性的好轉現象。但發燒的時間至關重要：母親發燒則可以給未出生的胎兒帶來更高的自閉症風險。作為從事細胞維持生命代謝過程研究的專家，加州大學聖地亞哥分校醫學院的Robert Naviaux對此很感興趣，認為自閉症癥狀可能是由代謝功能障礙引起的，導致大腦、腸道和細胞水平上的免疫系統之間的溝通崩潰。

Robert Naviaux

這種異常的細胞危險反應可以通過嘌呤能信號傳導來維持，而代謝過程需要用到ATP和腺苷分子，為了驗證這一假說，Naviaux和他的團隊轉而使用了一種已知的「抗嘌呤能藥物」——蘇拉明（suramin），這種藥物分子能夠抑鬱嘌呤能信號傳導。蘇拉明是一個已有百年歷史的「老葯」，自1916年以來一直在使用，用於治療由錐蟲感染所致的原蟲感染性疾病——非洲錐蟲病（African trypanosomiasis），亦稱昏睡病（sleeping disease）。

通過臨床前小鼠研究，Naviaux等人發現單一劑量的蘇拉明能顯著改善自閉症樣小鼠的癥狀，這項研究2014年發表於Translational Psychiatry上，首次認為這是治療自閉症的一個有希望的藥物[1]。

這也為人體試驗鋪平了道路，這項研究也是首個蘇拉明治療自閉症的人體研究[2]。研究人員採用雙盲和安慰劑對照試驗，將10名診斷為ASD的男孩（5-14歲）按照年齡、智商和自閉症嚴重程度分為蘇拉明組（n=5, 20mg/kg 蘇拉明）和對照組（n=5, 生理鹽水）。

自閉症譜系障礙的人群也有一組核心特徵——社會交往障礙、交流障礙、興趣狹窄和刻板重複的行為方式。研究人員使用標準化評估工具來評估治療前、治療中、治療後的這些核心特徵。此外，自閉症男孩的父母（他們並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服用的是蘇拉明還是安慰劑）也會反饋孩子的行為、語言、發展目標和社會互動方面的改善情況。

通過對血葯濃度的監測，發現蘇拉明血液水平在第2天為12±1.5μmol/L，6周後為1.5±0.5μmol/L。半衰期為14.7±0.7天。看到自限性無癥狀的皮疹，但沒有嚴重不良事件。

接受蘇拉明的5位男孩在短短7天時間內表現出穩定的自閉癥狀改善，而安慰劑組則無變化。而其中有兩個男孩發生了令人驚訝的變化，Naviaux說：「接受蘇拉明輸液之後，兩名分別為6歲和14歲的孩子說出了他們人生中的第一句話。而接受安慰劑的孩子沒有任何變化。」但不幸的是，這些改善只是暫時的，六周後，隨著藥物在體內逐漸代謝排泄，自閉癥狀又出現了。

除了癥狀的快速改善之外，對於研究人員來說，最重要的是，這一積極結果進一步加強了代謝功能障礙與自閉症有關的假說，同時，這種功能障礙是可治療的。

但需要注意的是，這項研究的人數太少，且目前蘇拉明並非市售藥物，在美國，它甚至不被批准用於任何治療用途。因此，一定不要自行嘗試使用。如同很多靜脈注射藥物一樣，由未經培訓的人員進行不當操作，如果劑量錯誤或使用時間錯誤，沒有監測藥物水平和毒性，蘇拉明也會給身體造成傷害。

目前還需要幾年時間通過幾個方面對蘇拉明的臨床試驗仔細研究，以了解如何在自閉症中安全使用低劑量的蘇拉明，並確定目前尚無法預測的藥物間相互作用和罕見的副作用。目前這項研究的樣本量較小，需要大規模的研究證實這些初步結果，並調查蘇拉明的潛在風險和副作用，以及蘇拉明是否適合長期使用。

Naviaux說：「我們計劃在未來五年內再進行五項研究，收集FDA批准蘇拉明用於自閉症所需的所有數據。」他同時還指出，即使蘇拉明本身不是治療自閉症的正確方案但這些初步結果也許會引出對抗嘌呤能藥物的研發興趣。

我們也迫切希望有更大規模的試驗結果和治療自閉症的特效藥物。目前對於自閉症的治療，除了全面的特殊教育訓練外，還有幾種可能治療的方式：行為矯治、藥物治療、感覺統合治療、聽覺統合治療和針灸治療等。

圖片來源：網路

參考文獻

1. J C Naviaux, M A Schuchbauer, et al. Reversal of autism-like behaviors and metabolism in adult mice with single-dose antipurinergic therapy. Translational Psychiatry (2014) 4, e400; doi:10.1038/tp.2014.33

2. Robert K. Naviaux, Brooke Curtis, et al. Low-dose suramin in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 a small, phase I/II, randomized clinical trial. Annals of Clinical and Translational Neurology. 2017, DOI: 10.1002/acn3.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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