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浩翔:我最討厭的事是拍電影續集
我做了不少嚴肅電影,但很多人喜歡的是其中黑色幽默的部分。嚴肅的主題就不能搞笑了嗎?人生不就是這樣的嗎?嚴肅的主題和搞笑的事情相伴而生,沒法切割。
我是處女座,是一個凡事要制訂周密計劃的星座。坐在辦公室里,小說寫不出來就改弄劇本,劇本編不出來就寫散文,碰到思維節點就會馬上跳開,可以同時進行三四件事情。
我逼著自己每天寫出1500字的劇本,哪怕第二天又把這些刪得一字不剩。
我會把工作和生活嚴格分開。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星期天是找不到彭浩翔的。還有就是我晚飯後絕不工作,兩者混淆的極限就是晚飯時邊吃邊談。
創作人可不是每天要熬夜、抽煙的。現在有編劇小朋友告訴我,他們不抽煙會沒靈感,我說你這句話騙騙小女生就好,不要拿出來騙我。抽煙喝酒完全沒有問題,扯上靈感就有點扯了,別給自己的放縱找理由。
我是從2011年開始滑雪的,第一次滑過之後感覺好難過,因為我愛上了這個東西。我會怪我爸在我小的時候沒有帶我去玩,記得我還沮喪地和我太太說,30多歲才開始學習一種運動還有希望嗎?
我和太太分析過我在滑雪這個項目上的優勢和劣勢。我現在經濟獨立、時間自由,一個20歲開始玩滑雪的人每年滑15天,20年不過是300天,我每年可以滑45天,那我滑一年就是他們三年,很快就趕上了。不管拍什麼電影都不能壓縮到我滑雪的假期,不給假期,只能以後再合作。
我30歲之前,大概是從來不運動的,滑雪讓我發現了自己在控制身體平衡上的天賦。後來去玩衝浪、滑水,基本一天之內學會,現在又開始玩滑板,道理都差不多。是滑雪打開了我的一扇門。
滑雪教練說我的技術已經遠超過了我的身體性能,不提高一下身體性能很容易受傷。我的健身教練又要我去做無氧,全面運動的指導老師說要跑步加強點帶氧的運動,營養師告訴我這個可以吃,那個不要吃……全都來了。你看到我跑步,健身,少吃食物,其實都是為了我可以更好地滑雪!
我每次去茶餐廳里一定要點菠蘿油,但是我不能吃,因為肥得要死。我聽營養師的,每天吃少點,真的是只吃一點點。
春嬌和志明是兩個被我延續的人物。續集讓觀眾等了那麼多年,主要的時間都花在了重新想故事上,在續集創作中,我會保留兩成關於前兩部的內容,這些也是粉絲知道的部分。
觀眾看到的只有我電影里那個成型之後的故事。只有我身邊的人才會知道這個故事在產生和成型過程中的每一個細節,在一年或是幾年裡蛻變成更流暢的畫面。人通常不願被別人看到全部。
滑雪不是拍電影,我還是想要玩得不一樣。
黑色休閑外套 Massimo Dutt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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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某一天,我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在東京經歷「3.11」地震時的情形,這個故事完全能放進志明和春嬌的故事裡面,那一刻,我才真正啟動了第三部。我打電話給所有人,他們都不信。我和楊千嬅通電話,她說你又來,我都講過很多年了,我今年要準備懷孕,我說等一下,你先聽我說完。
我和曾國祥很多年前就開始研究一個問題:為什麼演員可以做導演,導演就不能做主演。我太太說我是神經病。我說那不如大家就拍個低成本電影玩玩,只要找來一群漂亮女生客串,電影一定沒問題。
第一部《志明與春嬌》拍完之後,我們都喜歡這兩個角色,余文樂和楊千嬅也喜歡。熟悉的人都知道那是我和我太太,以及身邊的朋友們之間發生的故事。第一部之後還沒講完,第二部《春嬌與志明》是我們逼來的。
我最討厭的事情就是拍電影續集。
我跟投資人說:你們的壓力是第二部票房不能比第一部差。好在第一部的票房已經那麼爛了,第二部超過第一部的票房成績應該很容易。老闆說,既然編劇、導演、演員都喜歡,那就拍吧,別花太多錢就好。
我開始聽說馮小剛導演要把電影拍成圓形的時候,感覺真的很瘋狂。我相信中國想把電影拍成圓形的人很多,但用這個想法得到投資的導演極少。對他人的一些瘋狂的想法產生信任要用很多年的時間才換得來。
導演對電影的要求和投資方基本沒差的:我希望拍出來的電影大家喜歡,投資方希望電影賣錢,只有大家喜歡的才會賣錢的,對吧。投資人尊重導演的想法,我回報他的方式只有讓他更賺錢。
在北京,我可以碰到很多有意思的、懂電影、懂故事的投資方,他們會和我談計劃。但來北京是陳國富導演影響了我,他說他要來北京,還跟我說:不如你也來試試。
我年紀不小了,不會把自己的人生放在一件難看的事情裡面,所以我只和追求品質的人一起玩。
我一直贊成電影分級制度,但是,每個市場有每個市場的規矩。從剛剛開始做專欄作家我就在講,人們不要把台詞里有髒話的電影定義成限制級影片。到了2007年,我拍的《出埃及記》在香港就真的被算成了非限制級的電影。
春嬌和志明的故事,前兩部之間隔了兩年,第二部和第三部之間隔了五年,我想真的有第四部的話,至少再過八年吧。希望我愛的人們到時候還都健在,萬一有什麼不幸發生,那就叫《春嬌拜志明》好了。
我原本有個瘋狂的想法,《志明與春嬌》的前兩部一開頭不都是恐怖故事嗎,那第三部也來這樣一個開局。你以為很快結束了,對不起,這次送你一整場恐怖故事,哈哈哈哈。大家可能會覺得「這沒道理啊」,其實我反倒是覺得,總可以猜到答案的電影,反而很無聊。
我不能改變周圍的世界,但是可以隨意控制自己。
在香港的時候,每天晚上都有很多應酬:吃飯,喝酒,聊事情,七八年前搬來北京之後,我的時間就會慢慢被自己固定。懶散的時候永遠有理由把事情向後推延,這樣不對,要去上班,天天開工,和同事坐在一起,在公司裡面有個位置,不把工作帶回家,感覺竟然也不錯。
給一部電影拍續集就是在挑戰喜歡第一個故事的人,只有挑戰才會找到出路。
第一次做平板支撐,堅持一分鐘,哇!要死掉了。後來和同事打賭,為了幾百塊我撐了三分鐘,快要進醫院了。我發現一個人的極限不是自己可以想像得到的,人不就是和自己玩遊戲嗎?打網路遊戲多無聊,不如找個跟自己身體玩的遊戲。
我不喜歡聽現在年輕人動不動就說自己沒時間,很忙的樣子。我問你,如果范冰冰找你喝茶你會不會有時間?每個人把事情放在自己生命中的什麼位置,決定了你會為此花多少時間。
最早拍《志明與春嬌》的時候,我甚至想了一種最小成本的製作。數碼攝影,我和朋友自己去演,就在公司樓下,一周的時間差不多搞定。後來投資方來了,余文樂、楊千嬅來了,拍攝15天,沒有劇本,每天大致有個梗概,在片場臨時加入一些,沒想過大家也會喜歡。
我一直想拍一部真正的AV電影。
有九成拍過《志明與春嬌》的工作人員在聽說電影第二部開始計劃的時候,都自願來工作。在片場大家都發生了愉快的共振,這是我覺得很珍貴的東西。
電影票房不重要,維繫電影的也不是口碑,而是要有好故事。
我做了不少的嚴肅電影,但很多人喜歡的是其中黑色幽默的部分。嚴肅的主題就不能搞笑了嗎?人生不就是這樣的嗎?嚴肅的主題和搞笑的事情伴生,沒法切割。
一個男人長大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接受一些不想承擔的人和事物,每個男人不想承擔的事情都不一樣。在非洲有個習俗,男人成人的時候要弄個刺青在臉上,後來才弄明白,當地人是想用刺青告訴男人,你已經成人了;小孩子成年就是要承擔一些自己不願意承受的痛苦。但是我們這裡不可以啊,有人這樣做會被指控虐待兒童。這樣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我們長大了又好像自己沒長大。
大概從高二開始,我就沒再長大過。當時覺得成長代表失去自由,失去天真,可有一天你會發現,原來失去這些東西之後,命運會拿更多的東西跟你換。很划算的。
我不是個導演,我只是個講故事的人。
綠色外套 CERRTUTI 1881
灰色針織衫 Brunello Cucinelli
編輯 暖小團
攝影 高遠
採訪 撰文 Mino
造型 傲寒 川川
化妝 髮型 Shailen
燈具提供 搞Studio
場地提供 港真茶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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