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瑤心中的痛！其實可以用這樣的方式來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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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它會是一篇有用的文章~

來源 | 盛景商業評論 ID：sjwl360

作者 | 許檬檬 編輯 | sun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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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

背景

2個月前，台灣作家瓊瑤的丈夫、皇冠文化集團創辦人平鑫濤因重度失智和大面積腦中風，經醫生診斷，若不插喉將在2~3個月內自然離世。瓊瑤不願丈夫再忍受插喉痛苦而拒絕插喉提議，無奈在醫師建議下，同意丈夫插喉。但在看到丈夫插喉後的痛苦模樣，瓊瑤認為「背叛」了生命中最摯愛的人。

平鑫濤曾在遺囑寫明，「當我病危的時候，請你們不要把我送進加護病房。我不要任何管子和醫療器具來維持我的生命。更不要死在冰冷的加護病房裡。所以，無論是氣切、電擊、插管、鼻胃管、導尿管……通通不要，讓我走得清清爽爽。」

瓊瑤的痛苦在於，她所認定的生命質量被醫療權威否定，她先生的臨終關懷訴諸無門。這其中涉及一個關鍵詞——臨終關懷。

臨終是怎樣的一種狀態？

為什麼我們需要臨終關懷？

人的臨終期一般為10~14天（有時候可以短到24小時）。在這一階段，臨終病人的生理及感知異於常人，以下是專業的醫護、及心理干預方式。

此時病人處於脫水狀態，吞咽困難，血液循環速度減慢，皮膚濕冷。不宜給病人加蓋被褥保溫，病人此時並不冷，相反，即使一點點重量的被褥都會讓病人無法忍受。

病人出現呼吸衰竭，但無需給氧。因為他們已失去了利用氧氣的能力，可以打開窗戶和風扇，給病床周圍留出足夠的空間。另外，可使用嗎啡等類似鴉片製劑的合成麻醉劑，減輕病人喘氣困難和焦慮。

瀕死前無需給病人餵食，脫水的狀態造成病人血液內的酮體積聚，從而產生一種止痛藥的效應，使病人有一種異常歡欣感。而此時給病人餵食還會造成嘔吐、窒息，使病人無法安靜地走向死亡。

在生命的最後階段，病人與外界交流減少了，心靈深處的活動增多了。病人此時已經離開外在世界，與心靈對話，有宗教信仰的病人此時會需要一些及時的心理干預。

隨著死亡的臨近，病人的口腔肌肉變得鬆弛，呼吸時，積聚在喉部或肺部的分泌物會發出咯咯的響聲，醫學上稱為「死亡咆哮聲」。但此時用吸引器吸痰常常會失敗，並給病人帶來更大的痛苦。應將病人的身體翻向一側，頭枕的高一些，或用藥物減少呼吸道分泌。

以上的臨終前的一些護理常識，專業、冷靜。而這兩點恰恰是一般的人在面對親人死亡時，無法做到的，而臨終關懷恰好可以給予病人和家屬一些醫護和心理上的幫助。按照規定，診斷明確、治癒無望、預計生命期約6個月內的疾病晚期患者可申請臨終關懷服務。

臨終關懷在中國

【 西塞莉·桑德斯博士，1918-2005 】

早在上個世紀50年代，英國的一家腫瘤醫院的護士桑德斯因長期目睹垂危病人的痛苦，便下決心要建立一家專業的醫護機構幫助病人減輕痛苦。

1988年，隨著天津醫學院臨終關懷研究中心的成立，「臨終關懷」被正式引入中國。之後上海、北京、廣州等城市也相繼建立了臨終關懷醫院、病區或護理院。

90年代衛生部決定將臨終關懷納入全國醫療衛生工作發展規劃。公共財政方面，醫院+社區模式為主要依託。社會資本方面，臨終關懷服務在商業療養院快速鋪開。例如，李嘉誠基金會自1998年與汕頭大學醫學院合作建立第一家寧養院開始，已經在全國26個省（市、區）設立32家寧養院，探索建立了集鎮痛治療、舒適護理指導和心理輔導於一體的寧養服務模式，累計為10萬多名癌症晚期患者提供了「生命盡頭寧靜的港灣」。

2006 年，全國第一個具有行業協調管理性質的社會團體——中國生命關懷協會成立，我國臨終關懷事業有了全國性的協調機構。

2010年前後，十方緣、誠和敬等一批新興養老事業平台興起，將臨終關懷作為重要的服務內容，同時引入歐美臨終關懷的商業運作模式。

2012年，上海將「舒緩療護」納入市政府實事項目，由市區兩級政府共同出資，市紅十字會等慈善機構資助，在每個區選取一家社區衛生服務中心進行試點，設置 10 張臨終關懷病床接受癌症晚期病人。

2015年7月10日，西安交通大學第一附屬醫院與中國漢傳佛教密宗祖庭大興善寺簽署合作協議，建設西安交大一附院大興善寺院區。這是內地公立醫院和佛教寺院在探索醫療服務模式方面的首度合作，為解決臨終關懷病人的宗教訴求邁上重要一步。

2016年10月，中國版臨終關懷專家共識發布，這份專家共識呼籲，應儘快出台政策，將舒緩治療與臨終關懷服務納入國家醫療健康政策框架與衛生保健服務體系之中，頒布姑息照顧與臨終關懷服務衛生政策和專項規劃，制定姑息醫療、姑息護理、心理關懷與社會關懷服務的國家標準。

2017年5月，北京首設15家臨終關懷試點單位名單披露，北京市西城區德勝社區衛生服務中心等試點單位正式對外開放臨終關懷醫護服務。

商業落地，三大動力

近30年臨終關懷之路，中國走得很宏觀，我們也不得不承認臨終關懷本身就是一個複雜的事兒，包羅了醫學、倫理學、社會學、宗教學中的若干議題，需要全局把控。

但本文，我們只聚焦一點——商業運營，可以說目前我國臨終關懷一隻腳已經邁入商業圈，另一腳卻停留在事業體制內，雙腳無法完全落地。

而美國的境遇完全不同，其引入臨終關懷事業四十多年來，臨終關懷逐漸成長為美國醫療服務領域中一個日益增長的專業化細分行業，一個成熟的商業化運作模式。現有的3400多家臨終關懷機構讓每年八十多萬臨終者中的三分之一得到身心照護自然離世。

而在美國的臨終關懷運營主體中，美國VITAS臨終關懷公司不得不提，這個有三十四年歷史的行業內的「開拓者與領軍者(雅虎財經評論)」，是美國臨終關懷市場佔有率最高的公司。

VITAS起步於1978年，前身是牧師和護士組成的臨終關懷小組，經過近40年的發展，截至2015年公司在16個州擁有50家機構，提供2700套專業醫療設施，在職人員一萬多名，包括註冊護士，實習護士、家庭健康助理、醫生、社會工作者、神職人員和其他護理專業人員。該公司早在2004年被Chemaed以4億美金收購，目前市值20多億美金。

VITAS公司成功的三大重要因素：

1 美國政府聯邦醫療保險政策的基本保障

2 引進資本入市 市場化產業化的經營管理

3 人文關懷與社會公益慈善的參與

以上這三點不僅是VITAS公司的成功法則，也是全美臨終關懷事業發展的代表性特徵，政府保障、社會資本、公益慈善這三點也成為我國發展臨終關懷可藉助的重要力量。

【 以政府保障、社會資本、公益慈善這三點為參考點，筆者梳理了我國目前臨終關懷的發展情況。】

1

國家醫療保險體系

構建保障力

案例：

北京朝陽門醫院第二病區可以說是臨終關懷發展的一個縮影，發展巔峰時期曾經收治臨終患者近兩千人，但是在幾度調整與更名之後，搬遷到昌平區不但床位銳減，同時也變成了以收治康復病人為主的「康復醫院」。

2015年的人口抽樣調查結果顯示，我國60歲及以上的老年人口為2.2億，佔總人口比例 16.15%，老齡化持續加深。市場對於日常護理、醫療和康復等養老服務需求非常大，且需求呈現多元化趨勢。

而目前我國臨終關懷的主要載體為醫院設立的臨終關懷病房和居家臨終關懷病床，獨立的臨終關懷醫院或護理院並不是大多數家庭的首選。

重要原因在於大部分民營臨終關懷機構仍被排除在基本醫療保險之外，臨終關懷走醫保，昂貴的醫療開銷讓不上的家庭望而卻步。

然而臨終關懷由於盈利性有限，不少公立醫院並沒有在設施及團隊上給予重視。這就形成了供需關係的錯位，人們對公立醫院有需求，但是床位有限，而私立機構有供給，但是價格消費者不接受。

北京市政府辦公廳近日公布的《關於貫徹落實的實施意見》中，強調要完善職工帶薪休假制度，方便子女在老年人臨終關懷等特殊時期直接照顧老年人。

這種類似的行政規章規劃等文件雖然涉及到臨終關懷，但在我國法律和行政管理體系中，臨終關懷並沒有「合法」身份，法律法規以及行政主管部門至今沒有明確對臨終關懷進行法律定位。

而美國國會早在1982年就頒布法令，在聯邦醫保中增加臨終關懷內容，這成為臨終關懷得到財政支持的關鍵。

2

資本入市，產業經營

注入活力

案例：

誠和敬是北京市國有資產經營有限責任公司全額出資設立的致力於發展老齡產業的專業平台，公司以社會效益為首，經濟效益為本，推動老年社區、老年護理康復中心、居家養老服務機構等養老服務設施的建設。

目前，誠和敬參股了英智康復投資管理有限公司，與國際著名的養老管理公司日本木下集團（KINOSHITA）合資成立了專業養老運營管理公司厚樂居，同時還與美國老年社區American Senior Communities （ASC）進行深入合作打造養老運營公司美瑞山。

在誠和敬的體系中，臨終關懷並沒有與緩和醫療的其他部分脫離，這有別於體制內醫療臨終關懷的現狀。

【 以治癒為目的的治療、臨終關懷和死亡喪親關懷，這三部分共同組成了緩和醫療這一整體過程。】

臨終關懷提供的服務：

對病人的疼痛癥狀的檢測和控制

對病人情緒控制和心理狀態的輔助治療，尤其是面對死亡的恐懼的調節

供應補給品：藥品，醫療用品和設備

為病人的家人提供看護方面的培訓

對病人進行看護

對病人家屬和朋友提供喪親心理輔導

團隊人員：

病人醫生

臨終關懷醫師

護士

家庭看護人

社會工作者

牧師、僧侶或其他喪親心理諮詢師

經過培訓的志願者

以上是獨立臨終關懷機構提供的服務及團隊人員配置。養老場所則分為大型綜合型養老機構、中型特色型養老機構、社區型養老機構這三種。

由於此前北京新出台了政策，未來本市所有不到高齡即80歲以下健康的、非城市特困或農村五保對象的老年人，不能再入住公辦養老機構。因此，大量老年人開始對營利性養老機構的入住條件、價格格外關心。在許多社區醫院的旁邊，誠和敬都開設一家門店，為前來諮詢的消費者提供門店諮詢。並針對不同家庭的情況，制定不同的關懷方案。

考慮到養老產業利潤本來就比較薄，成本回收周期長，因此，誠和敬確定了12~14年收回成本並實現8%收益率的計劃。

至於資金問題，誠和敬已經與信託公司及銀行共同研發了消費信託產品，直接面對消費終端，這樣誠和敬便可以迅速獲得的資金投入到具體的項目上來。

相對於誠和敬的短平快模式，更多的大企業則將資本賭在養老地產上。這些企業包括以保利、萬科、綠地集團為代表的房地產開發商，以中國人壽、合眾人壽、康泰人壽為代表的保險公司類投資商，以燕達實業集團、新華錦集團、上實集團為代表的實業公司類投資商，以摯信資本為代表的房地產私募基金類投資商，以及以美國城堡投資、日本長生集團、德國奧古新諾頤養中心為代表的國外養老投資運營機構等。

3

公益慈善

提升軟實力

案例：

十方緣基金會是非公募公益基金會，專註於臨終老人心靈呵護事業，通過資助為重症、臨終老人提供心靈呵護服務的組織，讓更多的人參與為老服務，協助全國4000萬重症、臨終老人從容面對死亡，在寧靜祥和中走完人生的最後路程。

十方緣的前身是一個自發性的民間志願小組，後來隨著規模的擴大和需求的增加，越來越多的志願者參與進來，專註於臨終關懷的心靈呵護事業。

十方緣的資金大部分來自於社會捐贈，事業展開更多建立在與養老機構的合作基礎上。

截止2017年2月，已經有56個團隊加入老人心靈呵護服務網路，分布在全國36個城市。9個團隊獲得了十方緣老人心靈呵護服務質量認證，26個團隊和項目獲得了十方緣公益基金會項目資助。共組織了4萬多義工共服務了近4萬位老人。

【 結 語】

成文中，筆者想起畢淑敏的《預約死亡》，小說最主要的場景描述關於一家臨終關懷醫院。在那裡，生離死別每天都在上演，掙扎、恐懼、感動等諸多情緒交織在一起。

人生有五福，分別是長壽、富貴、康寧、好德、善終。與日俱增的臨終關懷需求和投資增長不能用簡單的消費升級、商業本質來解讀，而是更多涉及到生命與尊嚴。

未來，會出現越來越多的臨終關懷醫療機構及商業平台，他們將藉助國家保障、社會資本、慈善捐獻三大力量瞄準需求發力。

願生如夏花般絢爛，死如秋葉般靜美。

| 參考文獻：

《第八界全國癌症康復與姑息醫學大會論文彙編》

《老齡化背景下中國特色臨終關懷體系建構的若干思考》陸傑華、伍海誠

《對臨終病人「不惜一切代價」搶救 | 是多麼愚蠢和殘忍》 莫小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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