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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被時間凌遲還是騎在它背上?






你聽說過索拉里斯星嗎?


我是上高中的時候第一次聽說的。


那時我喜歡獲取一切最古怪、最小眾、最偏門、最晦澀的音樂電影和書籍。當時我認識一個年長我很多的人,跟我說,最近新出了一本科幻小說。這本小說在西方特別牛逼、特別偉大。他說這話的時候,似笑非笑,眼中閃過一絲梁朝偉似的狡黠。





這本書就是索拉里斯星。






這本書就是索拉里斯星。


當時我買了,我也看了,然後也快速合上了。

為什麼呢,我給你介紹一下劇情吧。


索拉里斯星是在凱爾文出生一百年前被人類發現的,當時人類並沒有特別重視這顆星球。因為這顆行星圍繞著兩顆恆星旋轉。一顆是紅色的,一顆是藍色的。根據天文學,雙恆星運行的行星上不可能產生生命。受兩顆恆星的影響,該行星上的引力會不斷變化。




而且,索拉里斯星的絕大部分由一種類似大海的液體組成。這液體是一種原始的生命體。所以在科學家眼中,索拉里斯星就像一個碩大無比、極其怪異的細胞。也可以說它是一個「宇宙隱修者」,一個漂浮在宇宙中的大腦,一個全知全能的存在。由此,人類社會開始對其進行探索。


主人公凱爾文就是被派到索拉里斯空間站的一個研究員。當他來到空間站之後,卻發現裡面所有人都進入了瘋狂狀態。凱爾文發現這裡籠罩著怪異、恐怖的氣氛。空間站的站長已經自殺,另外兩個人也神經異常。

到此為止,整個故事的劇情彷彿在向一個二流科幻片發展。


可以預知有怪物或者外星人藏在空間站中,在進行陰謀或者屠殺。但是接下來劇情遠超一個高中生的想像。


凱爾文沒有看見異形或是外星人。他看到了他的妻子。天天出現在他身邊,對他歡聲笑語,溫柔以待。可是他的妻子早就二十年前就已經自殺了。




這是一個空間站鬼片嗎?

不是。


其實這部小說的主角是這個星球。任何人來到索拉里斯星,這個星球都會發出一種射線,會把它心中最思念的,最無法忘掉的人變成一個實體。ta的記憶是嶄新的,沒有過去的任何齟齬。ta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無論你是殺了ta,還是把ta發射到外太空。到了第二天,ta依然會出現。簡而言之就是一句話,在索拉里斯星,你會遇見那個藏在你心底忘不掉的人。


其實索拉里斯星這本書,如果不是別人大力推薦,你一路看下去會覺得它特別索然無味、啰嗦、沒有high點。因為它沒有星際爭霸,沒有各種奇異的外星種族,沒有炫技似的狂想。相反,它充滿了迷宮一般的陰鬱。而我第一次看這部作品是在高中,當時我無法看下去這本書,覺得它難以下咽。之後的時間裡,我看了這本書兩次。隨著年齡的增長,這本書給我的觸動和打擊就越大。




博爾赫斯也相當喜歡時間迷宮及時間流逝這一主題


我忽然意識到,這本小說本身就是一個生命體。如果你是一張白紙的話,它不會給你產生任何觸動。但凡你有忘不掉的過去或是心裡的痛苦,你都會不由自主地將自己代入書中的凱爾文。把自己不敢面對的記憶、讓你無法忘懷的往事,無法接受它已經消失的那些時間,承載這一切的那個人,都會代入進書中凱爾文妻子的角色。




可是你曾經的那些夢都已經變得模糊看不見。你曾經愛的一切都慢慢消解在時間裡。




你腦子裡一定保留著一些過去的畫面,那裡面是年輕時的夥伴、朋友,那時你還是一個無憂無慮的紅顏少年,臉上滿是膠原蛋白和荷爾蒙。那時你愛這個,你恨那個,你覺得未來的路很長,前方無限寬廣。




然而你越長大,越明白一個真理。你那些快樂的、難忘的、珍惜的都會過去。那些已經離開你生命的日子,彷佛已經褪色,變成又稀又薄的影子。在黃昏把你的影子拉長的時刻,在午夜你喝多了的那一剎那,那些逝去的時間會一次次變本加厲地湧來。




這部小說印證了一個問題:科技再發達,人類能去最遠的星球,研究最遠古的生命體。但是人類本身能夠戰勝對時間流逝、衰老、死亡、分別的恐懼嗎?






電影版《索拉里斯》——塔可夫斯基「飛向太空」





這就像佛教說的「成住壞空」,無法逃脫。




這種索拉里斯式的痛苦,我們誰心中都有。假如給你一個機會去索拉里斯星,讓過去像全息影像一般栩栩如生地出現在你的面前,你是去還是不去呢?




我絕不會去。為什麼?




這兒講一個讓人凄涼的都市傳說。在暗網深處有一個問答式的網站,只有三個人回答,人稱holy3。沒人知道這holy3是人工智慧還是某種巫術。但是很多據稱上過此網站的人說,holy3可以洞悉你心中最難以忘懷的記憶和往事。它會想法找出來,你最懷念的那段時光,然後在你面前,將其重現。在那一剎那,你彷彿被過去的時間凌遲了,困在回憶里。



沉迷於已經消失的舊日回憶就像飲鴆止渴。它的前味是一絲絲的甜,隨之而來是無窮無盡的副作用。悲傷、恐懼、極度空虛、將你反撲活埋。




最好的方式是直接接受它。接受它消失的已經消失了,失去的已經失去了。




這些痛苦,不光回憶,時間比一切都要強烈。所有的痛苦、分別、回憶,都是時光刻下的痕迹。時光作用在你的身體上,也作用在你的心上。你無可避免地看著你最珍貴的那些人離開你,你也看著你自己的肌體在時光中改變。時光是最強大的力量。你沒有辦法去對抗。最好的方式是和解,去坦然面對,去接受。




而這種時間的「捆綁」又很容易加在女性身上,因為少女時那種天然的清純柔美很容易在時間中流逝,慢慢地覺得別人看她們的目光都變了,因為承認與否,人們始終還是覺得女人承擔更多「要美」的責任,尤其女孩兒一旦過了三十歲,尤其你還沒結婚,社會上很多不開眼的話癆就覺得你人生是不是開始走下坡路啦?是不是到了該裝嫩的年紀啦?是不是該穩定下來趕緊找個人把婚一結,把娃一生,既然膠原蛋白不在,就消停吧,別再折騰了。




但其實我身邊有好多跟我同齡的女性朋友都不同意這種活法。在她們看來,這年頭女人和男人掙錢其實不差太多,討異性喜歡也是建立在物質精神雙獨立的基礎上,簡言之先活出一個開闊漂亮的自己,說實話我覺得很多時候,女人臉上的一些細細皺紋是頗有韻味的,那也是時間的奇蹟,比張白紙要美得多啦。






比如我女神 Eleni Karaindrou




所以對待時間,最好的方式是直接接受它。接受消失了的已經消失了,失去的已經失去了。接受時間在你身上刻下的痕迹,接受那些被歲月鍛造出的缺陷,完美的東西只能存在記憶,而現實是你必須不斷接受那些老去卻同時在更新的自己,在不完美中讓自己的心境變得優美。




這時你就會發現,人生就是這樣。是一個四季變化的曲線。春天有春天的生機盎然,冬天也有冬天的嚴肅的美。當你能夠面對這一切、珍惜這一切、把握這一切。也許這時候,你就是你那一片天地、你自己時間的主人。




就像SK-II這支片子說的那樣——做自己的主人,別被時間捆綁








女孩子在愛情到來時對年齡的擔憂還有點讓人心疼的啊,片子里一開始女孩兒們總是受困於年齡的烙印,受困於人們看待自己的眼光,直到她們決定露出手臂上的數字,反而那烙印消失束縛不在,自由快樂再次降臨。

所以說別讓區區兩位年齡數字框住了你的人生可能,除了你自己,誰又能真的決定你是否可以享有人生?




30歲消停吧?


開什麼玩笑,

人生才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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