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uralink 與大腦的神奇未來·第五部分:巫師時代
這是 ONES Piece 翻譯計劃的第 134 篇譯文。本文原載於WaitButWhy.com,作者 Tim Urban 由 ONES Piece 塔娜、徐雪兒、王沫涵、任寧、何聰聰翻譯,關嘉偉校對。ONES Piece 是一個由 ONES Ventures 發起的非營利翻譯計劃,聚焦科技創新、生活方式和未來商業。
Contents 目錄
Part 1:The Human Colossus 人類的巨像
Part 2:The Brain 大腦
Part 3:Brain-Machine Interfaces 腦機介面
Part 4:Neuralink』s Challenge Neuralink 的挑戰
Part 5:The Wizard Era 巫師時代
Part 6: The Great Merger 大融合
第五部分:巫師時代
新興的腦機介面行業是一場即將顛覆一切的革命的種子。但從很多方面來說,腦機介面的未來並不是才發生的新鮮事物。如果你後退一步,它看起來更像是一股持續已久的趨勢的下一個重要章節。語言過了很久才發展出書寫,書寫又過了很久發展出印刷,這是華盛頓所在年代的情況。
然後我們有了電,發展的步調從此大大加快。電話、收音機、電視、計算機。就那樣,每個人的家都變得很神奇。然後電話成了無線的,接著又變成移動的。計算機從工作設備變成了我們都身在其中的一個數字世界。再然後,電話和計算機合二為一,成了一種萬能設備,把家中的魔法轉移到了我們手中以及手腕上。
現在,我們正處於一個虛擬和增強現實革命的早期階段,將來我們的眼睛、耳朵也都會被魔法包圍,甚至整個人都會進入數字世界。
不是未來學家,你也能看到這一切的走向。
魔法一路從工業設備滲入我們家中、轉移到我們手上,並很快將圍繞在我們腦袋四周。然後它自然就會走到下一步:進入大腦。
這會通過「全腦介面」的形式發生,也就是我一直所說的「巫師帽」——一種非常完整、運行順暢、生物相容性良好且高帶寬的大腦介面,感覺上就跟大腦皮層和邊緣系統一樣是你的一部分。
一個完整的大腦介面可以使你的大腦能夠與雲、計算機、任何裝有類似介面的人類大腦進行無線溝通。你的大腦和外界之間的信息交流會變得輕而易舉,感覺就像現在你頭腦中所進行的思考一樣。
儘管到目前為止,我們採用「腦機介面」這個詞,但我認為腦機介面是用於特定目的的特定大腦介面,而腦機介面這個詞並沒有很好地體現全腦介面中「一切的一切」這種概念。所以我將它改稱為「巫師帽」。
要充分理解腦袋中裝有一頂巫師帽的意義以及因此帶給你的改變,你需要先明白以下兩件事情:
這是個很難理解的想法
這是個超級難以理解的想法
我們先在這裡處理第一點,把第二點留待後面,等你有時間理解第一點後之後我們再來討論。
伊隆把全腦介面及其許多功能稱為「數字的第三層」。這個詞有兩層意思,與上文我們所說這兩點相對應。
第一層意思指的是實際的大腦部件。我們討論過大腦構成的三個層次:(青蛙管理的)腦幹、(猴子管理的)邊緣系統,還有(理智思想者管理的)大腦皮層。不過在下文的討論中,我們將不再提及青蛙,因為它純粹是本能的,而且主要在幕後活動。
當伊隆說「數字的第三層」時,他認為我們現在的大腦分為兩層——我們動物性的邊緣系統(也可以稱作大腦的第一層)與高級的大腦皮層(也可以稱作第二層)。那巫師帽介面就成了第三層——一種補充其他兩層的全新的大腦部件。
如果想到這個概念就已經讓你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那麼伊隆還有以下消息要宣布:
某種程度上我們已經有了「數字的第三層」——你的電腦、手機以及應用。你可以問谷歌問題並馬上就能得到答案。你可以找到任何書或者音樂。你可以通過表格完成驚人的計算。如果你有裝滿一整棟帝國大廈這麼多的人,即使他們有計算器(更別提如果他們只能用紙筆),一個有筆記本電腦的人的計算能力就勝過這一整棟樓的人。
你可以免費跟一個在廷巴克圖的人視頻聊天。要是在以前,你會因巫術被燒死。你可以想錄多少有聲視頻就錄多少,拍無數照片,標出其中的人、拍攝時間和地點。你可以通過社交網路同時、免費地向數百萬人直播。這些驚人的超能力,在二十年前,就連咱們總統都沒有。
我覺得人們現在沒意識到的一點是,他們已經是賽博格了,已經是跟二十年前、甚至十年前不同的生物了。你已經是另一種生物了。這一點你可以在諸如此類的調研中看到:「你最長能跟你的手機分開多久?」,如果你是個青少年,或者二十幾歲的年輕人,那麼即使分開一天都很痛苦。如果你落了你的手機,那感覺跟幻肢癥狀無異。
我覺得人們已經跟自己的手機、電腦、軟體應用這些東西合體了。
這一點是很費解,因為我們並不覺得自己像賽博格。我們覺得自己只是利用設備做事的人類罷了。但你想想另一個數字版的你:當你在網上、FaceTime 上與人互動的時候,當你出現在一個 YouTube 視頻里的時候,那個數字版的你完全就是你,就像你本人就是你一樣,不是么?
唯一的區別就是你本人不在那裡,而是用魔法通過電纜、衛星以及電磁波以光速把自己發送到遠處某地。不同之處在於介質。
在語言出現之前,沒有什麼好方法來把你腦袋裡的想法傳遞到我腦袋裡。然後早期的人類發明了語言這種技術,把聲帶和耳朵變成了世界上第一種溝通設備,把空氣變成了第一種溝通介質。每次我們與人交談時,都會使用這些工具。它們的運作方式如下:
然後我們在這基礎上又進了一步,發明了第二層設備以及相關介質,使我們能夠進行遠距離溝通:
或者: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你的手機就像你的聲帶、耳朵或者眼睛一樣是「你」。所有這些東西只不過是把想法從一個大腦傳到另一個大腦的工具,所以誰在乎這工具是在你手裡、喉嚨里還是眼眶裡?數字時代把我們變成了一種雙重實體,一個用身體部件與實體環境互動的實際生物,和一個利用數字設備(或者說部件)與數字世界互動的數字生物。
但我們並不這麼看待事物,所以會認為腦袋或者喉嚨里裝有手機的人是賽博格,而手裡拿著手機緊貼腦袋的人不是賽博格。伊隆的觀點是,使賽博格成為賽博格的是他們能做的事,而不是這些事情是通過腦袋的哪一邊實現的。
我們已經是賽博格了,已經擁有了超能力,已經把一大部分的生活時間花在數字世界中。當你這麼想時,你就會意識到想要升級介質把我們自己與全世界連接的想法是多麼顯而易見。伊隆相信,當魔法進入我們大腦時,這個改變就會發生。
從數字層面來講,你已經是個超人了。會改變的是介面:高帶寬的介面將升級你的數字能力。問題是,今天的介面歸根結底受制於低帶寬,尤其就輸出而言,就像你要捅什麼東西卻用手戳或者靠說話。
事實上,我們的輸出已經在倒退了。以前,你最常用的輸出形式是十根手指打字。而現在只有兩根拇指了。這種溝通實在太慢了!我們應該通過直接的神經介面把溝通提升多個數量級。
換句話說,把技術放進我們腦袋裡的重點,不是成為賽博格是不是件好事兒,而是我們現在是、未來也將繼續是賽博格。所以,把我們自己從原始的、低帶寬的賽博格升級成為現代的、高帶寬的賽博格這事兒就說得通了。
全腦介面正是這個升級。它把我們從第一、二層在腦袋裡而第三層在口袋、手裡、桌上的生物變成合「三」為一的生物。
你的生活充滿了各種設備,包括現在你用來讀這篇文章的東西。巫師帽把你的大腦變成了又一種設備,使得你的思想能夠直接進入數字世界。
這革新的將不僅僅是人機交流。
現在人類之間的交流是這樣的:
一直以來我們都是這樣交流的。但是在有巫師帽的世界中,我們的交流將是這樣:
每當談起 Neuralink 的巫師帽目標時,伊隆總會強調帶寬。介面帶寬的提升能使輸入的圖像變成高清的,使聲音變成高保真的,使運動動作指令變成被嚴格控制的,不過這也是溝通中一個重大因素。如果說信息是一杯奶昔的話,帶寬就是吸管的直徑。
今天,溝通的帶寬圖看上去是這樣的:
所以計算機能通過一根很粗的管子痛飲,人類思考就像是用一根還過得去的吸管,語言就像是一根令人沮喪的咖啡攪拌吸管,而打字(更別說發用手機發信息了)就像是試圖從一支注射器針管中喝奶昔,也許每過一分鐘你才可能喝到一滴。
Moran Cerf 收集到了神經系統不同部位的實際帶寬,並在下圖中與計算機世界中相對應的帶寬做了對比:
在 Moran 的圖上,你可以看到我們不同的溝通和思考方式(在這幅圖中是 30 比特/秒)之間的帶寬差異甚至比上面我那幅圖還要顯著。
把大腦變成工具會消除以上那些低矮的柱條,把原本這些流程:
都變成這樣:
這將保留溝通中意思的完整而免除所有麻煩。上面我畫的圖會變成這樣:
我們還會繼續用吸管,不過是更粗、效率更高的吸管。
但這不僅僅關乎溝通的速度。伊隆指出,這還關乎溝通的細節和準確性。
你腦袋裡有很多想法,都得由大腦壓縮成說的話或者打的字這種傳輸速度極其低下的數據。這就是語言,你的大腦對想法、概念傳輸運行了一種壓縮演算法。此外,它還得聽,把進來的信息解壓縮。這個過程中的數據丟失也很嚴重。
所以,當你在解壓縮那些信息試圖理解的時候,你同時也在建立另一個人的思想狀態,來理解他們從哪兒來,重新在頭腦中組織對方大腦里所有試圖傳達給你的概念。如果你們有兩個大腦介面的話,你可以與另一個人在概念層面上直接進行無壓縮的溝通。
有道理。細節就像是高解析度的想法,讓這份文件大到不能快速通過咖啡吸管傳輸。在傳達細節時,咖啡吸管給你的是兩種很差的選擇:
一是靠花很多時間、說很多話來把腦海中的想法或者畫面中的細節充分傳達給我;
二是為了節省時間,用詞簡潔,但不可避免地無法傳遞細節。
雪上加霜的是,語言本身就是一種低解析度的介質。字詞只是想法的近似表述——各種相近但不相同的想法都能被塞進同一個字詞容器中。如果我看了一部恐怖片並想用語言描述給你,我就陷於僅有的幾個低解析度的字眼,例如「恐怖」、「嚇人」、「毛骨悚然」,或者「緊張」。我對那部電影的真實印象是非常具體的,與我看過的其他電影都不一樣,但語言這種粗糙的工具迫使我的大腦「接受最近似的字眼」,並選擇與我真實印象最接近的,而這就是你將從我這邊接收到的信息。
你接收到的不是我的想法,而是語言這承載想法的容器,然後你就得猜測這麼多相近卻有著細微差異的印象哪一種最接近我對那部電影的印象。你將把我的描述(「真 TM 嚇人」)解壓縮成高解析度的、能讓你與「真 TM 嚇人」聯想起來的想法,而這個過程必然建立在你觀看恐怖電影的經歷與個人性格上。結果就是很多信息都在轉換過程中遺失了。
當你試圖用低解析度的工具、通過低帶寬介質來傳輸一份高解析度文件時,這正是你會遇到的情況。這也是為什麼伊隆認為語言信息傳輸的過程是「失真」的。
一直以來,我們在儘力減少這些局限,現在已經能用解析度略高的形式來替代語言,比如用視頻來更好地傳播圖像,用音樂來更好地傳達情感。但與我們腦中豐富、獨特的想法與高帶寬「吸管」相比,人與人之間溝通的失真程度真是非常嚴重。
如果從其本質來看,溝通就是大腦之間試圖分享事物。這樣的話,你就不會把溝通歷史看成這樣:
而是這樣:
或者這樣:
溝通的第二個主要時代,也就是長達十萬年的間接溝通時代,可能馬上就會結束。如果我們縱觀整條時間線,在溝通媒介快速發展的這最後 150 年,我們都將把未來人類看成一個概念:從第二時代到第三時代的過渡。我們可能正處在兩個時代之間的臨界處。
因為間接溝通需要第三方身體部位或者數字設備,第二時代的最後階段可以看作是實體設備的時代。在一個大腦作為設備的時代,你不需要隨身攜帶任何東西,有身體,有衣服(如果你想穿的話),就足夠了。
在伊隆思考巫師帽的時候,溝通的帶寬與解析度通常是他的重點。我們將在第六部分解釋為什麼。
首先,讓我們來深入了解下大腦變成設備這個概念,並討論下有著巫師帽的世界將會是怎樣的。
當我們思考這些問題時,要記住一點,那就是這些都不會一下子出現。你不會突然就從腦袋裡什麼都沒有到腦袋裡多了個「數字的第三層」,就像人們不會一夜之間就從蘋果 IIGS 到 Tinder。巫師帽的時代會逐漸到來,而等到轉變開始發生的時候,我們都將對這項技術習以為常,一切看上去也都會很普通。
證據就是現在就已經有了巫師帽時代的種種跡象,只是你還沒注意到。今天我們周圍就有很多人的大腦里裝著電極,比如植入了人工耳蝸、視網膜以及深度大腦植入體:他們都是早期腦機介面的受益者。
接下來的進展重點將繼續出現在恢復人體不同部位的受損功能上,也就是說,生活最先被數字大腦技術改變的將會是殘疾人群體。隨著專業型腦機介面服務越來越多的殘疾人,大腦植入體將從一個邊緣概念變成我們都將習以為常的東西,就像你說你朋友剛做了激光近視矯正手術,或者你奶奶剛裝了一台心臟起搏器,沒人會眨一下眼睛。
伊隆談到了早期腦機介面能夠幫助到的幾類人:
這項技術將最先被用來修復由中風或者切除癌症病變引起的大腦損傷,因為在這種情況下這個人徹底失去了一些認知功能。
它能為四肢癱瘓或者截癱的人提供一條從運動皮層到肌肉被激發處的神經分流管。它能夠通過記憶增強幫助那些上了年紀、記憶出了問題、記不住孩子名字的人,能延長他們記憶正常發揮功能的時間。
這些是我們所有人年老後都可能有的腦部問題,解決這些問題帶來的醫學進步無疑是很有意義的。
作為一個祖父患有痴呆並在五年後就過世的人,我聽了非常激動。
隨著帶寬增加,今天困擾數百萬人的殘疾將急劇減少。完全失明和完全耳聾的概念,無論是感覺器官還是大腦的問題,都正在被解決。如果有足夠時間,他們能徹底恢復視覺或者聽覺。
假肢,以及最終藏匿於你外衣下光滑的全身外骨骼,將非常好用,既會有對外的運動功能,也會有對內的感覺功能,所以癱瘓或者截肢對人們的生活將不會有很大的長期影響。
在阿爾茲海默病人中,記憶本身並沒有消失,消失的是連接記憶的橋樑。高級的腦機介面能夠幫助恢復這些橋樑或者其本身就能成為新的橋樑。
當這一切發生的時候,腦機介面將開始變成健全人群想要的東西。非常早期的採納者很可能是有錢人,正如早期使用手機的那撥人。
這是戈登·蓋葛。在 1983 年,重達兩磅的大哥大差不多價值今天的 9000 美金。而現在超過一半的人有手機,而且每一部都比戈登·蓋葛的爛手機好太多了。
隨著手機越來越便宜,越來越好,它們從時髦、超前的新玩意兒變成了無處不在的東西。隨著大腦介面也將走上同樣的道路,我們將會看到很酷的玩意兒出現。
基於我從與伊隆、Ramez 和其他十幾位神經科學家的對話中所學到的,我們來看看幾十年後的世界可能會是什麼樣。發展的時間線以及可能實現的進展的先後順序都還不能確定。而且當然了,以下一些預測肯定會有所偏離,正如以後這個領域肯定會有這裡沒提到過的進展,因為今天的人們還無法想像。
不過不少這些東西很可能會以某種形式發生,在某個時候,而且其中不少也許就在你有生之年。
我所聽到的預測可以被分成兩大類:溝通能力與內部增強。
巫師時代:溝通
運動溝通
在這裡,「溝通」可以理解成人人溝通或者人機溝通。運動溝通是全部關於人機溝通的,就是之前提到過的「運動皮層作為遙控器」這一說法,只不過現在是一個更好的版本。
像許多未來可能的大腦介面種類,運動溝通將從殘疾人士的復原和應用開始,而隨著這方面的發展努力持續推進各種可能性,技術也將開始被用來為健全人士創造增強應用。同樣的技術將使得四肢癱瘓的人利用他們的想法作為遙控器來移動仿生肢體,也能使任何人利用他們的想法作為遙控器來移動任何東西。
好吧,不能說任何東西,我不是指心靈感應,應該說任何被打造成能夠通過大腦遙控使用的東西。但是在巫師時代,很多東西都會被造成這樣。
你的汽車(或者任何那時的交通工具)將出現在你家門前,而你用大腦就能將車門打開。你走到家門前,大腦會開鎖、打開大門(那時候所有的門都會帶有感測器來接收運動皮層的指令)。你想喝咖啡,咖啡機就開始替你製作。當你走向冰箱,冰箱門會打開,等你拿了需要的東西走開後,它會自動關上。到了上床睡覺的時間,你決定調低暖氣、關燈,那些系統會感受到你的決定並自動進行調整。
這些東西都毫不費「力」或者毫不費「腦」,我們將得心應手,這一切感覺上就跟你移動眼球讀這一句話一樣在自動、下意識地進行。
人們將用想法來彈鋼琴,還有造樓、控制方向盤。事實上,如果今天你正在開車,某個東突然跳到路中央你的前面,神經科學家認為,你的大腦早在你的意識知道發生了什麼或者你的手去打方向盤之前就看到了它,並開始作出反應。但如果是你的大腦控制著方向的話,你在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之前就繞道開走了。
思想溝通
這就是我們上面已經討論過的。你可能本能地會把思想對話等同於只是能在腦袋裡聽到各自聲音的正常語言對話,但事實並非如此。我們討論過,文字是未經壓縮過的想法壓縮後的近似物,所以如果沒這個必要,你為什麼還要費事把想法轉化成語言,忍受這過程中的失真呢?當你看電影時,腦袋裡充滿了各種想法,但裡面有一個被壓縮過的口頭對話在進行么?很可能不會,你只是在思考罷了。思想溝通就是這樣。
伊隆說:
如果我要把一個概念傳達給你,你就算同意加入與我的心靈感應中來。除非你想給對話加入一些特色或者一些東西(比如笑聲),不然你不需要動用語言。這種對話將會是概念上的互動,我們現在還很難想像這種程度。
就是這樣,我們現在還很難真正理解和某人一起思考將會是什麼樣,因為從來沒能嘗試過。我們和自己進行思想交流,和其他人通過承載思想的語言進行溝通,這就是我們能夠想像的全部。
更詭異的是「團體思考」這個概念。在巫師時代,一場團體頭腦風暴看上去會是這樣:
當然了,他們不必在同一個房間。這一切發生的時候,組裡的人可以在四個不同的國家,而沒有任何外部設備作為輔助。
Ramez寫過團體思考可能給世界帶來的影響:
那種溝通形式將會給創新的速度帶來巨大影響,因為科學家和工程師將能更順暢地合作。它也同樣會對公共氛圍帶來革命性的影響,正如電子郵件、博客、Twitter 先後改變了公共對話一樣。
今天合作這個概念指的就是兩個及兩個以上的人一起工作來做出一些個人無法做到的事情。很多時候,這種方式效果不錯,但當你考慮到語言的「遺失在傳播」中的現象,你就意識到團體思考會有效得多。
我問了伊隆一個每個人第一次聽到思想溝通這個詞時腦袋裡蹦出來的一個問題:
所以,唔,每個人都會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他保證說不會。「人們沒法看到你的想法,因為這需要你的允許。如果你不允許,這就不會發生。就像如果你不允許你的嘴巴說話,它就不會動。」吁……
你還可以跟電腦一起思考。不僅僅是發出指令,而是真正和電腦一起進行頭腦風暴。你可以和電腦一起策劃、作曲。
Ramez 提到可以把電腦作為一個想像合作者:
你可以想像點什麼,然後電腦能夠補充限制條件,因為它能更好地預測往後的情況或者分析實際模型,這樣你就能得到反饋。
人們知道思想溝通後尤其擔心的一點是個性可能因此喪失。這會不會讓我們變成一個巨大的蜂巢頭腦,每一個體的大腦只不過是其中一隻蜜蜂?我聊過的專家幾乎一致認為情況恰恰相反。當它為我們所用的時候,我們可以在協作中表現為一個整體,但到目前為止技術往往提升了人的個性。比起五十、一百、五百年前,今天人們表達個性、定製生活要容易得多。我們沒理由相信,隨著更多技術的進步,這個趨勢不會繼續。
多媒體溝通
就像思想溝通一樣,試想如果你要描述一個夢想、一首一時卡在腦中的曲子,或者正在回味的一段記憶,直接把這件事傳入對方頭腦中,就像在電腦屏幕上演示給他們看一樣,將讓這個過程容易很多。
正如伊隆所說:
我可以想像一束花,而且腦海中對它的樣子有非常清晰的畫面。你需要用很多語言文字,還只能描述出這束花一個大概的樣子。
如果一群工程師、建築師或者設計師能夠把各自腦海中的想法投射到屏幕上,而其他人直接在腦中進行修改,不用畫草圖(這個過程不僅要花更長時間,而且很可能無法避免地會丟失很多信息),那麼他們可以多快設計出一座新的橋樑、大樓或者裙子?
如果莫扎特能夠把音樂「想」到紙上,他能多寫多少交響曲?有多少從未好好學習演奏樂器來把自己的音樂天賦發揮出來的莫扎特?
我之前看過一部不錯的短篇動畫電影,在視頻下面,導演 Felix Colgrave 說這個片子花了他兩年時間。其中有多少時間花在了構思上,又有多少時間花在了在軟體中實現這些想法?也許在幾十年後,我能看到從 Felix 腦中直播的動畫。
情感溝通
情感是一個典型的語言很難準確描述的概念的例子。如果十個人說「我很難過」,實際上他們表達了十種不同的意思。在巫師時代,我們可能很快就會知道,人們感受的特定情感就像他們的外表或者幽默感一樣獨一無二。
作為溝通,這是可行的:當某人說他們感覺如何的時候,另一個人能夠在情緒中心獲取到這種感覺。這對同理心增強的未來的影響不言而喻。不過情感溝通還能用在娛樂等方面,比如電影能直接把它希望觀眾在觀看時體會到的特定情感直接投放入他們的邊緣系統中。這就是電影原聲已經在做的事情,而將來它能用更直接的方式實現。
感覺溝通
這個就高能了。
目前唯二的兩個作為向你腦袋裡的「喇叭」——也就是聽覺皮層——輸入信息的兩個麥克風是你的耳朵。唯二的被連到你腦袋裡的投影儀——也就是視覺皮層——的兩隻攝像頭是你的眼睛。你唯一能夠感受到的感覺表面是你的皮膚。唯一能讓你體驗味覺的是你的舌頭。
但通過同樣的方式,我們現在可以把植入體放入人體內——比如耳蝸,於是聽覺皮層有了一個不同的「麥克風」與之相連。如此發展下去,我們將能夠讓感覺輸入信息從任何地方無線傳入你的巫師帽,直接進入你的感覺皮層,就和現在你的感覺器官的作用方式一樣。未來,感覺器官將只是你感覺輸入源的其中一種,而且與你將會有的其他輸入源相比,還是很普通的一種。
那輸出呢?
現在,唯一能夠播放耳朵輸入的信息的喇叭是你的聽覺皮層。只有你能看到眼睛捕捉到的東西,只有你能夠感受到接觸皮膚的東西,因為只有你能從與那些輸入源相連的特定皮層接收反饋。而有了巫師帽,你的大腦能輕而易舉地把輸入信號輸出你的腦袋。
所以,你將擁有感覺輸入和輸出的能力,或者同時兼備兩種能力。這將使許多事情成為可能。
比如你在徒步,想要給丈夫看看途中的風景。沒問題,只要想著向他發送大腦連接的請求。當他接受時,把你的視網膜信息連到他的視覺皮層上。然後他的眼前就會充滿你所看見的風景,就好像他也在場。然後他向你請求連接其他感官,來獲得更完善的體驗,所以你把其他也連接上,他就能聽到遠處的瀑布,感受到拂面的微風,聞到樹木的味道,當一隻甲蟲落在你手上時他甚至也跟著跳了一下。
在這三十秒鐘的思想交流中,你倆共享的等同於就這片風景進行了一場五分鐘的討論,包括眼前風景令你想起你最喜歡的其他地方等等,以及分享他這一天發生的事情。他說他得回去接著做事,所以切斷了除視覺之外的感覺連接。他把畫面縮小到視野邊上的一個畫中畫的小窗口,這樣就能時不時看看更多的徒步情況。
外科醫生能通過運動皮層控制機器解剖刀而不是用手拿著。她還能接收到解剖刀輸入的感覺信息;刀就像是她的第十一根手指一樣。所以這就像她的一根手指就是解剖刀,她能夠不拿任何工具就進行手術,從而能在切割時有更精準的把控。
一位經驗尚不豐富的外科醫生如果要進行一項高難度的手術,她能請幾位導師在她做手術時進場,通過她的眼睛觀察手術過程,把指導或者建議「想」給她。如果出現了重大問題,其中一人可以就此接手,把自己的運動皮層連到她的輸出源來控制她的雙手。
當然了,我們再也不需要屏幕,因為你可以使視覺屏幕出現在你的視覺皮層上。或者帶著你的所有感官觀看一部 VR 電影。說到 VR,Oculus Rift 的製造者 Facebook 也正在深入這一領域。在一次對馬克·扎克伯格有關 VR 的採訪中, 對話在某個節點轉向了腦機介面。
他說:
通過觸摸你能夠獲取信息,這是觸覺反饋的一小部分。長期來看,我們是否會喜歡手握遙控器這不不清楚,可能,我們只需要想一下而不是按按鈕。
能夠記錄感覺輸入信息意味著你也能記錄、分享記憶,因為一段記憶從一開始就不過是先前感覺輸入不那麼準確的回放。或者你也可以重播記憶、實時體驗。換句話來說,《黑鏡》那一集中的情況很可能成真。
一名 NBA 球員可以在比賽開始前向他的粉絲髮送直播邀請,讓他們能夠在他打球時通過他的眼睛來看、通過他的耳朵來聽。而那些錯過的人可以回頭去錄像中收看。
你可以在雲端保存一段很棒的性愛經歷往後再來回味;或者,如果你不是很在意個人隱私的話,可以發給朋友讓他體驗一番。(不用說,色情行業將在數字大腦的世界中蒸蒸日上。)
現在,你可以上 YouTube 免費觀看幾乎所有東西的第一手記錄:這會把喬治·華盛頓嚇個半死。但在巫師時代,你將能夠真正地體驗到幾乎一切東西,還是免費的。奢華體驗僅限於有錢人的日子將一去不復返。
Moran Cerf 還想到一個主意:也許球員大腦損傷會促使 NFL 改變規則,使球員的實際身體待在場邊,通過控制一具人工身體上的運動皮層、用它的眼睛來看、用它的耳朵來聽,來參與比賽。
我喜歡這個想法,覺得這比初看上去會更快發生。一方面,你仍然需要優秀球員來比賽,因為成為偉大運動員的重點在於他們的運動皮層、肌肉記憶,還有決策能力。但成為一名偉大運動員的另一個因素,也就是身體本身,在這裡會變成人工軀體。
NFL 可以把所有參加比賽的人工身體做成一摸一樣,來看看究竟誰的技巧最好;或者,他們也可以堅持人工身體完全匹配運動員的實際身體,儘可能地來模仿往日運動員用實際身體來比賽的情況。
無論哪種方法,如果規則真的變了,你可以想像,那時候人們會覺得之前運動員把自己脆弱的大腦置於比賽場上是多麼瘋狂的一件事。
這樣的事例我還能舉出很多。在巫師帽世界,我們的溝通有無窮無盡的可能性,尤其當你把這些可能性相互結合的時候。而且,YY 起來還蠻好玩的。
巫師帽時代:互聯網控制
溝通,也就是進出你大腦的信息流,只是巫師帽的其中一種作用。
一個全腦介面能夠以任何方式刺激你大腦的任何部位;為了提供上述溝通事例中所涉及到的輸入部分,它不得不具備這種能力,不過這種能力也讓你對你大腦的控制達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以下是未來的人們可能用到的幾種方式:
實現雙贏
通常你大腦中前額皮層和邊緣系統之間的鬥爭,歸根結底是因為兩者都試圖做他們認為對我們最好的事;只不過邊緣系統在這點上搞錯了,因為它還認為我們生活在五萬年前的一個部落。
你的邊緣系統之所以讓你一下子吃掉九顆瑞士糖,不是因為它是個混蛋,而是因為:
任何甜度高、有嚼勁的水果肯定含有很高的卡路里;
接下來四天你可能再也找不到食物,所以只要有機會就應該多吃高卡路里的食物。
與此同時,你的前額皮層正帶著驚恐的表情看著這一切「我們在幹嘛?!」
但 Moran 相信,一個好的大腦介面能解決這個問題:
試想你在吃一個巧克力蛋糕。我們一邊吃,一邊給我們的認知器官喂數據。這些數據提供了蛋糕帶給我們的愉悅。這份愉悅不在蛋糕本身裡面,而來自我們的神經體驗。我們很快就能夠把感官慾望(蛋糕的體驗)與深層的生存目的(營養)剝離開來。
如果能實現的話,「感官剝離」這個概念將非常有用。不攝入任何垃圾食品,你也仍然可以享受到食用它們的快感。相反,Moran 說,你攝入的將是「基於基因、正常菌群,或者其他因素為每個人定製的營養物質。飲食將從慾望的暴政中得到解放。」
同樣的原則也適用於性、毒品、酒精以及其他讓人身陷健康或其他問題的享樂方式。
Ramez Naam 談到大腦介面能如何幫助我們培養時間方面的紀律性:
我們知道刺激大腦中正確的部位能引發困意或警惕性、飢餓感或飽腹感、坦然或刺激,快得就跟打開開關一樣。或者,你可以在日程安排上設定一段程序。(Siri:讓我一直睡到 7:30,只有非常重要的事才能打斷。中午的時候,讓我變餓吃午飯,不過要調低我對糖分的慾望。)
管理情緒失控
Ramez 還強調說,大量科學證據顯示,情緒和失調與大腦中的化學物質變化有關。目前,我們靠吃藥來進行改變,Ramez 解釋了為什麼直接的神經刺激是更好的選擇:
藥物進入大腦後隨機分布,在各處碰到任何一個感受器就發生作用。對比之下,神經介面可以一次只刺激一片區域,能夠實時控制,還能輸出有關該區域情況的信息。
一旦我們能夠更好地控制大腦中的活動,抑鬱、焦慮、強迫症,以及其他失調也許很容易就被根除。
鼓搗你的感覺
想聽聽狗聽到的聲音么?很簡單。我們能夠聽到的音調受制於我們耳蝸的尺寸,不過超出人耳範圍的音調還是會被直接傳入我們的聽覺神經。
或者,你也許想要一種新感覺。你喜歡觀鳥,希望每當有鳥在附近的時候都能感覺到。所以你買了一個紅外線攝像頭,通過鳥的熱信號來發現它們的位置,並連上你的大腦介面,以某種特定方式刺激神經元,來提醒你鳥的出現並告知具體位置。我無法描述當它提醒你的時候是怎樣的體驗,所以我就用「感覺」或者「看見」這些詞了,因為我只能想像到我們僅有的五種感覺。但未來將會有更多詞來形容這些全新、有用的感覺。
你還可以調弱或者關閉部分感覺,比如疼痛。疼痛是身體告訴我們有問題需要解決的方式,但在未來,我們將選擇以一種不那麼痛苦的方式來獲取這個信息。
擴充知識
小白鼠實驗證據顯示,通過準備好某些神經元來建立長期連接,將大腦學習速度提升兩倍甚至三倍是可能的,。
你的大腦還將可以隨時隨地接觸到全世界所有的知識。我跟 Ramez 討論了將如何獲取雲端信息。我們把這過程拆分成四層能力,每一層都比上一層需要更高級的大腦介面:
第一層:我想知道一個事實。我向雲端請求獲取該信息,就像用我的大腦進行谷歌一樣,然後答案以文字的形式出現在我腦海中。基本上跟我現在做的一樣,除了這一切都將發生在大腦中。
第二層:我想知道一個事實。我向雲端請求獲取該信息,然後一秒鐘之後我就知道了。其中沒有涉及到閱讀,這個過程更像是我從回憶中想起什麼事。
第三層:我想知道這個事實的瞬間我就知道了。我甚至不知道它來自雲端還是已經存在我腦中。我基本上可以把整個雲端都當成我的大腦。我不是知道所有東西——我的大腦裝不下這麼多——但任何時候我想知道什麼,我都能無縫、迅速地下載到我的意識中,就好像它一直在那裡一樣。
第四層:除了知道事實之外,我還可以以複雜的方式深入理解任何我想理解的事。我們討論了《白鯨》這個例子。我能夠把這部小說從雲端下載到我記憶中,然後突然之間就像我已經讀過整本書一樣。我還會有自己的想法和觀點,能夠引用其中的片段,就主題進行討論。
Ramez 認為給予足夠時間,以上四個層次都是可能的,不過第四個層次尤其需要花費很長時間才能實現,如果它可以實現的話。
所以給你腦袋戴上巫師帽這事兒差不多有五十個潛在的好處。現在我們來說說壞處。
巫師帽可怕的地方
和其他新技術的到來一樣,當巫師時代來臨的時候,世界上的混蛋會盡全力搞砸一切。
而這個時候風險尤其高。以下是一些可能發生的災難:
網路暴民會更加猖狂。自從互聯網誕生以來,世界上有暴民傾向的人就已經如魚得水了。可以說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而一旦有了大腦介面,他們將變得更加猖狂。與他人聯繫更加緊密意味著很多好處,比如由於與各種人的接觸變多同理心會上升,但也意味著很多壞處。就像互聯網一樣。壞人有更多機會來傳播憎恨、建立可怕的聯合組織。對 ISIS 來說,互聯網簡直是天賜良機,而一個大腦相連的世界將會成為更加有利的招募工具。
電腦崩潰。而且電腦還會有漏洞。通常這並不是世界末日,因為你可以嘗試重啟,而且即使它真的變成坨屎,你也可以換一台新電腦。但你不能換一個新腦袋。所以我們對此將採取更更更多的預防措施。
電腦被黑客攻擊。只不過這次黑客還能獲取你的思想、感覺,以及記憶。是很糟糕。
我的媽呀電腦會被黑客攻擊。在上一點中,我在思考壞人侵入我的大腦來偷取信息這事兒。但大腦介面還可以用來輸入信息。也就是說,一個聰明的黑客也許能夠改變你的想法、你的選票、你的身份,或者讓你去做一些你通常想都不會想的壞事兒。而你甚至都不知道它的發生。你會有強烈的意願把選票投給某個候選人,而一小部分的你會懷疑是否有人操控了你的想法所以你才會有這種意願。最黑暗的可能性就是,一個 ISIS 類別的組織通過改變人們的想法來說服數百萬人加入組織。這絕對是這篇文章裡面最恐怖的一段話了。我們還是趕緊打住。
為什麼儘管有很多混蛋,巫師時代還會是個好事兒
物理的進步讓壞人能夠製造核彈。生物的進步讓壞人能夠製造生化武器。汽車、飛機的發明帶來了車禍、空難,導致每年上百萬人的死亡。互聯網使假新聞的傳播成為可能,讓我們更容易遭受網路攻擊,讓恐怖分子更方便招募成員,讓犯罪分子無處不在。
然而,人們會選擇撤銷我們對科學的認識,回到騎馬趕路、乘船渡河的日子,或是擺脫互聯網么 ?
應該不會。
新技術總會帶來危險,到頭來總是會傷害許多人。但比起傷害的人,它似乎總是能幫到更多人。先進的技術幾乎總是證明自己帶來的是正向的結果。
人們總傾向於討厭新技術的概念,因為他們擔心這不健康,削弱了我們的人性。但正是同樣的人,如果他們可以選擇的話,通常都不考慮回到喬治·華盛頓那個時代:一半的兒童在五歲之前死去,對任何人來說去往世界的其他地方都是不可能的,人類暴行發生的數量比今天要多得多,全世界女性和少數族裔群體的權力遠沒有今天這麼多,文盲和生活在貧困線以下的人也比今天多很多。
他們不願意倒退 250 年,那正是人類歷史上技術爆發最廣泛的一次。聽起來是一群對技術深表感恩的人嘛。然而他們的觀點是:技術正在毀掉我們的生活,過去的人智慧多了,我們的世界要完蛋了,等等。我認為他們想得還不夠。
所以,當談論巫師時代將有的一長串危險時,他們表現得很糟,而且會繼續如此,因為其中有些人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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