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無故失蹤,幾天後出現的只有屍體,可屍檢結果卻
那個司機嘿嘿的笑了一下,白森森的牙齒露了出來,這時候呂重瞳才注意到他的兩隻眼睛深深的陷在眼窩裡,如同瀕臨死亡的全身帶血的野獸,血紅色的,緩慢的轉動著。他的臉陰森森的,帶著停屍房的空氣一樣的冷。呂重瞳進了車,聞到一股腐朽的氣息,他眼角一掃,看到了司機的手,那雙手黑而且瘦,長滿了令人噁心的疙瘩。在司機的脖子上文著一個黑色的蠍子,看上去有些模糊,應該是早年的文身。計程車外表非常光鮮,裡面卻異常的破舊。車座早就爛的不成樣子,皮已經破了,如同冬日裡乞丐身上凍裂的口子露著裡面已經發黑的海綿。
車如同蛇,在江洲市的各條街道上蜿蜒著遊走,呂重瞳吃驚的看著這車穿過了一條條不知名的大街小巷一個小時不到就來到了江洲理工大的校門外。付了錢之後呂重瞳從車裡出來了。而那車則倒了檔,然後一個瀟洒的漂移開到了大路上迅速沒了蹤影。他在大路上站了一段時間,漠漠的看著這一切,沒來由的感覺到心中一片冰涼。大門內外依然行人如梭,女學生窈窕的身材,男學生健壯的體魄,惹來了許多愛慕的眼球。其中當然也有呂重瞳的。因為這些呂重瞳都沒有,但是他有一個他們都不擁有的東西,那是他的秘密,那是一個人。他叫蘇林。
周末,江洲理工大八號樓203寢室的女生殷婷正爬在桌子上讀著一本惠特曼的詩集,讀到動情處,還不時的發著一兩聲感慨:「啊———,我的船長!」。這似宋代窮酸秀才的傻模樣正巧被她的上鋪,剛打水進來的王婉詞看見。惹得這個大嘴巴大眼睛的俏皮姑娘一陣哈哈大笑。直笑的前仰後合眼淚直流。殷婷白眼一翻恨恨的瞪著王婉詞那張血盆大口,真恨不能找個臭襪子塞到她嘴裡去。她把那書一合,劈啪幾下鎖進了自己的抽屜。拉下了臉坐到一邊去了。王婉詞曉得自己又惹了她,想跟她陪個不是又覺得面子上過不去,站在那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倒真成了隨風搖擺的柳條了。空氣冷的像冰。
就在這個當口宿舍里那位一等花痴蕭千蕙冒冒失失的跑了進來,沖著正在冷戰的兩個人直嚷嚷:「哎,哎,今天我在學校的游泳館裡遇到了一位大帥哥啊!你們想知道不?他的泳游地可好啦,簡直能比的上泳壇王子熊倪!那張臉啊。。。。。。 」讓她這麼一攪和,原本冷了臉的兩個人倒是一陣輕鬆,殷婷白了蕭千蕙一眼,沒好氣的說:「行了吧你,熊倪是跳水的好不好?」這下子蕭千蕙正正經經的成了啞巴,過了好大一會才說:「是真的嗎?怪不得他聽到我誇他是熊倪笑的岔氣了呢。」王婉詞這個時候也接上了話:「所以說你啊,也看點其他的書,別一天到晚席絹,瓊瑤的,都快成了言情大師了。」
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越談越暢快,末了王婉詞來了句:「那誰,你說了半天那帥哥如何如何帥,怎麼連他的名字都沒說啊,是不是你犯了花痴杜撰出來的?」蕭千蕙臉一紅,說了聲:「你——」接著眼珠一轉,嘿嘿的笑著說:「哈哈,你想拐彎抹角的打聽那帥哥的名字好陳滄暗渡!我偏不讓你如願。」被猜中了心事的王婉詞卻沒見有多窘迫,大嘴巴一咧:「你不告訴我,是不是在本美女面前沒自信啊?」王婉詞的話讓蕭千蕙徹底繳械:「他叫李強,是大三的學生,你滿意了?」王婉詞點了點頭說:「恩,很滿意。」
殷婷看到蕭千蕙的眼淚已經在眼睛裡打轉轉了,心裡惱恨王婉詞這個說話不知道好歹的傢伙。連忙轉移話題說:「怎麼小石頭還沒有回來?」她這一提醒,屋裡的兩個人也一齊犯了疑:「對啊,她怎麼還沒有回來,都十點了,平時她七點就應該回來了啊?」三個人一齊住了聲,又等了半個小時,還是沒有聽到小石頭司馬芳菲那熟悉的腳步聲,她們的心沉了下去,最膽小的蕭千慧顫抖著說:「她不會是遇到什麼壞人了吧?最近江洲可不太平,就在上個月,咱學校里有一個女孩子失蹤了,一連幾天都沒見人,你們猜最後怎麼著了?」
「怎麼著了?」眾人好奇起來。蕭千蕙頓了頓:「在學校中間的那坐小山上找到了她的屍體。」其餘的兩個女孩子聽到這裡臉都變了色。但蕭千慧好像還沒有說夠,又來了句:「找到她的屍體後,你們猜那屍體怎麼著?」「怎麼著?」兩個人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蕭千慧的臉。「那女孩的屍體從外邊看起來完好無損,裡面的骨骼啊,肌肉啊,內臟啊,居然早變成了一灘水。」「啊——!」兩個人嚇的張大了嘴巴。差點從床上跌下去。「是真的嗎?」王婉詞怯怯的問了一句。「那還有假?是我的一個表姐告訴我的,她是那天找到那女孩的警察。」蕭千蕙肯定的說。
一股莫名的恐懼在三個人的心裡升起,她們再也說不出話來,一起傻傻的坐在床上等著司馬芳菲回來。一條蛇,從宿舍的窗戶縫裡鑽了進來,探了探頭,又鑽了出去。她們誰也沒有看到。在江洲,是很少能看見蛇的。黑夜如墨,籠罩著江洲這個繁華的城市,原本遠離江洲市中心的江洲理工大學此時顯得更加寧靜和肅殺。那條公路長長的,漆黑,看不見一點亮光。偶爾能聽見空中的蝙蝠發出一陣陣滲人的笑。一個人就在這樣的一條路上走著,從身形上來看,似乎是一個女人。這個女人走著走著突然停了下來,伸出那雙蒼白的手挨個撫摩著路邊的樹,終於,她像觸了電一樣停了下來,而她的手此時正扶在一棵矮矮的樹上,那棵樹的枝椏錯亂,就像一個精神失常的嬰兒,奇特的扭曲著。
那個女人用一雙枯瘦的手在樹上不停的摸索著,就像撫摩著自己的孩子那樣輕柔:「我的小寶寶啊,你好可愛啊。」聲音居然比鋼琴曲還要動聽。一輪紅日升上了地平線將大地山川河流染上了一層壯麗的金色,明亮的陽光透過那一層薄薄的藍色窗帘照進了203宿舍,宿舍里的三個人心事重重的起了床,眼睛齊刷刷的看著司馬芳菲那張空空的床鋪,然後三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司馬芳菲已經整整兩天沒有回來了。學校在尋找無果的情況下只好報了案。經過一番商議決定暫時先不通知她的家長。當然,這是為了不讓她的家人擔心。
自從司馬芳菲失蹤後,原本充滿歡聲笑語的寢室變的陰森而壓抑。連最能鬧的王婉詞也變得沉默起來,那如同新聞聯播一樣的八卦也沒了蹤跡。三個人悶聲悶氣的起了床,默不作聲的梳妝打扮,然後帶了書去上課。順著陰冷潮濕的樓梯拾級而下,腳步聲在這空寂的樓里響起如冷宮中那幽咽的哭聲。殷婷走在三個人最前面,第一個下了樓梯,就在剛下樓梯的一瞬間,她的腳踩到了一樣東西。那東西滑滑的,軟軟的,但卻強勁有力,一下子摻住了她的腳。她低頭一看,居然是一條蛇。長長的身子,一雙邪惡的眼睛吐著紫紅色的信子。蛇一口咬在她的小腿肚子上。冰冷尖利的毒牙刺穿了長筒襪,把致命的毒液注入了她的血管。毒液講隨著血液循環進入她的心臟。
她一聲尖叫癱倒在樓梯的上將緊跟在她後面的王婉詞撞倒了,王婉詞的腦袋「咚」一聲結實的摔在樓梯的凸起處,腦子裡一陣「嗡嗡」亂響眼前一黑幾乎要暈過去。最後面的蕭千蕙因為隔著遠沒有被撞到,卻依然嚇的高聲尖叫起來。尖叫聲在空寂的樓里迴響著。樓底下看門的老大媽聽到尖叫聲一驚,趕忙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了過來。眼前的情景讓她目瞪口呆:一條黑色的蛇盤在一個女生的腿上,已經將女生的腿肚子咬出了血,另一個女生倒在樓梯上,還有一個女生在不住的尖叫。
老大媽被眼前的情景嚇的面無人色,頓時慌了手腳。但她終究是處理過很多緊急情況的人所以很快反應過來,掏出手機通知了校保衛部,校保衛部的劉老師馬上帶著一群人到了現場,同來的還有校醫務室的張醫生。劉老師趕到時那條蛇已經開始向殷婷的脖子上游過去,如果被它咬到頸部,那。。。。。。就在這個緊要關頭,劉老師身邊的一個小夥子一個猛子撲了上去,電光火石之間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捏住了蛇的七寸,把那條蛇提了起來。蛇發出「嘶嘶」的聲音,黑鎖鏈一樣的身子死死的纏住了小夥子的手。蛇全身布滿了鱗片,又軟又滑,一個不留神就會脫手,只要小夥子的手一松,那條蛇就會反咬在他手上。
人與蛇僵持著,張醫生趁這個當口檢查了殷婷的傷口。殷婷已經疼的淚流滿面,但是一雙眼睛此時卻沒有看自己的傷口,而是盯著那個在與蛇搏鬥的小夥子。張醫生將繃帶死死的纏在殷婷的膝關節上,防止毒血上流,然後雙手死死的按住傷口附近的肌肉,抬起頭對殷婷說:「忍著點疼!」殷婷點了點頭。張醫生手指上用上了力,殷婷的傷口處一股股的黑色血液在張醫生的擠壓下流了出來。豆大的汗珠從殷婷的額頭上滾落,但殷婷再也沒有因為痛苦而作聲。
那條黑色的蛇依然在掙扎,但小夥子的手卻如同一把老虎鉗子一樣死死的卡住了黑蛇的脖子,任他怎樣掙扎都無濟於事,蛇因為窒息長長的身子在空中不停的扭曲著,最後終於慢慢停止了扭動,死去了。小夥子把那條蛇隨手扔到了地上。張醫生檢查了王婉詞的傷勢,發覺只是頭上摔了個大包,沒有什麼大礙。而蕭千蕙則什麼事情都沒有。劉老師叫來了學校的車,幾個人一齊將殷婷抬進了車裡,送往醫院。看門口的老大媽在人們都走後獨自站在那裡發了一會呆,她從地上撿起了那條黑色的蛇。這條蛇足足一尺多長,通體純黑色,鱗片粗大。老大媽感到奇怪。因為江洲很少能看到蛇,尤其是像這樣的黑蛇。
開往醫院的車上,張醫生不停的測量著殷婷的體溫,而殷婷因為剛才的驚嚇和失血臉變的很蒼白。如同冬日午夜路燈下蒼白的雪。在車裡的蕭千蕙雙手緊緊握著殷婷蒼白的手,似乎要將自己的力量傳遞給她。還是,要從這雙手上汲取力量?方才捏死了蛇的小夥子也在車上,看到蕭千蕙這個樣子說了一句:「放心吧,她不會有事的。」蕭千蕙從上車起就一直看著車裡的這個小夥子,小夥子對著她溫柔一笑。車中昏黃的燈光映著小夥子溫和的笑容,在燈光下小夥子那英挺的面容是那麼的動人。眯起眼睛的笑臉像一把發光的鑰匙打開了蕭千蕙心房上那一把玫瑰色的鎖。
發出悅耳的聲音。蕭千蕙不知道怎麼的紅了臉,幸好車中燈火暗淡無人留意。突然,她好象發覺了偶像般睜大了眼,盯著小夥子說:「你是,你是那天那個游泳的熊倪?」「啊?」小夥子顯然還沒有很快的適應自己這個新名字,卻在一眨眼的時間裡認出了眼前人。「啊,是你啊!可我不叫熊倪啊!」小夥子開心的笑了起來,「熊倪是跳水的!」那邊臉已經羞成了紅蘋果。張醫生和劉老師兩個人目光相對,會心一笑,心裡想:「這些年輕人啊。。。。。。。嘿嘿。」只有殷婷自己默默的看著小夥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江洲市公安局的刑偵科的女警官宇文心這天正在辦公室里整理材料,一個電話打了進來。在江洲理工大附近山區的一片小樹林里發現了一具女屍,經過辨認是江洲理工大的一名女學生。上級要求她立刻趕往現場處理此事。宇文心匆忙收拾哦了自己的東西,叫醒了還在沙發上沉睡的同事蘇順純。蘇順純是新近從江北市調到江洲來的,人長的漂亮,工作能力出色,對同事也熱情,宇文心與她一見面就生了好感,很快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蘇順純被推了一下立刻彈簧一樣的跳了起來,發亮的雙眼盯著宇文心問:「有情況?」宇文心回答:「有。」「死人了?」
宇文心頓了一下,回答說:「是。」「哪裡?」「江洲理工大。」「怎麼又是那個地方?上個月那個神秘死亡的女學生也是那兒的!」「這次還是個女學生。」宇文心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先到現場看看。」江洲理工大處於江洲市的東南部山區中,與江洲市大約有半個小時的車程。山川秀麗,景色怡人。現在正值夏季,山區中的植被一個勁的生長,草木的清香溢滿了天地。從江洲理工大到江洲市只有一條公路可行,這公路在距離江洲理工大幾百米處與一條通往鄰省的國道相連。沿著這國道向西北方向去便是鄰省的江西市。
國道平日行人不多,顯得有些冷清,國道邊上有一大湖,湖水為山泉積聚而成,水質清冽,入口芳香,湖邊林木茂盛,芳草凄凄,是江洲理工大學生的天然約會場所。而現在,一具女屍躺在湖邊上。宇文心一下車就看到了被兩名警察保護起來的女屍。在女屍的旁邊,一個扎著馬尾的女學生正蹲在地上不停的哭,旁邊的一個男生好象是她的男朋友正在不住的安慰她。一名幹警認出了宇文心,向她介紹了大體情況。發現屍體的女生名叫李小雅,今天上午約了男朋友來這湖邊散步。這一次他們玩的格外開心,不知不覺到了湖水與森林交接處,那裡長滿了高大的灌木,平時很少有人進來。
李小雅昨天剛剛得了獎學金,興緻格外的高,非要拉著她男朋友進去看看不可,沒想到一進去就發現了這具屍體,頓時嚇的掉了魂。那名幹警接著說:「法醫已經鑒定過了,除了脖頸後部有兩個傷口外其他地方沒有發現傷痕,而且更加令人震驚的是,屍體的內臟,骨骼,肌肉,居然都在融化!」宇文心聽到這裡心中猛的一跳,上個月,也是在江洲理工大的一座山上,也是一個女學生就那麼莫名其妙的死去了,同樣是脖頸後部的兩個傷口,同樣是屍體的內臟,骨骼,肌肉在融化!這個案子,與上次的情況幾乎分毫不差!她抬起頭,眼前的森林幽深陰鬱,彷彿有一個驚人的秘密隱藏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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