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話母親》母親不僅是一個稱呼而已

最新 06-25

三年前，我寫過一篇題為《母親》的文章，洋洋洒洒兩千多字的內容詳盡地描述了母親在我記憶中的印象和心中的位置。那時的我，抱怨居多，最好的佐證就是那句：「母親只是電話另一頭的聲音，看不見，摸不著，感受不到，我連挨打的權利都沒有。」

對於母親我有著複雜的情感，小時候多半是依賴，生活上，情感上，心靈上，母親的教育如春風化雨，滋潤著小幼苗快樂地成長。而後，母親和父親背井離鄉，剩下我和爺爺、奶奶生活在一起。日子要苦一些，但最艱難的還是內心的煎熬、前途的迷茫與對未知的恐懼。作為一個聽話的乖孩子，成績又好，勤快、懂事，我是別人羨慕的「鄰家女孩」。但是，聽話是有代價的，這就意味著我不能任性，我不能偷懶，我不能浪費，我不能做一切在大人們看來貌似荒唐的事情。奶奶說女孩子就應該自尊、自重、自強、自立。當然，奶奶的教誨於我而言是有益處的。但是，不可規避的是奶奶的教育是有局限，甚至有害的。我的身上因而被銬上了無情的枷鎖，一絲也動彈不得。

後來，隨著磨難的來臨，挫敗的青睞，際遇的糟糕，我便有意無意地把種種事端歸根於母親教育的失敗。我是苛刻的，對母親的要求也是苛刻的。以前，我常常抱怨：「母親是一個賢惠的好女人，但她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現在看來，不是母親不合格，也不是我太不懂事。而是長久的分離讓原本親密無間的親人變得生份了。愛之深，恨之深，責之切。追根溯源，一切因由皆源於一個青春期的孩子對母愛的渴望以及對母親的依賴。母親不是不愛我，而是她沒有用適合的方式讓我感到母愛的溫暖。

2013年的時候，母親回鄉了，從此我們一家人終得團聚。到如今，四年了。儘管磕磕絆絆，但家漸漸地有了形狀。母親的形象也明朗起來。

母親，是那個在廚房裡忙碌，等著丈夫和孩子回家吃飯的人。

母親，是那個在耳邊嘮叨，催促著女兒早些婚配的白髮漸增的人。

母親，是那個有好吃的總要留給家人，尤其是要把魚頭夾給女兒的人。

母親，是那個你總喜歡挑刺兒，有時候還喜歡與之拌嘴卻從來不記恨你的人。

……

母親，母親，你是我最親密的人。

我還沒有做母親，也不知道這輩子是否會有機會做母親。我也會擔心，而後的而後我會是一個怎樣的母親，我的孩子會不會也像我一樣對母親有著複雜的情感。

我不知道，也沒有依據可參考。倘若真有為人妻為人母的緣分，我希望我能給孩子最多的陪伴、最好的理解、最平等的溝通。

母親啊！母親。你不僅是一個稱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