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崩,天堂與地域間來回
總想望著雪山
金色的暖陽灑向純白
直至東山頂升起的月光
化作悠遠的藏香
又或直至
雪花一片片攜手
走著一直到白頭
守望著香巴拉
守望著你
進出雨崩的路
從前,有一個老人常到瀾滄江邊的西當村借糧,西當村的人誰也不知道老人從哪來,村民好奇跟蹤他,可總是走著走著就不見蹤影。後來有人想出一個辦法,當老人再來借糧時,西當村人說:「這次不借給你青稞,也不借麥子,借給你小米。」他們在幫老人將口袋扛上肩時,乘機在口袋上扎了一個洞。小米一路流著,村民們緊跟著找到一塊巨石下,小米沒有了。他們奇怪極了,眾人掀開巨石,卻發現下面有個村子。
我不知道雨崩的這個傳說是否真實;我也不知道藏語雨崩意指經書埋藏之地,是否與滅佛運動的伏藏經書有關;我只知道,這個梅里雪山腳下的村莊,每次去往,總能讓我心生平靜。
傳說中的香巴拉不知所蹤,世人遍尋不著;心中的香巴拉,卻一直埋在心田生根發芽,每個人都有。而梅里雪山,而雨崩,或許就是我心中不變的香巴拉。
每次去,住的客棧,從透風的小木屋,到雪山觀景的標間,雪山的涼意化作漫天的繁星,陪伴在神山之畔的村落。一切都在改變,變得不那麼一樣。
藏族的朋友問我,該給客棧取什麼名字好?
就叫「守望香巴拉」吧。即使,多年以後雨崩變味,梅里雪山依舊在那裡不離不變,心中的信仰留存,念想中的香巴拉不變。
又是一年秋,總是在這樣的季節,身邊又有熱愛旅行的朋友問及雨崩。回想起來,寫了那麼多篇關於梅里外轉那並不適合大多數人行走路線的我,卻真沒有好好的寫過雨崩,寫過我從艱難到寫意的行走,寫過那讓我足以放下執念的神瀑彩虹。
雨崩,全村30餘戶的藏族村落,由於不通公路,生生世世在藏傳佛教四大神山之一的卡瓦格博庇佑下,隱秘遠離塵囂,從前除了轉山的信眾,必經的神瀑,少有外人涉足。隨著時間的推移,被越來越多的人所熟知。
有人說:愛一個人,就帶她去雨崩
恨一個人,也帶她去雨崩
雨崩,似乎成為了徒步者的必修課。總有人問我,徒步雨崩,強度大嗎?我總是無法回答。第一次進雨崩,我頂著重感快累成狗;到了第三次,我卻負重70L的登山包,外加雙機,輕鬆寫意。
如果非要給它的徒步一個強度定義,只能以佛家說法:一切隨心!
進出雨崩的路,有兩條:
一條尼龍線(約20公里),由斯農村進雨崩,沒有爬坡的上上下下,但岔道較多,迷路出事的不少。據說這條路夏秋的景色很美,但我從未走過。
一條是從西當村,翻越南宗埡口到達雨崩。這條路線是比較傳統的路線,西當-南宗埡口12公里,南宗埡口-上雨崩6公里。
從西當到南宗埡口,路途中有三個休息點。
第一個休息點對我而言並沒有留下太多印象。但它對於徒步雨崩的人來說,或者是很重要的一個休息點。高原徒步,開始總有些艱難,步調與呼吸的調整,很多人都是在第一個休息點後,身體狀態才進入徒步的最佳狀態(好吧,第二回進雨崩,還沒到第一個休息點,還一臉睡意蒙圈無比如我)
第二個休息點,則是泡麵牆。大部分徒步者到達泡麵牆都是臨近中午,都會在這裡吃上一碗泡麵。用泡麵碗堆砌而成的牆,在這裡一度成為風景。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在我第二次、第三次進雨崩的時候,泡麵牆已然消失不見,不過它的稱呼卻一直沒變。
離開泡麵牆,距離南宗埡口至少還有一小時的路程。期間會穿過一段相對平緩,掛滿經幡的所在,那就預示著離南宗埡口不遠了。
特別提醒下對藏區不太了解的朋友,經幡上刻有經文和佛像,在藏區是不允許踩跨經幡的,那樣做會被認為是褻瀆神靈。入鄉隨俗,尊重當地人的信仰,是必須的!
第三個休息點就是海拔3900的南宗埡口了。
不同的天氣,有著不同的風景。但高原的埡口上,風總顯得凜冽。看風景的時候千萬注意頭部和脖子的保暖,否則有可能一陣風呼嘯之後,受涼的你就會高反頭疼了。
過完南宗埡口,轉而一路向下,去往雨崩,路上快到村子時唯有一個檢票點也可以補給飲品。記憶中的路,在多年後已經變得沒有那麼窄小,沿途也多了休息的涼亭。
唯獨不變的是卡瓦格博依舊在那裡,凝望轉山人。不過我實在記不清下山的時候,在什麼角度能這樣看見卡瓦格博,幾次的進出,每次留意,卻並不總能見到。
雨崩村
雨崩,又分上下雨崩。下雨崩是去往神瀑的必經之路,上雨崩則是去往冰湖的必經之路。
翻看幾次進出雨崩的照片,才發現,自己拍下雨崩村的照片並不多。或許因為,總有著能夠推開門窗就能面朝雪山的夢,在雨崩的時候,總是靜靜的捧著溫熱的酥油茶,靜靜的發獃。
很多人進雨崩,只是匆匆的來,匆匆的走——進雨崩,去神瀑,去冰湖,出雨崩。也許和假期不夠長有關,也許還是習慣了走馬觀花。
如果,你有機會去雨崩,如果,你有時間,不妨停下腳步,呆上幾天,也是極好。
早起,看晨霧蒙蒙、炊煙裊裊。
夜裡,看即使銀河不會升起的春季,依舊繁星點點的斗轉星移。
靜靜的守著日升月落,眼看著自然的變化莫測,時光流逝,心卻能靜如止水。這或許就是香巴拉,又或許不是,那又如何?
冰湖
雨崩的徒步,不是簡簡單單的進出雨崩。傳統的路線,還包含冰湖與神瀑。冰湖,在我的記憶里,並不算深刻,甚至到了最近一次進雨崩,我甚至連去往冰湖都沒有考慮。反而記憶里深刻的是去往的路途,充滿了不同的美景。
從上雨崩出發,往返冰湖大概22公里,從雨崩的3100到冰湖的4720,對於初級的徒步者來說,是個不大不小的考驗。
從上雨崩出村子,現下已有相對明顯的路標。
建議八點前出發,畢竟路途對於大多數遊客而言,並不算太輕鬆,高原山區的天總是多變,也許下著雨的天突然晴了,也可能晴著的天突然飄雪。
而且,喜歡拍照的朋友,千萬不要錯過,出村沒多遠,清晨村裡的炊煙初升,感覺很美。
離開村子後,會經過一個白塔,一小片樹林,一大個經幡陣。然後就得注意了,千萬別走錯路!有兩條看似都是上山的路,一座山看上去更像正對著卡瓦格博的方向,但那座山是當地村民打獵時去的。靠左手邊的才是!如果你是自由行,又沒有戶外經驗,不要貿然前行!先前建議早出門的原因還有一點就是,實在無法確定,就停下來等等,雨崩現在戶外俱樂部的團隊很多,可以等到有團隊行進的時候,跟著走,就不會走錯路了。
翻過一座小山,會看見一個河谷。夏季飄著雨的天氣,湍流的河水和瑪尼堆,顯得略微雜亂。可到了冬季,這個背陰的河谷地帶,即使晴著的天氣,雪依舊積得厚厚的一層,結冰的河面,銀裝的路,顯得清新淡雅。
你一定認為,那你要冬季去雨崩?!那可不盡然。還記得我文章開頭,初秋時候的秋色嗎?據當地的朋友說,深秋去往冰湖的秋色甚好。
我是沒有見過去冰湖路上的秋,因為最近一次進雨崩的秋,我只去了神瀑,只是享受在雨崩村裡看著雪山發獃的慵懶。
但是,我經歷過花季雨季去往冰湖的路。淋著雨,感受微寒,也看著漫山杜鵑的嬌艷。
但是,我經歷過冬去春來去往冰湖的路。踏著雪,享受暖陽,也奢侈一世界的純凈。
當然,如若,你要問我,去往冰湖,我更喜歡哪個季節的風景。我會告訴你,是有雪的季節。但這並不代表花季雨季不美,只是因為那個季節的我遇到了大雨傾盆,即使穿著衝鋒衣都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和濃濃的濕氣。
穿過河谷,過完木橋,走過一片樹林,到達一片牧場。誰也說不清楚,冰湖是放牧的人兒追尋走丟的牛羊遇見;還是當年中日聯合登山隊也途徑過冰湖?
我只知道,牧場的木屋透著風,煙熏火燎。「煮不沸」的水,泡不爛的泡麵,在這裡能成為多數行者難以忘懷的美味。
在我的記憶里,這泡麵還有個名字和一段故事。
那是一個冬季,一隊遊客在積雪沒膝的情況下,執意要去冰湖看看,而那一隊人的領隊恰巧是我的一個朋友。他們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到牧場,卻發現積雪已把矮小的木屋門給堵住了,光挖雪都挖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在銀裝素裹的牧場進到木屋,升起篝火驅走嚴寒,吃到了熱騰騰的面。那隊遊客中,好幾個人都哭了。也不知道,是幸福,是心酸,是疲憊,是感動。隊里一個男生,見大夥的眼淚,就給這一頓泡麵,取了個名字:黯然銷魂面。
當然,那麼極端環境的行走,我也說過我當領隊的朋友,這是在危險邊緣遊走,並不合適!大多數時候,去往冰湖,也不可能遇到這樣的情況。
在牧場千萬記得修整,補充好水。因為離開牧場,又將是向上的行程,去往冰湖的最後一段路,並不輕鬆,請做好準備。
我遇見的冰湖,和網上的很多圖片上的,差別甚大。因為遇上雨季,因為遇上雪化一半。我第一次進雨崩看到冰湖,但也或許,是我這輩子最後一次遇見它。
後來,帶著小萬進雨崩,我打破我的誓言,打算帶小萬在春節期間走我花季雨季走過的路,去看看不一樣的風景。但是因為在牧場,晴朗的天,突然開始飄起了雪,於是我改變決定,放棄帶著小萬繼續前行去往冰湖。而值得慶幸的是,還好我臨時決定回撤,我們完好無損的回到了雨崩村,結果那天在牧場遇到一個相識的領隊帶的團隊,上完冰湖折回,由於天氣惡劣,那領隊為了確保團友安全,自己受了傷,整個團隊也猶如殘兵敗將般到天黑才回到雨崩。
或許是卡瓦格博怕我打破誓言,會有報應,故意製造了一場大雪。也或許是卡瓦格博的眷慕,讓我避開了一場大雪。
從此,我更堅定,我的誓言,不上冰湖,最多到牧場。
誓言的原因很簡單,只是有當地藏族的朋友告訴我,冰湖宛若卡瓦格博的心臟,聖潔無比,我們帶著今世的罪,不要去污染它的聖潔!
神瀑
當年,蓮花生大師,走過梅里雪山,征服卡瓦格博,令其成為藏傳佛教四大神山之一。雨崩的神瀑,便成為了朝聖梅里雪山,內轉經和全轉經必經的所在。
如果說,每個人總會一直夢見某個地方,神瀑就是我魂牽夢縈的那個地方。 第一次去往雨崩前,在網上看到神瀑彩虹開始,我就會不時的夢見,夢見那飛流直下的神瀑,在佛光閃閃的高原上幻化出七彩的光暈,暈出彩虹;又如去過之後,每每心緒紛亂的時候,總會夢見它,醒來後便心若止水;更甚如那一年,夢見膜拜神瀑,寄望有一個羊寶寶,於是現實中盼來了我前世的情人。
或許,神瀑對我而言,就代表雨崩;或許,雨崩對我而言,就化作神瀑。
從雨崩出發,去往神瀑,往返大約16公里,需要穿過下雨崩村的。倒是沒有岔路,不用怕走錯。
翻看照片,這已然是穿過下雨崩,剛出村的一處小水窪,卻倒影著緬茨姆和吉娃仁安。記憶里的這張照片是春節時候拍的。之後,每一次去往,我都很想很想去拍一張此處日照金山的倒影,卻每一次,都因為隊友的拖沓而錯過。
那一汪清水,彷彿踏向祥和的預示,也總出現在夢中。
穿過水窪,便是一片緩坡向上,輕鬆寫意的密林,道路依舊相當清晰。夏季的繁茂,秋季的枯澀,冬去春來的生機。似乎,每一個季節,都讓人不忍割捨,各有魅力。
唯獨需要注意的是,這一段密林,即使陽光灑下,也顯得寒冷,注意根據徒步過程的冷熱及時的增減衣物。
離開密林,沐浴在陽光之下,有別於冰湖大本營的牧場,吉娃仁安彷彿觸手可及。
早些年去往,牧場的當地人並不多,只有夏季會遇到一些放牧的村民。我總喜歡在這裡,面朝雪山,享受陽光照在身上,泛起暖暖的味道,慵懶的讓時光停歇,放空自己,什麼都不去想。
漸漸的,雨崩已不僅僅是徒步者涉足,徒步越來越為更多的遊客所接受。神瀑下的牧場,已然不再僅僅是牧場。許許多多的休息站。
藏曆羊年,梅里外轉結束後,帶著好友們進雨崩,去往神瀑。恰在牧場遇見了轉山時請的伙夫——尼瑪丁爭。
他為我朋友們升起的那一捧篝火,一碗酥油茶,安隅神山之畔,氤氳著暖意。
從雨崩村到神瀑下的牧場,短短一兩小時的路,輕鬆簡單。去往神瀑,真正的考驗,是從牧場開始。
沿途的經幡漸漸多了起來,坡度也漸陡。
記得最後一次,帶著對講機的我們,因為這段爬坡的原因,頭尾行進速度的差異,竟大到相對距離超出了對講機1公里的有效範圍。走在隊末的好兄弟,等站在神瀑前,第一句告訴我的話是:都要絕望了!
其實,第一次頂著重感冒進雨崩的我,何嘗不是如此絕望?而更絕望的是,那一年那個月都在下雨,滿心期望遇見夢境中神瀑彩虹的心,多少有些失落。
可或許,我註定和卡瓦格博有緣,註定梅里雪山眷慕——那第一次的雨崩行,那個月唯獨的兩次天色放晴,讓我看見了神瀑彩虹,讓我看見了日照金山。
當地藏族人都說,能見到神瀑彩虹,是機緣,能見到神瀑雙彩虹是福至心靈。
那一年,頂著疲憊,翻過陡坡,看見神瀑,遇見雙彩虹,是我第一次在大自然面前跪拜,是我第一次因為風景落淚。經歷過艱難苦困的美景總顯得珍貴。那一瞥的驚艷,就這樣鐫刻在靈魂,映在夢中。
後來,帶小萬去雨崩,並沒有見到神瀑彩虹。
不是因為緣分不夠,是因為春節期間,神瀑還結著冰。而每一次想要轉神瀑,總是因為感冒,亦或神瀑結冰而不得。
直到那一年的藏曆羊年,總算在神瀑下把自己淋了個通透。
不得不說,神瀑難見,神瀑彩虹更難見,因為季節,因為水量,一切都是緣分。如果非要問我什麼時候最容易見到神瀑彩虹,我只能告訴你,我不知道。夏季冰雪消融,水量最大,照理說容易見到,但是那個時候也是雨季,陰雨的天氣也多;而秋季水量小,很難見到大範圍完整的彩虹橋;至於春季和冬季,神瀑基本結冰,幾乎沒戲。而這裡需要特別提醒的是,在神瀑下千萬不要大喊大叫,容易造成神瀑之上的雪山冰雪層的小型雪崩,反正我是親眼見過如小卡車般大小的冰塊砸落,幸虧當時下面沒有人,否則……
梅里雪山 卡瓦格博
小小布滿月那天,我在飛來寺,遇見我一直希望卻從未遇到過的畫面——雲海之上,日照金山。
每一個地方,隨著時間總會改變
可有一些地方,即使改變,在自己心裡的位置也不會改變。
就像對我來說,有一種緣分,叫做梅里雪山。
有一種信仰,叫做卡瓦格博。
山在,信仰就在。
如果可以選擇
我想建一棟木屋
推開門
就可以面對雪山
種一片田
載上幾株果樹
養幾匹馬
遛著狗帶著娃
待到雪花飄落
我們一起牽著手
看著—日升、月落、斗轉、星移、風起、雲涌
一直到白頭
※爬山俯瞰翡冷翠,義大利佛羅倫薩旅行不容錯過的美
※禪與紅塵,我們一直在路上
※旅行中的住宿,不是只為了睡
※下雨的武夷山有別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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