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戰全勝的大明海軍有多強？外國人說：比二百年後的清朝強得多

文史 06-25

李敖曾經說：「兩千年來，中國人一直在修長城，認定自己的敵人來自於草原上，而事實上我們真正的敵人來自於海上。」

其實這話對了一半，因為起碼在唐代和明代，就是在清朝，長城內外都已經納入中華版圖，到了今天，長城不過是一個旅遊景點而已，不管在宇宙飛船上能不能看見，它在近千年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防禦功能了——防禦對象匈奴早就被打得跑到歐洲去了，咱總不能把長城修到多瑙河去吧？

但是有一句話說對了，我們真正的敵人確實來自海上，這些敵人不但經常欺負清朝的八國聯軍，他們在明代也沒少鬧事，但是即使是在被李自成和八旗兵折騰得筋疲力竭的大明王朝，隨便抽調一點力量，就能打得他們船毀人亡，只好前簽訂一些「喪權辱國」的條約，承認大明王朝才是真正的海上霸主，並且按時繳納「保護費」。

整個大明王朝存續期間，跟來自海上的入侵者一共打了六仗，每次都贏，而且還強迫對手接受近乎苛刻的要求，賠款、寫保證書，然後灰溜溜地離開。

也正是大明海軍的六場勝仗，保證了即使是在閉關鎖國的清朝前期，也是海疆寧靜，列強片帆不敢進入。

第一次見到「紅毛人」大明海軍搶到了先進火炮

大家都知道明軍火器厲害，但是我們不能不承認，即使是在大明前期，火槍火炮的發展還是要落後於西方的，要不然當時明軍最先進的大炮也就不叫佛郎機了。

其實原先佛郎機不是大炮，而是明朝人對來自海上那些金髮碧眼的歐洲人（那時候美洲還是印第安人的天下，白人還沒上去呢）的統稱，作為天朝上國，明朝人也懶得分辨他們到底來自哪個「蠻荒之地」，所有統統稱他們為「紅毛人」，比較尊敬的說法叫佛郎機人，連他們使用的大炮也叫佛郎機。

其實明朝海軍第一次見到的「佛郎機人，就是葡萄牙人，他們在海上已經稱霸很久了，甚至還霸佔了向明朝朝貢的滿剌加（馬六甲），但是那些葡萄牙人賄賂了明武宗正德皇帝的寵臣江彬，還忽悠著教明武宗葡萄牙語。

愛玩的明武宗此前已經學會了蒙語、藏語和波斯語，現在一看葡萄牙人挺乖巧，葡萄牙語學著也挺好玩，就允許葡萄牙人登陸做買賣。可是這些紅毛得寸進尺，居然佔據屯門島，開始製造大炮，還欺負當地人，但是在明武宗和江彬庇護下，當地官員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等到明武宗把自己玩死了，嘉靖皇帝一繼位，就馬上發布命令：這些蠻夷蹬鼻子上臉，把那個教先帝（明武宗）鬼話的火者亞三（名字怪，國籍也不清楚，他自己說是華僑，也有人說他是馬六甲人或者義大利人）砍了，其他的鬼子統統趕下海去！

於是海道副使汪鋐告訴盤踞在中國屯門島的葡萄牙人：「趕緊滾蛋，不滾就揍你。」

半是商人半是海盜的葡萄牙人也硬氣：「我有先進大炮，不怕你打！」

要說他們的大炮還真比明軍厲害，汪鋐硬攻吃了虧。但是葡萄牙人不知道，中國人打仗既靠武器，更靠腦子。

汪鋐使了個連環計：先是用輕便的火船圍著葡萄牙大船燒；當葡萄牙人忙著救火的時候，又派潛水員去鑿船；葡萄牙人忙著堵窟窿，汪鋐帶著人拎著刀子跳上船一通亂砍。

船上呆不住，侵略者逃上岸邊的城堡負隅頑抗——這就是找死了，明軍攻城總比海戰內行，於是瑞典人龍思泰記錄說：「一隊中國士兵圍攻這座堡壘。如果不是一次對他極為有利的風暴非常及時地颳起，西芒（葡軍頭子西門·特·安剌德）將會死於飢餓。他利用這個時機，帶著三艘船逃跑了」。

要說這個被稱為西芒的傢伙也幹了點好事：他在屯門島辛辛苦苦造出來的大炮（明朝稱之為佛郎機）都成了明軍戰利品，通過明朝軍工人員的研究仿製改造（眼熟吧？現在也這樣干呢），讓明軍火器又回到了世界領先水平。

後來西芒的繼任者哥丁霍又被明朝海軍揍了一頓，因為他還想再打一仗，贏了之後排擠其他國家，獨享與大明通商的特權。但是明朝的態度很鮮明：凡是看見掛著葡萄牙旗幟的艦船，無須警告，統統擊沉！

於是中葡之間又發生了西草灣之戰，於是毫無懸念地大明水師獲勝，哥丁霍通過這一仗又給大明水師「奉送」了兩艘戰船，船上還有驚喜——西洋火繩槍。明朝的兵工廠（兵仗局）仿製火繩槍，製成了鳥銃（不是打鳥的，而是激發裝置像鳥嘴）。

葡萄牙海軍兩次挨揍，再也不來了——又送先進武器又送人頭，虧本的買賣他們不幹。

葡萄牙人走了荷蘭人來了在鄭芝龍面前他們也變成了送錢的

在中葡之戰後，明朝海軍裝備通過繳獲和仿製，實現了更新換代，佛郎機系列大炮成了常規裝備，於是才有了萬曆年間露梁海之戰，打得倭寇船毀人亡，數萬倭寇餵了王八。

但是倭寇剛剛消停，荷蘭人又來了。

「海上馬車夫」當年已經取代了葡萄牙，成了「海上霸主」——當然，那時他們還沒遇到明朝海軍。

萬曆三十年（1602年），荷蘭建立東印度公司（不是英國的東印度公司，反正當時印度是塊肥肉，歐洲國家紛紛成立東印度公司去搶食），開始像當時最富裕的大明王朝進發。並於1622年，也就是木匠皇帝明熹宗天啟二年，荷蘭艦隊佔領澎湖列島。

雖然朱由校忙著木匠活兒和給自己修墳，但是魏忠賢還沒死，這個沒死的死太監明廷下令福建巡撫南居益：把荷蘭人給我趕出澎湖，別讓他們打擾我跟東林黨的死磕。

當時荷蘭海上霸主的稱號也不是吹出來的，他們居然封鎖了明軍出海口，於是南居益想了個損招：找荷蘭人上岸談判。

荷蘭人一上岸，南居益馬上下令：侵略者有什麼資格跟我談判？抓起來！

荷蘭人派出了談判使團，美滋滋地等著簽城下之盟呢，可是南居益麻痹敵人之後派出的火船也到了，堵在出海口的荷蘭戰船全部被燒毀。

天啟四年（1624年）8月，明軍兵分三路，猛攻澎湖，寡不敵眾的荷蘭人只好戀戀不捨地逃出了澎湖。

到了崇禎年間，不甘心失敗的荷蘭人又來了，因為他們打聽到大明王朝正在內亂，張獻忠李自成加上關外的皇太極多爾袞都在拆大明的房子，於是荷蘭人認為他們也可以趁這機會搶幾根木頭。

可是他們忘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奄奄一息的大明王朝雖然遍體鱗傷，但是脊梁骨依然堅挺，一看滿身紅毛的異族人（皇太極家族是世襲的明朝建州衛軍官，算是地方割據勢力）又來了，那沒二話——咋來的給我咋打回去！

這次的海戰叫料羅灣海戰，明軍出場的主角是受招安的海商兼海盜鄭芝龍，也就是鄭成功他老爹。

有歷史學家說料羅灣海戰其規模和意義不亞於中日甲午海戰——規模似乎有些誇大，但其意義卻大於甲午海戰——至少保證了繼承者清朝二百年海上平安。

料羅灣海戰之前，荷蘭人出動了十三艘最先進的戰艦，突然襲擊了毫無戒備的南澳軍港燒了明軍和鄭芝龍正在檢修的十五艘戰船，然後被領兵復仇的海澄知縣梁兆陽夜渡金門浯嶼，也燒了他們三艘船，還搶回來五艘。

這時候忙的焦頭爛額的崇禎皇帝下令嚴懲荷蘭入侵者，而在福建剿匪剛回來的鄭芝龍更是暴跳如雷：從來都是老子搶別人貨燒別人船，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他們就不知道鄭王爺也長了三隻眼！

於是鄭芝龍發布江湖令：除了朝廷賞賜，我自己再出錢（鄭芝龍沒少搶外國船，富得很），參戰者每人給銀二兩，若戰事延長，額外增給五兩。每隻火船16人，若燒了荷蘭船，給銀二百兩（16人分），不管是誰，拿一個荷蘭人頭，到老子這換五十兩銀子！

這一戰明軍下了血本：一百五十艘戰船對陣荷蘭艦隊九艘戰艦和漢奸海盜劉香的五十艘海盜船。

荷蘭人擺了個奇怪的陣型，讓劉香的五十艘海盜船在外圍保護荷蘭主力戰艦，這擺明了是要讓漢奸當炮灰消耗明軍火力。

但同是海盜出身的鄭芝龍那是真叫一個強悍，自己親自當先鋒，不管劉香怎麼騷擾，只管一個黑虎掏心，直接穿插進去，揪住荷蘭戰艦猛揍。

這時候荷蘭人才發現，大明海軍只有五十艘戰艦使用來打仗的，其餘的一百艘都是裝滿火藥燃油的火船——這簡直是明代版的無人攻擊機！

火船的操控者看著敵人的戰船眼睛都紅了：這麼多二百兩一坨的大銀子（燒一個賞銀二百）飄在海上，大銀子上還晃悠著五十兩一個的小銀子（人頭），發財的機會來了！

沒用多大工夫，九艘荷蘭戰艦就被連火燒帶炮打幹沉了五艘，活捉一艘——這才值一千二百兩銀子，意猶未盡的明軍又全部干沉了劉香的五十艘海盜船——雖然賞銀打折，但螞蚱腿也是肉呀！

事後福建巡撫鄒維璉奏報的戰績還挺實在：「計生擒夷眾一百一十八名，馘斬夷級二十顆，焚夷夾版(板)巨艦五隻，奪夷夾版(板)巨艦一隻，擊破夷賊小舟五十餘只，而前後銃死夷屍被夷拖去，未能割級者，累累難數，亦不敢敘。」

但是實在中也能看出遺憾：那麼多紅毛屍體被搶走了，沒割到腦袋，少了很多賞銀！

那一戰後，荷蘭人每年向鄭芝龍代表的明軍繳納12萬法郎的進貢，鄭芝龍「保證荷蘭海上的安全」。這是明面上的，私下裡，荷蘭東印度公司得利潤還要跟鄭芝龍四六開，但是鄭芝龍有時候不那麼守信用，六成的乾股也不滿足，時不時的把人家的貨物吃干抹凈，荷蘭人連抗議都不敢，於是澳門，馬尼拉，廈門，日本各港口之間所有的商船都掛上了鄭芝龍的令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