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狀元哪家強？唯有江蘇與浙江

天下無臣 時拾史事

作者 | 天下無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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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4年，清兵入關，由此建立中國最後一個大一統王朝。自秦以來，有王朝，就有官僚；自隋以來，有官僚，就有科考。大清自認是正統，自然不能例外，皇帝親自在朝廷主持科舉的最高級考試——殿試。從1644年到1911年共267年的統治時期，清朝十個皇帝在科舉考試中共挑出了114名狀元。這狀元，可是最讓知識分子羨慕的稱號，也是國人最熟悉的榮譽。早在金朝，就有人提到：「古人謂十年窗下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劉祁《歸潛志》卷七）而金朝旁邊的宋朝，流落他鄉的客家人更是把科舉視為改變命運的最大機會：「地瘦種松柏，人窮子讀書。」「讀書肯用功，茅寮裡面出相公。」（郭啟華《客家人價值觀的民間視野_客家諺語解讀》，牡丹江大學學報2008年9月）

不過，各位可不要誤解在清朝人人都有機會參加科舉考試哦，乾隆批奏：

「下逮四世，本族親支皆清白者，方准報捐應試，若僅一二世，及親伯叔姑姊尚習猥業者，一概不許濫廁士類。」（《清高宗純皇帝實錄》卷八八六，乾隆三十六年六月庚辰條）

哪些是屬於「猥業」呢？倡、優、隸、皂。（趙岡《胥吏和賤民》，《社會科學戰線》1997年第一期）這四類出身的人，連最低等級的科舉——童試都不允許參加。倡，即娼，妓女；優，優伶，戲子；隸、皂，衙門裡的下級吏員，如衙役、公差、仵作等。另外，還有不得冒籍報考，守父母喪的也不得報考。欸，各位有沒有發現，商人不在「猥業」行列，也就是說，商人子弟也可以參加科舉考試。

順治初年，開始恢復科舉考試，到康熙時期科考推行全國。清朝科舉考試分為三個等次，最下等為「童試」，在縣裡考，考中就成為「秀才」；中等為「鄉試」，在本省考，考中就成為「舉人」；上等為「會試」，到京城考，考中就成為「貢士」，第一名叫「會元」；最上等為「殿試」，貢士才有資格參加，由皇帝親自問策朝廷，又稱「廷試」，應試者都會被賜出身叫「進士」，第一名叫「狀元」。錢大昕在《十駕齋養新錄》中考證：「進士第一人稱狀元，起於唐，至今尤因之。」但狀元正式成為由政府規定的稱呼是在明朝。「三年大比，以諸生試之直省，曰鄉試。中式者為舉人。次年，以舉人試之京師，曰會試。中式者天子親策於廷，曰廷試，亦曰殿試。分一、二、三甲以為名第之次。一甲止三人，曰狀元、榜眼、探花，賜進士及第。二甲若干人，賜進士出身。三甲若干人，賜同進士出身。狀元、榜眼、探花，制所定也。」（《明史卷七十，《選舉二》》）

清朝科舉始於順治三年，終於光緒三十年，共舉行112科，取狀元114名。順治九年和順治十二年曾有兩科分滿、漢兩榜，所以多了2名狀元。朱彭壽在《舊典備征》里考訂，114名狀元分別在16個省區和系統中。其中，江蘇有49名，浙江20名，安徽9名，山東6名，直隸4名，廣西4名，八旗3名，江西3名，福建3名，湖北3名，廣東3名，湖南2名，貴州2名，河南1名，陝西1名，四川1名。數據是不會騙人的，江蘇和浙江兩省就佔了69名狀元，達60.5%的比例，何止是半壁江山啊，太強悍了。或許，有人會認為狀元只有一個，偶然性太大。別急，我們把範圍稍微擴大一下，把狀元、榜眼、探花都納進來看看。清朝總共有狀元、榜眼、探花342名，江蘇有117名，浙江有75名，其他省份系統合計有150名，江浙兩省佔比例達56%，依然超出一半。（趙學敏《清代館選分韻彙編》）江蘇和浙江在科舉考試中如此強的優勢，當然會引起關注。康熙有詩：「東南財賦地，江左人文籔。」（《示江南大小諸吏》）當時就有人專門分析了這個現象出現的因素。陳夔龍在《夢蕉亭雜記》中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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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浙文風相近，衡以浙江一省所得之數，尚不及蘇州一府。其他各省，或不及十人，或五六人，或一二人。……南方火德光耀奎壁，其間山水之鐘毓，與夫歷代師儒之傳述，家絃戶誦，風氣開先，……此一因也。……父兄之衣缽，鄉里之標榜，事甫半而功必倍……不識大魁為天下公器，竟視巍科乃我家故物，此又一因也。」

陳夔龍認為江蘇能拿第一，既有風水優勢，又有文風優勢，還有家族優勢。那麼，這些優勢是怎麼形成的呢？

科舉考的是人，所以人才優勢首先必須有人口數量的基礎做保證。清朝有近300個府、州、廳，人口密度每平方公里超過500人的共有11個，其中江蘇佔了4個，浙江佔了4個。（《中國人口地理》上冊，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 人口數量保證了，就需要學風來提升質量。讀書，是需要錢支持的。在這點上，北方和南方的差距就顯示出來了。美國學者蘇耀呂在《華南絲區:地方歷史的變遷與日界體系的理論》一書中指出：「華北缺乏強宗大族，宗族成員不能連綿地出現有功名者，其大多數地主都是普通地主。……而在華南地區，士紳地主的經濟力量是與國家政權聯繫在一起的他們能夠非常勝任地愉快地保護自己的階級利益。宗族有力量，學風自然連綿不絕。光緒年間的《蘇州府志》卷二五對「學校」的記載是：「肇於宋范文正公之遺澤，胡安定之教，百世而下，學者猶宜興起。」江南不僅有宗族優勢，還有皇帝重視。康熙二十三年，湯斌任江寧巡撫，得康熙詔諭：「江蘇為東南重地，故特簡用。居官以正風俗為先。江蘇風俗奢侈浮華，爾其加意化導。」（《清史列傳·湯斌傳》）江浙兩省的文風，還得益於歷史的積澱，畢竟在明朝時期，兩省的狀元數量就已經名列前茅了。有明一代276年間，共舉行88次會試（其中有一次會試後舉行過兩次殿試），共出89名狀元。其中浙江第一，出狀元20名；江西第二，出狀元18名；江蘇第三，出狀元17名。（周臘生《明代狀元奇談·明代狀元譜》）

厚積薄發，騰飛起來的江蘇和浙江隨著時代發展不斷前進，進入中華人民共和國時期，在文化上依然保持著前兩名的優勢地位。1949年11月1日，中國科學院成立了。經過近60年的努力，中國科學院已發展成為國家在科學技術方面的最高學術機構和全國自然科學與高新技術的綜合研究與發展中心。自1955～2007年間，中國科學院共進行了12次本籍院士增選，產生了1106名本籍院士；自1994～2007年間，中國科學院共進行了8次外籍院士增選，產生了64名外籍院士。其中江蘇省院士241名，列第一位；浙江省院士205，列第二位。（中國科學院學部聯合辦公室主編《中國科學院院士·中國科學院外籍院士》） 請問各位服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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