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學智慧：亦莊亦諧話莊周（4）

流行歌手陳奕迅在《紅玫瑰》中這樣唱道：「夢裡夢到醒不來的夢，紅線里被軟禁的紅。」

何為夢？有人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有人說，做夢是人最正常不過的生理現象，也是潛意識的一部分；也有人說，夢是用來實現現實生活中種種不可能的媒介。然而在莊子眼中，夢，其實是溝通內在與外在世界的橋樑。

在《齊物論》中記載著這樣一段文字，說成現代文大概是這樣的：昔日莊周夢見自己變成了蝴蝶，歡欣飛舞著的一隻蝴蝶，感到多麼愉快和自得啊！不知道自己原本是莊周。突然醒過來，發現自己原來是悠然自得的莊周。不知是莊周夢中變成了蝴蝶呢，還是蝴蝶夢見自己變成了莊周呢？

莊周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物嗎？還是僅僅作為一個臆想的人存在於蝴蝶的夢中呢？

其實，莊周亦蝶，蝶亦莊周。莊周是如此嚮往自由與逍遙的一個人，而蝴蝶，從某種意義來說，正是莊周理想境界的映射，因為蝴蝶也是同樣悠然自得的存在。在夢境中，莊周與蝴蝶彼此物我兩忘，可以相互轉換。因為不論處於哪種狀態，不論是莊周還是蝴蝶，都是同樣自由自在的存在。

《齊物論》中還有一段話是這樣說的：「夢飲酒者，旦而哭泣；夢哭泣者，旦而田獵。方其夢也，不知其夢也。夢之中又占其夢焉，覺而後知其夢。且有大覺而後知此其大夢也，而愚者自以為覺，竊竊然知之。」《逍遙遊》中，大鵬南翔、列子御風都必須依賴於各種外界的因素，算不上真正的逍遙。為了達到「至人無己」的真正的逍遙，則人必須消除區分萬物的執念，是謂「齊物」。在這個層面上，莊子引出了人生如夢的感慨：人只有在醒來之後才知是在做夢，殊不知人的一生也是一場大夢；當然，這場夢也只有在真正的清醒之後才會大徹大悟。

莊周夢蝶，蝶夢莊周。這是世間最簡單的夢，也是世間最大的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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