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導演不是為了挽救中國電影，而是為了挽救我的劇本

本期輪值毒叔

諸葛奇譚.譚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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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飛：歡迎今天收看四味毒叔的特別節目，我們今天請到了束煥老師，束煥這個一看他的體型跟我差不多，所以一會我們如果發生言語衝突，估計打架的空間會比較小一點。

束煥：發生肢體衝突。

譚飛：對，首先還是歡迎束煥，束煥這個最近也是要不務正業了。我炮火就猛一點，因為我覺得一個這麼成功的編劇，因為他的票房現在加起來二三十億。而且每年的春晚的特別重頭的小品的編劇都是束煥，去年還是語言組的組長，這麼一個在編劇界算是舉足輕重的人。雖然年齡不大，已經算德高望重，德藝雙馨了，那你怎麼會不務正業呢？別人還可以，你已經是那樣了，你還去當導演。

束煥：我跟你說吧，我這事算是食言，因為我之前都跟別人說一個人要干自己擅長的事情。

譚飛：你還跟我說過，當時都快被你勸服了。

束煥：對，編劇就干編劇的事，但是為什麼要干導演呢，是因為我覺得中國現在電影還沒有解決ABC的問題，就是怎麼把故事講好，我現在突然覺得中國有好多導演，就是真的他腦子裡可沒有這個講故事的就把故事講通的，有的是技術問題，有的可能就是態度問題，就覺得可能不需要。不需要把故事講好，我就不知道。因為我是一個特別崇尚故事的人，而且你知道我是科班兒嗎？可能在我腦子裡就覺得就是一切都是為故事和人物服務的對，這是我對電影的理解。你說我所謂不務正業，所以當編劇什麼的，那其實是因為我在創作中，本來我的想法是只要把故事寫好了，我的人物弄紮實了，然後導演要做的就是在這個上面二度創作把它發揮好，他基本上就是一個在我心裡覺得劇本可能有70分，那麼導演在這個上面基礎上把大家一起弄到80分，但現在可能，你也知道，反正是可能它65分，但導演有的時候給它拍成40分。對，但是這種情況。

譚飛：聽出弦外之音，我先打斷一下你說的這個，能舉例嗎？

束煥：我沒有，我現在不能舉例，因為我知道你肯定要說《大鬧天竺》，真不是說寶強，因為寶強《大鬧天竺》這事我是很感謝他的。

因為沒有寶強就沒這個戲，全中國的導演只有王寶強能拍，因為在印度那個條件，那真的不是人呆的地方，所以這也是要給這個未來的創作者就說可操作性。我現在自己想當導演的時候說我自己寫劇本特別小心，我永遠不會再去懟導演，說你憑什麼就不能拍，後來我再一看時間看演員給他檔期，我就發現我還是老老實實想一下這場戲有沒有別的辦法。但說回來我覺得現在的很多導演，就我當時說的那批比較差的導演基本上把一個東西講成故事的能力沒有，還有一個就是這個慾望也沒有，這個讓我覺得挺焦慮的。

其實最近我看了一些國產電影，而且是一些國產喜劇，我說實話我是不喜歡，很多不喜歡的時候，我就覺得他們為什麼那麼浮誇，我覺得現在可能當一個人不知道該怎麼去笑的時候，他當時不自信的時候，他就去放大他的形式、放大他的表演，他就希望說這個東西那觀眾一定會買單，但其實你放到中間，你會發現真是進退失據，左右都不對。所以說這個想法（當導演之事），說實話這個故事我拍的叫《鼠膽英雄》，《鼠膽英雄》這個故事其實我寫了，寫了得五年，其實故事本身很類型很商業，說實話它也挺套路的，但是我是希望在中間能寫出有意思的東西，不一樣的地方至少觀眾你看著會覺得你覺得樂呵覺得好玩有趣。我最早是想找黃渤的，但是黃渤躥得太快。

譚飛：他不也當導演嗎？

束煥：一開始想用黃渤，黃渤到後面他開始接各種大製作了，找他的人太多，我跟黃渤說為什麼所有的戲都說是找你來演的，黃渤說但我碰到的戲還都是你寫的，我說我們先不要互相吹捧。

譚飛：明白了，你們倆是中國影視界的一對神獸。

束煥：關鍵是什麼？黃渤到了現在供他選擇的東西太多了，所以說實話那個故事對黃渤來講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挑戰，對這種類型的東西他從《瘋狂的石頭》，可能那會兒《瘋狂的賽車》那會他就開始演了。

譚飛：我聽明白了，其實你的意思是說你不叫不務正業，而是為了挽救中國電影，因為你覺得有些導演根本就不行是吧？

束煥：不是挽救中國電影，其實是為了挽救我的劇本，但是這個挽救其實說起來也挺自大的，因為我自己拍可能還不如人家，但是這事我覺得首先是個態度的事，態度就是我自己拍自己的戲，我至少我知道就是說玩了命我可能技術不如別的導演，關鍵我現在找了一個聯合導演，我的那個聯合導演很厲害。

譚飛：就是說如果到時候情況不好，你說是他導的，情況好就是我束煥導的，是這意思嗎？

束煥：不，這話其實要到最後才能說。因為他是非常好的攝影指導，我在想我的短板其實是我不懂鏡頭？而且說實話現場的很多東西，但他非常熟，他對現場的這個程序各種流程包括鏡頭他都非常非常熟，所以說現在基本上我們倆有點像什麼，就是兩個人就合成一個人。我們雖然都是新手，但是我們有四個胳膊，對跟人打架的時候沒準就是雖然說是亂拳打死老師傅對技巧可能不怎麼樣，但是四個胳膊配合得也很好。

譚飛：但是我告訴你，我們有一個冷麵笑醬四味毒叔之一汪海林他說這個編劇轉型當導演最大問題是劇本有問題，演員轉型當導演最大問題可能出在表演有問題，你對他這個話怎麼看，就是我也看到有些人在轉型當導演，但是他的問題反而出現在劇本上，因為你知道嗎？我想先表達我的想法就是說很多人當導演就是想要的太多，但是你想你又是編劇的話，好，你也要的不少，那麼你就滿了，你要的更多，原來已經多了，在更多基礎上那不就叫滿嗎？怎麼解決這事怎麼調整這心態。

束煥：是這樣，第一我同意汪海林這句話。第二，我也知道為什麼他會這麼說，因為當編劇去當導演的時候，當他對導演這個活不太熟的時候，他可能會習慣性地妥協，這種妥協是什麼呢？覺得這場戲通過時間或者他覺得我反正我是編劇，我知道故事我能來補，就是我知道我怎麼怎麼改劇本，但其實這個中間是不斷的妥協，導致你的水準是不斷地往下掉的，你知道吧，而且就編劇，有一個就是人都有自己的舒適區對吧，你編劇干導演其實是離開了舒適區，你要去一個很危險的地方。

譚飛：很難受。

束煥：很難受，真的很難受，但是你要在現場說改劇本吧你又退回舒適區了，你懂我意思嗎？就是說本來這戲我死都要這麼拍我想辦法，這其實是真正導演該乾的事，但是編劇當導演可能更多的想是噢那這樣回去改改劇本。對吧！我不知道會不會遇到這樣的情況，但是我的想法是如果我碰到這種情況，那麼我一定要嚴防死守。

譚飛：我真的擔心是演員最痛苦，因為你想吧，演員如果看到劇本有問題在現場又不好說。

束煥：沒有沒有，你開始低估演員了 。

譚飛：演員說，束導你把這個改改，一想想原來是束導寫的，我怎麼說呢，那你說，當然大牌除外小牌肯定不敢了。

束煥：現在演員都大牌，不是這樣不是我覺得是這樣。現在我這個戲，其實他是絕對男主的，我首先要搞定小嶽嶽（岳雲鵬），搞定小嶽嶽的方法是我早就給他看劇本了，看完了之後他整體肯定，肯定之後我告訴你有很多不足，我們一塊來商量。然後我現在再弄一個數字預演，數字預演是什麼技術，我跟你說過沒有，數字預演其實就是去掃描所有的場景，掃描完了以後就變成虛擬場景，在電腦里它的那個比例是一比一，就是精確到厘米，所以說我在用替身，在那個虛擬場景里它用虛擬攝像機什麼的在裡面拍。拍了之後等於說我現在基本上能夠把這個戲的70%，我先在電腦里拍完了，拍完了之後我對節奏、鏡頭、包括演員的表演什麼的等於我先拍了一遍嘛，拍了一遍，發現問題我再來改劇本，就更安全。這樣其實把好多工作前置了，前置了還有一個好處就是說我在拍的時候，我跟小嶽嶽一塊聊，我說你也來看，對吧，你要覺得哪不舒服，我們現在就是說方案是什麼，相當於我們把好多應該在現場乾的事情，我們先幹了 。

譚飛：其實這招束煥挺聰明，實際上你就把焦慮前移了，就說你特別擔心，說你到了現場，萬一發生對峙我這個經驗我處理不了，到時候現場就僵在那兒，很多編劇會有這個顧慮，你這招我覺得可以跟很多人（說）是不是做個範例。

束煥：這個範例有他的前提是，你得有這套技術就是真的做預演，也不是，好像就全片的數字預演，現在這國內還沒有。國內有比如說像《尋龍訣》，他能夠把比如說他預演30%大特效的部分，但是他不會說我們兩個人這麼咱倆面對面說話它不會預演，但我連這個都預演，為什麼呢？我心裡沒底，就你說烏爾善他拍這個對他來說可能喝水一樣，他就不預演了。

譚飛：對，但是烏爾善我們前不久交流過他還是緊張，他緊張是在於說他沒法把握這個題材的可能有一些，就是未預知的一些地方。

束煥：比如說你讓我去拍《封神》我死都不會去，我知道我hold不住，你知道吧。

譚飛：這是個大的世界觀。

束煥：一個大的世界觀就是他需要電影語言和導演的美學風格。

譚飛：對，我覺得其實對導演的綜合素質要求極高，還不是一般的高，如果說你只懂一種。

束煥：但是做喜劇，我覺得觀眾進電影院看喜劇的時候，他其實不在乎你的鏡頭語言也不在乎你的美學風格，但我說是現階段。

譚飛：但是好像很多人也抱著你這個觀點，最後發現碰了一鼻子灰，都是你這樣說的喜劇沒事嘛，就這麼拍一拍。

束煥：但是是這樣，我現在為什麼我要跟那個邵丹聯合導演，他其實是有他自己的美學風格，而且他對鏡頭對畫面的電影語言是非常有要求的，所以說我們在數字預演的時候經常會告訴我說這個戲他打算怎麼拍。我一聽我覺得學到了很多東西，所以說現在我覺得我雖然是新導演，但是我又不是一個真正的處女導演，你知道吧。就是已經是兩個人一塊，他的好多東西給我很多啟發，然後他也跟我說他說我當作攝影的時候我從來沒有這麼仔細地讀過劇本，他把劇本看了無數遍，所以說我們聊任何一個細節的時候他都接得住.

譚飛：但是我感覺你的言談中還是有種在尋找安全感的感覺，因為你一談到邵丹的時候就放下很多心，你談到說我劇本早給了小嶽嶽也放下很多心，其實你的焦慮還是很明顯的，就是你特別擔心，說事到臨頭如果真做了，會不會出現我不可預測的東西。

束煥：焦慮都出現在什麼地方？一個是出現在現場，你知道吧，因為邵丹他能hold住現場，一個就是跟演員的溝通，因為小嶽嶽我跟他溝通在前面，那就可能省很多事，所以說其實編劇進入那個環境裡面他最沒有安全感的，其實就是這兩個東西。一個是在現場，你怎麼用鏡頭？一個是你怎麼跟演員打交道。

譚飛：但對小嶽嶽的演技你放心嗎？因為小嶽嶽也是個很好的相聲演員，確實語言能力，包括現場的反應特別快，但都知道他沒受過專業訓練，而且我甚至聽說是他站著才會演，他走著路就不會說話了，是你自己說的。

束煥：但那是2013年底的事，你不能用老眼光看人，這都三年半了，你發現沒有，小嶽嶽的相聲其實是要看的，他不是聽的。為什麼你要看，看小嶽嶽他怎麼演，所以小嶽嶽還真的不是在說相聲。小嶽嶽是在演相聲，他的表情特別生動，而且他好多尺寸特別對。真的，你在現場你會發現他好多東西，就是他其實也在塑造人物，小嶽嶽在私底下我覺得是個特別，我在底下開玩笑，我說其實你有當大師的潛質，我說你跟周星馳挺像的，底下特別悶，特別沒勁，你知道嗎？而且吃飯時很多人會誤解，很多人誤解他耍大牌，別人就覺得，飯桌上別人就說，你怎麼不說段子，你怎麼不飛表情？其實他生活中就是這麼一個人，而且多累對吧？我在生活中也那樣，但是小嶽嶽其實上了台之後，我覺得他的尺寸他有表演天賦，但這個中間我也跟小嶽嶽聊，我說你也要離開你的安全區域，進入你的危險區，就是他的安全區域是沒有人給他調戲的時候，他很本能來演，他其實也知道怎麼能夠。我說我演的人物是什麼，他能理解，但是我們現在嘗試說現在人物已經夠貼近你了，但是現在需要你再去貼這個人物，人物往你這走50米，你再往人物走50米，兩個人在中間碰上，所以說現在跟小嶽嶽也一直在做心理建設，恐怕要做一些自己不太熟悉的改變，演一些自己不太熟悉的狀態。

譚飛：但是還有一種說法，很多新人導演都想用小嶽嶽，因為他們在小嶽嶽面前特別有心理優勢，認為反正小嶽嶽演戲不太熟練，那麼我的這種不熟練就被遮蓋了，你是不是也有類似的心態？

束煥：我覺得懷著這種心態的新人導演都會死的很慘，因為其實恰恰新人導演

譚飛：你看你又在說哪個導演。

束煥：不是。

譚飛：我就不點了。

束煥：我覺得新人導演，我對新人導演其實恰恰應該用非常熟練的演員，非常熟練。

譚飛：但是熟練演員有個問題，你鎮不住他呀，你跟他說A他跟你說B+1B+2，他跟你講一大堆你怎麼做？

束煥：這個就是創作之外的事情，你知道吧，就溝通，導演要情商高嗎？導演...

譚飛：你覺得你情商足夠嗎？

束煥: 我情商還行，但是更重要的是你真的到那時候我覺得可能好多就是，第一是手段不解決水平問題，我是覺得這段時間還是要儘力提高自己的水平，包括你的判斷力，其實導演最重要的是判斷力嘛！對吧，你演三遍，人家演員也老老實實演三遍，這三遍你…

譚飛：全搭進去了。

束煥：對你怎麼能相信這個，而且你還不能說這個是不是你想要的，而且你要看看前後接不接對吧？他從那個上一場的情緒過渡到這他這一場對不對，這個是一個。

譚飛：你既然情商那麼高，你幹嘛不請點小鮮肉？

束煥：小鮮肉是這樣，我跟你說小鮮肉現在沒有。

譚飛：想過沒有？

束煥：絕沒有想過，我跟你說有人跟我說過，說你這個東西要組局，或者從資本的角度或碼局的角度考慮，應該有個小鮮肉。沒有，我現在也有一個年輕很年輕的角色，就不敢找小鮮肉，因為小鮮肉現在戲都演不好，你更別說喜劇了。我覺得喜劇比你正經演戲還要難！

譚飛：那你覺得小嶽嶽都比小鮮肉演得好嗎？

束煥：嶽嶽好太多了，小嶽嶽絕對秒殺他們。

譚飛：那你覺得小鮮肉為什麼演不好戲呢？他們不也是...

束煥：不是不是，因為中國的小鮮肉跟外國的小鮮肉不一樣，就中國的小鮮肉是先看臉，再看演技，國外的小鮮肉我覺得是先看演技在看臉，而且就是國外的。因為我看電影非常早，就像那個迪卡普里奧那會說是小鮮肉，那會兒還不是現在是猥瑣大叔。但是後來我看了他那個伍迪艾倫的《名人百態》，我覺得演的真好，是真有演技的，所以人也拿奧斯卡獎了，對吧，人家小鮮肉是獲那麼多（獎），你說中國這些小鮮肉哪個說將來能夠...噢,對!還真的拿獎，但是就國內的獎，你要說他們去國外，你說拿一個戛納，不可能，對吧，就完全沒想像。

譚飛：就覺得小鮮肉他們就沒演技？

束煥：不是，我是覺得是市場的問題。市場太多的腦殘粉導致了（這個問題），我昨天看了小剛導演最近在懟這個觀眾，但是我覺得特別奇怪，他在說觀眾要負責，因為觀眾什麼都吃，一泡屎他也吃。大概這意思，但是底下有好多是某個明星的粉絲，在懟馮小剛說什麼呢，說其實誰誰寫的挺好的，我想他都沒有指名道姓，你說為什麼這些人這麼激動。對吧，所以說其實這個腦殘粉的力量，我覺得說實話這個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覺得中國人它可能看你覺得好的時候他是讚許。對吧，但是還有一群人是不許說別人不好， 這群人的戰鬥力，是無窮的。

譚飛：非常強。

束煥：對，而且他們的精力特別旺盛，對他們為了維護自己的粉絲，其實這幫人其實很少，但是他們在所有的帖子底下留言，你就覺得這幫人很多。而且你沒有精力去跟他們（說），你看你自己還有這個事，可是你看一堆人，我估計可能都是很年輕的，要麼在校園裡，要麼沒什麼正事的對吧，他會在好多帖子里就發同樣的，然後然後用特別煽動的話特別憤怒，對，所以說我覺得這些都是屬於病毒。

譚飛：那束煥，你這次轉型是偶一為之，還是說今後真的就轉了。

束煥：我不知道，我覺得可能比較…

譚飛：沒法預測。

束煥：對，因為就說出來寫一個電影劇本，弄一個電影劇本怎麼也得一年多，所以說你要干兩件事的話，你會發現你的周期就是你至少也得兩年干一個活你要自己導，你從寫劇本開始到導，還別說後面的發行找檔期，我就不知道我能不能承受這個工作節奏，我自己也有團隊嘛！我有很多合作夥伴，我的安全區域是大家在一起，同時推五六個項目，同時發展五六個劇本。但是後來我發現中國的青年導演（都不太行），你看那個艾美獎，艾美獎裡面的，那個比如說《24小時》它得艾美獎，它不是這個戲得最佳導演，它是某一集，比如說第五季第八集這哥們兒得了最佳導演獎，說明什麼呢？它一季都不是一個導演拍的，《紙牌屋》也是它每一季是不同導演拍的，但是你能看出區別嗎？完全沒有。

譚飛：它的工業標準比較恆定。

束煥：它對它的工業流程都特別標準，哪怕你是特別有個性的表達，但是我知道我來干這個事，我要用什麼樣的手段、什麼樣的流程、什麼風格他把握得非常好，這你就能看到他們怎麼叫一個成熟的一個市場，他們導演說能不能各拍各的，甚至他們同樣的拍同一個你都看不出區別來，這才是厲害。

譚飛：這又看出束煥的緊張，因為他覺得在中國這個川菜市場不像肯德基市場，因為肯德基這個漢堡誰做的這個廚師都不承認，自己做的也沒問題，但在咱這兒弄一個電影，那你川菜師傅姓束呢還是姓什麼，大家都很關心他。

束煥：是的，就是反正現在出來以後也沒有資格再把這個責任再讓導演背了，那就是我自己了，對吧，自己的鍋嗎也是自己的鍋，但是我現在想說，我先玩命把劇本能夠做到80分，然後在這中間盡量不妥協，像汪海林說的對吧，往往編劇當導演劇本出問題，導致了你在劇本上作妥協，到最後你的劇本也不好，劇本不好導致你出來也不行，我就想試試我能不能在不妥協的情況下做一個導演，那出來這個東西如果說真是還是特別爛...

譚飛：你也說了一個數字，劇本80分，那你希望最後拍攝出來是呈現的是？

束煥：我希望能夠78（分）。

譚飛：其實相當厲害，你這個折損率非常低！那你就不像是第一次。

束煥：我就跟你說，徐崢第一次他拍《泰囧》的時候他的完成度非常好，真的，他在現場很多發揮是比原劇本要好的，《泰囧》給我的感覺就是完成度高。《港囧》其實也是完成度也很高，可是《港囧》的問題其實也是出在最前期的一些對風格，對包括主題的判斷上，所以我覺得把一個東西劇本鎖定了之後，把它完成度弄好，這是唯一我要去做的這個事情，我現在真的在想各種辦法，它出來的東西就是我想的東西，我不需要它比我想得更好。但是，盡量的不要想的就差太多，那是不可接受的，對這樣的話，我也至少就是說我就這個水平。對吧，我自己的水平是80分或者70分，那我盡量出來的東西，別人一看就說束煥是68分66分。這我能接受，在70分的這個水準上。

譚飛：好，我們也希望束煥的不務正業取得成功，是不是78（分），可能觀眾到時候就看得到了。

束煥：68（分）就很滿意了。

譚飛：你看怎麼又往後退，你才說不妥協？

束煥：我說的是劇本70分的水平，因為因為現在這個劇本，我覺得還沒有達到80分。

譚飛：現在能打多少分？

束煥：我現在打我現在也只能打70分，因為我這在做數字預演，我要等到預演全完了之後，我對著預演我再改一遍劇本。

譚飛：你這個數字預演一套的這個錢得多少，花一次得多少錢全程

束煥：因為這個角場景比較豐富，所以說錢挺多的，在我看來...

譚飛：那不成本又增加了嗎？

束煥：它會在實拍的時候會減少成本，你這樣你拍的周期短了啊。

譚飛：實際上你取代原來那種試拍那種。

束煥：新導演最大的問題就是我由於心裡沒底，我拍很多很多鏡頭，他很多…

譚飛：大量的鏡頭都堆在那，到時候剪。

束煥：到時候剪，但是這樣的話就導致一個就是，你要挪一下機器、改一下燈光，你要花多長時間。對吧，你周期一超，你真正超錢全部是你在拍戲，你要說最省錢的就是縮短周期。對吧，我們80天拍完我70天就拍完了，那十天每天都是幾十萬上百萬，對吧，那個錢就省在這，但是數字預演的技術，比如說我我後面比如說我想拍一個密室電影，密室電影的數字預演的成本就很低，為什麼呢？場景只有一個對我掃一次，我掃一次就OK了，你就你就隨便用。對那樣的話，可能我的成本可能只降到現在的就是幾分之一，甚至1／8、1/9都是有可能的。就是說給你安利一下這個技術。

譚飛：希望你成功!到時候在現場，不會發生任何突然的(狀況），他最怕是萬一，這個跟小嶽嶽吵架了怎麼辦呢，還有其他演員嗎？

束煥：其他演員進來溝通在前面，首先他要認可劇本，其次呢，就是我和他去聊我的導演的想法，對，我能相信，到了現場會 不一樣，而且還要找那個合作度高的。

譚飛：好吧，再見，我突然覺得你那麼不務正業，我真想跟你再見了。

束煥：這事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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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味毒叔》第48次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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