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字本《第一奇書金瓶梅》拍賣再創新高，超越蘋華堂本

上海博古齋活字本《第一奇書金瓶梅》序

今天剛剛結束的上海博古齋?2017春季藝術品拍賣會上，第1679號拍品：第一奇書《金瓶梅》，成交價格人民幣230萬元。此前《金瓶梅》拍賣的最高紀錄是，2011年11月，泰和嘉成拍賣公司的拍品：蘋華堂藏板《第一奇書金瓶梅》，成交價是人民幣218.5萬元。博古齋拍品超越蘋華堂本，創《金瓶梅》古籍拍賣歷史的新高。下面筆者根據著錄資料和現場觀察，簡要分析考證這部拍品，與大家共享。

博古齋第1679號拍品：《金瓶梅》三十一卷一百回首一卷。木活字版。書尺寸：20.6×13.5厘米。正文半框尺寸：16.5×11.4厘米。正文半葉12行，行24字。2函20冊，白紙刷印。四周單邊，無欄線，單魚尾。書為《第一奇書》本，缺扉頁牌記，有回前評、眉批、夾批。卷首刻謝頤序；接目錄，目錄選取回名中四字作簡名；次接插圖50葉計100幅。正文前依次收《雜錄小引》、《西門慶家人名數附雜錄》、《西門慶家人媳婦》、《丫鬟》、《西門慶淫過婦女》、《意中人》、《外寵》、《潘金蓮應過人且》、《意中人》、《惡姻緣》、《藏春芙蓉鏡》、《附對》、《西門慶房屋》、《第一奇書金瓶梅趣談》、《金瓶梅寓意說》、《批評第一奇書金瓶梅讀法》。版心上題「第一奇書」。

上海博古齋活字本《第一奇書金瓶梅》插圖

上海博古齋活字本《第一奇書金瓶梅》內頁

考察此書的版本，版式特徵均符合「福建如是山房藏板」《第一奇書》。日本學者鳥居久晴於1961年2月發表的《金瓶梅版本考再補》中著錄，此書日本天理大學圖書館藏有全秩，且扉頁牌記不缺。扉頁框內右上題「康熙乙亥鐫」；中間大字題「第一奇書」，左下題：「福建如是山房藏版」。根據其刊刻狀況，及插圖形式，當為道光之後的產物，其圖甚為拙劣。鳥居久晴言：「本書作為木活字本值得珍重，但是認為他的刊年是康熙乙亥難以置信，不能不在道光年間以後」。之後胡文彬《金瓶梅書錄》等均有著錄。確實如此，本書從內容上來講，十分晚出，幾無可取之處。作為版刻史的活字標本，有其相應的歷史文獻價值。活字本小說傳世最著名者當屬《紅樓夢》程甲本、程乙本。也就在幾天前，6月21日，中國嘉德剛剛拍賣了一部標稱「康生舊藏」的程甲本《紅樓夢》，成交價高達驚人的2403.5萬元，創下古典小說拍賣史的記錄。後來有媒體說這書是俞平伯舊藏，是誤導。這個拍品是120回全本，而俞平伯藏本僅有6冊存30回，被康生借去後，於文革後歸還。拍賣現場競爭激烈，除去電話委託，現場競拍者就有四五人。雖然說此書尚有很多不同意見，但這個成交價體現了資本市場對古典小說的認可，對古籍市場的熱情。活字本第一奇書《金瓶梅》的拍賣，顯然受到了活字程甲本《紅樓夢》的影響，也創新高。上半年北京泰和嘉成一部同樣的書（2089號拍品，無圖）成交價為747500元，當時已經遠遠超出心裡預計。

嘉德6月21日拍品程甲本《紅樓夢》

回過頭來說2011年11月，泰和嘉成拍賣公司的1769號拍品：蘋華堂本《第一奇書金瓶梅》，成交價是人民幣218.5萬元。這部書的出現，不但創造了一個新的成交價記錄。更讓學術界發現了一部《第一奇書金瓶梅》早期刻本的孤本，此前從未著錄，讓人興奮。研究標明，這個本子是在茲堂系統《第一奇書》的原刻本，且保存早期插圖200幅，它的出現徹底解決了在茲堂本、乙亥本和皋鶴草堂本三個版本的關係問題。就古籍的文獻價值和珍稀程度而言，活字本《第一奇書》與蘋華堂本《第一奇書》是無法比擬的。蘋華堂藏版《皋鶴堂批評第一奇書金瓶梅》這套書，已經於2014年12月，在台灣學生書局影印出版，是嘉惠學林的善事。

蘋華堂藏板《第一奇書金瓶梅》

《金瓶梅》是中國古典小說中的一部偉大的作品，它是中國歷史上第一部由文人獨立創作的小說，對後世的小說創作，包括《紅樓夢》在內產生及其深遠的影響。舊時小說多為士大夫所不恥，難登大雅之堂，近代以來始受重視，魯迅、胡適等人不斷深入研究，著書立說，能有今天的局面也是歷史的必然。古籍市場的價格尚遠遠低於實際價值，將來必然還有更大的發展空間。

二〇一七年六月二十五日

學生書局出版蘋華堂本《第一奇書金瓶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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