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拉薩，回到布達拉宮」

沒有什麼可以描摹這種宏大，唯有置身其中。走進西藏，置身那神聖雪域上與天同凈的雄渾與晴朗，我們尋找著內心的寧靜，還有一石一木中所蘊含著的寧靜的對外表達。布達拉，意如佛教中觀音居所「普陀」一般的聖地，如此一座沐著晨曦與月輝的聖潔宮殿依山而立。來到這裡，置身於藏傳佛教中萬里無雲的寧靜中，體會專屬於青藏高原的渾然凌霄之氣勢、古樸自然之審美，探尋漫漫歷史長河中一牆一瓦的更迭變化。

金輝中矗立的聖殿：布達拉宮 圖/鄭憲章

1994年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名錄》。

千屋築成誇後世

布達拉宮的興建與松贊干布迎娶唐文成公主與尼泊爾赤尊公主有關。7世紀，吐蕃王朝第三十二代贊普松贊干布興建布達拉宮，「紅山以三道城牆圍繞，紅山中心築九層宮室，共九百九十九間屋子，連宮頂的一間共為一千間，宮頂豎有長矛和旗幟」，一方面為兩位異域公主築一城以誇後世，另一方面也為利益一切眾生。

布達拉宮是雪域高原有史以來建築規模和氣勢都十分宏大的宮殿建築。當我們來到紅山腳下，感受史書中所描述的「飛檐女牆，走廊欄杆，以寶嚴飾，鈴聲震動，聲音明亮，建造堂皇壯麗。論其精美，則等同於大自在天之勝妙宮殿，視無厭足，諸寶嚴飾，並以各種綾綢，作為采帷瓔珞，美妙如意；論其威嚴，則等同羅剎城邑，楞枷布山」的妙麗莊嚴，定會不禁回味布達拉宮獨有絕倫之雄勢。

紅山上拔起巍峨的聖殿

藏式傳統建築之集大成者，宮殿建築之典範 圖/鄭憲章

布達拉宮是藏區現存最大的宮堡式建築群，集各歷史時期的宮殿、宗堡、貴族莊園和藏傳佛教寺廟等藏族傳統建築的營造法式的所有精華

你知道我們現在所見的布達拉宮並非全是吐蕃時期松贊干布主持建造的嗎？從1645年（清順治二年），由五世達賴喇嘛阿旺·羅桑嘉措主持重建開始，布達拉宮的重建經歷了三個階段，跨時近300年。為了區別，人們將吐蕃王朝時期修建的布達拉宮稱為（前）布達拉宮，將噶丹頗章地方政權時期修建的布達拉宮稱為（後）布達拉宮。

（後）布達拉宮建設的三個階段：

階段一：1645年3月—1648年4月

階段二：1690年2月—1693年4月

階段三：1757年以後至1936年的近180年間

如今盤踞紅山，依山而立的（後）布達拉宮宮殿起基於紅山南側山腰，綿延至山頂達41公頃，包括主樓紅宮假窗共13層，白宮6層，建築最高達115.4米，海拔約3850米。整座建築東西長370餘米，南北寬100餘米。遠眺紅白相映，宛若初雪環丹。

巍峨矗立的（後）布達拉宮殿 圖/王其鈞

具有凌霄之勢的碉式建築法式

作為獨具特色的藏族傳統建築，碉式建築無論土築還是石砌，其外牆都有明顯的收分。即從下而上，逐漸縮小，使牆面形成向內傾斜的角度，視覺上有威嚴之勢。建築物愈高，收分則愈明顯，建築物就愈顯得雄偉、穩固、巍然屹立

依紅山而入霄雲 圖/鄭憲章

布達拉宮聳立於紅山之上，雄偉壯麗，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宮殿。因其外牆材料全部是石頭，牆體收分明顯，下大上小，故有一種拔地而起、直衝雲霄的動感氣勢

紅白相輔，金黃輝映

整個布達拉宮外部主體色彩為紅、白兩色，以紅色代表宗教，白色代表政治。紅白相輔，政教合一。在布局層次上，紅宮位於整個布達拉宮建築群體的頂點和中心，紅宮在上，白宮在下，白宮合抱紅宮，教在上而政在下。在功能分布上，紅宮主要包括宗教活動場所諸設施，為歷世達賴的靈塔殿和各類佛堂，而白宮則為西藏地方政府的辦事機構，主要用於辦公和居住，在世達賴理政的宮殿、噶廈政府機構、僧官學校以及「雪」內的噶廈政府的監獄、印經院、作場、馬廄等附屬建築均設在其內。

紅宮：雪域佛法至高無上的表達 圖/鄭憲章

主要是宗教活動場所諸設施，為歷世達賴的靈塔殿和各類佛堂

布達拉宮的外部裝飾色彩主要選用了紅、白、黃三種顏色。紅色繼承了吐蕃時期先神的代表色，其後逐漸發展為藏傳佛教護法神和宗教寓意的專用色。白色源於藏族雪域的環境色和乳製品的色調，在藏族人民心目中象徵善良、美好，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演變為一種世俗色彩。黃色是藏傳佛教格魯派的標誌色，與金頂輝煌的金色構成呼應。（選自《普陀洛迦—布達拉宮》）

輝煌金頂與日輝映 圖/鄭憲章

餾金的金色反射太陽的光芒，形成突出的視角焦點，彌補了宮牆黃色面積的差距和白色形成的冰冷感

建築裝飾紛呈多種文化

在布達拉宮中，無處不體現出多元文化的整合。從建築風格、技藝到宮殿內存留千年至今紛繁奪目的雕像、壁畫以及唐卡，無不再現著布達拉宮昔日的建造及歷史上多樣文化的糅入與表達。

布達拉宮的建築風格主要受其數以萬計的修建工匠的影響，包括藏地工匠，康熙皇帝專門派出的漢、滿、蒙古1141名工匠，和尼泊爾的工匠。他們都將其本土技藝不同程度運用於布達拉宮的建設之中。例如布達拉宮的金頂部分，就十分明顯地顯現出漢式歇山式屋頂、斗拱、飛檐的建築風格。

建築

布達拉宮中的精美壁畫 圖/鄭憲章

布達拉宮裡面保存的壁畫、唐卡和各類塑像等以佛教文化為大宗的宗教藝術作品，受印度、尼泊爾佛教，及中國內地各歷史時期漢文化和漢傳佛教的影響，每一件作品都體現著它所獨有的文化淵源。如吐蕃時期留下來的珍貴遺迹——布達拉宮法王洞中的壁畫和雕塑作品，其印度和尼泊爾美術印記就十分強烈。而在布達拉宮珍藏的唐卡中，大多數織品唐卡尤其是緙絲唐卡，均由中國內地直接輸入。

宗教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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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畫，唐卡

布達拉宮中珍藏的佛陀造像 圖/鄭憲章

此外，布達拉宮還薈萃了不同國度、不同地區、不同民族的作品，如東印度波羅時期（9—11世紀）、克什米爾11世紀的佛陀造像，尼泊爾14世紀前後紐瓦爾藝術風格的金銅佛陀造像，蒙元時期喇嘛教佛陀造像，等等。在布達拉宮數以萬計的珍寶收藏中，也同樣如此。如在紅宮的西大殿中，有清康熙皇帝贈送的大型錦帳一對，幔帳綉有吐蕃三法王松贊干布、赤松德贊和熱巴巾的肖像，這對幔帳被認為是布達拉宮的稀世珍寶。

造像

昔日的布達拉宮松贊干布和文成公主的居室如今還在紅山上，只余腹地那一處古老的洞窟，望著日升月沉，雲霞會集流散，山下世代變遷，虔誠的朝聖者來了又走。夢中的神聖輝煌的宮殿依山而立，在這一片有雪邊地散發著聖潔的光芒。無數人想要去，讚歎或洗禮，跪拜或佇立，這其中有我，也許也有你。

參考文獻

《中華民族文化大系藏族卷：雪域之光》

實習編輯|侯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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