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桃華,灼灼盈夏
灼灼桃華,蓁蓁桃葉;
鮮磊桃實,經歲流香。
壹
桃之風情,皆在色味。仲春桃花始開,含羞帶粉,猶如一片遠近的新霞,以「艷」見勝,又像出閨前的少女。
而到了夏天,桃花成了桃實,香味更是極招人。比如上市較早的油桃,金紅可愛,果香濃郁,聞見桃香就走不動道的我,忍不住買了一兜子回去嘗鮮。
熟得好的油桃,肉核很容易分離,軟而不爛,充滿了嚼果時汁水微濺的滿足感;而稍硬些的油桃,甜中帶酸,不夠脆,但生而不澀,有種青梅的韌勁和爽氣。
上市稍晚的蜜桃,紅白相暈,粉嫩滾圓,外皮掛了層細小的絨毛,毫不吝惜地發散著甜甜的香味,吃起來也如漿酪一般。
這就讓人想起,在《西遊記》、《海外經》等書里,桃被視為仙家果物。西王母的「蟠桃園」里種的是九千年一結果的仙桃,眾人皆以仙桃為祛病延年的神葯。
不得不說,這確是對桃味的極高評價了。
貳
雖然桃不像奇書神話里說的那樣,吃了可以延年益壽長生不老,但有一定的補水養顏功效。
人說,「桃養人,杏傷人,李子樹下埋死人」,大概就是因為桃甜美溫和的特質。
在古典文化里,因桃飽滿艷麗,又容易繁茂成林,果實磊磊,所以具有上乘的美好意象。
「投我以桃,報之以李」,桃在古代作為傳情贈客之禮,很受歡迎,而禮尚往來的情結更是深埋於人們的觀念之中。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桃實子繁,也成了對新嫁之女早日添子的隱喻祝福。
「饋食之籩,其實棗、栗、桃、干?、榛實」,在古代,桃既用以祭祀,也是待客的嘉選。
人們將德行、家庭、崇敬的情意都賦予了桃,甚至視之為神仙家物,可見桃的特殊地位。
叄
桃子自是鮮食的好,最好是摘下後放置不多久就吃,香味最濃。
如果將桃子加熱了吃,就是另一番甜香了,口感厚重一些,帶點微妙的甜酒味。
比如將完整的鮮桃子入鍋燉煮,燉一會兒皮就很容易剝下。這樣的吃桃子,是大補。
「好五月桃,飯鍋頓,取出,皮易去。食之大補。」《養小錄》里將這種製法稱作「桃參」,意為這樣吃,進補功效可比人蔘。
在甜點界,熟桃片可以算是「水果派」中的紅角了。稍稍烤過的黃桃片,兼具焦脆和甜軟,夾在溢著麥香的派皮里,配上酸味莓果和清新的薄荷,就是一場酸甜盛宴,必定讓水果派愛好者的舌尖盡興不已。
除了燉烤等重製,桃子泡酒也很宜人。正如桃花酒一壺春色、溫潤養顏,桃子酒也清香迷人,飲之氣爽。
如同青梅、楊梅制酒法,桃子洗凈切塊後,和冰糖交錯鋪層地放入消毒了的廣口瓶中,然後將高濃度白酒倒入瓶里沒過桃塊,留兩三分空間發酵。等個月把,滿溢桃香的酒就可開封飲用了。
春色有時盡,桃香流人間。帶著福瑞仙氣的桃子,於盛夏灼灼滿枝,香不絕息,回甘味長。
即使撇去美德不談,桃的鮮甜多汁也足以攫取人們嘗夏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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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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