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雲與新中國經濟第一戰

從1949年年初開始，解放戰爭進入了摧枯拉朽的階段。此時，共產黨除了政治上軍事上的對手國民黨之外，又面臨著不法資本家的經濟挑戰。上海是遠東最繁華的都市，也是不法資本家比較集中的地方。他們準備於解放軍打下上海後，在經濟上給共產黨以顏色。

一場被毛澤東後來評價為「不下於淮海戰役」的新中國經濟第一戰不可避免地爆發了。打贏這場經濟仗的總指揮是陳雲，他靈活運用多種經濟手段，為新中國的經濟發展奠定了堅實基礎。

上海解放前夕，資本家評價共產黨「軍事打100分，經濟打0分」

1949年的中國，國民黨戰敗留下的爛攤子到處都是。戰爭創傷，工廠停工，交通癱瘓，物價飛漲，人民生活十分困難。全國農業總產值與戰前相比下降了20%以上，工業總產值下降一半，通貨膨脹肆虐多年。

周恩來說：「中國人民所接收的城市，由於多年不斷的通貨膨脹、物價高漲，差不多變成了投機商人的大賭場。」

1949年5月27日，人民解放軍攻佔上海。由於國民黨敗退前大搞掠奪性貨幣發行，這座當時遠東最繁華的大都市裡物價飛漲，百業凋敝，經濟幾近崩潰，城鄉往來中斷，連年的戰亂使百姓窮困潦倒，投機商反倒坐地生金。為了保住既得利益，資本家利用其雄厚的經濟實力向新生的人民政權發起了猖狂進攻。他們操縱貨幣市場，試圖阻止新發行的人民幣進入上海，操縱糧食、棉花等重要物資，囤積居奇，盤剝百姓，掀起了一輪又一輪的通貨膨脹，從人民身上壓榨血汗。

對於共產黨治理經濟的能力，資本家評價說：軍事打100分，政治打80分，經濟打0分。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也不看好，美國國務卿艾奇遜說，共產黨能夠打天下，但是解決不了經濟問題，解決不了中國人的吃飯問題。

物價能不能穩住，通貨膨脹能不能抑制，肆虐一時的投機資本能不能根除？這是解放戰爭取得決定性勝利之後共產黨人面臨的全新考驗，也直接關係到新政權能否穩固、能否長久。

周恩來連發四電，催促陳雲赴北平主持中央財經工作

中央到西柏坡工作後，隨著解放戰爭進程的加快，中央決定成立財政經濟部，籌建中國人民銀行，並準備發行全國統一的貨幣—人民幣。

1949年初，在黨的七屆二中全會召開前夕，中央開始考慮主持全國財經工作的領導人選。陳雲領導財經工作有豐富經驗和卓越才能，尤其是主持東北財經工作和接管瀋陽財經工作，取得突出成就，深得中央和毛澤東的信任。毛澤東於2月6日電令陳雲來西柏坡一敘。

陳雲於2月9日到西柏坡，向毛澤東、周恩來詳細彙報了東北地區的財經工作。陳雲說：東北準備了2萬噸糧食支援平津。周總理與陳雲討論了關於貨幣發行的方針。陳雲建議貨幣發行應首先保證解放戰爭的需要，其次才是穩定物價，並建議應當準備印製500元和1000元的人民幣，以滿足需要。

北平和平解放後，中共中央成立中央財政經濟委員會，統一管理全國的財經工作。關於中央財政經濟委員會主任的人選，周恩來向毛澤東推薦了陳雲。

1949年4月，中共中央和毛澤東到北平後，面對解放區日益繁雜的經濟工作，周恩來連發四電，催促陳雲早日來北平主持中央財經工作。

5月14日，陳雲抵達北平。為工作方便，陳雲被安排住在中南海懷仁堂，他和周恩來朝夕相處，共商財經大事，還經常一起去香山參加毛澤東、劉少奇主持召開的會議。

此時中國經濟千瘡百孔，糧食產量大幅降低，大批工廠關門或者陷入停頓狀態，物資極為缺乏，物價大幅上漲，城市裡大批工人失業，許多地方發生了大洪水，大批農田被淹，許多農民流離失所。

經濟問題最突出的是江浙地區。由於長期經歷戰爭，加上蔣介石逃離前大肆掠奪，使這一地區物資特別缺乏，工廠沒有開工的資金，大批企業無法生產。上海的情況更突出，煤的存量只夠一個星期，棉花和糧食的存量不足一個月，在13,647家企業中，開工的只有四分之一，多次出現大幅度的物價上漲，金融業陷入了混亂狀態。

上海的投機商，企圖利用共產黨剛剛建立人民政權不久，百廢待興，忙於穩定社會之機，大撈一把。他們搞金融投機，控制物資市場，企圖把上海經濟搞亂，趁機左右上海經濟。

陳雲十分清楚，共產黨必須在資本家集中地——上海，接受資產階級的挑戰，擊退他們的猖狂進攻。只有在經濟上打勝這一仗，才能在上海站住腳，並進一步穩定全國經濟，恢復和發展生產。

投機分子氣焰囂張地散布:「解放軍進得了上海，人民幣進不了上海」

上海解放時，解放軍帶來了新印製的4億元人民幣。但上海市民對共產黨、解放軍是陌生的，對人民幣更加懷疑。投機分子氣焰囂張地四處散布：「解放軍進得了上海，人民幣進不了上海！」

陳雲決定，通過多發行一些人民幣購買上海方面的物資，使人民幣進入上海，最終成為上海的權威貨幣。為此，上海軍管會發布命令：從上海解放之日起，以人民幣為結算單位，暫時允許國民黨發行的金圓券在市場流通，同時規定用人民幣兌換金圓券比例是1︰10萬，金圓券形同廢紙。

但上海的資本家不甘心他們的經濟特權受到損害，為了跟人民政府爭奪對市場的領導權，獲取超額利潤，他們拒用人民幣，並從事金融買賣，攪亂市場秩序。

上海的投機勢力利用人們長期以來形成的擔心鈔票貶值的心理，掀起銀圓投機風潮。他們先不動聲色，讓人民幣兌換金圓券，等人民幣兌掉了金圓券後，再用黃金、白銀、美元打擊人民幣，企圖使人民幣也走金圓券的路。

當時上海的一些主要街道，特別是西藏路、南京路和外灘一帶，到處都可看到許多人兜售銀圓。投機分子的總指揮部是上海證券交易所，該所是當時遠東最大的證券交易所，控制著全市的有價證券交易，操縱著金銀外幣的黑市價格，通過買空賣空的投機活動，操縱物價。

在投機商人的操縱下，原來一塊銀圓值100元人民幣，6月3日漲到720元，6月4日突漲到1100元，且漲勢仍在繼續。銀圓成為上海市場上實際使用的本位幣，上海南京路四大商場只用銀圓標價，只收銀圓，拒收人民幣，其他商家紛紛仿效，使人民幣信用大大降低。6月4日，上海投入流通的人民幣近20億元，但早晨發出去多少，晚上又收回來多少，人民幣被排斥在市場之外。銀價暴漲帶動了整個物價的上漲。在上海解放後的13天內，物價指數猛漲2倍多，大米和棉紗也上漲了1-2倍。

6月5日，上海全市舉行了「反對銀圓投機，保障人民生活」的遊行和宣傳。上海市軍管會主任陳毅在全市集會上警告投機奸商「趕快洗手不幹，否則勿謂言之不預」。

為了樹立新生人民幣的地位，陳雲決定拋售銀圓，穩住市場。6月5日急調10萬銀圓拋向市場，但剛一拋出，即被投機分子全部吃進，不但沒有穩住市場，投機之風反而愈演愈烈。6月7日銀圓價格漲到1800元人民幣。資本家暗暗高興，認為陳雲也不是他們的對手，因為當年日軍曾拋售5噸黃金干預上海的金融市場，最終也是泥牛入海。

上海軍管會查封證券交易所大樓、逮捕投機操縱者，對銀圓投機活動給予致命打擊

首戰受挫，陳雲進行了認真分析，指出：我們在金融上所遇到的敵人，已不是國民黨軟弱的金圓券，而是強硬的銀圓。要用強硬手段查封上海證券交易所，嚴懲投機分子。並指示發動輿論攻勢，禁止銀圓流通，嚴懲銀圓販子，使人民幣佔領陣地。

上海方面人民幣與銀圓激戰正酣，武漢方面報告也發生了類似的情況。為了嚴厲打擊銀圓投機，陳雲主持起草了《中共中央關於打擊銀元使人民幣佔領陣地的指示》，分析了解放區金融問題的新情況，指出鬥爭的艱巨性，制定了與銀圓鬥爭的具體步驟。經毛澤東批准，下發執行。

6月7日晚，陳雲收到了中央轉來的上海急電。華東財委在電報中請示中央：查封上海證券交易所。事關我黨的工商政策，中央希望陳雲拿個主意。陳雲立即複電，同意查封。

為了準確有力地打擊上海投機商人，上海軍管會先派出人員秘密打入證券大樓，用兩天時間對違法商人的活動進行秘密調查，確定了一批證據確鑿的金融犯罪人員名單。6月10日上午10時派出軍警分5路包圍了投機分子操縱市場的大本營—證券大樓，同時，提前分布在大樓現場的便衣公安也亮明身份，命令所有人員立即停止活動，接受檢查。公安人員分頭搜查了各個投機商號，並登記了所有被封堵在大樓內的人員及財物，然後，命令該大樓全部2100多人集中在底層大廳，根據事先確定的名單當場扣押238人，其餘1800餘人經教育釋放。此次行動共查抄黃金3000多兩、銀圓30000多枚、人民幣1000多萬元。消息傳開，市場上銀圓價格暴跌。

接著，陳雲指示華東局、華中局，採取以下措施：l.命令鐵路、公路、上海公用事業，一律收人民幣。2.徵稅一律徵人民幣。3.在上海首先發行實物公債，其他一些地方也要發一些公債。4.通令各私人銀行檢驗資金。5.開放全國各地區之間的匯兌，用已經較穩固的老區貨幣支持新區貨幣。

陳雲指揮上海軍管會查封證券交易所大樓、逮捕投機操縱者，對銀圓投機活動給予了致命的打擊，穩定了上海的金融市場，在同投機勢力的交鋒中取得了初步勝利，為上海市的經濟恢復奠定了基礎。

解放戰爭如火如荼，卻出現「軍隊向前進，人民幣向後退」的怪狀

1949年7月，華東、華北地區先後暴雨成災，消息傳來，上海糧價應聲而漲。上海的投機資本在銀圓交鋒中失敗後，正苦於沒有出路，便紛紛轉戰大米和紗布，他們寄希望於控制「兩白一黑」(即大米、紗布、煤炭)，進而控制上海經濟。

當時，民間流傳著一句口頭禪：「工不如商，商不如囤，囤不如投機。」實力雄厚的投機大軍在天津、上海、武漢、廣州等幾大重要城市不斷掀起投機風潮。

上海的物價暴漲很快造成了全國市場波動。為了儘快扭轉這種局面，中央決定8月初在上海召開全國財經工作會議，全國五大區的財經部門領導幹部參會。陳雲主持會議，通過以上海為例算經濟賬，堅定了戰勝通脹的信心。他提出，全國支援上海，上海支援全國，全國一盤棋。

此後，上海依靠全國的大力支援，在7月底8月初成功穩住了物價。但另一方面也成了全國物價的窪地，各地商販都跑到上海來進貨，埋下了危機的種子。

從8月份開始，華南、西北戰事進展神速，軍費開支進一步增加。到10月底，人民幣累計發行 1.1萬億元，比7月底增加近3倍，11月底又增至1.89萬億元，比7月底增加了6倍多。與此同時，物資供應明顯不足，西北、西南、華南等新解放地區或是工業稀少，或是生產停頓，需要大批物資支援，華北主要糧食產區又因水災而減產減量，通貨膨脹物價上漲一觸即發。

新一輪危機的起點依然是上海。

人民軍隊所向披靡，蘭州、西寧、銀川、廣州、貴陽……相繼解放，解放軍打到哪裡，人民幣就跟到哪裡。由於華南、西北等地物資緊俏，當地商人便揣著人民幣跑到上海來進貨。這就出現了「軍隊向前進，人民幣向後退」的怪現象。結果，過量發行的人民幣集中到了上海、天津、武漢等幾個大城市，尤其是上海。

10月中旬，華南商人北上套購紗布，使得紗布價格猛漲，引發新一輪漲風。糧食、棉紗、五金、化工等產品價格，每天以二三成的幅度狂飆突進。忍受了十多年惡性通貨膨脹的老百姓頓時慌了手腳，有人擔心物價再這麼漲下去，人民幣就會變得跟國民黨的金圓券一樣了。

陳雲早就預感到一場大的經濟風暴將要來臨，他每天親自研究分析來自全國主要大城市的物價變動表和國家物資庫存情況表。10月3日，他在給中央的報告中提出，估計物價仍將繼續上漲，且有發生「劇烈跳躍之可能」。抑制全國惡性通貨膨脹的艱巨任務擺在中央財經委面前。

陳雲在北方導演「空城計」，在南方「暗度陳倉」，使用經濟手段與投機分子進行決戰

陳雲研究了通貨膨脹的原因，發現上海是由於紗布短缺引起投機，而北方則是由於鐵路封閉，運糧通道堵塞造成的。南方的投機對象是紗布，北方主要是糧食。如果南北方同時哄抬物價，中央財政將不得不兩線作戰，腹背受敵，必須分而治之。

陳雲決定先穩住北方地區，他親自導演了北方物資的「空城計」。

陳雲急電東北，要求緊急調撥糧食支援華北市場，確保每天發運一趟列車的糧食到北京。與此同時要求北京市大張旗鼓地在天壇的空場上曬秋糧，組織人力拿席子圍糧垛，預備將來存儲糧食，場面熱火朝天。此時，市面上紛紛傳言，政府手裡的糧食多著哪！都是從東北運來的。投機商販跑來打探，親眼看到政府所圍的糧垛每天都在增加，工人們還加班加點、一片忙碌。沒過幾天，投機商沉不住氣了，擔心自己存儲的糧食價格不漲反跌，便悄悄投放市場，京津地區本已抬頭的物價在11月上旬開始回跌。

北京的物價剛剛平穩，上海的物價已是十萬火急。華東財委根據以往經驗，通知國營公司全力拋售物資。從10月10日開始，每天拋出二三十億元的紗布和糧食，但物價漲勢依舊。11月7日，拋售總量相當於平時的兩倍以上，但價格仍然上漲，全國的投機資本紛紛來上海搶購，物價再也壓不住了。

陳雲將中財委所能調運的物資和市場上流通的貨幣量做了比較，發現上海此次危機面對的是全國的投機勢力，他們資本充裕，即使將可支配的物資全部拋售市場也抵不過投機資本。如果繼續低價拋售物資，不僅抑制不住物價，反而讓投機商人大佔便宜。

面對上海飆漲的物價，陳雲決心利用資本家的貪婪進行反擊。他制定了一個全國聯動、多部門配合的「暗度陳倉」方案。11月12日晚，陳雲將方案連夜上報中央。周恩來看後當即批示：「如主席未睡，請即送閱。如睡，望先發，發後送閱。」毛澤東當時正在準備前往莫斯科的國事訪問。電文送至案頭，主席看後當即批示「即刻發」。

11月13日，這封爭分奪秒制定出的電報秘密發往全國各地的財政金融部門。

電文指示各地貿易、財稅、金融部門三方聯動，各貿易公司暫時不宜將主要物資大量拋售；要求東北自11月15日至30日，每日運糧1000萬至1200萬斤入關；派員前往上海、漢口，適當調整兩地紗布存量，以便行動；還令西北財委派員將隴海路沿線積存的紗布儘快運抵西安；同時收緊銀根，下令人民銀行總行及各主要分行一律暫停貸款，開徵稅收，遲發地方經費……

在部署調集物資的同時，中財委每天統計各主要城市市場數據，賣出多少，買進多少，當日價格多少，投機商人吃進多少，吐出多少，以制定次日的開牌價，以及需要拋賣多少、買入多少。

11月20日，中財委對各地物資的調配基本到位。從東北調集糧食6000萬斤，京津地區布匹35萬匹(1匹約為33米)、棉紗5000件(1件約為360斤)，上海棉布11萬匹、棉紗28000件，武漢棉布30萬匹、棉紗8000件，西安棉布40萬匹。

陳雲隨即指示上海、北京、天津、漢口等地的國營貿易公司的糧食、紗布等重要物資開始出售。在經濟領域的反擊戰開始了。

投機商人們正為近期國營貿易公司的「惜售」而無計可施，一看又有物資放出，他們不管價錢一窩蜂似的買進。但是，與以往不同，國營公司逐步提高商品牌價。

投機商們根據經驗判斷，緊俏商品一天就能漲好幾輪。根本不在意價格，只顧瘋狂吃進，他們收購的物資越來越多，兜里的鈔票越來越少。

投機商資金吃緊時，希望到銀行貸款，但各地銀行收緊了銀根，他們只好高利貸借款。隨即，高利貸日利率快速飆升，從11月初的14%升至51%，最後到了100%。

到了11月24日，國營公司物資售價已與黑市價格相當。在此價格水平上，中財委所掌握的物資已與市場上流通的貨幣量相當，這意味著雙方實力已然相當。陳雲當機立斷，通知國營公司加大供應，同時下調物資出售價格。

11月25日，上海、北京、天津、武漢、瀋陽、西安等大城市的國營貿易公司同時開始大量拋售紗布。一邊拋售，一邊不斷調低牌價。開始的時候投機商還頻頻接招，繼續吃進。但國營公司拋售的物資越拋越多，投機商的資金很快就不夠用了。

在這決定性時刻，中財委通知各地中國人民銀行與公安部門對地下錢莊進行了突擊清查，上海查獲地下錢莊26家，拘捕了111人，查抄大量支票、黃金、銀圓和美鈔。這次清查，截斷了投機資本的黑市來源。

接著，中財委又規定所有國營企業的資金一律存入國有銀行，不得向私營銀行和資本家企業貸款；規定私營工廠不得停產，而且要照發工人工資；同時加緊徵稅，遲交一天，罰款稅金的3%。

投機資本陣腳大亂，不得不拋售手中那些高價吃進的紗布。但他們「割肉」越多，虧本越多，市場價格急轉直下，上海的棉紗價格在一天之內暴跌50%。

政府連續拋售10天以後，許多投機資本被高利貸、工人工資和稅款三道「枷鎖」壓得喘不過氣來，有人跳樓自殺，有人逃往香港，參與投機的私營錢莊也因大筆貸款收不回來而虧損破產。上海的私營糧食批發商一下子倒閉幾十家，棉布行投機商虧蝕了253億元。

年輕的共和國首次用經濟手段穩定了物價，在經濟領域打了一場漂亮的殲滅戰。上海工商界從此對共產黨的經濟管理能力刮目相看。

毛澤東對這場經濟仗高度評價說，其意義「不下於淮海戰役」。從此，共產黨政權在大城市裡站穩腳跟，共和國的財政經濟也走上了正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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