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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要陪你到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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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腦洞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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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阿芹是在街上把母親接回來的。

更具體點說,阿芹是從她開的服裝店隔著兩個門面前的熟食攤,把母親接回來的。

當時,熟食攤老闆把偷了熟牛肉的母親抓了個正著,圍觀人群的嘈雜聲吸引了阿芹。當阿芹透過層疊的人群望到裡面時,她以為自己眼睛花了。直到她撥開人群再次確認,才確定是母親無疑。

「媽,你在幹嘛?」

眾人一臉驚詫地望著阿芹,有些人笑了出來。

熟食攤老闆和阿芹很熟,有些驚訝地鬆開了拉著阿芹母親的手。母親並沒有回答,像個小孩子般哭著。阿芹有些匪夷所思,要把母親拉出人群,可是母親瞟了她一眼卻把手甩開了。

「媽,你不認識我了?我是阿芹啊!」

母親獃滯地望了她一眼,繼續大聲哭著。阿芹急了,左思右想,隨後揚著腕上的翡翠鐲子沖母親說道:「媽,你還記得這個鐲子嗎?」

連叫了幾聲,母親這才抬頭,她望了望這隻滿是白點的次等鐲子,然後望了望阿芹,似乎回憶起了什麼。阿芹趁機拉住母親的手,帶她回了服裝店。

「阿彩呢?她知道你來這兒了嗎?」

母親沒有答話,低頭啃食著手裡的熟牛肉。望著母親失常的模樣,阿芹猜到了幾分,她撥通了阿彩的電話。

話筒那頭傳來了冷漠的聲音:「我馬上來接。」接著便掛斷了電話。

阿芹又去熟食店買了些吃的,可母親害怕得縮在角落裡,她只得放在母親面前。等她退了幾步,母親這才抓著吃了一口,又一口,還不時警覺地看看阿芹,彷彿害怕阿芹搶她的東西一般。

阿芹的眼睛突然濕潤了,說道:「媽,都是你的,慢點吃。」

半個小時後,阿彩趕到了服裝店,她的臉冷得像深冬。

阿彩也不和阿芹打招呼,直接去拉母親。母親似乎很害怕阿彩,使勁掙扎不讓她拉。阿彩的視線移到了母親手裡的熟食上,怒道:「家裡的東西還不夠你吃的嗎?」說罷一甩手把母親手裡的熟食全部打落在地上。

母親先是一愣,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大聲哭鬧起來。阿芹趕緊上前彎腰把母親扶起來,可是阿彩卻憤怒地說道:「等她自己起來。」

「媽到底怎麼了?」

阿彩瞪著阿芹說道:「你他媽還看不出來?」

看到母親這些行為,阿芹心裡已經猜到了答案,但她不願意相信母親竟然會患上這種病。

阿彩盯著母親說道:「連自己親生女兒都不認了,除了老年痴呆還能得什麼病?」

阿彩特意把「親生女兒」四個字說得非常重。阿芹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麼,心裡一緊,停歇了3年的怒火蠢蠢欲動又要冒出來,她努力壓制了下去。

「是什麼時候得的病?」

「一年前。」

阿彩說罷又去拉母親,可無論她如何拉,母親就是不起來。

阿彩威脅道:「你再不走,我可要走了。」

母親沒有管她,低聲抽泣,望著阿芹手上的鐲子。阿彩也看到了那隻鐲子,一雙眼睛立即鼓圓了,怒道:「我再說一遍,你到底走不走?」

阿芹打圓場說道:「要不就讓母親跟著我住幾天吧。」

阿彩顯然沒有想到阿芹會這樣說,她遲疑了片刻,冷哼了一聲,答道:「好啊。也該你儘儘孝了。」

說罷竟然揚長而去。

2

丈夫顯然沒有想到阿芹會把母親接進家門,但他只是愣了一下,便幫著阿芹把老人家攙扶進了屋裡。

趁阿芹在廚房裡做飯之時,丈夫問道:「怎麼把媽接過來了?」

阿芹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丈夫,然後說道:「我想讓媽在家裡住幾天。」

丈夫又是一愣,欲言又止後點了點頭。

阿芹晚上和母親一塊住,白天則帶著母親去店裡。母親還是不認識阿芹,時不時會哭鬧一陣。遇到這種情況,阿芹會立即舉起手鐲,母親一見到就會變得乖起來。

這並不算什麼,大問題是母親幾乎沒有自控能力,大小便來了也不知道往廁所里跑,直接拉在了褲襠里,阿芹隨時得注意給她換洗衣服。在家裡自然沒有多大問題,可是在店裡就比較麻煩了,換洗不方便不說,那氣味一直在店裡打轉,直接影響了生意。

更難的是,母親還老趁阿芹不注意往外跑,這讓阿芹吃夠了苦頭。

過了幾天,不要說丈夫,就連阿芹也漸漸失去了耐心,希望阿彩早點把母親接回去。可母親一連住了一個多星期,阿彩那邊電話也沒來一個。丈夫坐不住了,催促阿芹打電話給阿彩,阿芹有些猶豫。

丈夫見狀把阿芹的手機拿過去,說道:「這個惡人還是由我來當吧。」

阿芹沒有答話,丈夫邊查號碼邊說道:「當年不是她要死要活把媽搶過去的嗎?現在媽生病了,她就不管了?就扔給我們了?」

「也不能這樣說。贍養老人,我們也有責任。」

「我們有什麼責任?她把房子搶過去,就該她贍養!」

阿芹不敢相信丈夫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問道:「房子比媽重要嗎?」

丈夫立即軟下來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們偶爾把媽接過來住住是應該的,但不能長時間在這邊。況且我們還在要孩子……」

結婚好幾年,沒有孩子一直是阿芹的軟肋。最近阿芹喝著某位神醫開的中藥,又開始了新一輪造人計劃。如今阿芹為了照顧母親一直和她住一塊,連造人的機會也沒有。

「等有了孩子,我們再把媽接過來長住。」

阿芹沒再說話。丈夫撥通了阿彩的電話。丈夫說明家裡情況,委婉地讓阿彩把母親接過來,電話那頭沉默了會兒,然後冷冷地說道:「才住幾天就想送回來?你問問王小芹,那15年我媽養的是白眼狼嗎?」

丈夫急了,說道:「你怎麼能這樣說話呢?當初不是說好了的嗎……」

那頭已經掛斷了電話。

丈夫氣不過,對阿彩說道:「我馬上把媽送過去。」

阿彩心一橫,說道:「送什麼送?就讓媽在家裡住。」

丈夫望了眼阿芹沒再說話。母親就這樣住進了阿芹家。

3

無論阿芹如何努力,母親依舊沒能認出她來。有人告訴阿芹,說讓病人看過去的照片,給病人講以前的故事,興許能夠讓病人恢復記憶。

阿芹一有空閑就把為數不多的老照片拿出來講給母親聽,可無論她如何講,母親不是獃滯地望著她,就是玩著手裡的小玩意兒。她的耐心很快被耗盡。

這天,她又拿出老照片給母親講,可是母親卻異常煩燥,根本不聽她的。

阿芹火了,罵道:「你怎麼不長記性呢?」

母親被她一喝愣住了,突然嚎啕大哭起來。看著母親的模樣,阿芹想起了小時候丟雨傘的事情。

母親一向對阿芹愛護有加,自從進了家門從未打過她。可隨著阿彩的出生,這一切發生了改變。妹妹才出生不久,加上母親又是「老」來得子,自然要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妹妹身上。但阿芹才七八歲,哪兒懂得這些。

有一次,阿芹三天里連丟了兩把傘,母親氣不過,邊罵邊揚著雞毛撣子要打阿芹,阿芹一看要被打,頓時嚎啕大哭。她哭喊道:「你打吧,我就是個外人,你打死我算了。」

母親怒道:「誰說你是外人?」

「他們說的,他們說你生不出孩子,才在孤兒院領養了我。現在生了女兒就不管我了。」

母親一聽眼淚流了出來,她一把抱住阿芹,說道:「別聽他們胡說。你永遠是媽的親女兒!」

「媽……」

母女倆抱頭痛哭起來。

雖然之後母親對阿芹更加關心,可是父親和親戚對待她的態度卻越來越差。甚至有些親戚還當著她的面說孤兒院的事情,這讓阿芹變得越來越孤僻。

隨著阿彩不斷長大後,阿芹的處境越來越差。

阿彩經常欺侮阿芹,每當兩姐妹發生爭執,除了母親為她撐腰之外,父親和其他人都站到了阿彩的一邊。阿芹的青春期便在這種情況下度過,職高畢業後她輾轉做了許多工作,5年前和現在的丈夫結婚,並開了家服裝店。

而今,15年後,母女倆調了個,母親成了小孩,而阿芹卻成了大人。

阿芹一把抱住母親,學著母親當年的樣子撫摸著她的後背,母親漸漸安靜下來。阿芹告誡自己,以後對母親要耐心,就像母親當年對自己一樣。

4

母親生活不能自理的問題比想像中更嚴重。母親沒有大小便的意識,經常屎尿一身流,弄得整個店鋪臭烘烘的,讓許多客人「聞」而卻步。

加上母親趁人不注意還會偷偷跑出去,每每遇到這種情況,阿芹都得扔下客人去把母親追回來,這些狀況讓服裝店的生意一落千丈。不得已,阿芹請了保姆在家帶母親。

可是接連請了幾個保姆,人家都嫌臟很快辭職了。最後一個保姆倒是不嫌母親臟,可是極端不負責,居然在外出買菜的時候把母親給丟了。

保姆給阿芹打了個電話就跑了。阿芹兩口子找了一個下午,才在一個垃圾庫旁邊找到了母親。老人家正拿著不知從哪兒撿來的饅頭在啃。

阿芹足足花了一個小時,才把母親身上的油污洗乾淨。母親很快睡著了,丈夫讓阿芹出來談談。

丈夫點燃了根煙,說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阿芹一身疲憊,問道:「什麼意思?」

「媽在我們這邊住了兩個多月了,應該讓她到王小彩那邊住了吧?媽不僅僅是我們的,也是王小彩的,她總要負點責吧?」

阿芹沒有答話,丈夫接著說道:「主要是我太累了。把媽送回去一段時間,讓我們休整休整,又把老人家接回來。你看,行嗎?」

阿芹回想起母親過來這段時間,兩人確實非常疲憊,如果能夠和阿彩換著來照料,也是不錯的辦法。

阿芹撥通了阿彩的電話,阿彩諷刺道:「怎麼了,這才幾天啊,就受不了了?」

阿芹忍了忍,說道:「媽在你那兒住一段時間,我再把她接回來。」

阿彩還要說什麼,但電話那頭似乎是她丈夫在勸說,片刻之後,阿彩答應下午來接。

想著又要一段時間見不著母親了,阿芹坐在床頭陪著她。母親睡得不安穩,口裡一直念叨著什麼。阿芹把耳朵湊過去一聽,母親含含糊糊的話語中竟然摻雜著句子,而內容竟然是,「阿芹,媽……對不……起……你。」

阿芹一聽,眼淚在眼圈裡直打轉。她望著母親蒼老的臉龐,昔日父親不管家庭,母親艱辛帶自己生活的畫面又在腦海中重演。特別是當所有人都嫌棄自己是個養女之時,母親卻始終對自己不離不棄。

一想到這些,阿芹的淚頓時涌了出來,心裡下定決心要把母親留下來,並由自己來照料母親。

阿芹把想法和丈夫說了,丈夫立即火了,問道:「店裡的生意怎麼辦?」

「店裡的生意請人打理。」

「你要把母親留下來就算了,現在還要全職照顧。你把這個家放在什麼位置了?你把我放在什麼位置?」

「沒有媽的養育,我能有今天嗎?」

「她親生的不該孝敬嗎?輪得到你這個養女來孝敬嗎?」

阿芹一聽火了,指著丈夫的臉怒道:「你再說一遍!」

丈夫自知說錯了話,手一甩便進了客房。

阿芹給阿彩回了話,說要讓母親一直住這邊,讓她不用來接人了。阿彩在那頭幸災樂禍地說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阿芹雇了人幫忙看店,自己則開始全職帶母親。本來之前服裝店的生意就在下滑,如今請了人來又多了份開支,收入自然又減少了許多。但好在阿芹打理得還算不錯,生活沒有太大變化。

5

母親仍舊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像一個孩子。

每天早晚阿芹都會帶著母親出去走走,母親特別喜歡小區的遊樂設施,尤其喜歡和一幫小孩子一起玩滑梯。可是這天在玩滑梯的時候,母親突然昏倒,頭著地便摔了下來。

阿芹火急火燎地把母親送到醫院去治療,結果醫生卻讓她轉到省人民醫院去。

「醫生,怎麼了?摔得很嚴重嗎?」

「根本沒有摔著。」

阿芹懵了,問道:「那為什麼還要到人民醫院?」

醫生望了阿芹一眼,鄭重地說道:「你母親的大腦里可能有顆腫瘤。」

「腫瘤?是良性還是……」

「我們無法判斷,所以建議你趕緊到人民醫院複查。」

在省人民醫院掛了最好的腦外科專家陳教授的門診,經過一番檢查之後,結果出來了,母親腦中有一顆拇指大小的瘤。

阿芹著急地問道:「陳教授,能動手術嗎?」

陳教授調出了另一張片子,說道:「現在才想起要動手術?去年讓你們動,你們怎麼不動?現在又長了近1厘米……」

阿芹懵了,問道:「去年?」

陳教授瞪了阿芹一眼,說道:「怎麼,你記性這麼差?去年的片子都在這兒,難道我還能逗你玩兒?」

阿芹望了望陳教授的表情,又望望丈夫,突然回想起阿彩的話,頓時明白了幾分。

阿芹說道:「陳教授,我母親失憶是因為這顆腫瘤嗎?」

「去年就同你們說過了,這顆瘤雖然是良性的,但持續生長會導致病人失憶、智力下降。到後期,還極有可能導致腦動脈破裂,到時候人就沒辦法救了。」

阿芹的眼睛頓時紅潤了,丈夫問道:「現在還能不能動手術?」

陳教授又仔細看了看片子,並把每個核磁共振的切面調出來看了,沉吟一會兒,說道:「多長了1厘米確實更難了,但現在還有手術的可能。」

阿芹急切地說道:「陳教授,您一定要救救我母親。」

陳教授嚴肅地望著阿芹,說道:「我一定會盡全力。但顱內手術風險非常大,你們要想清楚。」

丈夫問道:「如果不做手術,會是什麼結果?」

陳教授看了看兩張片子,說道:「以這個生長速度,估計活不過一年。」

阿芹一聽,眼淚頓時滾落下來。

「如果做了手術呢?」

陳教授遲疑了會兒,說道:「如果手術成功,沒有複發的話,就和正常人一樣健康了。」

阿芹擦乾眼淚,堅定說道:「我們做!」

「你們也別著急,先回家商量好。另外,現在手術更困難,所以費用會比上次多。」

「手術費要多少?」

「40萬左右。」

阿芹和丈夫異口同聲地問道:「40萬!」

「如果你們決定了,趕緊辦理入院手術。這手術不能再拖了,它要是再長大些,拿再多錢也沒法做了。」

6

把母親帶回家安頓好,阿芹撥通了阿彩的電話。她生氣地問道:「媽生病的事情為什麼不告訴我?」

阿彩冷冷地答道:「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她得了老年痴呆。」

阿芹怒道:「老年痴呆?一年前你去人民醫院檢查出來的是老年痴呆?」

那頭沉默了,阿芹接著說道:「醫生說現在動手術還來得及,但手術費要40萬,我沒有那麼多錢,你出一半。」

「憑什麼讓我出錢?」

阿芹一聽火了,責問道:「你爭那套房子的時候怎麼說的?媽由你全權負責……」

阿彩有些底氣不足,說道:「我怎麼不負責了?醫生明明白白地說了手術風險非常大。況且治好了也不知道能活多久,何必花冤枉錢?」

阿芹一聽,怒道:「冤枉錢?錢重要還是媽重要?」

「錢不重要?錢不重要你全部出了啊,你還找我幹嘛?」

「我有錢還會打電話給你?」

「我也沒有錢啊。」

「你沒錢?媽那套房子至少也值30萬吧?你沒錢?」

「房子還沒有過戶哪。」

阿彩彷彿想到了什麼,冷笑道:「給媽治病是假,搶那套房子才是真吧?我實話和你說,給媽動手術我不同意。如果你非得要給她做,你自己出錢,休想從我這兒擠出一個子兒來。」

說罷掛了電話。阿芹回撥,阿彩把電話直接掛斷了,再撥時電話已經關機了。

阿芹明白即使再聯繫上阿彩,她也不會出一分錢,最後只得作罷。

阿芹把情況給丈夫說了,丈夫說母親動手術一定支持,只是家裡只有4萬多,根本是杯水車薪。阿彩讓丈夫去借,丈夫說走得近的幾個親戚最近也買房的買房,供大學生的供大學生,也借不了錢。

阿芹望了望家,說道:「把房子賣了。」

丈夫驚訝地問道:「這房去年才還完房貸,怎麼可能賣掉?」

阿芹瞪著他,說道:「房子可以再買,媽只有一個。」

「這房子最多也就賣個30萬,也不夠手術費啊。」

阿芹咬咬牙說道:「可以把服裝店盤出去了。」

丈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問道:「什麼?」

「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母親生命危險,卻不給她治病。」

丈夫沉思了好久,才說道:「阿芹,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但我們不能把所有都賣了啊。你也曉得我那點工資也就夠菜錢,要是把店子賣了少了經濟來源,房子賣了租房子又要錢。我們怎麼生活?」

阿芹責問道:「說到底你還是捨不得錢?」

「我不是捨不得,家裡的現錢隨便用。問題是40萬全由我們來出太難了。而且醫生也說了,手術風險非常大。即使手術成功了,也有複發的可能性……」

阿芹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只要有一絲機會,我就會讓母親動手術。如果你不願意,我們離婚!」

丈夫火冒三丈,說道:「離就離!這麼多年,我早受夠你了。」說罷摔門而出。

「你走了我也要給媽治病!」

阿芹含著淚就要把手機朝門扔去,這時候卻發現客廳門口出現了一個人影,正是母親。母親吮著手指望了望阿芹,阿芹把手機收了回來,帶著母親去廚房找東西給她吃。

7

服裝店很快被轉手,聽說是給母親湊治療費,買家沒有還價。離婚手續很快辦完,房子以最快的速度賣出去,阿芹分得16萬,加上服裝店轉讓費和現金,她手裡有了30萬。

但仍舊有10萬塊的差距。

阿芹找朋友們借,只借到了3萬。一個朋友給阿芹指了條路——找媒體。和朋友說的一樣,電視台、報社聽了詳細情況,立即派了專門的採訪小組趕到阿芹的出租屋。阿芹刻意隱瞞了阿彩的事情,記者們也沒有多問便回去了。

第二天,《養女賣房為母治病》的新聞傳遍了大街小巷。好心人紛紛捐款,就連人民醫院也主動提出要為阿芹減免10萬塊的手術費。阿芹沒要捐款,只接受了醫院的減免。

母親很快進行了手術。手術那天,阿彩出人意料地趕到了醫院。可她沒有和阿芹說一句話,也沒有幫阿芹,全程冷著臉站在一邊玩手機。阿芹一直忙忙碌碌,也沒有時間管她。

手術結束後,家屬被特許進重症監護室看望母親。阿芹第一個進了病房。

母親仍舊在昏迷中,阿芹握著她的手,焦急地望著陳教授,問道:「陳教授,我母親她為什麼還沒有醒?」

陳教授笑了笑,說道:「別著急,麻藥藥效退完,她就會醒過來了。」

阿芹度秒如年,一直輕輕握著母親的手不願意鬆開。十多分鐘後,母親才緩緩睜開了眼睛,阿芹輕聲喚道:「媽。」

母親緩緩轉過頭來,有些吃驚:「阿……芹。」

阿芹的眼淚頓時涌了出來:「媽,是我,我是阿芹。你認出我來了?」

母親愣了一下,微笑著說道:「傻丫頭,媽什麼時候認不出你來了?」

阿芹也是一愣,接著開心地笑了,臉上仍舊掛著淚痕。

母親望了望雪白的病房,問道:「阿芹,我這是在哪兒?」

「人民醫院。」

「醫院?」

阿芹簡單地對母親說了她生病和手術的事情。母親驚愕萬分,說道:「難怪媽好久沒有見到你了。原來是我生病了。」

實際上,一年前阿芹就沒能再見到母親了。

自從阿彩害怕阿芹來搶房子後,以各種理由不讓阿芹和母親見面,最後甚至把阿芹帶的水果全都扔了出去。阿芹找過姨媽,想讓她來協調姐妹關係,可姨媽卻站到了阿彩一邊。這也不難理解,畢竟阿彩是親生女兒,而阿芹不過是個養女罷了。

母親費勁地微微動動頭,可是病房裡除了阿芹就沒有其他人了。她有些失望地問道:「阿彩呢?」

「她在外面,我馬上叫她進來。」

母親沖阿芹吃力地笑了笑。阿彩冷冷望了眼阿芹,一走進病房立即換了張喜極而泣的臉,握著母親的手不放。阿芹苦笑著坐在病房前的椅子上很快睡著了。

8

第三天,母親便從重症監護室里轉到了普通病房。轉病房的時候,阿彩並沒有來。母親問阿彩怎麼沒有來。

阿芹遲疑了一下,答道:「阿彩她有事情忙去了。您好好養病,她很快會來。」

安頓好母親,阿芹立即給阿彩打了電話,讓她來看看母親。話還沒有說完,阿彩就罵了起來。

「王小芹,你他媽真是歹毒啊,為了房子居然連這種事情都幹得出來。」

阿芹吃驚地問道:「我幹了什麼事情?」

「哼!記者都堵到我家裡來了,你還說不關你的事情?」

阿芹一臉驚詫,掛了電話不久,就有幾撥記者打電話來約採訪,阿芹直接拒絕了。更有甚者趕到醫院,也被阿芹以母親的休息為由拒絕了。

然而,這並沒能阻止記者深挖事實真相。

晚上,朋友轉發了一篇文章給阿芹,黑體加粗的標題是《震驚:養女賣房為母治病原因竟然是……》。文章把阿彩不管母親的事實挖了出來,通過鄰居的採訪引出之前的搶房事件,讓阿彩的不孝和阿芹的孝敬形成了強烈對比。

除了網上有新聞,電視台也及時跟進拍攝了新聞。母親在病房看明白了一切。

「小芹,媽對不起你,當初應該把房子分一半給你的。」

「媽,您不要這樣說。當年要不是您把我從孤兒院里接出來,我現在還不知道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呢。」

阿芹揚起手上的翡翠手鐲,笑著說道:「況且,您還給了我這件傳家寶哪。」

母親望著阿芹腕上的廉價手鐲,淚水從眼眶裡滑落下來。母親掙扎著要坐起來,阿芹趕緊去扶著她。

「拿紙筆來,我要寫遺囑。」

「媽,不用。」

「媽叫你拿就拿。」

阿芹望著激動的母親,害怕傷著她腦里的傷口,於是找來了紙和筆。

母親顫抖著重新寫下遺囑,內容並不是一人一半,而是把整套房子都留給了阿芹。

得知消息後,阿彩氣急敗壞,沒有再來看過母親。

母親在手術兩年半後突發腦溢血離世,阿芹從半夜哭到了天明。

料理完後事,朋友們都讓阿芹把房子要回來,但阿芹卻把母親的遺囑燒成了灰。

大家都非常不理解,阿芹說:「沒了母親,我要那套房子來有什麼用?」

一年後,再婚的阿芹生下一個重達6斤半的女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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