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方》 小說連載 11

山下。渡船上的火根師傅遠遠地看到一干人馬敲鑼打鼓從山上下來，趕緊把船撐到對岸。人太多，船太小。一次只能坐十來個人，只好分兩批上船。首批過河的自然是身坡大紅花的上海知青。

工班四個年輕人文科、玉嗚、大龍和猴子，都是濟南司機學校的學生。司機學校是中專，年令和這些下放知青相昆仲。比這些大學生要小四五歲。司機學校是培養開火車的司機，是未來的大車。

剛到工班，他們還一臉怨氣。咱司機就是工人，地道的、正宗的、中國最早的產業工人。咱為啥還要接受什麼再教育？這不明擺著是整咱們嗎？

工班還有四個小女生萬思琴、宋笳、王小敏和劉芹。他們是鄭卅鐵路衛校的學生，別看她們在學校里大大咧咧，一踏向社會，就象剛出殼的小雞。

現在的學校是男女綜合性的學校，不象民國時期有專門的女子中學，女子學堂和女子師笵。可是由於職業的要求，這兩類學校例外。一類是司機學校。全校清一色光頭，全是男生。另一類是衛生學校。清一色全是女生。兩性搭配的學校好管理一些，陰陽調和。男生在女生面前要規矩得多，收劍得多。裝也得裝出個紳士模樣。而女生在男生面前也個個顯得淑女。而現在這兩所"和尚"學校和"尼姑"學校則不一樣，沒了約束，沒了顧忌，性格坦露，說話直來直去，從不藏著掖著，不象那些大學生那麼有城府。就象水滸里的李逵和顧大娘。

之前他們還是"革命小將"紅衛兵，是響噹噹的造反派。濟南鐵路局算他們利害。打起架來，哪個學校也不是對手。現在是文革後期了，"毛主席揮手我前進！"毛主席一揮手，便把千軍萬馬的革命小將揮到了廣闊天地和工廠工地。空前絕後，史無前例。也只有這樣文化大革命才能剎住車。

熱情的四個小伙幫上海知青扛行旅拎包先到了對岸。當陳老梁和陶工長的鑼鼓團隊第二船過了江時，遠遠的過來一支鼓角齊嗚的迎親隊伍。那是村裡來接知青的，之前各級政府就通知到位了。那個時候政通之迅速，沒有任何國家可比。一小時可以從中央下達到村寨。

陶工長打老遠就看見了幾個月前送他去派出所的村長和打過架的汪進財和菊花。老陶見的世面多，什麼事他都不計較，一笑了之。他象沒事一樣主動上前同他們一一握手。弄得村長、菊花和汪世財不好意思起來。

村長把大夥安頓在村小學集中，讓菊花和汪進財去準備晚飯，村裡還特地宰了頭豬。中飯就在小學，將課桌拼起來，菊花到各家收集了十幾個臉盆盛了紅燒肉和萊蔬端了上來。村子裡象過節一樣，人們己很久沒有吃過豬肉了。大人們不捨得吃，悄悄地在碗底藏了幾塊大肥肉捎回去給孩子。

村長還特地給陶工長、陳老梁和知青專門備了一桌，從菊花店裡拿了一瓶土燒就著豬下水喝了起來。菊花特地過來敬酒，村長也再三向老陶致謙，自罰一杯，說聲對不住。

"村長，別，別。不打不相識嘛。我們也算是鄰居了，以後村裡有什麼事，我們幫得上的一定來。"村長和菊花.為老陶的大度折服了。

月到中天，酒足飯飽過後，老陶領著他的全班人馬偃旗鼓回去了。

未完待續

版權歸 景德鎮村夫鄒家駒 所有，謝謝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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