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鏗：痴情墨韻蘊意趣 縱情揮灑筆遒勁

提起書法，有些人誤以為拿起毛筆寫個字就認為是「書法」了。其實不然，書法書法，乃書中有「法」，那就是「法」有規範、規律。在不同朝代，懂得書法的人還有不同的政治待遇。在漢代，書法是「以書選士」的一大標準。王國維在《漢魏博士考》中談到：「漢人新學，首學書法，其業成者，得試為吏，此一級也。」唐代李唐時期，選取官員的「四大標準」中，就有「楷書遒美」之說。能夠書者，才能入士。可見，書法在歷代歷朝官場上的作用。或許也就是歷朝選取官員制度的設立，無形中又為弘揚書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近現代由於科技的發展，官場公文已不用毛筆秀麗的書寫了。如果在唐朝、宋朝，公文多以毛筆書寫，行草相雜，灑落有致。如果公文出自名家之手，則成「異寶」。為此，毛筆在近現代進入了藝術行列，但仕途中喜愛書法的人仍不乏其人。廣東省豐順縣財政局原副局長蔡鏗先生就是一位痴迷於書法的「官人」。雖然他不為書法所選取為「官員」，但他的書法不但隸書質樸、浪漫；其行書也顯得飄逸、瀟洒；尤其是其行草，更可以說是獨領其筆墨風騷。

蔡鏗先生，原來名蔡叔鏗，字迅之，號田心居士，齋名游意廬。1934年出生於廣東省豐順縣。廣東省書法家協會會員、豐順縣書法家協會會長，後為名譽會長。

蔡鏗先生年幼時承父教與私塾老師的書法教導，酷愛書法，每日臨池未輟，入門於顏、柳。多臨顏真卿《祭侄文稿》、《劉太沖貼》、《湖州貼》；柳公權《蒙詔帖》、《伏審帖》；王羲之《蘭亭敘》，蘇東坡《黃州寒食詩帖》、《飛雪帖》；黃庭堅《廉頗藺相如傳》、《爭上座帖》；傅山的文簡四屏，王鐸的詩卷；張旭的古詩四首，懷素的《自敘帖》，祝允明的《詩翰帖》，何紹基的行書冊頁等等。蔡鏗先生融名家名帖之長，擅長於行草，自成一家。

從蔡鏗先生步入書壇的簡歷中不難發現，他雖為政府官員，忙於公務，但由於年幼時打下的書法基礎，使他畢生迷戀於書法。可以說，蔡鏗先生是官場「隱於書畫」的雅士。

蔡鏗先生的「雨過琴聲韻」隸書對聯，揮灑自如，不拘繩墨，結字放縱舒展，如「雨」、「琴」、「書」、「潤」、「風」等字，用筆趣橫生，其隸書少有雁尾而具掠雁之勢。筆畫圓勁流暢、古厚含蓄而富有韌性，毫無矜持做作，可謂是蘊含自天然意趣。似風，吹來一陣柔情；似雨，飄來一陣翰墨之香。

其「汴水流」隸書佳作則充滿了情趣的筆畫。你看那字體、字型，幾乎是壓成扁平，雖存隸書韻味，但其字體又存飄逸、樸拙之韻。「到」、「思」、「泗」等幾個字的橫畫，厚重而不壓抑，拙樸的字型結構反而給人豁然開朗之感。就是文中出現兩個「恨」字，蔡鏗先生的書寫也能因字而變，或偏旁不同，或右側筆畫有意錯開，變化中出意趣，功力中顯內涵。

金文是鑄刻在青銅器的鐘或鼎上的一種文字。其起於商代，盛行於周代，是由甲骨文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文字。因鑄刻於鐘鼎之上，有時也稱為鐘鼎文。蔡鏗先生的金文大作「叔口鼎」，其通篇筆勢運筆雄勁有力，筆道遒勁雄美，字體瘦長而勁健。行氣疏密有致，筆畫起止多挺直而露鋒芒。整幅書法無論是字體還是篇幅，其內在結構因字而變，嚴謹中見華麗，凝重中見雄放，端莊典雅中見凝練奇古。

如果說蔡鏗先生的隸書洒脫自如，意趣橫生；金文則體勢瘦勁、凝練奇古。而他的行草書法更令人稱讚，你看那蒼勁的筆觸、雄渾的筆劃「壽」字，既有榜書的大氣，又有行草的飄逸。「鑄魂」兩字更顯蔡鏗先生的書法藝術功力，其筆法老辣、揮灑自如、自然豪放、不作修琢，通篇字勢揮灑自如，點畫之間表現得淋漓極致，隨意之處更顯神韻。

如果說小幅佳作顯示出蔡鏗先生筆法的遼東，那他大幅作品如毛澤東主席的「北國風光」、清·傅山的「晉公千古一塊」和「廉頗藺相如傳」等，無不處處見到蔡鏗先生的行草藝術功力。「北國風光」的大氣磅礴，揮灑自如，富含感情，不拘繩墨，筆勢縱放，奇趣橫生；「晉公千古一塊」的整齊規範中見富於變化，筆畫粗細不作修琢，筆揮灑自如，自然豪放存意趣。「廉頗藺相如傳」則顯得有一股天真浪漫的氣息撲面而來。作品中力求線條的張力，奔放，又不失法度，渾厚古樸中跌宕起伏，如同一個個跳動的音符。恣肆奔放而顯得天真自然的情趣，其結字放縱舒展，體勢瘦勁開張，意態飄逸自然。筆法、墨法和章法融為一體，節奏活潑生動。收筆之處，尤其傳神，有一種不絕如縷的感覺。

可以說，蔡鏗先生的行草書在跌宕縱橫中蘊含內斂的氣度，強烈誇張中不失法度的嚴謹，濃淡弛筆中傳遞出精神的差異，淳樸自然中體現出人文關懷。其高妙之處，就在於「自然」兩字和精神氣質所在。有感於蔡鏗先生的書藝，筆者詩贈一首：平正險絕亦從容，跌宕飄逸龍蛇動。法度謹嚴古意熏，濡漫婉轉舒緩舞。

書法既是一門藝術，更是一門文化。再漂亮、再飄逸的書體，如果只會用來書寫唐詩、宋詞，那只能說你是一位書法藝人、匠人。但我們透過蔡鏗先生傳神的筆墨，無不感受到其經濟之脈、書卷之魂。蔡鏗先生在通曉多種書體的情況下，根據自身性靈，創造性創作出感人之詩，並用自己書體創作。如利用工作出差海南之機，用自己的筆觸歌頌了「海口繁華榜首瓊」的行草之作；以切身的工作經驗，創作出「經濟以詩歌為鵠 文章得山水之腴」等對聯、詩文，對出，我們無不感嘆蔡鏗先生的聰穎、勤奮。他那靈動的筆墨所透出的風流倜儻，讓人感受到蔡鏗先生之所以成為專家，那是他對書法執著的追求，對經濟悉心的鑽研，方能成為一方書壇老將、財政專家。

為此，筆者曾是梅縣財政幹部，與蔡鏗先生是同行。對蔡鏗先生的工作成就常有耳聞，對其法度謹嚴而又飄逸的書藝早有了解，深深感嘆其工作之餘，能夠如此堅持書法創作，的確不容，為此，特詩贈一首蔡鏗先生：「公務一生理財豐，閑情盡傾硯墨中。揮毫灑出龍蛇韻，恣肆舞墨愛意濃。暮鼓敲來詩書潤，晨鐘更弄險中鋒。顛狂筆墨探神趣，妙得張旭一筆書」。 （ 陳 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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