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寶霆第一次登台
相聲這門民族藝術能給人們帶來歡樂,因此人們也就滿臉笑容的聽看了多少年而不厭。常派相生藝術多少年來之所以不斷地發展創新,就是因為有眾多的常派相聲藝術傳人在相聲的園林里,代代辛勤地耕耘著。往遠了說常派的老前輩常連安和他的長子常寶堃(藝名小蘑菇),在三四十年代就家喻戶曉。新中國成立後,藝名三蘑菇的常寶霆、藝名四蘑菇的常寶華、小蘑菇的單傳弟子蘇文茂,也是大家非常熟悉喜愛的藝術家。
近些年來,常貴田、王佩元、常貴德、崔金泉……這些優秀的中、青年的藝術家也是您在廣播里常聽電視里常見的。那麼在常派相聲藝術眾多傳人中,今天先談談藝名「三蘑菇」的常寶霆,他在60多年前(現在的話就再加一個6年)第一次登台演出的故事吧!
和常老約定,我準時的按響了常老家的門鈴,門開後,一頭黑髮滿臉笑容身材瘦削的常老熱情地迎接著我。我說:「常老師,您可真不像年近古稀的老人。」常老說:「不行了,眼下要真有幾場大型演出,精、氣、神肯定盯不住了。」我接著說:「常老,這次來天津主要是想跟您談第一次登台的事,不知您想的起來嗎?」「哪能忘得了,無論做什麼第一次印象總是深的。」
常先生回憶說:在我8歲那年,一天的早晨,爸爸給我找了裁縫做好一套演出服,以後的幾天里,爸爸和大哥一有空就給我說活(排練節目),我說的第一個段子是《小孩語》,別看沒演過,因為聽過見過,所以也算是輕車熟路。沒幾天從說到表演手、眼、身、法、步,按現在的話來說都能準確到位。從爸爸和大哥的眼神里流露出滿意的神色,我心裡盤算著快演出了。
這一天,全家吃完飯時爸爸對我說:『老三今天不要吃得太飽,吃完飯帶著大褂上劇場。』可盼到這一天了!我隨便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心說:不讓吃飽!就是讓吃也吃不下去呀。一路上爸爸和大哥他們都說些什麼我都沒聽見,只是叨念著自己的台詞。
天津小梨園這個非常熟悉的小劇場,今天我感到似乎是陌生的。進了後台爸爸和大哥跟同行們挨個打著招呼,誰也沒注意我,忽然後台管事對我說:『老三今又看戲來啦!?』沒容我回答,我爸爸說:『今兒我們爺仨來一段!』『唷嗬!太好了老三頭一場演出我得台下看去,好好飽飽眼福!』我爸爸客氣說:『得!您多捧場。』往常來小梨園,我是一會兒台上一會兒台下,這聊聊那瞧瞧沒一會兒閑著的時候,今兒不知怎麼一點閑心沒有,站在大夥不注意的地方來回來去的叨念著台詞,恐怕演砸了。
說起來也怪,以前來小劇場從來沒渴過,可今天喝了好幾杯水,嗓子眼兒還發乾。我大哥看出了我的緊張,笑著對我說:『三弟,這塊活(段子)不是早就會了嗎?』我聽得出大哥這是在鼓勵我安慰我。可您想這一句話,對我就這七上八下的心理哪管用呀!該我們出場了,爸爸走在前面,大哥第二,個頭兒不到大哥肩膀的我跟在後頭。
有著豐富表演經驗的爸爸和大哥笑容滿面地向觀眾鞠躬致意,我也想像他們一樣,可是怎麼也笑不出來。小梨園觀眾席里很多都是老聽眾,看著我們爺仨站在台上似乎明白了什麼,嘩!就來了一個碰頭彩(熱烈的掌聲)。我記得我爸爸當時是這麼開場白的:『往常是我爺倆給大夥說,今兒表演個別開生面的節目,我們爺仨給大夥說一段』。
話音剛落觀眾又是一陣熱烈地掌聲,我大哥(小蘑菇)接著說:『哎!今兒這段又多一個我三弟,確實跟往常不一樣』大哥說的這句既起到了承上啟下的作用,又緩衝了觀眾的掌聲,我爸爸接著沖著我說:『你跟著上來你能說嗎?』在家裡排練的時候我的第一句台詞應該是笑著說,可您想我當時那緊張勁哪笑得出來呀!於是瞪著兩眼板著臉帶稚氣的嚷出了我的第一句台詞:『不能說我幹嘛來啦。』
也許是我瞪著眼板著臉的表情,出乎觀眾的意外,也許是觀眾看著我那認真勁兒,打心眼兒里喜歡,觀眾中又爆發出比前兩次更熱烈的掌聲。這三次掌聲就像一付鎮定劑,我心裡全踏實了,害怕、緊張也不知都哪去了。
段子順利的說著,包袱一個接一個,(笑聲)就連後台的同行也鼓起了掌。在笑聲中我們爺仨走下舞台,同行們都圍上來道喜祝賀,爸爸和大哥寒喧著客氣著,我嫌在台上時間太短,這麼熱烈的掌聲就是讓我在台上站八個小時我都願意,要形容當時那高興勁兒,一個字『美』,美得我大褂怎麼脫下來的都不知道。心想我爸爸准得誇我兩句,可哪知道,不但沒誇,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人的一生是短暫的,可所經歷的事物是繁多的。萬項事物中能使人記憶憂新流連忘返的還是第一次。回顧第一次:有喜,有樂,有苦,有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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