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在霜降前後

（文章寫於2010年10月26日，原題目《霜降前後》）

感覺就是突然變冷的，一時間眾人都覺得難以適應，暖氣也隨即供應了，但對於我這個整面向陽的小屋，暖氣現在顯得有點多餘，一覺醒來，面紅耳赤。

也就在這年霜降的前後，將訂婚的事情完結了。

五 年

到10月11號，和胖妞就戀愛五年了，但是當天那傢伙幾乎忘記了，因為國慶的假期大頭領們沒給，所以腦袋裡面總在想周末務必去鳥市（烏魯木齊）把訂婚的東西買到，不然只有錢的訂婚，丈母娘一定不願意。

五年的日子說來也是極快的，大學的幸福時光飛一樣的逝去，難過的是另外兩年分離的日子。

這兩年，我們在各類複雜的矛盾中步履維艱地堅持著我們的感情，動搖過，但彼此始終放不下。

我們從不輕易說分手，但說了，就是認真的。

有一天，胖妞在自己辦公室裡面忙到半夜才回去，仔細追問才知道，她把我近幾年博客都下載列印了出來，竟然是11萬餘字的文章，裝訂成冊，像書一樣放在床頭閱讀，她說：雖然都是我們一同經歷過的事情，但現在讀來，卻一直無法平靜。

回憶，是一個人的神話。經歷了那麼多，記憶起來依舊深刻，年輕時候的顛沛流離和為愛拼搏對於一生都是難得的閱歷。

如果說每個人的歷程都是一本書，那身為作者，想必都願意將這本書寫地精彩紛呈。

烏 市

我在烏市有兩個朋友，一個是加菲，另一個是套。

他們像是我留在那座城市裡面的禮物，每次去打開，心情都是又驚又喜。

正因為他們的存在，那座城市不會顯得那麼擁擠而冷傲了。

去的當天（16號）是我陰曆二十六歲生日，中午和加菲小兩口過，晚上和套過。

在結婚的坎坷道路上，加菲算是我等的小前輩，買房、裝修、訂婚、婚紗照……他剛經歷過的，恰是我即將要經歷的。

加菲的臉上依舊是阿痘不斷，但他對事物專研的透徹程度，沒有第二個人能比，所以他所苦心總結的婚姻綜合經驗，我是深信不疑。

於是與他們下午買首飾，之後按照他們的所指的地方買衣服，省了我們不少功夫。

與女人逛商場絕對是件極度勞民傷財的事情，但是為了有個體面的訂婚，我忍。

從吐魯番到烏市，走在紛繁蕪雜的大街上和商場里，面對面無表情的行人和保持假笑的店員，突然覺得自己已經很落伍了。

晚上撇進農大見了剛從實驗室裡面出來的套，樣貌像是冷藏過一樣，瘦長臉、小色眼，基本沒變，就是近期犯衰，連丟了兩輛自行車。

套給換了乾淨的床單被罩，和他鑽到一起聊到沒完，要是加菲加入並且沒有女人管的話，三人一聚頭，勢必聊到大天亮。

第二天清晨，專門路過校園，看看校園裡面那些紅花綠樹，以及那些不知所畏的後生們。

一代又一代，我們從這樣的地方白痴一樣走過，然後在社會上鼻青臉腫……

六 天

從來到走，爸媽小妹在新疆總共待了不到六天。

第一天

從家到烏魯木齊，住進了桃幫定的賓館，小妹說那賓館是個神經病，這麼熱的天還燒暖氣，我說新疆就這樣。

第二天

老爹不顧家人反對，愣是在烏買了把英吉沙小刀和兩個手工藝花瓶。然後在來吐魯番的路上，老爹把臉貼在車窗上望了一路。我和胖妞接他們的時候，爸說：這是什麼鬼地方，一路上我越看越心寒，你怎麼能待在這樣的地方？我說新疆就這樣。

第三天

爸媽買菜張羅，用帶過來的壓面機和陳醋讓我下班就吃到了家鄉的餄餎面，幸福到不行。晚上打了地鋪，老爹挨到枕頭就開始張嘴打呼嚕，我和老媽聊到很晚，小妹則抱一大罐酸奶玩遊戲到很晚。

第四天

中午啟程，去丈母娘家認門，兩家見面都樂呵的不行，因為都是第一次辦這樣姻緣的事情，又沒有什麼媒人，這樣那樣的規矩也都不懂，就按說好的給了兩煙兩酒兩魚兩肉（四個「兩」），一把給了彩禮。

兩家人一邊山西話一邊湖南話，都不大好聽懂對方，我和胖妞就夾在中間當翻譯，磕磕巴巴地聊到了晚飯，見到了胖妞家的諸位姑姑。當夜，起了沙塵。我說新疆就這樣。

第五天

訂婚。

飯菜都蠻可口，服務也比較攢勁。

觥籌交錯之間，只記得誰說讓我們從此改口稱對方父母為爸媽，然後我一聲「媽」，把丈母娘的眼淚叫了出來。

也許只有身為父母的人才能體會這樣的心情，兒女一手成人，數年相伴，朝夕便他嫁，一聲爸媽最能吹散他們此後那些預想的孤單。訂婚已經如此，結婚之時不知何狀了。

宴後帶親人們去了沙漠公園，老爹說：那個沙漠越野車坐起來還是有些害怕的。媽說：老張你也有害怕的時候？

第六天

逛坎兒井，買特產，晚上給爸的車上刻了兩張CD，準備送家人離開。

後 記

1、家人走後，我思想一松，疲憊湧上來，打盹了一天。

2、老爹買的那把很拉風的刀子在飛機場被截，高價郵寄回了家。

3、去沙山的時候為了逃門票，胖妞20塊錢在門口找了個男人帶路，那廝說把電話留下吧，有什麼問題的話給我打電話。結果他腦子出了問題，給胖妞連打了4天電話。

4、老爹說刻的CD不錯，從西安開車回家的時候他一直在聽。

5、有一天她爸給我電話，我張口來了一句：叔叔爸你好！（汗到死）

6、又有一天胖妞問我，給你老爹發簡訊是不是要稱「爸」，我說是，得慢慢改口了。於是如此一稱，老爹激動地回簡訊說：好好過日子，有什麼困難儘管給爸媽說！

7、家人來5天，照片照了1G，錄像錄了4G。

8、霜降過後，7號立冬。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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