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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提「文人書畫」,我們是否真的還能回到古人的傳統里?

一場名為「夢筆生花——當代語境中的文人藝術」的書畫作品群展在今日美術館呈現,展覽集合了北島、西川、張大春、芒克、徐皓峰、馮唐、張潔、車前子等人的書畫作品。把這些活躍在文壇上、大家耳熟能詳的作家、詩人聚集起來,試圖以書法和繪畫為切入點,探討當代語境中的文人藝術以及其可能。不過在當下環境里,重提「文人書畫」,我們是否真能回到古人的傳統里?

展覽現場

台灣作家張大春還記得,1986年夏天的一個午後,父親從外頭回來興奮地推開家門,說終於聯絡上了在大陸失散多年的姑父——中國著名書法家歐陽中石。兩年後台灣開放返鄉探親,張大春一有機會來大陸,就直奔北京東四姑父的住處,跟老人家討教幾筆書法。在他印象里,姑父從來都不止是一個書法家,「老人家手上有一門活,他唱戲,京劇奚派傳人,也是邏輯學專家,首都師範大學的教授。」 簡單說,「他是一個文人」。

張大春,《登樓歌(局部1)》,紙本手卷

「文人」這個詞,聽起來特別龐大而邊界模糊,似乎很難給它下一個準確的定義。如今,60歲的張大春也被列入了所謂的「文人」範疇。他研習書法多年,寫得一手好字。不過比起書法,大家對張大春更為熟悉的身份是作家,他被譽為「當代台灣甚至華人最優秀的小說家」之一,創作的五十七萬字的巨作《城邦暴力團》更是為武俠開創了新的格局。莫言曾讚美他:「張大春像是《西遊記》里的孫悟空,是台灣最有天分、最不馴,好玩得不得了的一位作家。」

寫作之外,書法一直是他放不掉的事兒。在他看來,「寫字就不是孤立的一門匠藝,它必須和生活里對於文字的全面理解相互綰結、相互融合。即使不以書家自詡自期,但凡心存欣賞之一念,就得明了:我們必須通過對那些手寫漢字的深刻好奇和觀察積習,才能獲得一窺堂奧的門票。」

張大春,《登樓歌(局部2)》,紙本手卷

這一次,張大春帶著自己一副15米的行書長卷《登樓歌》來到北京,在今日美術館3號館裡,參加一場名為 「夢筆生花——當代語境中的文人藝術」的書畫作品群展。參加展覽的嘉賓陣容龐大,幾乎都是都是活躍在文壇上、大家耳熟能詳的作家、詩人。除了張大春的作品之外,在展覽現場,我們還能看到像北島、西川、芒克、徐皓峰、馮唐、張潔、車前子等十幾位當代詩人、作家的書畫作品。

西川,《山·巔001》,紙本水墨

把這些文人不為大眾熟知的一面——書法或繪畫作品拿出來,集合到一個展廳里,當然不只是展示這麼簡單,其實更想引發一場討論:有關文人回歸藝術活動的現象與當代語境中的文人藝術及其可能。

展覽名里的「夢筆生花」四個字,源於五代·王仁裕的《開元天寶遺事·夢筆頭生花》,是對文人創作的高度讚譽,也是對歷史中曾出現過的「活潑的時代」的回望——書畫同法,文人既寫字也畫畫。

歐陽江河,《以夢為馬》

在古代傳統里,「書法本是文人的藝術,但現在成了書法家的事。文人畫原是文人的筆墨遊戲,現在也是畫家的事,雖然這些畫家被叫做新文人畫家。」在策展人韋曦看來,在某種程度上,它們依然「藕斷絲連」,文人整天與文字打交道,寫字出於本能,畫畫則為延伸,雖然久別,總歸還是要回去。

李敬澤書法簽到

這次展覽便是對「回去」的一次嘗試,但「回去」不意味著完全「復古」。在當代的文化語境里,「文人」似乎應該重新被定義,但某些內核又是一以貫之的,就像題詞參展的作家李敬澤說的,有一點我們依然需要像古人學習,「就是古代文人完滿的、整全的生命狀態。他可以是文人,可以是寫文章的人,他可以做地方官,可以帶兵打仗,他也可以寫字、畫畫,他還可以經營田產,他做的事很多,很完整。」

北島,《回答》,紙本鏡心

在這次展覽里,也包括了詩人北島的書畫作品,除了把自己著名詩歌《一切》和《回答》的詩句寫成書法作品展示外,北島還拿出了一件他去年創作的紙本水墨作品《此刻021》——這是北島「此刻THE MOMENT」系列中的一幅,畫面由數以萬計的墨點構成,形成不同的濃淡深淺,看似無序、彼此獨立,卻能感受到畫面的布局。

北島,《此刻021》,紙本水墨

去年,北島在北京做了一場名為「緣起與歸來」的跨界藝術展,展出了他的繪畫和攝影作品,在之後的一次演講中,他談到為什麼開始畫畫,其實最初緣起於幾年前的中風。那個時候他的語言能力幾乎喪失殆盡,整整三年無法寫作,於是繪畫成了他生命里的一種新的語言,幾乎每天沉迷於此,「語言是與劊子手步調一致的,因而我們必須找到新的語言。」北島引用瑞典詩人特朗斯特羅姆的詩歌說。幸好,從前年開始,他的語言能力漸漸恢復,重拾寫作,但繪畫已經成了另外一種難以割捨的語言。

就像張大春所說的,其他有作品在展場的人,「我雖然都不認識,都是第一次見面,但是我感覺每個人身上所有的召喚是一致的。召喚可能會到最後變成了畫面,變成了水墨,變成了字……」

展覽現場

寫詩、寫文、書法、繪畫,對於一個文人來說,應該是完全渾然一體的。雖然在這個時代,多少沒有那麼「渾然」了,但在作家李敬澤看來,這個「基因」還在,「我們時不時會發作一下,一方面自己很爽;另外一方面,這對於我們中國藝術傳統的回應,本身是既有意思也有意義的。它也許真的能夠使我們的『文』,文學也好、藝術也好,能夠在一個整體性中重新獲得一種活力、豐富的可能性空間,然後把它打開。所以在這個意義上說,我那個字是不怎麼樣的,但是我特別高興地看到這麼多的朋友,這麼多的同道多方面的創造。反正我的字甭管好還是壞,肯定是我自己努力把自己放進去寫出來的東西。」

馮唐,《觀花止》,紙本水墨

在作家馮唐看來,「過去講文如其人、字如其人。一個人也好,跟他寫的文章、寫的字本身有一些內在的聯繫,這個人的經歷、見識、知識結構和文章的修鍊、他寫字的表現,可能不會一一對應,但一定會有一些相關的聯繫。」

重提「文人書畫」,李敬澤說,就是讓我們重新從中國文化的根底上去認識書法和繪畫。「在傳統中,它們絕不是一個單純的造型藝術。從一個人的修養到整個人的狀態,包括生活方式、自我認同感等等,這一大套是密切相關的,是從這個土壤里生長出來的。」

徐皓峰作品

不過,在當代環境下,文人書畫是否真能脫離傳統語境而重續,還是說,只是作為一個展覽的概念塑造而存在?這是我們需要進一步思考和探討的。這個展,並非答案,而是一個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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