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野渡己,冥空裊裊
【作品簡介】
逍遙派弟子西野冥受師父之命,刺殺赫赫有名的家族之人並混進丐幫,本是江湖之事,不料,卻攪進了皇宮二位皇子的奪嫡之爭中……
【第一章 初來客棧】
風一陣緊似一陣,雨也一陣緊似一陣,傾盆大雨從天而降,像一道銀簾掛在空中。耳邊只有「嘩嘩」的響聲,雨滴像密密的鐵絲網一樣,從天上漫無邊際地吹到地上,好像是天河決了口子,落下了滔滔大雨。??
?刀上的鮮血被雨水沖刷,露出銀光色……
「下一個,南宮耀。」我念著這個名字,奔向遠處。
雨漸漸停了……
南宮耀是南宮家家主南宮旭的兒子,南宮世家歷代都是武林中人人敬仰的。但是偌大的一家,私下難道沒有一點血腥嗎,不。
我奉師傅之命,前來刺殺南宮橋。師傅早幾年出泉,在武林的要道之處開了一家客棧,名曰,「接龍客棧」。那裡人流多,來自五湖四海,一方面是師門之人執行任務的暫住之地,一方面是打探江湖的消息。
我從衣服中掏出一封信,展開,西野冥,刺殺司馬碧與南宮耀,進丐幫卧底。信的右下角,為師一鳴留。
我不知父母是誰,自小便被師傅收養,從未出過月牙泉,除了做任務。
聽師傅說,我出生時搖籃里放著一塊玉佩與一個小紙條,紙條曰:不問世事,此生不做女人,此生殺負心人。所以當我開始學武,師傅便賜我一套男兒裝,眉間的英氣,冷冷淡淡,眼神靈動,卻時時深邃。師傅賜名----西野冥。是以野外生存,將生死置之度外,時時準備好殺與被殺之意。而我,獨來獨往,習慣性地練武,殺人,再練武,再殺人。
十二歲那一年,師傅蒙住我的眼,將我帶到一片樹林,以武試我,我拔起地上的劍,一道道劍影,分分合合,最終刺向對方,師傅一滴血也沒有;我扔劍拔刀,強勁的刀風橫掃,我心愉悅,如同大自然的風鈴陣陣,激蕩我心,左手一刀橫斬,樹木倒下,右手內力一推,倒下的樹木似奴僕般順指而射出。我越發高興,師傅一掌將我擊倒,解開蒙布,賜我雷裂刀與暗器功夫。
「啼嗒啼嗒……」馬蹄聲傳來,我警覺,縱身一下閃進草叢。
「大哥,三妹被人殺了?」一男人道。此男滿臉的鬍子,身上肌肉一塊一塊,青筋暴起。看來,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
「恩,爹派我們出來打探何人下的毒手,為三妹報仇。」另一男道,此男端坐馬上,神情淡定,想來,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
「恩,偌大的地方,哪兒才能找到線索?」肌肉男道。
「我們去接龍客棧,那裡人多,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是非,有是非我們就能找到點線索。」老大道。
說著,這二人駕馬向前,我在樹林中穿梭著,跟著他們的路線。正好,忘記帶接龍客棧的地圖了,有他們帶路,甚好……
「大哥,三妹被殺,皇宮那裡怎麼交代?三妹是二皇子心尖兒上的人,這一弄,二皇子要是說我們司馬家故意藏人怎麼辦?沒人保我們司馬家。」肌肉男道。
老大言:「不會的,你忘了將三妹送與二皇子的目的了嗎?我們是大皇子的左膀右臂,少了司馬家,大皇子就沒有兵權震懾了,倘若二皇子要扳倒我司馬家,大皇子比我們更急。」
我不曾想,這其中還有這麼多故事,看來師傅說的江湖險惡,果然如此。
「南宮老賊的兒子得那青翼老怪的指點,只怕武功有所提高,我們十天後的決戰得想點法子才行。」老大繼續道。
「對,編虎刃我已經命人泡上強毒。這次,我一定要南宮耀那小子玩兒完。」肌肉男道。
「記得流星錘上新設的機關,那是專門對付南宮家的。」老大言。
南宮耀這小子惹了多少仇家,我不殺他自有人殺他。
「馬上要到了,接龍客棧就在前面,到了裡面注意言詞,切不可操之過急。聽說外交官百曉生和西域接觸頗多,我們可以藉機打探下西域有什麼新兵器出現。」老大言。
「果然,這老大謹慎而且思慮周全,又狠辣。我得多多注意。」我看著他們進入接龍客棧,片刻後,我才踏入。
「薔薇,來一間房。上好美酒伺候,老闆美女伺候。」我伸手摸出一錠銀子。「想必,薔薇懂這一鳴老闆所制的暗號吧。」
「來啦……」我眼見薔薇抱著客棧的記錄本向我走來。?????「房間已滿。」
「咦,冥兄,你也來了?」我聽著這聲音抬頭一望,是南嶼。
「嶼兄,你來得好早。」我拍拍南嶼的肩。
「咱哥倆難得相聚,就住一間房吧,好好拼酒。」南嶼道。
「好。」許久未見,我也酒癮一犯,遂跟著南嶼到了201。
【第二章 舊友相逢】
「嶼兄,百花谷主居然允許你出谷來。」我驚訝道。
「出谷不一定非得他允許啊。」南嶼道。
「哈哈……」我倆大笑。南嶼抓起一個酒罈遞與我,「別摸你那酒葫蘆,多少年了,怎麼還沒摸夠?來,拿這個。」
我伸手接過酒罈,倚坐床邊,仰頭而飲。南嶼走過來,「得了吧,你不坐窗行不行啊。」
「習慣了。」我伸手摸摸袖口裡的十字鏢,它還在,很是安心。
「我說,你難得出來,殺完人,和我玩幾天再回去吧。」南嶼道,他順手拿起一個雞腿,嘴撕下一塊。
「殺完就走,倒是你,瞞著谷主偷跑出來,只怕時間越長,責罰越重。」我好心勸道。
南嶼油乎乎的手一擺:「沒事兒,他是我爹,不會那我怎麼樣。」
「唉,你還是老樣子。」我嘆了嘆,轉頭望向遠處。
逍遙派是武學大家,因其逍遙,閱得萬物,故融匯聚眾,自成一派,但逍遙派果真逍遙,不問世事,我無事,也時時練武。只是逍遙派在江湖聲明遠揚,時常有人找上門拜訪。
十二歲那年,百花穀穀主南楓,帶著兒子來到月牙泉,拜訪師傅,師傅讓我帶著南嶼月牙泉邊四處玩玩,我從了。若不是南嶼太過於調皮,實在是不像男孩子,膚如凝,兩彎月牙細長、柔軟,眉心一顆硃砂痣。他一路上直勾勾地盯著我的酒葫蘆,本想讓他休息,我將他帶至泉水邊,他卻挽起褲腳,跳進泉水,鬧著要抓魚。折騰半天,什麼也沒撈到。
他說:「和你一起真開心。」
我答:「還好。」
他說:「不如我們結為兄弟吧,以後我常常來找你。」
我遲疑了片刻,居然有人要和我做兄弟,「我先去請示師傅。走吧,我們回去。」
我與南嶼二人回到師傅之處。
「爹,我們以後每天來這兒玩,好不好?」南嶼稚氣的小臉滿是期待。
「啪~」南楓一巴掌,南嶼臉上五條指印,「逍遙派不是你想來就能來的,怎麼如此放肆?」
「哇~」南嶼捂著紅通通的臉,抽泣道:「西野冥與我已結為兄弟,為何不能來?」
南楓愣住了,轉身對著師傅,立馬作揖,「老夫教子無方,小兒胡言,掌門見笑。」
師傅擺擺手,「無妨,我這徒弟天生性子冷淡,有個兄弟是好事,何況令公子活潑,再好不過了。」
南楓又驚又喜,戳著南嶼,「還不謝謝掌門。」
「有什麼可謝的,我又不認識這個老頭。」南嶼擼擼嘴?。
南楓怒,「你今天回谷給我面壁思過,不準踏出百花谷一步。」
隨後,拜別師傅,拉著南嶼走了。
這一晃,不禁八九年過去了……
這幾年,我每天都接任務,出泉,殺人,回泉,任務交接,再出泉,直至今日,才又見南嶼。
雖然八九年未見,模樣微變,但那腰間的玉佩我一眼便知是他。他依舊是老樣子,貪玩。
南嶼遞我一雞腿,「想什麼呢?」
我接過雞腿,冷冷說道,「谷主果真日理萬機,沒閑工夫來收拾你這個禍害。」
「哈哈……」南嶼大笑,「對啊,他每天採花,研究,製藥,哪有時間來理我。所以我才出來尋樂呀。」南嶼繼續道,「這接龍客棧人多,樂子肯定多,我就在這裡多停留時日。」
或許是小時候的純樸祭奠,我對南嶼還是很信任,我遲疑很久,慢吞吞從衣服里掏出了我的玉佩,「嶼兄,你好好看看這個。」我遞給南嶼。
他接過,認真地觀察起來,一手來回地摸著玉佩上的紋路,「這玉質地好,雕刻精美,但是時間略久,是古玉。」
「你在外時間長,打探一下這玉來自哪裡吧!」我跳下窗,搶回南嶼手中的玉佩。
師傅講,這玉佩是伴隨我出生而來,要我隨身佩戴,我很是聽話,師傅從未告訴我玉佩的出處。
我不斷追尋,事實卻如同深秋的月,那般地高懸天邊,那般地死灰沉寂……
我疑惑,這一切,困擾著我無數次地從夢中驚醒,漆黑的夜,伸手不見五指,握緊,卻只抓住了風,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將要到哪裡去……
「好,我幫你找,但是說好,你不要告訴我爹,我身在何處哦。」南嶼道。
「恩。休息吧,明天有事。」我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第三章 飄刀出現?】
黑色籠罩了遠方的一切房,月色朦朧,樹影婆娑,風兒輕輕,吹拂著群星晶亮的眼睛,夜,寂靜……??
「今夜是個好天,適合殺人。」我念叨著,縱身一躍,消失在黑夜中……??
我一路行走,拿出師傅交與我的地圖,趁著月色,摸索著前進。??
「這批官銀拉至江南靳府,途中不允許出任何差錯。」前方傳來一陣男低音。我警覺,腳步輕跨,閃進草叢之中。??
「何人半夜押送官銀,江南靳府是本朝的吏部,掌管著國庫,怎麼還有人向他送銀子?」我心疑慮,「待我探個究竟。」??
「是。」官差雙手作揖,退下,轉身招手,「兄弟們,下一趟鏢送完,就放假兩周,大家可以回家與娘子想見。」??
「耶~」一群衣衫襤褸的莽夫,站了起來,拍手叫好。其中一人皺了一下眉,一絲擔憂,只不過瞬間,我記住他的臉龐。??
「大伙兒現在好好休息,五更出發。」官差的聲音頓時就是金科玉言。誰不想回家看看自己的孩子。??
「沙沙……」草叢中傳來聲音,輕輕的,由遠及近,隱隱約約……??
我警覺,屏住呼吸,片刻,遠處出現一個人影。??
說時遲,那時快,轉身,退後,一蹲,藏於附近樹樁之後,暗想,「此人功夫手腳靈敏,輕便,功夫不低。」??
那人影站於我方才的所在之地,如柱,立不動,突然,左手斜上一舉,黑袍之中,小刀射出。「咕~」,黑袍人騰空而起,又,瞬間降落,手中多了一個白色的鴿子,他伸手扯下鴿子腳邊的小紙條,展開,片刻的遲緩,雙手互擰,紙條呈小球狀,黑袍一揮,小球去往別處。雙腿一蹬,身體傾斜,御風向前,只留下冗雜的草,隨風搖曳。??
看來截獲的信息很重要,竟然來不及滅跡,我走向那片地方,四處尋望,小球毫無蹤影……??
那隻已亡的信鴿,身體還插著那把小刀,我伸手掏出竹葉,對摺,覆於刀柄,用力,拔了出來。此刀約七寸,刀身暗黑,刀柄殷紅,柄表自有鑲嵌,我仔細觀察著,刀柄菱形中嵌月牙。??
「月影飄刀。」我腦海瞬間閃現出師傅,「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月牙之泉,昔日蹤影;??
飄瑜之愛,宛若朝暮。」??
逍遙派一向很逍遙,從無定所,師傅一鳴與師娘飄瑜月牙泉之行,恩愛有加,師傅在此打造了月影飄刀,總共打造了一百把,寓意白頭到老。一半送與師娘防身之用,一半師傅留用。豈料,行程中師娘偶感風寒,一病不起,至此而亡。從此,逍遙派定居月牙泉,半數的月影飄刀,師傅隨身攜帶,甚是珍惜。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使用,我也只見過兩次。??
「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剛才那個人的背影也不是師傅。難道,月牙泉出事了?」我心一驚,「不可能,誰人敢作死,擅闖逍遙派。」??
我將月影飄刀封好,放進衣兜,儘管心有疑慮,但還是以任務為先。這是刺客的規矩,不能妄自亂,違反,輕者自斷經脈,重者當即賜毒。??
我繼續展開地圖,沿著黑袍人消失的方向,一路狂奔,七折八轉,終於,面前達到一座金碧輝煌的山莊,我抬頭一望:南宮世家!??
「那黑袍,是南宮世家的人?」我暗道。??
我一手入衣,兩指一併,指尖夾鏢,肘直,強勁,十字鏢打在南宮大門旁的樹葉上,一層葉落,鋪自成路。??
「誰?」門口兩大漢喊道。??
無人應,手再發一鏢!??
「出來吧!」一大漢喊道,另一大漢推門而進,門內語:「老爺,有刺客。」??
「嗯~知道了。大半夜的,也睡不上好覺。」一中年男聲慵懶說道。??
「這南宮世家果然不同凡響,守門的人員相當沉著,院內警衛也絲毫未被擾亂,這可就難辦了。」我將地圖放回身上,起身,回客棧。??
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輕紗,露出燦爛的清晨,天,微亮……??
我穿上柴夫的衣衫,挑著一旦木材,走向南宮世家。??
客棧離南宮世家也不遠,不過是一個時點的行程。??
「賣木材嘍!」我挑著木材,沿著南宮世家大門的道走著。??
一大波人群湧來,「今年江南洪災,樹木都淹腐,有這木材,實屬不易啊。」一人感嘆。「對啊,對啊,老夫等著這柴火給娘子熬藥呢。」另一個人道,人,越發的多,熙熙攘攘,我也聽不清其他人的話語……??
不覺中,竟已靠近南宮世家。???
【第四章 計劃敗露】
南宮世家大門口……??
一大漢喊道:「喂,賣木材的。」??
我聞聲抬起頭:「二位爺,需要多少木材?」??
「去,去去去……」另一大漢臉撇向一邊,一手將我往外推,大概是我的易容術,技藝又上了一層吧。臉龐臃腫,皮膚暗黃,芝麻撒在左邊,發如枯草。??
「老二,本月木材供需不足,送柴的老蔣昨日已回老家,要不就將這一捆木材買下。」一大漢道。??
「大哥說得對,萬一夫人的飲食受了影響,我等的腦袋便會搬家。」老二道。??
老大轉身對著我說:「你跟著我來,我帶你去柴房。」??
我點點頭,跟著老大進了南宮大院。此院中部階梯直上雲霄,階梯下方一條小溪穿過,兩側皆為廂房,院落各處栽種著風格各異的花草,更遠處,一片碧色,模糊不清。??
始於大道,約兩里路程,轉入小道,十分鐘左右,穿過白壁拱形門,步行片刻,已身在後庭之中,老大推開一道門,指著此屋,「放進這裡。」??
我邁進此屋,輕輕放下擔子,彎腰,雙手緩緩解開木捆的結。??
「哎喲。」我手捂著腹部,臉孔極度扭曲,血色盡退,蒼白如紙。??
他見我兩眉互爭扭打,額頭滿是冷汗,雙唇發抖,顧不得醜陋的面孔,連忙靠近,說:「要死也得死在外面。」??
他靠近,準備一手提起我,可能是想將我丟出南宮大院外吧。??
我心暗道,「糟糕!演技過猛,不曾想南宮門衛如此自私,他若提起我,輕重自知,此計劃便敗露。沒法,只好動武了。」??
我繼續捂著腹部,他向我腰部,伸手來提,我趁機倒地,他提了個空,遂,向前挪動,一腳踹來,我橫掃一腿,他翻倒在地,隨手抄起附近一段木材,向我置來,此漢力大,手臂肌肉凸起,我側身一閃,木材砸向身後的柴屋門,「咚~」一陣涼風襲來,我知門已被砸出大洞。??
他見我身姿敏捷,心知有事,快速地從衣襟掏出一物,此物螺旋狀,自上而下,直徑愈長,似海螺般,他至於嘴邊。就算我不知他手中何物,看那動作,便知他接下來要做什麼。說時遲,那時快,袖中十字鏢,穿螺而過,釘在他身後牆壁之上,猛烈的撞擊下,「啪~」碎了一地。??
「啊~南風螺。」他失聲叫道,發力滾向身後牆壁。??
我同時三鏢齊發,將他困於柴地之上,掙扎不得。??
「你是誰?」他問。??
「你沒必要知道。」我冷冷道。??
「你有何目的,到南宮家來做什麼?」他繼續。??
「你只需照我說的辦,一切就好。」我拍拍身上的塵土。??
「我等南宮家的人,皆是有骨氣的好漢,憑什麼任你指揮,痴心妄想。」他憤憤不平。??
「憑什麼?」我走向他,蹲下,笑了笑,拔起一枚十字鏢,眯著眼,盯著它,「就憑它喲!」??
他不解,但心知不會有好事,不禁縮了縮身子,「你要幹什麼?」??
我笑嘻嘻,左手撕開他的衣服,輕輕撫摸著左胸的肌肉。??
他心發寒,不禁身子發抖。「你……」??
我雙指頸部點穴,他再也發不出聲音。??
右邊握著十字鏢的手,猛地扎進左胸的肌肉,「嗚~」他痛苦地叫喊,四周卻靜悄悄。鮮血不住地浸透著皮膚,我緩緩地挪動著十字鏢的位置,胸肌上出現一條血痕,他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切。??
拔出鏢,掏出三叉鉤吻散,輕輕撒在血痕處,他呼吸急促,不斷發抖,不久,呼吸平緩,抖動漸消,我收起鏢,右手解開啞穴。??
他從地上爬起來,除了胸口隱隱作痛,沒有其他狀況。??
「你對我做了什麼?那是什麼粉末?」他伸展,活動了筋骨,再次確認,並無異況。??
「此粉末名為三叉鉤吻散,是一種無味的慢性毒藥,作用於三叉神經痛與脊髓運動神經元,中毒者呼吸急促,肌肉麻痹,逐漸萎縮,最終虛弱而死。」我漫不經心地道。??
他很震驚,「什麼?我中毒了?我不信。」他暗提真氣,凝聚,手臂凝氣上提,力道確實不如從前。??
「想必你已經有所感受。」隨著他喉結的上下動作,我知他已運氣驗證。??
「我會自己尋找解藥。」他正言道。??
「是啊,南宮世家如此厲害,怎麼會制不出解藥,只是他南宮旭會為了一個小小門衛,動用資源來研製解藥嗎?」我道。??
他無言……??
「練武者,死則死矣,雖死無恨;若是,肌肉萎縮,畢生大恥也。自己好好斟酌吧。若是要得解藥,明日午時三刻,西子湖畔再相見。」我繼續說道。?????????
【第五章 偶露真容?】
「大哥,大哥……」老二的聲音傳來。??
老大在柴房換了身衣服,與先前一模一樣。我扛著扁擔,跟隨老大,走了出來。再次穿過白壁拱形門,與老二在小道相遇。??
「大哥,怎麼去得這麼久?」老二問。??
「送柴的第一次來,比不得老蔣幾年的輕車熟路,走得自然慢了些。」老大道。??
「也是。」老二猶豫了片刻,「老爺剛才叫你呢,可能出事了。」??
「恩。我馬上去,你把他帶出去。」老大道,同時轉過頭來對我說:「你跟著老二走。」??
「恩。」我默默點頭。遂,跟著老二出了南宮大院。??
天色漸漸暗下來,算算日子,十五,月圓之夜。??
師傅說,我的搖籃紙條曰:不問世事,此生不做女人,此生殺負心人。所以,任何人也不知我的女兒身,更未曾見過我的樣子,就連南嶼也是如此。??
師傅允我十五那一天,可摘下面具,做回自我。??
提前來到西子湖畔,剝落易容,解掉葛巾,我盯著如鏡的湖面,眉如柳葉,唇似綻桃,眸若朗星,天庭飽滿,地閣方圓,長發拂肩,一顰一笑皆如山間精靈。??
我張開雙臂,閉著眼,任清風吹動著長發,今夜無眠,月光下,我起舞,吟道:??
「月影飄,風輕繞,芳草依依拂袖裊;??
音旋轉,樂悄緩,清堤隱隱隔野煙;??
……」??
誰也不會想到吧,這樣的人,是逍遙派的唯一傳人,也是江湖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靨夜煞」。??
「快,殺了他。」一陣涌動傳來。??
我抬頭一望,一群人追著湖面搖籃,「嬰兒。」腦中火花一閃。??
顧不得自己的面容,足下一點,飛身躍起,湖面掠過,抓起搖籃中的嬰兒,致於懷中,手一起落,數枚十字鏢,前方追來的人盡數殲滅,一個旋轉,腳尖輕點水面,反向飛回。抓起葛巾,叢林穿梭,隱於黑夜之中。??
轉瞬已於十丈之外,覓得一處山洞,我將嬰兒輕輕放下。或許是因為自己也是孤兒吧,我下意識伸手撫摸著他的臉龐,輕聲道:「你的家人呢?」??
「沒有。」這聲音頗有磁性,根本不像嬰兒的聲音。??
我輕輕拍拍他:「這聲音是被嚇壞了嗎?那從今以後姐姐來照顧你,好不好?」??
「手拿開,女人。」嬰兒表情冷漠地說道。??
我雖疑惑,但更重要的是現在還是女兒身,我綰髮綁上葛巾,兩手在臉上搗騰,不一會兒,便易容回那個眉間英氣,表情冷冷的殺手西野冥。??
他不哭不鬧,瞪著眼看著我,我也沒什麼好顧忌,不過是個嬰兒而已。??
天漸亮,我將此嬰兒放于山洞中,轉身走向西子湖畔。??
遠遠的,我便看見一個肌肉男的影子。??
「你來了。」我道,我已撕下那暗黃的柴夫樣。??
「恩。」老大道。??
「想好了?」我問。??
「對。」他答。??
「和我統一戰線,你不會吃虧。」我道。??
「不,我不會和你綁在一條線上。」他道。??
「哦,是嗎?」我眉毛輕挑,看著他。他不急不躁,彷彿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看來,他說的是真的。??
「那你來幹嘛?」我問。??
他拎著兩把斧頭向我砍來,「和你決一死站。」??
我心震驚,如此護主,當是好漢。我不願了結他的性命。??
他左斧豎劈,我斜身一閃,躲過一劫,他右斧攔腰橫掃,我足下一點,輕身躍起,本可一鏢穿他喉結,但我敬他是好漢,只守不攻。??
練武之人,對於自身的缺點很懂,見我遲未出招,大喊:「你儘管出手。」說著,雙斧並駕齊驅,推動向前,越來越近。??
「我敬你是好漢,我們休戰吧。」我雙手張開,單腳在地,後退三尺。??
「反正都是死,何不打個盡興。」逼近之餘,雙手往內一轉,斧頭刀鋒齊向上,雙斧上揚,水花揚起,四處綻放。他這是在逼我出招,略微遲緩片刻,雙斧向下,托起身子,雙腿踢來,我兩手架於前胸,擋住這一踢,他順勢抽出左斧劈來,逼我太緊,無奈,袖中一鏢出,與斧頭碰撞,擦出陣陣火花,斧頭一偏,劈向湖中,頓時水分兩波,雙波湧起。??
我足下一點,沿波滑翔,他推斧追來,我空翻降岸,他緊隨其後。??
「快出手吧,再不拔刀,死的就是你。」他在後面大喊。??
我躍上樹枝,折枝而掃,樹葉盡落,掌中灌力,一掌擊出,散落的樹葉隨掌風射向前方,「蹭~蹭~蹭蹭」樹葉擦破他的衣服,割得鮮血直流,他大喊:「快拔刀。」??????
【第六章 青翼老怪??】
他欲提斧來擋,怎奈疼痛難忍,遲了一秒,兩葉直射雙眼,鮮血不止,此時,眼已瞎,他胡亂地揮舞著雙斧。??
我輕身下樹,彎腰,隨地抓起一顆小石子,兩指一彈,石子飛出,正中胸口。??
他此時不再動彈,「有種就殺了我,別點穴來折磨我。」??
我走進他,「我敬你是好漢,不殺你,你拿著解藥回南宮大院吧。」??
「我不要,橫豎都是個死,死在外面更逍遙。」老大憤憤道。??
「此話怎講?」我疑惑不解。??
老大道:「我螺已碎,人自當亡。」??
想起昨日碎了一地的螺片,我明白大概。「這是南宮世家的規矩嗎?」我問。??
他默不作聲。??
我拔出雷裂刀,一刀劈下,鮮血四濺,頭顱掉落。??
我收回刀,掏出隨身手巾,細細地擦試著,「死在我刀下,也算完成你的心愿。」??
我就此挖坑,將他屍首埋下,「西子作伴,好歸宿。」??
我不禁黯然神傷,我是誰,我的歸宿又在哪裡呢???
我轉身離開……??
「南宮世家戒備森嚴,井然有序,不好對付。昨日欲混進去,現在方知,他們人手一螺,螺命相連。看來此螺甚是重要,我若進院,必得持螺。進院不成,看來只得待他出來。」我心暗想。??
「唉呀,糟糕,忘記那個嬰兒了!」我直到現在才想起。我邁步返回山洞。??
他已不在……??
「女人,你是在找我嗎?」一個磁性聲音身後響起,與那天嬰兒之聲頗為相似。??
我驚訝,「女人?」這世上知道這件事的只有師傅,他是誰???
我轉身十字鏢,他退避一尺,駐立,我兩指一掐,觸間用力彈出,彈珠大小的藥丸與空氣摩擦,瞬間化為粉末,趁這煙霧瀰漫,雙手發力,拋擲飛鏢,瞬間,雙手無力,被一雙大手抓住,掙拖不了,「速度好快,力氣好大。」我竟然未看清他如何靠近的。??
說時遲,那時快,我反迎上前,用力一頂,頭頂向他的胸膛,他退後幾步,驚訝的看我一眼,他似乎也不曾想到我會這樣。??
他手一松,我便順勢出鏢,他抬眼之間,兩鏢緊逼,點足,起身,提膝,躲過一劫,我嘴角泛起一絲詭異的笑容,「叮叮~」鏢與鐵甲撞擊,兩鏢落地。??
「迴旋鏢?」他輕聲道,卻一絲氣息不亂。??
「鐵甲護身。」我意識到,此人身份非凡,停下握鏢的手,「無論你是誰,管好你的嘴,來日方長,我再取你性命。」??
我轉身,輕功御風飛行,不多時,約莫已十里。??
「那人顏如舜華,高綰冠發,髮絲長若流水,仰頭之間,微微一笑,如此魅惑。顯然是年輕一輩。他連拆我兩招,剛勁的力道與敏捷的身影,顯然練武多年,功力不弱於我。我的武功已然不低,放眼整個武林,能勝我者,為數不多,但從未聽說過這號人物,他到底是誰呢?」我踏著風前行。??
「嘿,你要去哪兒?」他悠閑地問道。??
我撇頭一看,他正與我並行前進,我心一驚,他比我後出發,竟然如此輕鬆地追上了我。??
我沉默,暗提真氣,運至腳底,經公孫、太白齊聚大都穴位,發力,「嗖~」地一下行得更快,他在後面窮追不捨,我進一步加快腳步,不多時,他又追了上來。??
「你心挺善良,脾氣卻如此倔。」他道。??
「我從不善良。」我冷冷地道。??
「你不善良,那幹嘛還要救那嬰兒,讓他乖乖死在那裡,豈不更好?」他道。??
「你認錯人了,我沒救過任何人。」我繼續。??
他晃了一晃腦袋,「的確是,救嬰兒的是易容前的你,不是現在的你。」??
我停下腳步,拔出匕首,抵在他的喉結處,冷若冰霜,聲音里沒有一絲起伏:「說,你是誰?」??
他兩指夾住匕首,輕輕推開:「有話好說嘛,小小女子,脾氣大,成何體統。」??
我再次將匕首抵上他的頸部,他拔劍來擋,此劍一處,匕首震裂,我後退幾步,「青翼劍!」??
「喲,沒想到你竟識得這把破劍。」此男慢悠悠說道。??
青翼劍是青翼老怪的佩劍,別人很難觸碰,但這小生卻……難道,他是青翼老怪的徒兒,但青翼老怪沒有徒兒呀。??
「你是什麼人,與青翼老怪是什麼關係?」我道。??
「青翼老怪?」他魅惑地笑了笑,「這名字這麼難聽,誰取的?叫我青翼大俠,豈不快哉!」此男摸著劍道。??
「你是青翼老怪!」我瞬間反應過來,但是青翼老怪不應該是一個老頭嗎?怎麼會是這樣的一個小生,難怪,他與我爭鬥時那麼悠閑。????
【第七章 詢問百曉生】
我不再理會,轉身即走,足尖點地,騰空,向遠處去。
「誒,女人,別走。」青翼喊到。
我甩手重擊向地面,濃濃硝煙,瀰漫於天,我趁機逃回接龍客棧。
201房間……
我酒杯滿斟,一飲而盡,從衣兜中掏出月影飄刀。
他是誰?那個黑袍人是誰?是師傅嗎?倘若是師傅,為何刺殺南宮耀需要我來動手?
我走出房間,於客棧內餐食。接龍客棧依舊熱鬧非凡,薔薇見我下樓,相迎而來。
「南宮耀與青翼老怪是什麼關係?師徒?兄弟?」我抿著燒酒,頭未抬。
「青翼老怪從未有徒弟,據說他性格古怪,尋常人見他不著,他幾乎只存在於傳說之中。前不久,江湖傳言,青翼老怪活動頻繁,南宮耀這個時間結點,武功突飛猛進,江湖奔走相傳,是青翼老怪指點幾番。」薔薇徐徐道來。
「可有人見過青翼老怪?」我滿懷疑惑地問。
薔薇搖搖頭,猛然出聲,「但是前任丐幫幫主的隕落,與青翼老怪有關。」
「丐幫?說來聽聽。」我眉微皺,想起師傅的指令,我的第二任務。青翼老怪武功高深,招數怪異,若此時他來攪局,此事便越來越複雜……
「前任丐幫幫主有個混球兒子,不務正業,青翼老怪因事前往司馬府,適逢幫主兒子在街頭調戲女子,青翼老怪順手教訓了幫主兒子。幫主兒子找到自己的爹,添油加醋,眾說云云,幫主攔住了青翼,青翼不理,不說,不解釋。丐幫之大,遍布各方,幫中之人,有目睹者,將事實報於幫主。幫主並非不明事理之人,自知理虧,便不再理會兒子這事兒。混球兒子不甘心,想讓幫主教訓青翼,便擅自以幫主之名下戰書,幫主之尊嚴,不可辱,只好應戰,結局出乎意料,幫主敗,寧可殺,不可拜,幫主自刎,瞬間,青翼無蹤影。不知何名,只見劍體泛青,且此人不喜言,性格古怪,後人封「青翼老怪」,隨身佩劍名曰「青翼劍」。事隔久遠,他的同代人已經逝去,現在幾乎無人記得青翼的樣子了,只記得那把青翼劍。前幾天,有人看見青翼劍出沒,江湖便開始傳青翼老怪活動頻繁。」薔薇緩緩道來。
近水樓台先得月,各路消息皆聚於接龍客棧,薔薇身處其中,不稱網羅天下消息,卻也不遜色幾分。接龍客棧更有百曉生坐鎮,誰人不進接龍房,誰人便隔江湖遠。
「百曉生,通百曉,何人不知,何人不曉。」奈何天下之大,財富之盛,皆不入百曉生之眼。世人不知為何,他會執著於接龍客棧,一來便從未離開。「用需求換消息」,這是百曉生的原則。
「薔薇,帶我去找百曉生。」我放下酒杯。
薔薇不語,徑直上樓,我緊緊跟隨。踏上二樓,向東轉折,直走約莫二百米,薔薇停下,抬手敲門。
「咚咚咚~」
「進。」
薔薇推開門,挪移左側,我意會,毫不猶豫,踏門而入。
房屋簡陋,擺設簡單,狹小的空間,一堵屏風隔為前後兩處。
「我有消息,你有我的需求嗎?」聲音透過屏風傳入我的耳中。
「我有故事,你有酒嗎?」我擺弄著腰間的酒葫蘆,雲淡風輕地問道。
「有意思,真有意思。」屏風後那人道,「桌上不正是酒嗎?」
我盤腿坐下,眼光掃過桌面,零零星星,幾副茶具,一手翻轉茶杯朝上,一手緊握茶壺沏茶,液滴順壺嘴淌入茶杯,縷縷酒香,沁入心脾……
我飲半分酒,「醉逍遙。」我笑了笑道:「百曉果然不是浪得虛名。」早已備好的醉逍遙,彷彿早已知曉一切。
「既已知我來意,不妨直說結果。先生能否解開我的疑惑。」我說道。
「否。」百曉生道。
「先生需要什麼?」我眼底閃過一絲焦急。
百曉生道:「你的身世,不再問我。」
我愣住,僅存希望,一瞬破滅。
我轉身,快步離開。
漫步回到201,我坐在窗邊,不知何時,窗外淅瀝淅瀝。
夜漸濃,雨漸密,雨夜使孤獨深邃,孤獨使孤獨升華,我還是我,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模糊的雨,人影閃過。雖心有旁鶩,作為此刻的本能卻絲毫未忘,我極速起身,手夾十字鏢,耳立目明,盯著窗外。
一人身穿破爛,浸濕的衣物貼於身,此人身形瘦小,骨骼纖細,血肉不緊,不是練武之人。他眼神牢牢盯住前面,不緊不慢,幾刻後,挪步向前。他在做什麼,我心下好奇,透過窗,向前看,並無任何人馬。忽而,他四肢趴地,左耳貼地。
「聽覺?」曾聽聞有這武功,但大雨滂沱之夜,利用聽覺定位敵人位置,著實不簡單。
我未帶雨具,只身前往,一探究竟,我貓腰逼近,此人毫無動靜,「他應該早已發現我,為何無所動作?」疑惑更甚。我已到他身後,我二指相併,肩部點穴,他動彈不得。
「大俠啊,有何貴幹呀?」此男子驚慌失措,連忙追問。
「你探得什麼?」我問。
「啊?我……」他欲言欲止,吞吞吐吐,沉默一陣。
我見他如此,換手解穴,他從地上爬起,此刻我確定,他不會任何武功。我轉身即走,師傅說過,出泉莫管他人瓦上霜。
突感身子後傾,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強行被人拖著,扭頭一看,男子跪地,兩手拖著我的衣服。
「幫我吧,求你。」男子低頭,咬牙吭聲。滂沱大雨,霧氣蒙蒙,分不清是雨,是淚,亦或是恨……
【第八章 靳府公子】
「我有什麼好處。」我問這男子,男子默不做聲,顯然,他一無所有。
對於閑事,我毫無興趣,也無義務。我強行掙脫他的雙手,往回走……
萬山浮動雨初來,雨色千幛萬峰落,風如拔山勢,雨如決河傾……
我早已回到客棧的房間,夜未眠,訴誰之離腸……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我起身開門。
「嶼兄,你居然還沒回谷,你家老爺子可得急成什麼樣了。」我嘴角上揚,這世上,能讓我有一絲笑容的或許只有嶼兄了吧。
南嶼兩手交錯,拍打身體,抖動身子,抖落一地水滴,隨後掏出我的玉佩:「哎,冥兄,你確定你這玉佩只有這一塊?」
「是的,師傅說過,此玉伴我而來,很顯然,是血親之物。嶼兄,你的眼光很獨到,看這玉,也確定是自家設計打造,商鋪根本沒有可能賣。」西野冥說。
南嶼默默點頭,你說:「有可能打造一對玉佩嗎?」
我一怔,「為什麼這樣問?」
南嶼走來,坐在桌前,將玉佩遞於我:「前幾天,我外出遊玩,我見靳府小姐也有一塊這玉佩。」
「難道是我的親人?」我心不覺激動,一把握住南嶼的手,問:「靳府在哪兒?」
南嶼似晴天霹靂:「你還不知道江南靳府?」
「偶爾聽師傅提起過,靳府是朝廷的吏部。我初出月牙泉,對塵世之事從不過問,更何況是朝廷之人。」我承認道。南嶼面前,我毫不掩飾自己。
「哎!」南嶼長嘆一口氣,「是哦,你一心只有師傅,哪還有地方裝下其他人。」南嶼端起茶具,慢飲細語,「江南靳府,是本朝吏部,何為吏部,掌管國庫。一個國家,兵部之外,就屬吏部重要。因此,這天下多少人的眼睛都盯著靳府,靳府小姐更是如此,因年芳十七,已到待嫁之年,各富家公子爭先恐後地來靳府聯絡感情。前幾年靳大人來我百花谷尋葯,我有幸與靳小姐談論風月,靳小姐談吐不凡,是個明事理之人,知道婚姻只是政治利益交換,她從不吵鬧,但是卻羨慕哥哥。我從那時起,得知她有一哥哥,本也不在乎。昨天我在酒樓喝酒,與靳小姐街邊相遇,我見她有你這樣的玉佩,一度懷疑是我弄丟了她又剛好拾到,我問她,才得知,這是她哥哥的物品。」
我心猶如旱苗逢甘霖,「或許,靳公子知道些什麼......」
「那我們去靳府吧。」我有些激動。
「去靳府幹什麼?靳公子根本就不在靳府。」南嶼道。
「那他在哪兒?他總會回家吧。」我道。
南嶼搖頭:「這世上知道靳老爺有女兒的人甚多,但知靳公子的人極少。為什麼?因為他從不回靳府,甚至連名字都被自己摒棄,此人號稱治孤,如你一般,來無影去無蹤,沒人見過。」
「哎,天快亮了,休息吧。」南嶼道,起身走向床邊,卧床休息。
我腳尖點地,身子一躍,坐窗靠牆,沉沉睡去.....
南嶼與我私交甚好,他知我尤喜窗,天為被,窗為床,這便是我的睡眠。
朦朧中,我回到小時候,我正在月牙泉修鍊。此泉泉水清澈透明,泉眼粗如石柱,湧出泉水三尺來高,似水晶浮面,泉水淙淙作響,泉底小泉眼無數,湧起細流無數,頃刻間,細流與泉水匯合,靜靜流淌。我拔刀向泉,落地劈水,波花層涌,水聲喧騰,遠處石壁,未有絲毫刀縫,我失敗了......我浮躁起來,跳向泉中,游向遠處,水意涼涼,遠方一男子持劍起舞,快速移動,劍留殘影,細細一數,竟有九把。
「喂,你是誰,你叫什麼名字?」我向他喊道。整個月牙泉,除了師傅、師娘和我,再也沒有別人居住。
「治孤。」他冷冷答道,舞劍並未停止,速度極快,我看不清他的面容。
「這劍不錯,和我的雷裂刀比一比。」我道。
他停下,背對著我,「獨孤九劍,獨孤一生,誰解此孤,唯我獨有。待我找到自己,再與你聚。」語罷,便已消失,只剩背影,留我眼底。
獨孤九劍,獨孤一生,誰解此孤,唯我獨有。待我找到自己,再與你聚。依稀記得這句話,那樣熟悉。
手臂一陣疼痛,我猛然醒了,南嶼嘿嘿直笑,「怎麼,做了什麼好夢,滿臉的期待?」
「沒。」我答道。
晨曦漸進,曙光破曉,我望著泛白的東方,陷入沉思......
治孤,獨孤九劍,獨孤一生,誰解此孤,唯我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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