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規模空前的災禍，才是壓倒明朝的最後一根稻草

作者：我方特邀作者黃福芳

1644年3月27日，闖王李自成的大順軍勢如破竹，如入無人之境，一舉攻破北京城，崇禎皇帝倉皇出逃，在故宮後的景山弔死在一棵老槐樹上。那麼，防守京城的不是最精銳的御林軍嗎？為何會出現無人抵禦的情況？這不得不從一場鼠役說起。

1633年，旱災肆虐，老鼠也需要到處尋找食物，大量老鼠進入了人類的居住地，鼠疫桿菌通過寄存在它們身上的跳蚤將病毒傳染給了難民，華北一帶爆發了一場慘烈的鼠役，發源地在山西。然後，由於難民的遷徙流動，病毒延伸到更大的地域，一路向北，崇禎十六年（1643），也就是北京城破的前一年，北京也發生了大鼠疫。這場一場超級大瘟疫，前所未聞。北京每天死的人數多達上萬，城門常常被運出的棺材堵塞。據統計，這場大疫奪走了20萬北京人的生命，每四到五個人中，就死掉一人。士兵、小販、僱工大批倒斃，這導致了當時北京城裡人心惶惶，盛傳著種種白衣人勾魂的流言，一到晚上，民間整夜敲擊銅鐵器驅鬼，「聲達九重」，夜夜如此。

這時候的清政府有些什麼措施呢？儘管鼠役已是十分嚴重，但崇禎皇帝似乎對此不太上心。北京城在崇禎十六年二月就爆發了疫情，直到了七月，才有人上疏，請求下令賑災。崇禎皇帝這才下了一道諭旨，撥銀兩萬兩，令五城巡城御史收埋死屍，再撥一千兩銀子給太醫院，醫治病民。然而這一時期，這點銀子杯水車薪，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北京城裡，病人、死人層出不窮，大批的死人、死鼠無人處理，百姓的恐慌根本無人顧及。

即使在宮廷之內，也不能倖免。開始時，宮中每死一人，會發放四千錢的撫恤金，到後來，連四千錢也發不出了。在北京的明朝軍隊，名義上有十來萬士兵，但也不能幸免於難，鼠疫的肆虐過後，人數少了一半。鼠疫橫行，朝廷已是無能為力，無力進行救治，也無力進行賑災，偌大的明政府，只能是眼睜睜地任由鼠疫肆虐。

李自成的大順軍殺過來時，守衛京城的十萬官兵早已成了一個虛寫的數字，能上城牆上防守的軍人，連一萬人都湊不齊。北京城裡的士兵、小販、僱工大批倒斃，甚至連叫花子都找不到了，想要臨時拉壯丁都無法做到。當時的守城將官只能是低聲下氣地求人來守城，但也無人可求，湊不到守城的人員。最後，無奈之下，崇禎皇帝不得不下令把三四千太監安排上了城牆。

儘管如此，到了李自成兵臨城下時，北京內城上仍然五個城垛才分配有一個士兵，而且都是老弱病殘，蓬頭垢面，充數而已。三月十七日，李自成的大軍已經到了西直門，京城還沒有像樣的防禦，士兵們缺吃少穿，每天只有百餘文錢去買粥充饑，連吃都成了問題，士兵們怎麼可能一心為國？許多士兵躺在地上不肯動，軍官拿鞭子一路抽來，被打了的自然會跳起來，但這個起了那個又趴下，根本沒有戰鬥之心，軍心渙散已經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而且，這些人中，還混雜著一群半死的病人，即便是想為國出力也無能為力了。

如此之師，又如何能抵擋李自成的精銳之師?於是，在小小老鼠的肆虐之下，李自成不費吹灰之力，僅兩天功夫就輕而易舉地攻下了北京城，明朝，就這樣灰飛煙滅。明朝的覆滅，當然有政治腐敗、滿清入侵的原因在內，但不得不說，小小老鼠成了壓倒明朝的最後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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