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真 抓螃蟹走一波
有那麼一段時光,讓我記憶猶新,這是一段痛並快樂著的日子。
阿真的父母在外打工,留下他和爺爺奶奶住。他家就住我家附近,我們是隔壁鄰居,因此成為了好朋友。
夏天是一段讓人感到難過的日子,太陽炙烤著大地,樹上的蟬聒噪不安,又給人添幾分倦意。人們都在家中吹著電風扇,風扇轟隆轟隆的的轉動聲中,母親也緩緩入睡。
母親向來是不准我這麼熱的天氣出來玩的,一怕我中暑,二怕我下河下塘游泳。因為我是家中獨苗,她總惦記著我以後要成人成才,說以後就只能靠我一個。我當時還小,不知道她說的啥,每次一聽她老調重談,總是用力地點點頭,但話語早已從左耳進右耳出,心已經飛到九霄雲外了。
這天,阿真像往常一樣,跑到我家外面「汪汪汪」地叫了幾聲,然後我便回應「喵喵喵」,這是我們之間的暗號,為了確認我母親是否睡著了。確認無誤後,我們便出去溜達了。
阿真箇子不高,留一平頭,黝黑的臉蛋,透露著質樸,他喜歡穿寬鬆的短衣短褲,常拖著人字拖。我常常跟他開玩笑說:「你的家鄉可能在非洲,你可能是個非洲人。」他也調侃自己說:「是的,我可能還是挖礦的那種。」他父親是一名礦工,他常常給我講起他父親的事情,並且講得時候透露著天真的自信。
「今天我們去哪裡玩?」
「今天嘛,今天去抓螃蟹吧!」
「好啊!好啊!我家最近那些螃蟹又被我媽媽丟了。」
「那這次正好可以給你添幾隻,你到時候給它藏好了。」
「好的,下次我藏得隱蔽些,不能讓她發現,不然我們又白忙活一場。」
不知不覺,我們便到了小溪邊。阿真是捉螃蟹好手,每次我們都能滿載而歸。但是,抓螃蟹得準備兩件法寶——小桶、手套。小桶是我和阿真在上學路上撿的塑料瓶子做成的,手套是阿真他父親上班時弄得破舊不堪留在家中的。
阿真戴好手套,我拿著小桶,我們便一頭鑽進了小溪。
「哎!阿真你看,這個小洞里可能有一隻大螃蟹。」
「行!我伸進去看看。」
每次阿真把手伸進螃蟹洞時我就覺得好緊張,生怕他被螃蟹夾。回想起前面幾次阿真沒有手套的,徒手去抓螃蟹,被螃蟹夾住時,他的手使勁地甩,給了我身體一個一萬點暴擊。然後,大喊大叫:「疼疼疼!」 五官抽搐的像抽風一般。後來,我便提議說戴個手套會穩點,他便從他父親那裡搞來一個。
「哎!我抓住它的腳了,但是它卡在裡面出不來!」阿真蹲在石頭上,左腳支撐著,身子向左傾斜,右手做出發力狀。我說:「你再用大點力,把它的整個身子抓住,然後用力給它拽出來。」阿真突然「啊」的一聲,然後一屁股坐在石頭上,「喲喲喲,疼!」止不住地揉著屁股,我大聲驚叫:「阿真,螃蟹在你手上呢,好大一隻啊!」「哈哈!哇撒,真的大,比以前的都要大耶!」他彷彿忘記了疼痛,把螃蟹放進了小桶里,看著桶里的螃蟹,我們相視而笑。
差不多忙活了一個下午,我們滿載而歸。但是,危機正等著我,可悲的是,我並不知道。
我遠遠地看著老媽坐在家門口,心想這下完蛋了,不是跪搓衣板就是挨衣架抽了。想了很久也想不到借口,我叫阿真把螃蟹拿走,低著頭慢慢地走到家門口。
我秒抬頭看了母親一眼,她眼中透露出笑意,我嗅出了一絲殺機,於是我趕緊低下頭。
「回來了?」
「嗯,回來了。」
「去幹嘛呢?」
「抓螃蟹。」
「又抓了幾斤咯,螃蟹呢?」
「給阿真了。」
「想跪搓衣板呢?還是挨衣架抽呢?」
我開始慌了,我感受到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殺氣。我說:「都不要!」哇的一聲,撒腿就跑。母親沒我跑得快,我暫時躲過一劫。
後來,你們猜怎麼著。我被母親KO了?當然不是,他說我小子真能跑,他叫我先跪搓衣板,叫我不能跑了,然後再用衣架抽我。我可不幹,跑到奶奶那裡,尋求奶奶的保護,雖然還是挨打了,但沒有那麼痛。
經過一次次的教訓,我皮糙肉厚,筋骨結實了。我依舊還是跑出去跟阿真浪蕩。
後來的後來,我就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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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往事,日子中竟全是斑斕的光影,記憶的屏障中,曾經心動的聲音已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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