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看見一個小孩對她笑,沒幾天三個老人便相繼去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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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華,你還記得當年那娃么?逃走那個,我前兩天好像看見他了……」我坐在奶奶旁邊,聽她與隔壁楊奶奶講話。
「什,什麼?這都過去幾十年了,大姐你在說什麼瘋話?別自己嚇自己了,好好養病,我還有事,先走了。」我看見楊奶奶滿臉驚恐的模樣,一邊斥責奶奶,卻又一邊輕撫自己的胸口,顫顫巍巍的離開了。
「我看見了,真的看見了,是他,就是他,不會錯的……那雙眼睛,帶著仇恨,他回來向我們索命了,索命來了……」奶奶開始語無倫次,跌跌撞撞的拄著拐,回了卧室。
我當時才8歲,聽不大懂奶奶的話,只記得那她那副害怕的表情,是我從未見過的。第二天清晨,感情一直很好的叔叔嬸嬸不知為何,突然就大吵了起來,甚至動起了手。
看著叔叔被嬸嬸抓的滿臉是傷,奶奶心疼的從屋裡跑過來護著叔叔。誰知兩人太過激動,嫌奶奶在中間礙事,就那麼隨意推了一把,奶奶往後倒碰在了桌子上,便再也沒有起來。
驚慌失措的叔叔將奶奶扶到床上,讓嬸嬸照顧著,他趕緊去村裡請醫生,去鎮里找爺爺,他肯定嚇死了,騎著的自行車一路搖晃,也不知要摔多少次。
可惜,一切都遲了,我守在奶奶床前,只聽見奶奶說了一句:「報應還是來了……」便看著她似解脫般長吐一口氣,永遠閉上了眼睛。爺爺與叔叔趕回來,便只能聽到我與嬸嬸的哭聲了。
嬸嬸收拾奶奶的遺物時,發現了一個又黃又破的小本子,她隨便翻了一下,見沒什麼特別,便直接丟在了地上。我當時也不知在想什麼,鬼使神差的又將它偷偷撿起塞進衣袋,拿回自己家藏了。等以後認識的字更多了,再來看看。
當時還發生了幾件很離奇的事情,奶奶去世後的第三天,奶奶與楊奶奶的另一個姐妹,精神有些不正常的何奶奶也被人發現死在了家不遠處的平時沒水,那年卻存滿了水的旱井裡。
聽她媳婦講,半夜裡她突然就發瘋了一般跑出家門,直到第二天天亮都沒回來。再叫人找時,便看見了泡在水裡的何奶奶,雙眼外突,滿臉驚恐。
而到了奶奶去世的第七天,一直身體最是硬朗的楊奶奶,也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廚房的灶里,整個人埋進柴火灰,嘴裡吐著白沫,好像是吃了老鼠藥,藥效發了倒在灶里給活活窒息死的。
那一個禮拜,村子裡的人是真忙,喪禮辦了一家接一家,誰都說這三個老太太是感情真好,竟然連死,也是要死在一起的。幾十年前便是一起嫁到村子裡來,性格較為潑辣,把三個家庭都打理的井井有條,頗是受人稱讚的。如今死也一起死了,倒有點生前姐妹,死後作伴的味道。
當時的我,其實除了有點害怕,是不怎麼悲傷的,因為奶奶一直很是嚴厲,對我並不怎麼好。而我長大後,回老家收拾東西時,無意翻到奶奶當年留下的那個本子,我對奶奶的情感,立刻變成了濃烈的憎恨和厭惡。
原來,幾十年前,奶奶與何楊兩姐妹,是江湖上出了名的拐子。鬧饑荒的時候,大家都餓的啃樹皮吃草根,唯獨她們三人過的風生水起。不為別的,只因她們總裝著柔弱慈愛的模樣,將那些窮人家裡養不起的孩子買來,承諾定會好生撫養,卻轉身又將他們賣到他處,不管孩子死活。
這一買一賣,利益大的驚人。窮人你只需要給他兩斗米,便能換個孩子,而再賣給富人或風月場所,可就不是幾斗米的事兒了。
那一年,剛好在北方收了幾十個孩子,三姐妹雇十多個壯漢幫她們將孩子押送到南方城市去賣,價錢好的多。這群孩子里,有四個兄妹,年齡偏大,看情況不對,許是猜出來她們不是真的想要收養他們了,在途中鬧的厲害,想盡方法要帶所有孩子逃跑。
某天夜裡,下著大雨,眾人便放鬆了警惕,誰知幾個小傢伙卻趁機解了孩子們的繩子,一時間就四散逃開了。近二十個大人,尋了一夜,才尋了大多孩子回來,還是給跑丟了幾個。
眼看著白花花的錢就那麼打了水漂,三個女人猶為生氣,又見那四兄妹一邊保護這些孩子,一邊罵她們惡毒,良心被狗吃了,才會幹這種賣小孩子的勾當。
罵的實在太過難聽,奶奶幾姐妹行走江湖多年,個個都是狠角色,當時便相互遞了個眼色,一人拽著一個小孩站了出來,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偏偏就是那四兄妹裡面的三個大些的。
最大的孩子罵的最是厲害,年輕時的奶奶,便一個勁兒的抽他的嘴巴,抽完不過癮,抓起地上的石頭便朝他腦袋上砸了過去。老大在地上抽動了兩下就斷了氣。
何奶奶拉過嚇得大哭大叫的老二,把他推到慘死的他哥哥面前,當時那孩子就直接嚇傻了,瘋瘋癲癲的跑,失足掉入了水中,也淹死了。
而楊奶奶抓著的老三是個姑娘,雖長的水靈,可實在是脾氣太過倔強,如果今天不一次把他們收服,以後的日子可不會好過。她也不忍打罵,直接掏了平時迷暈孩子的蒙汗藥給她餵了,拿塊毛巾將她給捂死了。
當著近二十個孩子的面處理了屍體,看著他們被嚇得動都不敢動,三人才滿意的警告他們,如果誰再敢想著逃跑,那麼便就去跟這三個孩子作伴。
之後的事情非常順利,成功的將二十個孩子分賣了出去,當時記得是將老四賣給了一個病老頭當轉運童子。那孩子跟著老頭離開時,轉過頭來看著她們冷笑的樣子,讓奶奶三人覺得透心涼,腳底一股寒意便生起。
她們當時想那孩子太小,才不過四歲,應該是什麼都不懂得的,要跟著一起殺了太可惜了。能多賺一點就多賺一點吧。可孩子的眼神,讓她們有些後悔了。
如此的營生再幹了幾年,奶奶三人也覺得虧心事做的太多了,怕以後遭報應,便相約收手不再做了。找了個小村子,分別嫁了三個普通的農民,本本份份的過起了寧靜的日子。若是沒有那件事發生,怕她們會這麼一直安然無恙的生活下去。
那日三個女人一同進鎮子趕集,何奶奶說是要去個廁所,去了回來就一直嘴裡念「我看見他了,我看見他了,他來報仇來了……」然後就瘋了。
奶奶與楊奶奶還來不及問她到底在說什麼,畢竟,當年做的壞事太多,要找她們報仇的人也一定不會少。
又過了幾天,奶奶在自家院子里瞧見門外有個孩子一直盯著她笑,詭異又滿帶寒意。她就望了那麼一眼,便立刻記起來,幾十年前的那四兄妹里唯一被她們留著的活口。
對,是他,就是他,一定是他回來尋仇了。奶奶也如同何奶奶一般,怕的要死,晚上不敢睡覺,白天不敢出門,找了楊奶奶說這事兒,卻不想被她嘲笑了。奶奶總認為,自己看見的是真實的,那股冷和寒,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本子里記著的東西到這裡就結束了,剩下的不用奶奶說,我一點點去回憶和串聯,也知道了大概。想必當年那個孩子非但沒忘記幼時那段殘忍的記憶,還將奶奶她們記恨住了,歷盡艱辛長大後,也不知輾轉奔波了多少年,才找著奶奶三姐妹。
被仇恨左右的他,選擇了用當年三個哥哥姐姐一樣的死法來報復三個奶奶。大概奶奶她們看見的那個孩子,要不就是那人的兒子,要不就是那人故意找來嚇她們的吧。
了解到整個事件的過程,我對自己曾是一個人販子的後代感到無比羞恥,我的爺爺那麼善良,我的父母如此純樸,我怎麼會有那樣十惡不赦的親人?
還好,那個人還沒有完全喪失理智,只是報復了奶奶三人,不然,我們這三家人的後代,恐怕一個都活不了。
我將奶奶的那個本子一把火燒成灰燼,不久便成立了反拐打拐的組織,專門幫助失去親人的父母和孩子尋找親人,並且積極救助那些在街邊乞討的孩子婦女老人,我只能一點點憑自己的努力,去彌補和挽救奶奶當年犯下的過錯。
雖然我知道,我做的永遠不會夠,但是我會讓我的孩子,孩子的孩子,世世代代,都努力下去。只要世界上還有一個人販子,我就會把這件事情一直堅持做下去!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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