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霸凌——不要低估惡孩子的惡，別讓孩子單打獨鬥

最新 06-30

菲菲姨媽家有個上一年級的7歲小哥哥，我常驚訝於他嘴裡所說的小學校園生活：高年級的哥哥要求一二年級的小朋友每天給錢買零食，不給就挨打。被值日生記名字的小朋友，若是給值日生哥哥買零食，他就會把自己的名字從本子上擦掉。高年級學生專門搶誰誰的東西，總是弄壞誰誰的文具、衣服……

這絕對算得上是校園欺凌吧？雖然我二十多年前也曾做過小學生，也遭遇過被一干小孩子團團圍住言語攻擊和孤立的欺凌，但是很明顯，校園江湖，已不再是當年的那個江湖了。是因為小孩子們網路遊戲玩多了，把角色帶入了現實么？

我還記得去年12月引起巨大關注的中關村二小欺凌事件，四年級的男生被同學用盛著尿液和大便紙的紙簍扣頭，出現失眠、易怒、恐懼上學等癥狀，患上中度焦慮、重度抑鬱。我相信，很多人第一次認真思考校園霸凌這種現象，也是第一次獲得對這個詞的認識。

作為一個媽媽，雖然之前我也關心校園安全，關注校園霸凌，會給女兒進行安全指導，但確實是這件事讓我第一次主動上網細緻地搜索相關的知識，並因此焦慮、震驚了許久。

帶著女兒讀過幾本關於處理校園霸凌（School Bulling）的書後，我正計劃著寫一篇相關的原版書推薦文章，近幾日，朋友圈又被延慶二中的霸凌事件刷屏：初中二年級的某男生被7個同學強逼著吃糞便。我有種憤怒沖頂的感覺！

各種評論、觀點直看得我頭暈腦眩，卻有一句直低我的內心：不要低估孩子的惡意。有些小孩就是惡魔轉世。你會覺得為孩子精心營造的幸福，竟然可能在你看不見的地方，被惡魔之手輕易打碎。我有些接受不了，那施霸的孩子，他們心中有多黑暗、狠毒，難道心上長的全是毒草么？

家長應成為孩子對抗校園霸凌的衛士

你基本上不能指望欺凌者的家長教育好他們。要知道，每一個問題孩子背後大抵都有一個問題家庭，孩子的欺凌行為，多多少少是家庭價值觀、家長性情、家長文明素質的折射，甚至有些孩子本身就是被家長教導為行為霸道、不肯吃虧的。

中關村二小事件中，直接往人頭上扣「屎盆子」的主觀故意行為，學校方面和施害家長竟一致認為只是開了一場過分的玩笑。其他的諸如嘲諷、推搡、孤立、誹謗、扔搶書本、破壞財物……被一直忽視，也就不足為怪了。似乎只有等欺凌發展成為校園暴力，才能進行微不足道的懲戒。批評教育等行政手段要是有用的話，校園霸凌行為何以愈演愈烈？所以，若要等學校和政府為受欺凌的孩子主持公道，可行性太低。

我們沒有辦法把孩子永久納入自己的視線，時時庇佑孩子，我們該怎麼幫助他們遠離校園欺凌和傷害？這是一個太過複雜的問題，絕不是幾篇文章說能說清楚，更不可能解決好的。

每個孩子都可能遭遇霸凌，不要掉以輕心

孩子或許不胖不瘦不高不矮，不黑也不太白，沒有任何生理或智力缺陷，沒有戴眼鏡，頭髮和衣著也很正常，你覺得沒有理由會受到霸凌。

然而，很多時候霸凌者的理由十分奇葩，說話的聲音、腔調、表情也能會讓他們看不順眼，長得太好、學習太好會讓他們嫉妒……

菲菲讀到的三本原版書中，受到欺凌的孩子看上去完全不具備容易被欺凌的「特質」，卻莫名其妙被欺凌了。每個孩子都可以是校園惡霸的施霸對象。

在孩子身上用更多的時間，投入更多的愛和關注，才能更敏感到孩子的身體、精神變化。孩子突然情緒低落、身體不適或身體出現莫名其妙的傷，就一定要提高警惕，取得孩子的信任，引導他們說出來。

家長應該讓孩子知道，受到霸凌不是他的錯，有錯的是實施欺凌的人。家長要在理解孩子感受的基礎上，給予孩子堅定的支持。

沒有報告的霸凌，並非就沒有發生

並不是每個孩子都會把自己的遭遇報告老師或家長。沒有報告，並不意味著沒有發生。很多家長自己也有童年被欺凌而無法傾訴的痛苦經歷，甚至能一直感受到那種經歷對人生產生的重要影響。比如，不容易信任別人，缺乏安全感，自卑，神經衰弱……不要讓孩子經歷這樣的無處訴說的痛，並在今後影響他的人格和幸福。

有些孩子天性內向，缺乏自信，如果他平常沒有從家長老師處得到過有力的支持的話，沒有建立對成人的強大信任，會很難想到或不願意報告成人。

有的孩子會顧忌同伴的看法，害怕被貼上告狀者的標籤。菲菲讀過的The Bully Blockers Club一書中，Lotty糟受了欺凌，卻因擔心告訴老師會被認為是「告狀佬」而猶豫不決。有時候，同伴的壓力、排擠可能會形成另一種欺凌。

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們知道，即使告訴成人，也不一定能解決問題。成人不能時時刻刻跟在他們身邊保護。

霸凌一定是發生在成人監管不到的背景下，很難被抓現行，更別說有的只是言語上的攻擊。現實的對校園欺凌行為的懲戒措施，多是批評教育，對於一些「毛深皮厚」心理扭曲的孩子來說，鮮有成效。

既然這樣，那鼓勵孩子說出來，豈不是並無卵用？

精神和行為上的支持，能幫孩子撐過艱難的時光

成人可以幫助孩子分析與不公平遭遇相關的各種因素，不是數落孩子。打擊和責備他懦弱，只能使孩子陷入更大的痛苦中。要尋求解決方案，能改進的則勉力改進。比如，減肥、健身，提高成績……我們都看過減肥成功之後，昔日備受欺凌的胖子華麗逆襲的勵志報道。有時候，則需要幫助孩子建立強大的內心。

提供一些應對欺凌的好策略，比如，忽視、嘗試做朋友、用玩笑話一笑置之、向值得信賴的成人尋求幫助、直視阻擊對方……保不準哪招就能有效制敵。我幫菲菲讀過Katie Woo: No More Teasing一書，菲菲知道，若在明確阻止對方，表達自己的不滿都沒有效果時，可以嘗試忽視對方。欺凌的一方往往期望中傷、惹怒受害方，得不到回應就會覺得無趣，無可奈何之下只能放棄。

再比如，鼓勵、幫助孩子多交朋友，形成關係密切的團體，可以相互照應。因為霸凌總是發現在成人監管不到的地方，盡量不要單獨置身空的教室、走廊拐角處、操場、廁所等處，盡量結伴而行。菲菲從繪本中學到的最妙的方法是，弱小的孩子抱團，組成反霸凌俱樂部，相互支持關照，一旦發現不對勁就聯合起來大聲制止揭露霸凌行為，讓霸凌者無處施霸。

除此之外，家長還可以幫助孩子和老師溝通，請求協助解決問題。或者直接與施霸一方溝通，必要時放放狠話，採取強硬措施也不錯，這將促使孩子更有勇氣面對霸凌。牛津樹分級讀物The Bully一書中，壞孩子最後就是遭遇更高一級的欺凌，得到昔日欺凌對象的幫助後，才改邪歸正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無道理。

有一次，我女兒菲菲拒絕了學前班大女孩的無禮要求，遭遇更霸道的推擠行為，我溫和提議她們好好商議不起作用，大孩子更聯合另兩個小孩當著我的面蓄謀把她擠下遊樂設施，意識到那個大孩子嚴重缺乏管教，我搬出警察叔叔來。雖然剛開始覺得在小孩兒面前使這樣一招不厚道，但你真的不能低估孩子的惡意——當著對方（菲菲）家長的面，強橫無禮不說，竟然毫不顧忌地蓄意傷害。這樣的孩子真的需要有人給於教訓。

後來，菲菲問我：媽媽，剛才是不想讓壞人傷害你的崽崽嗎？媽媽你以後也會這樣子保護我的，對嗎？是的！是的！不管是誰，都不可以傷害你！我能感覺到她的安全感和對我的信任噌噌噌直上。我相信，這種安全感和信任感，會給她帶來更多地面對生活的勇氣。

對抗校園欺凌，不該成為孩子的單打獨鬥

中關村二小欺凌事件後，有人笑言，「看完嚇得我趕緊給孩子報了跆拳道，萬一對方家長很厲害呢，嚇得我趕緊給自己也報了跆拳道。」雖只是一個軟文廣告，但多少切中了很多家長的心理要害。

好吧，我承認，其實在此之前，我就在讓孩子學跆拳道。淺表的理由是強身健體、培養她的規則意識，內心深處，卻是對她以後面臨的不確定人生的焦慮，希望她或多或少地具備保護自已的本領，至少在遭受校園霸凌的時候，有條件說NO。

其實關於校園霸凌，前幾天還有一則新聞，一名長期遭受校園欺凌的名叫澤安德·羅斯的加拿大男童，在當地一支由200人自發組成的鐵騎車隊的護送下，重拾信心，踏入校園。據說，小男孩一度拒絕上學，她的媽媽尋求學校和政府幫助無效後，轉而向鐵騎車隊求助，得到了堅定的支持，車隊希望透過這次行動，讓羅斯不再害怕上學之餘，同時喚醒當地社會要關注校園欺凌的問題。

看完新聞，心裡暖暖的！校園霸凌，單靠家庭和學校是很難有效遏止的，社會應該也能夠承擔起其中的重責。也許我們一般人想不到那樣拉風的方法，也很難得到那樣的資源和支持，但是像《菊次郎的夏天》中的鄰家阿姨那樣，遇到欺凌事件吼一兩嗓子，解救被欺凌的孩子，還是可以的吧！時隔多年，我早已忘記了當初團團圍住我，故意推搡我的那些人，卻記得在我放聲大哭時，騎著單車路過的大叔一聲喝斥：「幹什麼！還不快走！」它讓你感覺，你遇見的並不全是壞人，正義是可以戰勝邪惡力量的！

都說現代家長焦慮，就算我其他什麼都不焦慮，能不焦慮孩子的安全嗎？想得太多，寫得太雜，下一篇文章再推薦幫助孩子應對校園霸凌的原版繪本吧。雖然幾本書仍是解決不了問題，但菲菲媽向來喜歡借繪本來聊各種成長話題。繪本的好處就是，以上談到很多東西，其實都在繪本上得到了直觀的呈現，我只是提煉了出來，還有更多的東西，因為篇幅的原因不能一一解析。我希望繪本故事能給我們勇氣和智慧，讓我們能更好地應對校園欺凌問題。（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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