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伯利亞凍土下，與猛獁象牙打交道的盜掘者

西伯利亞一帶，盜採猛獁象牙的情形日益猖獗，採集過程對環境造成的嚴重破壞更是超乎想像。自由歐洲電台 (Radio Free Europe) 攝影師阿莫斯Amos Chapple為了揭發這樣的惡行，去年他隨著一群俄羅斯盜採者潛入西伯利亞險峻的叢林。

阿莫斯表示，那些深埋在土壤中，價值連城的象牙，是來自已經絕種40萬年的長毛猛獁象，主要銷售對象為中國。每年夏天，都會有成群結隊的盜採者為了一夕致富，不畏窮山惡水，深入西伯利亞險地找尋那些遺留下來的象牙。

從鄰近的村落搭乘快艇前往象牙採集地，大約需要花上4個小時。

河流旁的土壤中，埋藏的象牙如黃金一般珍貴。

據一名古生物學家向阿莫斯表示，這裡曾經是一座沼澤，裡面有大量的古生物的遺骸。

這群盜採者們的常用做法，就是使用消防專用的洒水管將沼澤水抽干。

抽出來的水，直接流放至附近平地。

阿莫斯透露：「有的採集者會鑿出又深又寬的地洞，說多危險就有多危險，因為穴避就跟花園裡的土壤一樣鬆軟。」

有的採集者則使用切割水柱，挖出巨大的地洞。

有的溝道甚至挖到懸崖邊上穿出。

這一切危險行為，都是為了取得保存狀況良好的猛獁象牙，每公斤可賣出520元美金 (約人民幣

3545元)。

這裡是西伯利亞的雅庫特 (Yakutia)，該地的地基屬於「永久凍土」(permafrost)，也就是說地表下的土壤呈現一種永久冰凍的狀態，為象牙提供了絕佳的保存空間。

若是埋在常溫的土壤里，象牙在10年內就會完全腐化。在永久凍土裡則可保存上萬年。照片中這具重達65公斤的象牙，最後以美金34000元成交 (約23萬元人民幣)。這兩名男子在接下來的一周內又挖到了3具，其中一具重達72公斤。

盜採者興高采烈地比出「金錢」的手勢

，他們在8天內就賺進了10萬美元 (約

68萬人民幣)。

對於月薪只有500美元 (約人民幣3409元) 的某些俄羅斯民眾來說，這無疑是個很誘人的致富方式。不過這樣的挖寶方式也不是一點危險都沒有。在叢林中的這座墓碑，紀念的是兩名一次賺了3百萬的年輕人，之後他們直接在河床附近開趴喝到不省人事，最後不慎翻船當場溺斃。

這些盜採者將象牙帶回後，會有黑市商人直接奉上現金。他們會將象牙如下圖用塑膠袋包起來，空運往中國。阿莫斯表示：「我拍下這張照片時，空服員當場對我大吼大叫，還猛力拍打我手中的相機，讓它摔到走廊上。」

那些盜採者的目標不只有象牙，還有曾經棲息在西伯利亞平原的野牛骨骸。

這是長毛犀牛的頭骨：

這具犀牛頭骨埋藏11000年以來首度見光。發現它的盜採者表示：「當你發現頭骨時，表示它的角就在不遠處。」

這根2.4公斤重的牛角以14000美元 (約人民幣95452) 賣給了黑市商人。估計最後會流入越南磨成藥粉。

越南民俗療法深信，這樣的牛角具有治療癌症的療效。

不過對大部分盜採者來說，花一整個夏天在濕黏的土壤里打滾未必能有收穫，甚至可能賠錢。

挖到的絕大多數的是沒有價值的骨骸，最終只有2到3成的盜採者有收穫，許多盜採者甚至為了探險所需的龐大資金而傾家蕩產、向銀行借貸。

為了節省成本，這名年輕盜採者自行將一台蘇聯時期的雪地車引擎改造成抽水機。

冬天到來時，這台引擎會被重新安置進水地車裡。

大部分的盜採者整個夏天都遠離家園。

到了休息時間，盜採者們會具在帳篷里打牌，或用手機看A.片。

這名盜採者正在讀妻子透過他同伴捎來的信。

鍋里煮的這塊馴鹿肉，對盜獵者們而言已經是山珍海味。他們平時吃的不是罐頭牛肉就是罐頭面。甚至有兩名盜獵者表示自己曾逼不得已吃下狗肉，「那味道就跟培根一樣」。

整個夏天都必須忍受數量驚人的蚊蟲叮咬。

蚊蟲之多，有的盜獵者會穿上養蜂用的護具。

工作過程中，他們會靠酒精給自己動力。

這兩位盜獵者在2015年溺死2人的地點離奇失速撞上岸，被救難人員發現時兩人醉倒在船上。

隔天他們繼續喝著酒，把所有酒喝完後繼續工作。

這些土地都已經被盜獵者們蹂躪殆盡，他們從地下抽出後任意流放的泥水，已經嚴重污染了雅庫特一帶的水源。採集地四周的河川至今已經幾乎沒有任何魚只。

一名盜獵者向阿莫斯無奈表示：「我知道這麼做很不好，但我又能怎樣？我沒有工作，還有一堆孩子要養。」」

雖然當地環境已經被破壞殆盡，採集工程越來越艱難，盜獵者卻是一年比一年多。只要象牙能持續帶來錢財，這股掏金熱沒有終止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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