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籃球只是他人生的十分之一,但這光芒足以閃耀他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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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6月19日,距離16-17賽季總決賽結束的日子越來越久,一切彷彿模糊又看似清晰。

克利夫蘭這座城市在一夜間恢復了往日的平靜,錢寧·弗萊也回到了家鄉波特蘭與妻兒團聚。

午後,他克利夫蘭的公寓空無一人。陽光透過客廳的落地窗灑滿房間,卧室的窗帘泛起波瀾。屋子的主人離開幾天了,主人的故事被陽光暈染,清晰如昔,印在書房的日記本上,被歲月翻動。

弗萊喜歡記錄,他事無巨細,記錄著隊友們的趣事。勒布朗喜歡開「屁玩笑」,凱里樂於分享「陰謀論」,香波特的著裝從來都是行走「笑話大全」……

每當此時,弗萊都會露出招牌式的笑容。

這是季後賽日常訓練的一天。

弗萊坐在更衣室。

他感到身後有一道亮光,越來越近。扭頭看到的是他的「老夥計」傑弗森。

弗萊想起,他14歲就認識這個光頭的傢伙了。那時候他還是個十足的「菜鳥」。進入亞利桑那大學後,弗萊每天都會進行一對一的訓練,也每天都會被打敗。少年的弗萊,來不及沮喪,他選擇每天泡在健身室里。

那個夏天,弗萊總能看到傑弗森在訓練。

「他們打得那麼好,需要付出多大的犧牲啊!」

弗萊在心裡暗暗想。

可是如今這個傢伙就坐在他的身邊,他看起來似乎比14歲時老得多了,不變的似乎只有發量。

球場人生兄弟始

弗萊摸摸傑弗森的頭,緩緩起身。

弗萊來到球館餐食區,小麥卷餅在盤中向他招手。這是球隊投籃訓練前的小零食。

弗萊照例走過去垂青它們,他吃完了一整張小麥卷餅,卻還覺得意猶未盡。

騎士隊的小麥卷餅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小麥卷餅。

去年二月份弗萊坐在來克利夫蘭的飛機上,異常激動。他不知道此去經年,良辰美景會是如何。想到要效力與聯盟里的頂尖球隊,弗萊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悅。

弗萊也不會想到他會在克利夫蘭遇到最好吃的小麥卷餅。

他望向餐桌上,除了小麥卷餅,還有一些乾酪個乳酪,法式吐司搭配咖啡也是不錯的選擇,角落裡還有一些雞肉腸和牛肉腸。

唯獨沒有甜甜圈和爆米花,那是勒布朗的最愛,只是那些傢伙熱量高得可怕。

想到熱量,弗萊弗萊起身離開餐區。他想到自己曾經與熱量苦苦抗爭。

那是一個改變弗萊人生的長長的賽季。

2012年9月21日,弗萊清晰地記得這個日子。隊醫的對他說:「錢寧,我是認真的。如果你(繼續)訓練,有可能會死。」

弗萊沒有聽到之後隊醫給他的治療建議,他只感到腦中天旋地轉,他又想到自己總是被打敗的那個夏天,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他害怕自己這一次被徹底打敗。

他開始焦躁,他開始不安。那個謙遜溫和的弗萊此刻內心住著一個狂怒的靈魂。可是他卻無處發泄,他不能投籃,不能跑步,不能騎自行車,甚至不能進行任何劇烈活動。

錢寧·弗萊,他還是一名職業的籃球運動員嗎?

球場人生孤獨始

弗萊一臉灰頹地坐著球場上,他的八個月大的女兒此時同一樣承受病痛。他開始嘲笑生活的諷刺,又想起女兒在手術室里懵懂又倔強地眼神,抗爭是她活著的本能。她別無選擇。

錢寧·弗萊也別無選擇!

他進入了漫長的恢復期,瑜伽和高爾夫走進了弗萊的生活。可這對於他似乎有些困難,他無法靜坐,無法完成那些看似簡單的動作。他在綠草如茵的高爾夫球場,想到的卻是籃球館。他手中握著球杆,他無法以一道完美的弧線將球打入目標位置,他想念的是另一條弧線。

那條弧線每天無數次地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他明白,為了那條弧線,他必須接受這些。由於缺少訓練,弗萊的身材開始走樣,他又開始在恢復訓練的同時減肥。他需要一步步清零自己,他需要一步步戰勝自己。

因為錢寧·弗萊需要籃球!

他每六周需要做一次心電手術,他的胸前被各種儀器印出痕迹,灼成傷疤。

這疤痕如同此後他看到的勒布朗紋身一樣,是故事,是酒。

是他錢寧·弗萊的故事,是命運釀造的酒。

弗萊走進了球場,坐在觀眾席。

想起自己復出以後那次的訓練。他站在三分線上,教練大吼一聲:「錢寧,退後一步!」這是改變弗萊心態的一次訓練,從此以後,他知道:整個球場都在他的投籃範圍內。

浴火重生,鳳凰涅槃,新生的弗萊,足夠可以天馬行空,了無牽掛。

隊友們一個個走進球場,時間從2013年8月快進到2016年2月,他來到克利夫蘭的時候,他的心臟又一次跟他開「玩笑」,這一次它不是「衰竭」,而是異常「活躍」。

跳動的心臟向主人訴說著不死的籃球夢。

弗萊告訴自己:要享受在騎士每一刻,享受每一天,不浪費每一天,不浪費每一刻。

當然,也包括小麥卷餅。

弗萊暗自偷笑,想起自己9投中7的那個夜晚,勝利屬於騎士,也屬於我錢寧·弗萊。

弗萊看到勒布朗已經開始訓練,這個男人總是那麼努力。弗萊昨天還在嘲笑他上一場拿不到40分,真的弱爆了。

但弗萊私下對傑弗森說,自己喜歡勒布朗。傑弗森一臉香波特式疑問:你愛的不應該是我嗎?其實傑弗森和弗萊一樣,他們都喜歡這個男人,是這個男人帶領著他們,在吃完小麥卷餅以後還能去創造歷史。

「與隊友一起打籃球你可能會努力打球,但與兄弟一起打籃球你可以無所畏懼。」

弗萊久久無法忘卻的還是1-3回到騎士的那個夜晚,弗萊以為一切真的要結束了。但當他看到勒布朗,看到凱里的時候,他又覺得一切充滿希望。

弗萊是個知足的人,他告誡自己要享受在騎士的每一場比賽,同時他也會拼勁自己的全力,他會是勒布朗的完美搭配之一,他有自己的屬性,有自己的位置。

「誰敢想我居然也能打進一次NBA總決賽?誰敢想我在第二輪對陣亞特蘭大的第三場比賽取得了職業生涯季後賽新高的27分以及我作為替補幫助球隊戰勝了多倫多?而且誰能想到我會和勒布朗——我們這一代最好的球員(還有科比和鄧肯)成為隊友?誰能想到錢寧-弗萊會拿到一座NBA總冠軍?!」

弗萊在加冕總冠軍後在網路上這樣寫道。

弗萊自己也想不到,可是命運可以想到,命運不會說謊,它看得到錢寧弗萊一路付出的所有。

球場人生熱血始

錢寧·弗萊,他值得擁有的不止小麥卷餅,還有一枚總冠軍戒指。

一天的訓練結束了,弗萊走出球館開車回家。這條路他每天都要走,可他要回的不是家,是他自己在克利夫蘭的公寓。

弗萊開門走進公寓,坐在沙發上。弗萊看到了桌角父母的照片。弗萊想家了,他打開手機撥通了父親的電話,滴滴滴聲後是無盡的盲音。

弗萊掛掉電話才想起,父親已經離開他好久了,每個訓練日給父親打電話的習慣卻還沒有改變。

習慣成自然,思念成癮。

弗萊又看到通訊錄里母親的電話,他想要去撥打,又猛然驚醒。

母親也已經離開他好久了。

那是去年的事了,母親常年忍受著癌症的折磨。弗萊盼望著事業上成就非凡的母親也能在生命上非凡,他需要母親。在母親最後一次化療後,弗萊趕到了母親的身旁。

弗萊見到了母親,最後一面。

三天後,弗萊回到了騎士。傑弗森什麼都沒說,也沒有問。他知道,弗萊想說的時候他們會去喝一杯的,興許還會叫上勒布朗。

弗萊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可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情緒崩潰。弗萊不會想到這一切只是開始。

44天後,感恩節。弗萊一家在傑弗森家享用感恩晚餐,父親的語音留言響起:

「錢寧,你是我的驕傲,我愛你。」

弗萊心中卻是一驚,不久傳來了父親去世的噩耗。

弗萊如同站在黑夜的懸崖之上,身後是萬丈深淵,身前也是無盡黑夜。

家人是弗萊永遠前進的動力,只是今日,弗萊成了一個無根的孩子。

弗萊再也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他樂觀,他溫和,可他也有情緒。

最懂弗萊的還是傑弗森,他邀請弗萊加入自己的「播客」節目,來聽聽騎士這些老小夥子的故事。

還有什麼比了解你的隊友更讓你覺得備受鼓舞那?

弗萊沒有理由拒絕。

弗萊聽到了勒布朗小時候媽媽幫他寫作業的事,聽到了凱里喜歡在平板上研究科比腳步的事,聽到了TT還有一個需要照顧的殘疾弟弟的事……

弗萊看到了一個個不一樣的他們,也看到了他自己的歸路。

球場人生經曆始

現實之中幸福永遠缺貨,

但弗萊不缺。

弗萊閉上眼睛,讓自己深呼吸一秒。

他打開手機,撥通了妻子的視頻電話。電話那頭,女兒搶先說話。

「爸爸,你想我了嗎?」

弗萊笑著點頭,想起女兒的眼睛手術進展很順利。等她再長大一些就可以去做人工晶狀體的手術,到時候女兒一定是眼神清澈的漂亮姑娘。

兒子看到女兒和爸爸聊得熱火朝天,也湊過來叫爸爸。

「爸爸,我知道你還有一個名字。」

「什麼?」

「冠軍!」

弗萊心滿意足地大笑起來,這是他去年教會孩子們的,也應是他一生的名號。

弗萊掛掉電話,在日記本上寫下一段話:我有球可打,每天都是好日子。不過最重要的是,我很健康,我的家人很健康也很幸福。

錢寧·弗萊不缺幸福。

如果說,籃球只是弗萊人生的十分之一,那麼這十分之一的光芒足以閃耀弗萊的人生。

從球場到人生,從人生到球場,弗萊告訴我們:享受籃球,享受人生,享受小麥卷餅。

命運如若把你裝訂成一本大書,不忍卒讀。

請用夢想和熱血回擊它。若我們仍在失敗之中,請不必沮喪,不必痛苦。因為:

球場人生失敗始......

謹以此致敬所有的騎士球員和騎士球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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