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武在濟南城破前，把關押的中共黨員和解放軍官兵禮送出城

作者：王德華

被中共高級將領稱為國民黨內少有的幾個明白人之一的王耀武，在粟裕指揮的濟南戰役中被俘。他在濟南城破前做的幾項重要決定，至今仍讓後人念念不忘。

王耀武（1904年春—1968年7月3日），山東泰安人，黃埔軍校三期畢業。曾任74軍軍長，後升任集團軍及方面軍總司令等職。1948年春夏之際，粟裕將濟南鎖定為攻擊目標。王耀武時任第二綏靖區司令官兼山東省主席，認為共軍必攻濟南，而濟南無法守住，於是飛往南京。蔣介石派心腹陳布雷在機場迎接，然後設家宴招待。宋美齡親自下廚炒菜，其中有王耀武最愛吃的紅燒雞塊燉粉條。

蔣介石如此高規格款待王耀武，就是要籠絡他，要他死守濟南。蔣介石深知「濟南穩則徐州穩，徐州穩則中原穩」，濟南不穩就會動搖蔣家王朝的根基。他還告誡王耀武：「濟南在政治、軍事、地理上都很重要，濟南必須固守。如發生問題你要負責。」

1948年9月16日，濟南戰役正式打響。由於吳化文的戰場起義，使濟南城防西線敞開了一個口子。王耀武分別給徐州和南京發出電報，提出了向北突圍的請求。結果遭到蔣介石的嚴厲斥責，要求務必固守。可是望穿秋水，援軍卻無法及時趕到，半路上被解放軍攔截。

1948年9月20日，王耀武在濟南城破前，做了一生中最為正確的兩件事，一是將全城平民疏散出城，防止傷及無辜，而不是將老百姓當作「人肉盾牌」；同時，立即打電話告訴軍法處和軍人監獄，命令將所有在押犯人全部釋放。對關押的共產黨和俘虜的解放軍官兵，每個軍官發金元券5元，士兵3元，全部送出城去，一個不得傷害。他還命令毛學謙（王耀武直接指揮的諜報組長），前往協同處理，違者按軍法處置。

縱觀國內戰爭史，在明知自己將要失敗的情況下，把在押的敵人釋放出去，王耀武應該是第一人。他不是臨死拉幾個墊背的，作為自己的殉葬品。特別在困難的情況下，做出一項理性的決定，不能不說他是一個真正的「明白人」。

與「一一·二七」大血案相對比，更顯得王耀武人格上的光明磊落，不失一個國人的良心和戰場上正面對「敵」的軍人本色。「一一·二七」大血案，是因為蔣家王朝認為他們的失敗是對共產黨手軟的結果，於是蔣介石下令在重慶對共產黨人和進步人士進行瘋狂屠殺。

從1949年9月6日至11月29日，軍統集中營對「政治犯」進行集體大屠殺，尤以11月27日最為慘烈。根據統計：目前有案可查的死難者總數是321人，其中經審查已定為烈士者共計285人，加上5個父母犧牲的小孩，共是290人，叛徒及未定性者共計31人。他們當中有江竹筠 、許建業、李青林、「雙槍老太婆」的原型鄧惠中和楊虎成等革命先烈，都是犧牲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

王耀武化妝後突圍出城，行至壽光境內被俘，自此開始了戰俘生涯。他曾在華東新華廣播電台發表的廣播演講，向蔣介石公開喊話，稱「以現在的局勢看，國民黨的失敗已成定局，還要作最後的掙扎是多麼不智，最好命令全國國軍立即向解放軍無條件投降，使中國恢復和平，讓民族保存元氣。」蔣介石聽見他的廣播，當場把收音機砸了，罵是「軟骨頭、偽君子」。

王耀武在改造時，開國領袖叫羅瑞卿轉告他說：「你功是功，過是過。你的抗日功勞我們共產黨人是會永遠記住的，只要你安心改造，你很快就會回到人民中間的。」1959年2月王耀武成為第一批被特赦的戰犯之一。1961年2月被任命為全國政協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專員。1964年12月特邀為第四屆全國政協委員。1966年冬，與北京82中教師吳伯倫結婚。

1968年，王耀武因病逝世於北京人民醫院，享年64歲。1980年7月29日，中共中央統戰部、全國政協為他與溥儀、廖耀湘3人補開了追悼會，骨灰安放在北京八寶山革命烈士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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