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家菜故事 婆婆學手藝

昨晚下班回家，孩子在房間做作業，婆婆在廚房燒菜，熟悉的飯菜香味飄滿整間屋子。

走到自己的卧室，床被鋪得平平整整，早上走得匆忙胡亂堆放的衣服，已被疊好放在了電視柜上；衣物箱上，有一疊洗凈疊好的衣服，等著我把它們分類放進衣櫃。走進衛生間洗手時又看到，早上沒來得及收拾的洗髮水被收進了柜子，洗漱台被擦拭得乾乾淨淨，地面上掉落的頭髮都被掃進了垃圾桶里。

這是每天回到家都能看到的場景。每當這個時候，都覺得自己何其幸運。工作單位距離家很遠，每天往返奔波，對家庭的照顧極少。朋友說我似乎沒怎麼操心過生活。我承認，現在的生活不用我操心，因為我有一個比媽媽更是媽媽的婆婆。

晚飯桌上，孩子用湯匙舀咖喱土豆牛肉。婆婆問，味道怎麼樣？小傢伙對著奶奶豎了下大拇指，把湯匙里的菜放進了奶奶的飯碗。「奶奶，你以後和媽媽一起開農家樂，肯定會大受歡迎的。」婆婆高興地咧開了嘴。

婆婆沒有上過學，也沒有做過工，是傳統的家庭婦女。從二人世界升格為三口之家後，婆婆進入了我們的生活，看護第三代，照顧我們的飲食起居。產假後哺乳期加上工作忙碌，我的胃口很好，婆婆煮飯炒菜量大，大鍋的米飯和壘得滿滿的菜盆都會被消滅掉。誰知第二天、第三天都是同樣的菜品，心裡就有些鬱悶。

婆婆說：我以為你們喜歡，所以多燒了一些，以後知道了，好吃的東西也要經常換。但她會燒的菜就那麼幾個，紅燒肉、紅燒魚、紅燒雞、紅燒鴨、紅燒土豆、紅燒蘿蔔……小傢伙慢慢長大，不滿足於吃紅燒菜，提出要奶奶燒「象學校午餐一樣」的咖喱土豆牛肉。婆婆很為難：「從來沒有燒過，不知道要怎麼做。」

可是，有一天下班回家，屋子裡飄著濃郁的香味。婆婆居然在做咖喱菜！我站在旁邊看她用心地翻炒已經上色的菜肴，好奇她怎麼突然開竅了。婆婆不好意思地說，她問了小區里68號樓底樓的阿姨，是那位阿姨教給她方法的。

洗凈土豆、牛肉，分別切小塊，土豆易熟，切塊稍大些；牛肉不易軟爛，切塊要小一些。土豆、牛肉一起下油鍋煸炒，牛肉塊變色後放入沒過食材的水，大火燒開，小火慢燉，至土豆和牛肉酥軟，下咖喱粉，加鹽調味，再小火燉煮10分鐘左右入味。

婆婆帶著抱歉說：「第一次燒，不知道味道好不好，將就一下。」小傢伙用實際行動向奶奶證明了她的「學習成果」。我注意到：那天的晚飯，先生也多吃了半碗，因為咖喱真的下飯呀。

受到肯定後的婆婆，學習熱情高漲，燒菜技藝與日俱增，新品層出不窮。煮豆腐河蚌湯、煎牛排、炒響油鱔絲、燒糖醋魚、燉茡薺肉丸……但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她最愛吃什麼。

婆婆總是在我們出門前問今晚想吃點什麼，她總是把新鮮的菜放在孩子和我們面前，讓我們能最方便地夾到。即使外出分食用餐，她也總是先用刀叉笨拙地把牛排、披薩切成一小塊一小塊，分給我們每個人，最後自己坐下來小口小口地品嘗。

我想像著，以後自己能否像婆婆那樣，用心做好每餐飯，用心打理每天的家務。答案很模糊。每代人有每代人的活法。我希望她更多地走出家門，跳跳廣場舞、逛逛超市，和老姐妹們聊聊天，活得更自我一些。至於手藝的事，順其自然吧。

支持單位：金山區文明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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