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科狀元的一篇文章《到世界去》，看哭了多少莘莘學子

很多時候，我會望著窗外發獃。

想想明白一些問題，又索性什麼也不想，就是這樣一直發獃。

發獃的次數和時長與我的考試成績成反比例關係。因為我是理科生，理科生不能發獃，要不停地算題。

父親是這樣說的。因為父親喜歡理科，所以我是理科生。

其實，文科理科對我也無所謂，都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不喜歡。

就這樣吧，反正是理科生。

大部分聽課的時間是荒廢的了，從高一就開始了。因為我習慣了，望著窗外發獃。

有時，各科老師都挺好的，很關注我。起初都主動走到我身邊，說：「親，有問題問我哦！」多是沖我笑笑。

我使勁地點頭，瞪大了眼睛向老師表達謝意，也還給老師一個陽光的笑。

但是問什麼呢？全都要問么，像物理，像化學，像生物，我什麼都不懂。我心裡只能苦笑一下。

不過，生物，還是有能看明白的地方。因為我想知道我到底是遺傳父親的基因多一些，還是母親的基因多一些。

沒事時，除瞭望著窗外發獃，還一個人在偷偷地挖掘基因問題。

總是偷著看生物書或者基因類的資料，竟然有人懷疑，居然被誰舉報我有心理問題。

我有嗎？班主任說，有，我就有吧。

班主任是最會關心人的，給我找了一個出名的心理諮詢師。

其實就是另外一個學校的心理老師。要價不菲，一周理療一次，就是談話，聊天。給我聊天時，心理諮詢師也接外來的電話，有一次接電話超過半小時，我就沒有控制住，說：「老師，這半個小時不能算錢吧？！」他以為我是開玩笑，其實我是當真的，父親給他錢時，因為這個半小時，我就吵鬧了起來！局面雖然尷尬，害得父親一直罵我不懂事，向老師道歉，但我覺得吃大虧了，可不是只這半個小時，這半個小時典型一些罷了！

漸漸地，心理老師就解決不了我的心理問題了，說我要看心理醫生。

班主任又把我推薦給一個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先是無奈地說我沒有心理疾病，後來經不住班主任和我父親的一起糾纏，承認我的確有心理疾病，給我開了好多葯。不過我沒有吃，到現在父親都不知道我沒有吃，葯都被我偷偷扔了。

有一次，我偷偷問心理醫生，吃這些葯會不會流哈喇子，最後還嘴歪眼斜，跟傻子一樣。

心理醫生有些詫異，忙把她診室的門關上，小聲告訴我：「其實這些葯，你吃不吃都行！」我沒有告訴她，其實我一直沒有吃。因此我覺得，心理醫生和我一樣很可愛。所以我們一直這樣發生著關係，每周都還去她那裡開些葯，複診一下。

雖然每次發生關係就那麼一兩分鐘，但我很嚮往，我居然對這個可愛的心理醫生意淫了。

所以，有時望著窗外發獃，其實是在意淫。

都說我有心理問題，我有嗎？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心理問題，於是就繼續研究。

當然，一邊研究，一邊繼續意淫。

心理醫生的確是心理醫生，她突然有一次，關上診室的門後，鄭重地告訴我：「你有很嚴重的問題，總是想著要和我發生關係，但這就壓根就不是你這個年齡應該做的事情！」這事，太突然，我緊張地撇嘴」唏噓「了一下，表示不可能，但又不敢辯解，怕她再戳我更深，簡直被擊得粉碎！我只得逃遁。

逃遁！只能逃遁！太悲哀了，赤裸裸地被別人，不是被別人，是覺得有些可愛而又產生了嚮往的人，戳穿了，悲哀，太悲哀了！

只能這樣結束了和心理醫生的關係。不是我這個年齡應該做的事情，我這個年齡應該做什麼呢？

我就繼續望著窗外，發獃。

老師都漸漸地對我不好了，說我有問題。

說我不好最多的，還是我的班主任。每次父親請班主任吃飯，她都當著我父親的面說這不好，那不好，其實父親也不喜歡聽，父親經常說，我最起碼不惹事。在我父親心中，我並非一無是處，所以把班主任送走後，我就對父親說，請的人老說你兒子不好，你還請他吃飯，真是的。

於是，父親拍拍我的頭，兒子，你腦子不會真的有問題了吧！

哪會，能有什麼問題？！

是不是吃藥吃的呀？父親像是自言自語。

別提那葯，絕對是葯，不能再吃了，再吃沒有病也會吃出病來！那醫生分明就是害人的妖精！我像發泄一樣對父親大喊。

父親，很嚴肅地看著我，或許我從來沒有這樣過吧，父親說：」兒子，你沒事吧！？」

我突然才明白過來，不能讓父親看出什麼，於是就迅速地恢復原貌。

「嗯，沒事！」

但我又不想再去那個妖精那裡，於是就趕緊和父親攤牌：「你是不是想讓我還像初中時那樣考試成績總是班裡最好的？」

父親一時沒反應過來，沒敢之聲。

我就繼續說：「也沒有什麼，我是可以的!"

父親想相信，但不敢相信地搖搖頭，說：」無所謂，只要你健康著就可以了！「

悲哀，父親真的把我當病人了！

但我還是試著研究了幾天數理化。

結果是，太難了，書上的能看會，可是還不會做題。題太難了！難得讓我想哭！

只得讓父親繼續懷疑我有病。

所有的老師也懷疑我有病。

我自己有時也就信了，我有病！

我有病嗎？！

終於，班主任又關心我了！

直接給父親推薦，讓我學畫畫，可以走美術，還是能上一個大學的。

父親也正有此意，於是我又被班主任推薦了一家培訓美術的機構。

學美術的好像有病的很多，我還算是好一點的。

他們多是全日制，但不封閉。在培訓機構里，他們除了畫畫，還是畫畫。不畫畫的時候都是在外面，網吧里、酒吧里，也有陰暗的角落裡，抽煙、喝酒、發生關係，不是這個年齡應該做的事情。

我不想做這個年齡不該做的事情，於是我畫畫完了之後，還回到學校的教室里。

畢竟我還得研究生物或者跟心理疾病有關的書籍。

可班主任很關心我，勸著我去到美術培訓機構全日制。我不去，因為我不想做我這個年齡不該做的事。

於是班主任和我約法三章，不準在教室里這樣，不準在教室里那樣，其實她跟我約的不準做的，我壓根就沒有做過。

我冷笑了一下，問班主任：」我望著窗外發獃，可以嗎？「

我是很少跟班主任正面交流的，我這一問，她到嚇了一跳，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默默地說了一句：」有病！「但是我能聽見！

我就是有病，怎麼了？！

這個世界的人都有病！都有病！我在心裡詛咒這個世界了！

尤其是班主任。

就這樣地又過了一段時間吧！一個午後，好想喝醉了一樣大吼一聲的午後，我正對著窗外發獃。班主任走過來，說：」你怎麼不午睡一會，下午上課能有精神嗎？「

我說：」謝謝！不瞌睡！「 不瞌睡，來我辦公室一下吧!"與往常不同，她略微揚了揚嘴角。不過，我仍不喜歡。

到了她辦公室，她讓我坐下，很溫柔地說：「親，你這個成績可咋辦呢？」

我有些想報復什麼報復過了一樣的開心：「對，就是這樣的成績！」

她繼續對我好，笑眯眯地說：「最近畫學得怎樣？「

」還可以吧！「

」怎麼不全日制呢？那個畫室不錯的！」

」一般吧！「

我不知道她想幹什麼，但當我知道後我對她的人格立即想吐。

她說：」下周全年級排名考試，你別參加了，請兩天假，成績太差了，我都覺不得對不住你父親！「

我問為什麼？她一下子就急了：」還問為什麼，你不覺得自己受打擊嗎？「

我坦白地說：」沒覺得！「

她說：」那你這次也不能考試，必須請假！「發覺自己的語氣有些硬，她又說：」把你考試浪費的時間，得畫幾幅畫了！「

我有些憤怒了，因為我從來沒有缺過考， 也從來沒有撒過謊，於是我說：」我要考試！「

她也憤怒了！當著我的面，立即給我父親打電話說：「你兒子太不像話了，一點也不尊重老師，你過來領他回去吧！」

我此時只反覆記得一句話，父親說的：」我兒子從來不惹事！「要不是這句話，我肯定在這樣一個午後就惹事了！

因為我從來不惹事，於是我就這樣只能天天在畫室和家裡轉悠了。

不過還是班主任關心我，北大培文杯創意寫作大賽就又是我回家後他通知我父親的。

她說，說不定能獲獎可以有自主招生資格。

我其實猶豫了好長一段時間的，不想參加，因為有資格也浪費，但看到」到世界去「，還是想寫點東西。

因為我喜歡，望著窗外，發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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