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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故變啞後,我發現姐姐在我湯里下藥,直到成婚我才知她苦心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海泊藍 | 禁止轉載

1

夜色沉沉,雨聲淅瀝。

送走了為數不多來梨園聽戲的幾個客人,秦三爺目送著客人們舉著油紙傘慢慢遠去,在臉上擺了一晚上的諂媚笑容頓時卸了下來,回頭瞅瞅搭建的簡陋的戲檯子上正收道具的手下人,面上隱隱地出現了愁容。

因為梨園裡面一直沒有可以拿得出手的戲,手底下的戲子們無論是身段還是長相亦或是最重要的嗓子,都比別家的戲樓裡面的人差了不止是一星半點。眼瞅著來梨園聽戲的人越來越少,賺到的銀子甚至不夠梨園日常的開銷了,秦三爺愁得感覺自己腦袋上白頭髮都多出來了好幾根。

這日子,可怎麼過呦。

秦三爺揉著自己發疼的太陽穴,看著一屋子同樣沒精打採的人,一股火氣騰地就上來了。

「你們幾個吃軟飯的熊貨!還不快點把這些個道具收拾好!唱戲不好好唱,幹活也不好好乾!我秦三爺養你們這些人真是上輩子造了多大孽!」

正在幹活的人們流著大汗被秦三爺罵得一個激靈,連忙加快了手上的動作,生怕被秦三爺瞧見自己在偷懶把自己扔出去。

雖然梨園裡面生意不好客人不多,掙的薪水也不怎麼高,可是他們一介戲子,除了這麼個唱戲的地方,他們又能往哪去。雖然身為下九流被人看不起,可也總好過去大街上混日子沒飯吃。

秦三爺看見大傢伙搬東西更賣力了,氣消了不少,抖了抖袍子上面並不存在的灰,準備回自己的住所去仔細想想接下來的日子怎麼過活。只是剛抬腳,他就聽見從梨園外面的街道上傳來了一陣陣壓抑的哽咽的哭聲。

這大下雨天的,哪個天殺的在他門口嚎喪!

秦三爺的剛退下去的火氣又冒上來了,他大步地走到門口一把拉開門,在看見眼前大雨中的景象的時候,涌到喉嚨口的罵聲卻一點也發不出來了。

門外是兩個不過十來歲的小姑娘。

那兩個小姑娘面容一般無二,只不過是一個醒著,一個睡著。醒著的那個緊緊地摟著旁邊的妹妹,哀傷而絕望地哭著,嗓子哭得有些沙啞了,卻依舊帶著些清脆。

兩個小姑娘身著一身髒兮兮破舊的小襖,此刻已經被大雨澆透了,濕淋淋地裹在她們的身上,看得秦三爺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這是誰家的孩子,大雨天在外面哭喪,也不怕淋病了去。

醒著的小姑娘無助地抱著妹妹,突然看到打開了門正往這邊看過來的秦三爺,頓時像是看到了希望,不由分說地撲通一聲跪倒在泥水裡就開始磕頭。

「求大爺救救我妹妹吧,我妹妹生了重病就快要熬不住了。求大爺救救她,小女子願做牛做馬來回報大爺的恩德!」

秦三爺嘖嘖兩聲,轉身就把門又關上了。

雖然那兩個小女娃粉雕玉琢的很是可愛,可是他又不是什麼善人,何況他現在自己都顧不上自己呢。在現在這個世道,能吃口飽飯就不錯了,他哪還有銀子去救一點關係都沒有的野孩子。

門外響起了無助而又絕望的哭聲。

搬東西幹活的人們聽著那哭聲臉上閃過一抹動容,但不過短短一瞬,那表情就消失得乾乾淨淨好像從未出現在他們臉上一般。

幹活幹活,再不動作麻利點,秦三爺又要罵人了。

屋內又安靜了下來,只是沒過多久,突然有稚嫩的悲傷的唱戲聲隱隱約約從門外傳來。

「分飛燕去兩段,南與北,天地寒。莫言痴心回頭看,怕某日,不回還……」

秦三爺的腳步一下子就頓住了,他猛地回身快走了兩步一把拉開了門,直直地盯著在大雨里哭得不能自己的小姑娘打量了幾瞬。

「小姑娘,我若是救了你妹妹,你拿什麼報答我?」他突然道。

女孩子哭著跪伏了下去,膝蓋深深地陷進了泥水裡,沙啞著嗓子喊了出來,「我自己!」

2

「見墳台哭一聲明妃細聽,我文姬來奠酒訴說衷情。你本是誤丹青畢生飲恨,我也曾被娥眉累苦此身,你輸我及生前得歸鄉井,我輸你保骨肉倖免飄零……」

掛滿了喜慶紅綢的戲檯子上,畫著精緻戲妝的戲子輕舞水袖,纖細的腰肢輕輕擺動,柔婉動人的嗓音唱著一句句戲詞,俏生生的臉蛋上神采飛揚,顧盼神輝間透過來的眼神端是一個明媚惑人。

台下座無虛席,幾個小廝點頭哈腰地在客人坐席中來回穿梭送茶水,卻時不時地就會惹到那些專註聽戲的老爺夫人們不悅地怒斥,「滾開!你擋到我看戲了!」

小廝們只能苦哈哈地帶著笑陪不是。

秦三爺在二樓的包間里翹著二郎腿抿了一口剛沏好的大紅袍,眯著眼晃著頭,手指頭在桌面上跟隨戲檯子上傳來的鑼鼓聲輕輕打著拍子。

真是動聽啊。

想想那些鎮子裡面的大戶人家排著隊地想要請自家的姑娘去他們府上唱戲,秦三爺瞄了一眼樓下戲檯子上搖曳生姿的女子,怎麼看怎麼喜歡,越發覺得自己當年做的決定是正確的。

他救下的哪裡是個孤女,那分明就是個財神爺!

聽著一曲終了,樓下傳來了一陣陣的叫好聲和掌聲,秦三爺把茶杯放到桌子上,很是回味地哼著剛才的曲子,卻被突然的敲門聲擾得壞了心情,沒好氣地冷哼了一聲:「進來!」

進來的是點頭哈腰、一臉諂媚的劉管事,看見秦三爺面色不太好,劉管事心裡哀嚎了一聲,面上卻笑得更歡了。

「三爺,小的也不是故意來打擾三爺您的雅興的。只是還不是那月牙姑娘,她那副嗓子壞了那麼多年了,無論吃多少的葯也不見好,這每個月的葯錢也不少。三爺您看,咱們是不是應該把月牙姑娘的葯給停了?」

劉管事說罷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秦三爺的臉色,見秦三爺不說話微微眯了眯眼睛似乎在思襯,他不由得不著痕迹地向後退了一步,有些心裡沒底。

梨園裡面上上下下都知道秦三爺對園子里的頭牌月笙姑娘青眼有加,真的是有求必應,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供著她就好像供著一尊菩薩。

不過月笙姑娘真的值得秦三爺供著,不但生了一副夜鶯一樣的好嗓子,更是長了一張清清麗麗帶著仙氣兒的小臉。打從最開始一登上戲檯子就紅了起來,現在更是整個鎮子裡面最受追捧的名角兒,硬生生地帶火了整個梨園。

而這個月牙就是月笙姑娘的雙胞胎妹妹,聽說是因為小時候生了重病又在大雨里澆了大半天,發熱時間太久導致壞了嗓子。雖然模樣身段都和月笙姑娘沒半點差別,可是聲音聽起來卻天差地別。

月笙的聲音清脆柔婉讓人聽了就覺得心情舒暢,而月牙的聲音聽起來沙啞乾澀如同夜叉。

雖然沒有聲音也可以登台做配角,畢竟月牙水靈靈的臉蛋兒還好好地擺在那的,但是月笙卻堅決不同意月牙登台,甚至還揚言說若是讓月牙登台搶她的風頭,那她就離開這裡去別家唱戲。

於是秦三爺想拉攏姐妹花同台獻藝的想法只能被硬生生掐斷了,對著不能帶到人前去的月牙又是氣又是恨,無奈只能讓月牙在梨園後院做些雜役,輕易不讓她往經常有客人的前院來。

本來還想治好月牙的嗓子,就算不能與月笙一起在台上唱戲,在台下與客人一同吃個茶說個話也是好的。可是誰能想到那丫頭的嗓子居然這麼多年了一直沒好,知道自己的聲音不好聽於是便不再開口說話了,硬生生地把自己變成了一個看到任何人都自卑低頭不敢看的啞巴。

這下子真的是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了。

秦三爺摸了摸嘴唇上面的兩撇鬍子,想了想那個怯怯懦懦眼神閃躲,動不動連人都不敢看的小丫頭,再想想樓下戲台上花枝招展眼波動人的搖錢樹,撇了撇嘴,嗤笑了一聲:「葯停了吧,就算嗓子好了又能如何?她永遠都趕不上她姐姐那般光華奪目。」

明珠,他有一顆就夠了。

劉管事「哎」地應了一聲,隨即笑了。

這下子好了,不用給那個丫頭片子買葯,省下來的錢他總有辦法弄進自己的腰包。

包間外送茶水來的瘦弱身影在門口站了半晌,忽地轉身離開了。

3

月笙坐在後台的梳妝鏡旁動作輕緩地為自己畫著眉,突然她動作停了,看著銅鏡中那個容貌俏麗的自己愣了神。

旁邊侍候的丫頭不明白為什麼月笙突然走神,她輕輕梳理著月笙光滑如綢緞一般的長髮,突然想到了什麼,開口說道:「姑娘,方才周家少爺又來了,還送了姑娘你最愛吃的蜜橘呢。」

月笙收回了四散的思緒,看了一眼銅鏡中立在自己身後的小丫頭,微微勾了勾唇,「你拿去吃吧。」

「哎?」小丫頭愣了,意識到姑娘這是把蜜橘賞給自己了,隨即開心地笑了出來,「謝姑娘,奴婢還從未吃過蜜橘呢。」

月笙停下了畫眉的動作,唇邊的笑不知不覺地消失了,「給後院的那位送去幾個。」

小丫頭聽到月笙的話愣了半晌,隨後才想到「後院的那位」是誰,應了聲「是」後心裡暗自驚訝。

姑娘自從慢慢紅了起來,之後似乎就忘了後院的月牙,不常提起月牙的名字,也從不問月牙過得好不好,為什麼今天會突然想起給月牙送這些吃食了?

不過也沒什麼奇怪的,畢竟還是一母同胞的雙生妹妹,惦念一下自然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月笙閉上眼睛似在假寐,小丫頭不敢吵到姑娘休息,晚上還要去一位貴人的府上趕場子呢。於是她輕手輕腳地給月笙批上了一件衣服,緩步退出去了。

小丫頭把一籃子黃澄澄蜜橘都拎到了自己屋裡,隨即撿了幾個發青的不太好的橘子用紙包好,偷笑了幾聲,抬步走去了後院。

梨園的後院很是破舊,住在這裡的都是一些洒掃婆子和專門搬道具的小廝。

小丫頭幾步走到一個房間的門口,毫不客氣地伸手直接推開了門,看到和月笙一般無二的身形哆嗦著把自己縮到角落裡。她撇了撇嘴把紙包放到了桌子上,打量了一眼整間屋子。

屋子不大,除了一張床、一套桌椅和柜子之外什麼也沒有,看起來破破舊舊的模樣,不過收拾得倒也乾淨,可以看出來屋子的主人是一個很利索的人,這一點讓小丫頭很是意外。

「喂!」她喊了一聲,「今日侍郎家的周少爺來給我們家姑娘送了些蜜橘,我家姑娘惦記你,所以讓我給你送過來一些。」

恨不能把自己縮到牆裡的纖瘦身形依舊沒有動,似乎什麼也沒聽到一般。

小丫頭看到月牙這個反應不由得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嫌棄地看了一眼這個破舊的屋子,轉身走出去了。

月牙見方才來的人走了,身體慢慢地放鬆下來。她去關上了門,打開了紙包,看了看那幾個顏色發青的橘子,伸出手剝開了一個,將橘子瓣緩緩地放進了嘴裡。

真酸。

心裏面如此說著,月牙卻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她一口一口地往嘴巴里塞著橘子,酸澀的感覺遍布了整個口腔。她仔細地咀嚼著,明明那酸意讓她很不好受,可是她卻笑了。

不知道姐姐那裡的橘子是不是也是這個滋味,明明她記憶裡面的橘子味道是很甜的。

月牙笑著笑著,不知何時眼淚卻流了滿臉。

4

「聽說周少爺又來找月笙姑娘了,還帶了不少的禮物吶!」

「周少爺當真對月笙姑娘一片真心,聽說周少爺他有意娶姑娘回去做妾呢,只是咱們姑娘不願意。要我說啊,只要能從這梨園子裡面出去,就算是做妾,也比做下九流的戲子要強……」

兩個婆子在水井邊一邊洗衣服一邊嚼舌頭,月牙拎著水桶給婆子們正在加水,聽到她們說的這些話,手上的動作突然停住了。

周少爺要娶姐姐嗎?

去周家做妾嗎?

看月牙突然愣神,正等著水洗衣服的婆子不樂意了,猛地在月牙腦袋上就拍了一下,罵了一聲,「你這小蹄子發什麼呆!想偷懶是不是?」

月牙連忙回過神繼續幹活,低著頭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看得那兩個婆子忍不住有些得意起來。

就算是梨園上上下下都看不起她們兩個粗使婆子又能怎麼樣,最起碼這裡還有個年輕漂亮的小丫頭可以被她們隨意欺負,反正月笙姑娘從不關心後院的事。而且這丫頭又極不愛說話,所以就算是她們拿月牙出氣也是沒人會知道的。

「去把院子掃了吧,記得掃乾淨點。」

婆子隨意地對月牙說完這一句,又轉過頭繼續閑嘮去了。

月牙卻並沒有聽話地去掃地,而是偷偷地跑去了前院,悄悄地躲在了後台的一個衣櫃後面。月牙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讓自己不會那麼容易被人發現,她悄悄地探出了腦袋。

月笙安靜地坐在椅子上,臉上的妝容已經洗乾淨了,素凈清麗的面容上不帶一絲表情,正抬手謝下頭上繁複的頭飾。

周家少爺立在她的身後,長身玉立,姿容俊秀,一派溫文爾雅的模樣。他微笑著看著銅鏡中月笙俏麗的模樣,正低聲說著什麼。

還真的是郎才女貌吶。

月牙悄無聲息地笑了。

是夜,所有人都入了眠,整個世界都變得一片寂靜,月牙房間的門突然被敲響了。

月牙從睡夢中睜開眼睛,似乎是知道門外的人是誰,一點意外的神情都沒有,她起身打開了房門。

月光下,門外女子清麗的面容似乎泛起了光芒,一襲淡紫色的紗裙讓她看起來飄然若仙。月牙看了一眼,讓開了身。

月牙的屋子裡什麼裝飾都沒有,唯有窗邊的位置上擺著一盆杜鵑,但現在已經枯萎了。

月笙在屋子裡轉了一圈,最後在杜鵑旁邊站住了。

「停葯多久了?」她突然轉過來問,聲音輕婉動人。

月牙一動不動地低著頭站在一旁,似乎是沒聽到這句話一樣。

月笙輕輕地嘆了口氣,「從小,你就喜歡跟我搶東西,沒想到,現在的你還是這樣。」

小時候她們住在江南,商戶之家,說不上富裕,但也不缺吃穿。姐妹兩人從小一起長大,相對比調皮愛闖禍的妹妹,乖巧懂事的姐姐更得家裡人的喜歡。

無論是祖母派人送過來的糖果,還是父親給買的頭飾,甚至是過年時定做的新衣,但凡是月笙有的,月牙總是要想方設法地要過來。月笙一向疼妹妹,也就從不多說什麼。

只是後來江南突發水患,水患過後又鬧上了瘟疫,一家人死的死散的散,最後終於逃出了江南、存活下來的人,就剩下了她們姐妹兩個人。

不再是富家小姐,在梨園寄人籬下被人看不起,吃飯都是問題。但就在現在這種時候,月笙性子卻突然變了,變得不再讓著月牙,一個人登台,一個人唱戲,一個人享受眾人追捧、吃穿不愁。

當嘗盡了人間冷暖,月笙突然變成這樣也不奇怪。

月牙聽到了月笙的問話身子一直在抖,但她一直低著頭安靜地站在一旁,一雙纖瘦的手緊緊地拽著粗布的衣角。

月笙看著自己的妹妹,良久,突然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月牙變了。

只是變的又何止是一個月牙。

「月牙。」月笙站到了月牙的面前,伸手輕輕撫了撫月牙許久未曾打理而有些毛躁的頭髮,隨即從寬大的衣袖裡拿出了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

「這是我這麼多年攢下來的銀子,不多,只有八十兩,不過也應該夠買一個小點的宅子再做一個小本生意了。」

月牙猛地抬起頭,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神情陌生的月笙。

這是要趕走她?

「離開這裡吧,梨園並不是一個好的地方。」

見月牙久久不接荷包,月笙乾脆把荷包放在了桌子上。

「放棄周少爺吧,他不是你的良人,那種日子,也不是你應該過的。」

月笙說完這句話後就轉身出去了,沒有看到身後月牙帶著淚水和恨意的目光。

原來這麼多年的姐妹情誼,最後就值八十兩。

周少爺不是她月牙的良人,富貴享受的日子也不是她該過的。

一把掃落了桌子上的荷包,細細碎碎的銀子散了一地。

月牙緩緩地坐在椅子上,伸出因為常年做粗活而粗糙不堪的手遮住了自己的臉。

最後還是被拋棄了。

果然是戲子無義,真的是絕情啊……

5

「一霎時把七情俱已昧盡,浸透了酸情處淚濕衣襟。我只道鐵富貴一生註定,又誰知人生數頃刻分明……」

梨園如往常一般的熱鬧,穿著大紅色戲服的女子在台上抬袖做著抹淚的動作,頭上的珠花微顫,她看著台下對自己含笑點頭的周少爺,原本還帶著一點悲傷神色的雙眸瞬間染上了濃濃情意。

「這也是老天爺的一番教訓,他教我空餘恨,免嬌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戀逝水,苦海回生,早悟蘭因……」

小廝給面帶笑容聽戲的男人倒上一杯清茶,看著台上明媚動人的女子,嘖嘖地嘆了兩聲。

「月笙姑娘還是改了主意,總算是沒有辜負少爺的一番苦心。」

周少爺笑了笑,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茶。

「就算脾性再烈,總歸是一個女子,尤其還是身份卑賤的梨園戲子。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她總會答應的。」

若是輕易就能得到手的女子,他反倒不喜,而如月笙這般用盡了心思也得不到回應的美人,他才勉強有那麼點興趣。

本來還以為怎麼都要再過一段時間美人才能上鉤的,沒想到一夜之間月笙對他的態度就變了。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針,不過不管怎麼樣,他總算是贏了這女人的心。

夜深。

「能夠嫁入周家可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穿著一襲月白色裙衫的女子坐在布置精美的卧房內低頭淺笑翩然若仙,在梳妝台上翻看著抽屜裡面收著的珠寶首飾,可以看得出來她心情很好。

她看向了角落裡被麻繩緊緊捆綁住的女子,嘴角的弧度擴得更大了一些。

「姐姐,你看,周少爺果然很喜歡你。我只是稍微表露出了一些心思,周少爺便差人來梨園提親了。」

雖然秦三爺對月笙這棵搖錢樹很是捨不得,但奈何周家財大勢大,又給了他不少的銀子來贖人,所以秦三爺也只能咬牙認了這個婚事。

雖然手頭上的搖錢樹沒有了,但以後卻多了個周家姨太太,生意場上也算是風光了不少。至於梨園的頭牌,他能花得起時間教出來了一個月笙,自然也能捧起來第二個。

白衣女子緩緩地笑出了聲,她走到月笙身旁跪坐了下去,看著和自己一般無二的那幅容貌,伸手撫摸了上去。

「姐姐,姐姐,你可知我有多嫉妒你。」

6

小時候,因為姐姐比自己更乖巧討人喜愛,所以嚴厲的父親只有在對待姐姐的時候才會露出慈愛的一面,而對待自己的時候卻是嚴肅冷漠的訓斥。過年的時候全家人聚在一起吃家宴,大家都對著姐姐讚不絕口,而對自己卻是毫不關心地敷衍。

所以,那個時候的她,心裡便有了小小的不甘心。每當看到姐姐得到了什麼新鮮玩意兒,就算她並不喜歡,也會忍不住想要去和姐姐爭,去和姐姐搶,想要讓家裡人意識到他們做得有多不公平。

只是姐姐一直都很遷就她,無論她做得多過分,姐姐都不曾生氣,還幫她隱瞞。

她那個時候還在想,這個世界上只有姐姐才是會永遠對她好的人,永遠都不會放棄她的人。

只是沒想到變故會發生得這樣快。

洪水和瘟疫讓她們沒了家,也沒了家人,唯獨剩下彼此,在這冷漠的人世間苦苦掙扎求生。姐姐對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好,有時候寧願自己餓肚子也要把僅有的吃食餵給她吃,那個時候她甚至覺得姐姐就是她的天,只要姐姐還在,這個世界上就沒什麼可怕的。

可是就在一場重病之後突然醒來,一切都變了。

她們被梨園的秦三爺救了,秦三爺看中了姐姐的好嗓子,想讓她成為梨園的支柱,而姐姐也果然沒有讓他失望。雖然年紀小,但是學得很快,甚至很快就登了台,還受到了客人們的歡迎。

慢慢地,姐姐成為了梨園的台柱,她搬到了更好更大的房間里,有了很多很多的漂亮衣服,甚至還有了婢女和僕從。而也正是從那時起,姐姐減少了和自己見面的次數,開始有意無意地疏遠自己,甚至在她被別人奚落嘲笑的時候只是站在一旁看著,安靜得無動於衷。

她不想同姐姐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她也想登台唱戲和姐姐一樣受人歡迎,但是因為那場重病,她的嗓子壞了,說話時發出的聲音都難聽得讓旁人想要皺眉頭,更何況去唱戲。

她迫切地尋各種各樣的郎中吃各種各樣的葯,但是無論如何嗓子也不見好,甚至還變得越來越沙啞了。她疑惑,她不解,然而就在她快要放棄的時候,她不小心看到了姐姐在她的湯藥中放進了一包藥粉。

她心裡生疑,於是偷偷地去找了郎中問,這才得知那是可以讓人嗓子徹底毀掉的葯。

從那時起,她便再也不曾吃過那些無用的湯藥,而是好好地養著嗓子。就這樣過了幾個月,聲音果然恢復了不少,因為怕姐姐發現她的嗓子好轉了,於是她裝起了啞巴,偷偷學起了戲和禮,偷偷模仿戲台上姐姐的表情和動作,偷偷地小心地安放著自己的不甘心。

真沒想到呵,有一天她會像防賊一樣地防著那個以前自己最信任的姐姐,甚至還一點點地鋪了路,只為了最後徹底毀掉她。

「姐姐,你知道嗎?那天你讓人給我送來的橘子,真的是很酸很酸……」

月牙笑著說道,突然覺得臉頰濕潤,她一模,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何時起流了滿臉的淚水。

她喜食甜,可是她等了很久才等到的姐姐送來的吃食,居然是連婢女都咽不下去的酸橘。

心就是在那一刻徹底地冷了下去。

月笙也在這個時候抬頭看起她,雙眸之中同樣有著濕意,她張了張嘴,似乎是說了什麼,但卻半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月牙依舊在笑著,「姐姐,不能說話的感覺如何?」

她做了那麼久那麼久的啞巴,無論是被人欺被人騙,無論是悲傷還是憂愁,她都不能說出來,一腔心事只能伴隨著小小的恨意深深埋著,直到有一天那顆種子破土而出,生了根,發了芽。

終於有一天,姐姐也可以知道這種感覺了。

月笙只是安靜地看著她,突然她長嘆了一聲,眸中漸漸泛起了水光。

月牙起了身,不再看月笙,她轉過身拍了兩下手掌,幾個婆子一窩蜂地從門外走了進來,動作麻利地用一個麻袋套在了月笙的腦袋上。

有一個婆子一臉巴結地湊了過來,月牙看也不看她一眼,拿出了一塊碎銀子放進了婆子的手裡。

婆子瞬間笑得臉出了花,她點頭哈腰地連忙施禮道:「姑娘請放心,我們會把月牙姑娘送去到很遠的山裡做農家婦,保證這輩子,都不會出現在姑娘您的面前。」

月牙聽著她的話,突然有些怔怔。

是了,她不再是月牙,如今她是月笙,是即將嫁入周家享受榮華富貴的月笙。

對婆子們隨意地揮了揮手,月牙看著那個被抬出去的麻袋,眸光逐漸變得堅定,她收回了視線,面上揚起屬於月笙的淡漠的驕傲的神情,抬手關上了房門。

7

嫁進周家的前一天,秦三爺將月牙叫到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很大,裡面充斥著一種讓人很是不舒服的甜香。月牙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她看向自從她一進來就目光放肆在她身上打量的秦三爺。

「三爺,不知道這麼晚叫月笙過來所為何事?」

秦三爺挑了挑眉,「何事?我叫你,還能為了何事。」

月牙似乎明白了什麼,她狠狠地皺了皺眉,轉身就要離開,卻沒想到身體突然變得無力,讓她軟軟地倒了下去。(原題: 《雙生》,作者:海泊藍。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微信: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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