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電影藝術家「鬼子王」方化-扮演「鬼子」形象入木三分

文史 06-04

方化（1925,8,30---1994,11,7）原名方德海。遼寧大連人。1937年入奉天新高國民優級學校讀書。1939年入大連商業學堂學習。1944年入「滿映」製作部錄音課作勤雜工。1945年入東北電影公司任演員。曾演出過《太平天國》（飾肖朝貴）、《家》（飾高克定）、《風雪夜歸人》（飾蘇弘基）、《蛻變》（飾馬登科）、《國家至上》（飾金四把）等話劇。同時在東北劇社演出過《泛潮》（飾日本特務）、《洋狀元》、《慈母心》等話劇。在黃河歌劇團演出過歌劇《愛之花束》（飾紳士）。1946年入長春電影製片廠（簡稱「長制」）任演員。拍攝過《松花江上》、《小白龍》、《哈爾濱之夜》等影片，在《松花江上》中他第一次扮演了日本鬼子的反面形象，而且從這個日本伍長開始，他在銀幕上就與日本鬼子結下了不解之緣。 1949年入華北大學學習，後任北京電影製片廠演員。相繼拍攝了《內蒙古人民的勝利》、《趙一曼》、《兒女親事》、《新兒女英雄傳》、《民主青年進行曲》、《智取華山》、《無窮的潛力》、《平原游擊隊》、《馬》等影片，而且所塑形象有正有邪，大大拓寬了戲路。不過，在這些角色中，真正令他自己滿意、廣大觀眾倍感欣喜的，要數他在1955年扮演的日本鬼子松井了！1955年調任長春電影製片廠（簡稱「長影」）演員。他在呂班導演的諷刺喜劇《未完成的喜劇》中扮演了一個毛病不少且自作清高的知識分子。對於這個角色，他熱情很高，因為在他踏入影壇的第一天起，就立志要把銀幕上的不同性格、不同身份的人物全部演個遍，而不僅僅只停留在某一固定的角色之中。此前，他在《馬》中扮演的老常頭，就是在《平原游擊隊》完成後接拍第一個正面人物，在那個地地道道的東北老漢身上，找不到一絲一毫松井的影子，人物造型是那樣的質樸，演員表演是那樣生活化。他非常自信，他相信憑藉著自己紮實的功底和演戲的天賦，任何一個角色他都可以勝任。其間演出過《紅旗譜》、《陞官圖》、《霧重慶》、《艷陽天》等話劇。他參演的《未完成的喜劇》，卻在「反右」運動中被說成是有意的影射，遭到了錯誤的批判。影片不但沒有公映，而且等待他的卻是惡運纏身。當時，廠里著名的導演沙蒙、郭維、呂班等人都被打成了「右派分子」，然而，必須完成上報的「右派」名額還缺兩個。廠里的個別掌權者突發異想地想到了他，他們竟拿《平原游擊隊》中的松井與他可笑的「對號入座」，於是，蒙在鼓裡的他，連同另一個演員陳汝斌一起，被強行補缺湊齊指標，一夜之間變成了反黨、反人民的「右派分子」。自此，在政治上被宣判死刑的他，一下子被打入到了無底的深淵。雖然在一年之後，被強加的「右派」罪名實在是沒有任何一點事實，他被摘掉了「右派帽子」，又可以重新上戲了，但是廠方對他當面交代「政策」，仍是再三強調：「只許老老實實，不許亂說亂動。」　在隨後的幾年間，他的身影又繼續出現在銀幕上，《鴻雁》中的老獵人千家漢，《鐵道衛士》中的暗藏特務羅際春、《綉江山》中的百歲老人、《再生記》中的民間老藝人、《萬木春》中思想落後分子步青雲，《冬梅》中的地方鄉坤代表……他又重新燃燒起旺盛的創作熱情，把這幾部影片中的不同性格的角色塑造得活靈活現，特別是在1962年拍攝的《甲午風雲》中，他成功塑造了日寇「吉野號」艦長伊東，再次讓廣大觀眾從銀幕上看到了他繼《平原游擊隊》的松井之後，又一個入木三分的日本鬼子形象。一時間，熱情的觀眾都以「吉野」相稱。1965年，他又在另一部風靡一時的《三進山城》里扮演了日本小隊長小野，這是他第五次在銀幕上扮演日本鬼子了。通過些影片，他的日本鬼子形象得到了廣大觀眾的普遍認可，在民間被封為中國銀幕上獨一無二的「鬼子王」，這令他既感到欣慰又有難言的無奈。縱觀這五個日本鬼子形象，特別是對於他廣為人知的松井、伊東和小野，他都是盡最大的努力去加以區別。松井、伊東和小野都是武官，但其性格特徵卻各不相同。他特意安排了松井經常叉腰和手握大洋刀的動作，以強化其氣焰囂張的神態；伊東在兵艦上的幾次出現，他則有意安排他總是雙眉緊鎖，來表現這個人物的貪婪；小野則處理成一個頗有心計、帶有文氣的武官，比如在劇中他有練慣用毛筆字來書寫「攻其不備、出其不意」，然後用雙手習慣性插在腰裡的動作，同樣表現出這一人物的侵略本性。演員的用心創作，使一個個鮮活的銀幕形象立體的呈現在廣大觀眾的面前。儘快他又能夠重返銀幕，但是作為被管制的「摘帽右派」，仍然受到一些人的無端歧視和偏見。當他在拍攝《甲午風雲》的時候，曾積極嚮導演提出自己的建議和設想，但個別主創人員卻當面指著他用冰冷的語言說道：「你只能按照導演的意圖去演好戲，在藝術創作上沒有你說話的權利。」一句令人心寒的話，讓他痛心不已！「文革」之後，固有的套路，使他對反派角色的表演失去了興趣，1979年離開長春，調入珠江電影製片廠任演員。直到1994年，姜文盛情邀請他在《陽光燦爛的日子》中出演一個我軍高級將軍，他對這個角色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欣然接受。雖然在這部電影中，他的許多戲被刪減了，最後僅存了短短几分鐘，卻為他晚年的演藝生涯畫上了一個最圓滿的句號。1994年11月7日，離開《陽光燦爛的日子》攝製組不久，他因病去世，終年69歲。他的過早離去，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都是永久不能彌補的遺憾。

電影作品：

1947：《松花江上》（長制）飾日軍伍長；《小白龍》（長制）飾偽韓廳長。 -

1948：《哈爾濱之夜》（長制）飾日本特務長松田；《飛紅巾》（清華，未完成）飾日本特務。 -

1950：《趙一曼》（東影）飾敵電業局長；《內蒙人民的勝利》（東影）飾潛伏敵特楊先生；《民主青年進行曲》（北影）飾反動學生江正卿；《兒女親事》（北影）飾老農民趙老蠻；《新兒女英雄傳》（北影）飾老農民。 -

1953：《智取華山》（北影）飾敵旅長方子喬。 -

1954：《無窮的潛力》（東影）飾老工人王守一；《人往高處走》（東影）飾農民老漢。 -

1955：《平原游擊隊》（長影）飾日軍中隊長松井。 -

1956：《新局長到來之前》（長影）飾機關職員老高；《馬》（長影）飾老農民常老頭。 -

1957：《沒有完成的喜劇》（長影，未公映）飾教條評論家易浜紫。 -

1960：《鴻雁》（長影）飾老獵人千家漢；《鐵道衛士》（長影）飾潛伏敵特羅際春；《綉江山》（長影，未公映）飾百歲老人；《再生記》（長影）飾白鬍子老頭；《劉三姐》（長影）飾一秀才。 -

1961：《冬梅》（長影）飾土紳代表方老；《萬木春》（長影）飾工頭步青雲。 -

1962：《甲午風雲》（長影）飾日軍艦隊司令伊東；《七天七夜》（長影）飾敵軍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