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學論文寫作的 5 大硬傷及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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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學論文寫作的道與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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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學論文寫作的道與術

《論法學研究方法》陳瑞華教授親筆簽名版 限量 20 冊

以下文章摘編自《論法學研究方法》

法學論文寫作的 5 大硬傷及對策

硬傷一：沒有問題意識

什麼才是學術研究中真正的「問題意識」？

找到具有理論價值的問題是作出理論創新的前提。因此，「問題意識」中的「問題」應該是「具有理論意義的問題」，而不僅僅是制度和法治層面的問題，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經由對這一問題的研究提出具有解釋力的理論。而所謂理論問題就是現有理論解釋不了的問題。

對策：

社會科學裡登峰造極的藝術便是能在十分簡樸的經驗對象里考慮具有高度理論性的關鍵問題，而理論問題意識是其中關鍵之所在。因此，一篇優秀的論文並非處處以解決制度問題為研究出發點和歸宿，而是能夠尋找到制度中的理論問題，發現問題表象背後的深層結構，並上升到一定的理論高度，最後提出一個概念化、模型化的理論的成功的社會科學研究。

硬傷二：選題本身註定難以取得理論突破

一個理想的研究對象應該是那些理論含量比較豐富的研究課題，其原則是「大處著眼，小處入手」。所謂「大處著眼」，就是指對該問題的研究可以有一個宏觀的理論視野，能夠創造出一種理論；而所謂「小處入手」則是指對該問題的研究能夠找到一個可以操作的、可供分析的論據較多的切入點。

然而，有些課題只能「小處入手」無法「大處著眼」。比如立案、訴訟中止、訴訟終結、訴訟期限的計算問題等技術性問題；還有一種課題只能「大處著眼」卻無法「小處入手」，比如《論民事訴訟與法治的關係》《論法律與道德的關係》等大而無當的題目。這些課題或是很容易落入教科書體例和對策性研究的窠臼，或是難免流於資料的堆積和知識的介紹，甚至是從選題本身而言就註定難以取得理論上的突破。

對策：

關於研究課題的選擇，有以下幾點規律可供體會和遵循：（1）要盡量選擇那些長期以來存在理論困惑的題目，而不單純是立法和實踐中問題叢生的課題。（2）要注意實踐問題與該問題背後反映出的理論問題的差別。不僅要善於區分實踐問題和理論問題，更要善於把實踐問題、立法問題轉化成理論問題，脫離就事論事的低層次境界，進行理論層面的思維、分析和總結。

可以說，在進行研究之前如果能夠找准理論問題，研究就已經成功一半了。當然，這種能力需要慢慢培養，但是至少我們在研究時應該具有這種意識。

硬傷三：教科書體例式的論證結構

青年學生在研究中很容易寫出一篇教科書體例式的論文。

這種教科書體例式的研究有這麼幾個缺憾：（1）不可能有理論問題意識。教科書體例式的研究對理論問題不太關注，提不出有價值的理論問題。（2）不可能有理論紅線。很容易成為資料的堆積，既不能對問題進行有效的分析，也不可能提出創新性的理論。（3）教科書體例式的研究，難以讓人們分清哪些是既有的研究成果，哪些是作者的貢獻，無法形成本學科獨特的學術傳統。

對策：

我們要想擺脫教科書體例的思維方式，應該從形式上入手，改變既往的論文章節編排模式，重新組織自己的論證結構。

具體來說，首先，找准文章的理論問題；其次，要避免大而無當的論述結構，選擇一個小的切入點；最後，要遵循一定的邏輯順序來排列已經發現的理論問題。我們可以先分析一個經驗問題存在的現狀和原因分別是什麼，能否通過既有的理論加以解決，然後慢慢地往理論方向進行提升，當我們提升出一個理論問題之後，還可以再按照同樣的程序再提出更大的問題。在整個推理過程中遵循從具體到抽象，從個別到一般，從歸納到演繹，從經驗到理論，從小理論到大理論的模式。

硬傷四：不能正確使用研究方法

在很多情況下，比較考察是學術研究中不可或缺的一種研究方法。

但是，青年學生在寫作論文時往往不能正確使用比較法的方法：（1）只關心西方的理論和制度的現實樣態，而對其背後的轉換邏輯缺乏必要的了解，而後者才是真正的問題所在。（2）在介紹西方制度時往往脫離該制度形成和發展的歷史背景。這種研究態度容易使研究者把某一制度當作普適的真理而加以盲目膜拜和移植。（3）在研究和運用西方制度、理論的時候，往往容易忽略該制度和理論所發揮的特有功能。任何理論都是針對本土問題而提出的，任何制度也都是為了解決本土的法制問題而作出的一種規範。

對策：

實際上，比較法的考察對於「中國的問題，世界的眼光」這種研究思路，對於我們帶著世界的眼光研究中國的問題是非常重要的。也就是說，研究一定要有比較法的背景，但是，在進行具體研究時，卻不一定非要有比較法的結構。在每進行一項大的研究之前，都要先把西方和國際上相關的制度全部想通透。

硬傷五：對研究對象了解不夠透徹

要想做出理論上的貢獻，一定要對所要研究的問題本身有深刻的了解。一個經濟學、社會學的學者對自己的領域研究得再深，如果讓他研究一個法學的問題，他也沒有辦法進行理論提升，即使勉強為之，也可能犯下常識性的錯誤，這種教訓是研究者經常遇到的。

對策：

在動筆研究之前，要進行大量的知識鋪墊，對既有的經驗事實和理論文獻做到「兩個窮盡」，這樣才更容易在自己的研究中提出原創性的概念和理論體系。

所謂的「兩個窮盡」是指：（1）要窮盡中國相關的實證材料。儘可能地收集實證材料、案例和相關的研究，要有竭澤而漁的態度和功夫。當然，這裡所說的窮盡不是指數量上的窮盡，而是要把那些有影響、有代表性的實證材料都搜集起來，這樣就能夠首先對國內的研究和國內的狀況有一個清晰的把握。（2）要窮盡相關的外文資料。把該領域最前沿的理論和研究都搜集齊全，使自己的研究站在本學科的最前沿，和世界級的理論展開對話。

當然，如果有條件，還應該儘可能地窮盡該領域最新的改革動向。只有對研究對象熟悉到這個程度，才有可能站在制高點上，做出理論上的創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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