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連載：錯位

驚變（5）節外生枝

艾倫一揮手，隨著一聲清脆的炸裂，硝煙瀰漫中，一輛凱蒂萊克轎車車頭豎著的標牌應聲破碎。

廣場上所有注視著艾倫一舉一動的人立時跟艾倫身旁那位發獃的老黑一樣驚呆了。牛嶺幫的人真的驚呆了，來路不明的那一幫人雖然不知是否驚呆了，起碼一下子都定住不動了，老六的人也一時不知所措。

對於所有觀察艾倫動作的人來說，這一槍來得太突然，太不像一槍，所以太沒有準備。但是，槍聲就是命令。對誰都一樣。三幫人馬在一驚之後，迅即掏出槍來，子彈上了膛。一場混戰懸在千鈞一髮之際。

就在這時，酒吧里隱約傳出兩聲槍響。緊接著，酒吧門被撞開，兩個黑衣人邊從酒吧衝出來，邊不管不顧聲嘶力竭地高喊，「撤，快撤！」 旋即，一群又一群的酒吧客人跟著沖了出來，像遇到鬼一樣，驚魂四散沒命地向四面八方逃去。

兩幫黑衣人見狀立即收槍，從自己的位置上朝著備好的車輛撒野般狂奔而去。老六見狀，邊從貨櫃車上跳下，邊衝天「砰砰」就是兩槍，這是立即撤退的信號。老六的人馬聽到老六的槍聲也立即撒丫子般朝自己的車子狂奔過去，未等車門關好，三輛車便尖嘯著打著急轉彎與七八輛老黑們的車子並作一路急速駛離廣場。

艾倫讓眼前和腳下的兩個老黑一溜煙跑掉後，望了望消失在塵土飛揚中的老六的車隊，放心地笑了一下。轉瞬便一臉疑惑小心翼翼地逆著人流走進了酒吧。

門外，警笛四起，數輛警車堵住了廣場入口處。

進到昏暗的酒吧里，艾倫推開向外奔逃的人流，走近吧台時，看到一個黑人男孩抱著一支雙管獵槍，呆若蠟像般驚恐而又傻傻地站在收銀台前。艾倫立即明白那突如其來破壞了他行動方案的槍聲是怎麼回事了，也明白是老闆娘按了櫃檯下連通警察局的報警器招來的警察。無知者無罪，老闆娘並不知道他們的行動，緊急情況下報警是正當的。只是這一報警，就很麻煩。和警方打交道，艾倫輕車熟路。但要應付可能被招來的比蒼蠅嗅覺還靈的記者便很麻煩，大報社及電視台會監聽警方行動對話，會從中捕捉突發事件，特別是槍擊事件發生的位置。他們會採訪周邊商家及過往的路人，一旦發現今天廣場上任何可疑狀況窮追不捨就更麻煩。

此時，大眼、大剛握著手槍從廚房通道露出頭來，艾倫立即要他倆馬上回去，把槍藏好。看到艾倫進來，幾個維特和維吹絲穩住神，開始扶起被慌亂的客人撞翻的桌椅，珍妮弗失聲地喊著艾倫的名字，要艾倫快去幫老闆娘。艾倫進了吧台，才看到蹲在地上的老闆娘煞白著臉欲哭無淚。地上，她的遠房叔叔躺在血泊中，痛苦地呻吟著。

艾倫立即從吧台下抽出急救箱，抓出繃帶，找到遠房叔叔的傷處，止血。

兩名高大壯碩的警察破門而入，奪走依然呆立的黑少年懷中的獵槍，將其按在吧台上，反拷其雙手，拎小雞般將其拖出酒吧。又進來兩三名警察和急救站的人。兩名警察將所有人（此時只剩下酒吧員工）召集一處，挨個問話；一名警察忙著拍照；急救站的人重新處置了遠房叔叔的傷口，將其扶起，架出吧台，抬上擔架。

艾倫和問話的警察打了個招呼，便跟著擔架出了酒吧。門外廣場上已多出黃色警戒線和警戒線後邊看熱鬧的閑人（也不都是閑人，有不少是左右商鋪的夥計）。艾倫看著遠房叔叔被抬上救護車，然後，和負責的警官耳語了一會兒。警官派人進了酒吧，過了一會兒，除留下兩名警察繼續筆錄外，其他警察均出了酒吧，撤掉警戒線，打道回警局。圍觀人群也隨之一鬨而散。廣場又恢復先前的空蕩和平靜。

避免了又一次應付記者的煩事，艾倫謝天謝地輕輕地舒了一口氣。接著，他要弄清楚那個楞小子和那個不速之客遠房叔叔是怎樣攪黃了一場一觸即發的槍戰。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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