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童心】童年

童 年

人越長大越會明白，幸福的歲月是那些曾經逝去的歲月，那便是我的童年。

我生活在一個依山卻不依山傍水的小村莊里，從遠處看，它被連綿起伏的群山半環繞著，我的小村莊處於這個半圓的中心，從圓心到圓周的距離就是從我的小村莊到山峰的距離，中間是很多小山坡，從小山坡到高峰，似梯田一般，綿延不絕。這片層層相連的土地，就是我童年的樂園。

不用說高大的山峰上成片的松樹，山頂上奇形怪狀地石頭以及站在山頂上從遠處俯視全裝的視野，單是附近的小山坡上，就有著無窮的趣味。夏天的小山坡們是最有趣的。螞蚱在這裡淺唱，野菜在這裡搖頭晃腦，翻開坡上的石頭來，有時還會看見長著很多腳的不知名的蟲子。坡上坡下是人們耕種的天地，大多是菜地，有白薯，菠菜，花生等等。在還沒翻地之前，我們最愛來這些坡上玩。

拿起小鏟，挑起小籠子，叫上三兩個小夥伴，到這裡來挖野菜。野菜的種類很多，最常見的是苦媽子，據大人們說這是一種藥材，良藥苦口嘛。菜如其名，味道雖然很苦澀，但是在媽媽的加工下總能變得異常美味。做炒菜時放上各種作料能讓人看得流口水，做冷盤配合著大醬吃又能像黃瓜一樣可口，嚼在嘴裡涼嗖嗖的，這是最容易挑到也是最多的一種野菜。再有高級一點的就是羊奶奶（一聲），形狀細長，葉片上拐了很多彎，像綿羊的觸角一樣，這種野菜非常不常見，每挖到一個，我都要向同伴們炫耀一番，並且能引來所有小夥伴地圍觀。此外，紅根也是非常罕見的，大人們常說紅根泡酒，延年益壽，但極少人能挖到，我們常常在挖菜時聽到某個人大喊一聲，「我挖到紅根了」，此時所有人立刻湊上來幫他一起挖，卻往往以失敗告終，但又好像是中了魔似的，屢敗屢戰，樂此不疲。

到了盛夏季節，棗樹又成了童年的一大樂趣。山坡與田地相連的坎兒上有許許多多小棗樹，在我們那這種棗樹叫做紙根，外表和名字很不相配，通體是黑色，像樹枝一樣，一條主幹長得長得曲曲折折，分出許多枝幹來，每一條都被雜亂的尖刺環繞著，長在這些刺之中的就是那些酸甜可口的小酸棗了。出發摘棗之前，每個人都會準備一個大大的口袋，因為肯定會滿載而歸，我和小夥伴們一起在山坡上爬上爬下，從一個山坡奔向另一個山坡，「這兒棗多，快來這！」時不時地就會聽到這樣的呼喊，緊接著就是各種奔跑的聲音。

每次摘棗，都是抱著要「長途跋涉」的心態去的，因為摘得往往忘記了時間，忘記了路程，只知道跟著棗樹的蹤跡從一個到另一個，從一片到另一片，有時候甚至能走到遠處最高的山峰腳下。這時候更有趣的事情就來了，「山那邊是什麼呢？我們爬到山頂上去看看吧」總會有人這樣提議，而且通常會得到大家的一致認可。我們總是選擇最高的那座山峰去爬，大夥興緻勃勃，走了很久，卻總離著真正的山腳有很長的距離，小時候我們總是相信眼前看到的，看似很近的山在實際上卻與我們相距甚遠，可我們仍然相信自己的眼睛，堅持著往前走，終於看到稀稀疏疏的松樹了，很隨著我們的腳步，一棵又一棵，越來越多，我們爬地也越來越快。

「看，我們爬這麼高了」突然一個小夥伴喊到，我回頭一看，一種巨大的眩暈感立刻向我的腦子襲來。「我害怕」我總是這樣喊。「你不看就行了」膽大的孩子說。「不行，我真的害怕，我怕突然掉下去。」其他孩子也好像受了我的感染，要不咱們下去吧，真掉下去了怎麼辦！於是我們彷彿達成了協議，灰溜溜地一起下去了。我們爬過這座山很多次，爬之前總是覺得一定能爬上去，但每次到半山腰的時候又打起了退堂鼓。小時候就是這樣，明知道那種危機感卻還是想去試試，萬一上去了呢？而現在，我卻選擇盡量去避免危機感。

我的童年有很多難以忘懷的事情，每每回憶童年，我都會感到我丟失的不只是過去的日子，還有純真的快樂和生活的勇氣。

作者

葛靜

2015級漢語言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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