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可以重來,那一場地久天長的圍城故事裡,誰會成全我的流年
顧漫兮一生愛才。
認識林秋風那一年,顧漫兮只有十八歲。
那是她大學報到的第一天。
陰差陽錯的,因為公交車載人過多,擔心進J市後會被交警罰款,所以中途倒車。所謂倒車,就是象卸貨一樣,把沒有座位的旅客,倒入下一輛公交,顧漫兮就在被倒之列。
本來說好幾分鐘車就可以到,可是,她和其他十幾位沒有座位的旅客,足足等了半個小時,公交車才到,所以到了學校報完到,找到自己班級的時候,全班所有的學生都到了,甚至老師也站在了講台上。
那個老師不是別人,是多年以後,顧漫兮最敬仰、愛慕、心儀的藍顏知己——凡子一,只是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
「報……報告!」顧漫兮看著身材中等,五官端正大氣,眼神清澈,有著近乎基督山伯爵一般高貴的蒼白臉色的凡子一,猶猶豫豫、磕磕絆絆地小聲音地喊著「報告」。
「進來吧。」凡子一有著一副極富磁性的天生好嗓音,他微微笑著,沖顧漫兮點點頭,「你是顧漫兮同學吧。」
「是。」全班同學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顧漫兮,顧漫兮白皙的臉龐頓時有汗珠流了下來,顧漫兮尷尬地點頭答應著。
作為入校的新生,第一天報到就遲到,給老師和同學們留下的印象不會好到哪裡去,想到這裡,顧漫兮不禁輕輕咬住了下唇。
「沒有關係的,j市的交通太沒有秩序了,總有一些私人大客為了多掙些錢,超員載客,然後又把旅客倒到別的車上。」凡子一寬厚地笑笑,一口潔白的牙齒,彷彿他看到了顧漫兮被倒的焦急神態。
凡子一的話讓人感覺很溫暖,瞬間緩解了顧漫兮的尷尬,顧漫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我真的被倒了。」
全班同學鬨堂而笑,顧漫兮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凡子一老師環視了一下同學們的座位,指著一張空座位對一位戴著眼睛的斯文男生說,「這位同學,你能把位子讓給顧漫兮同學,坐到後面的位子上去嗎?」
戴眼鏡的男生看看顧漫兮,站起身來,說了聲,「可以的。」然後開始收拾桌上的物品。
戴眼鏡男生前面的一位身材很高,長相很帥氣的男生,「忽」地一下抱起了桌上的書包,轉身坐在了戴眼鏡的男生身後,沖著凡子一老師說,「我把位子讓給顧漫兮同學,我坐這裡。」又高又帥的男生說著,沖顧漫兮笑了笑,詭異地擠了一下眼睛。
顧漫兮不知道男生為什麼讓位子給她,但還是感激地笑了笑,抱著書包坐在了男生空出來的位子上。
那個位子恰好在戴眼鏡男生的前面,而那個又高又帥的男生,則坐在了戴眼鏡男生的身後。
「這位同學做得很好,既然是一個班的同學,大家就應該互愛互助,好,剛才我點了全班同學的名字,現在我來自我介紹一下。」凡子一說著,轉過身去,拿過粉筆在黑板上寫了大而帥氣的三個字——凡子一。
「我叫凡子一,平凡的凡,子就是先生、男子的意思,一,就是『一個』的一,合起來就是一個平凡的男人。」凡子一說著笑了,他說,「我奶奶告訴我,說我小的時候長得很秀氣,像個女孩子,我想,我爹為了證明我是個男的,所以給我取了這個名字吧。」
全班同學鬨堂而笑。
顧漫兮忍不住也跟著笑了起來。
凡子一告訴大家,他也是大學剛畢業,走後門來這裡當了一名政治老師,說到「走後門」這幾個字的時候,全班同學又一次鬨堂而笑。
凡子一說,「雖然我大學才畢業一年,今年只有24歲,可是我奶奶著急抱孫子,所以我上個月結婚了。」
凡子一說完,和全班同學一起笑了起來。
顧漫兮暗自算了一下,她那年18歲,是應屆生考過來的,全班同學差不多都是這個歲數,這樣算來,凡子一老師比同學們不過大了五、六歲。
凡子一告訴同學們,他是他們班的導員,以後學習生活中有什麼事找他就行。他說同學們剛來學校,需要什麼就去準備一下,準備充分的同學,就四處轉轉熟悉一下學校的環境,然後和同學們道別出去了。
同學們站了起來,開始各忙各的,剛才顧漫兮急著往教室趕,只是匆匆地把行李堆在了宿舍的地上,於是她站起身背著書包往宿舍走去。
「我們一起走!」顧漫兮走著,身後傳來一聲粗聲粗氣的女生,顧漫兮回頭看過去,只見一個體型肥胖,長相粗黑,有著厚嘴唇的身材稍高的女生,背著書包從後面趕了上來。
顧漫兮停下腳步,她認出來了,這是那個又高又帥的男生,讓座位給她的那個男生的同桌,她剛才因遲到站在講台旁邊低著頭相濡向人群里逡巡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她,因為她明顯得比別的女同學胖出了一圈,所以顧漫兮記住了她。
現在,那個男生把位子讓給了她,她就是她的同桌了。
「你好!我叫顧漫兮。」顧漫兮笑著作了自我介紹,然後站在那裡等她。
女生身材肥胖,才跑了兩步就氣喘吁吁,她喘息著停下腳步,看看顧漫兮說,「我叫卓立君,以後我們就是同桌了,互相照顧。」
卓立君說著,把手臂搭在了顧漫兮的肩膀上,看起來彷彿很熟識的朋友一般。顧漫兮也知道,她們成為了同桌,以後的關係就不會遠。
卓立君摟著顧漫兮的肩,一邊走一邊說,她告訴顧漫兮,那個給她讓座位的又高又帥的男生,叫江楚鈺,已經被評為公認的班草了,她上下仔細打量了顧漫兮一番,點了點頭說,「估計你就是班花了。」
「哪兒呀?」顧漫兮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著。
要是個長相略微靠上的同學,顧漫兮也會說,「也有可能是你呢!」可是她看看卓立君,百分之百班上的恐龍,所以她推辭了一句,就沒再言語。
「我告訴你啊,雖然我長得不算特別好看,但我內秀,有才,我告訴你個秘密!」卓文君說著,把手附在了顧漫兮的耳邊,悄悄地說,「我喜歡江楚鈺,你不要和我爭!」
卓文君的話沒有任何鋪墊,就像一個地雷「噌」地滾在了眼前,顧漫兮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禁不住一愣。
顧漫兮看看卓文君,一臉詫異地說,「是你告訴我他叫江楚鈺,我還沒跟他說過話,怎麼會跟你爭呢?」
卓立君看看顧漫兮說,「可是你長得漂亮啊,男人都喜歡美女……我只有靠內在來吸引他了。」
卓立君說著,拍了拍胸脯,顧漫兮會意地笑了,她說,「明白,其實你長得也不難看,雖然不是美女那種標準的五官,但是長在一起看著也很協調。」
顧漫兮說這話是不願意傷害卓立君作為一個女孩子的自尊,可是卓立君聽了以後卻高興得恨不得跳起來,她一把抓住顧漫兮的手說,「真的嗎?你不是照顧我的自尊吧?」
「不是,不是。」顧漫兮笑著搖了搖頭。
卓立君獃獃地看著顧漫兮恬靜美麗的笑容,說,「真好看!我要是有你這相貌,江楚鈺肯定會跟我好了。」
「慢慢來,功到自然成。」顧漫兮勸著卓立君。
「嗯,但是你記住,萬一江楚鈺追你,你一定不要接招!」卓立君說著沖顧漫兮眨了眨眼睛。
顧漫兮會意,笑著點了點頭,挽著卓立君的胳膊回宿舍了。
顧漫兮挽著卓立君的胳膊,看著她與漂亮無緣的粗粗黑黑側臉,感覺她雖然不算漂亮,但是人還是挺直爽的。
卓立君開始跟顧漫兮嘮嘮叨叨地說著班裡男生的一些直觀的情況,她說,「或許是人缺少什麼就喜歡什麼吧,我從小愛看書,也能寫文章,我的文章經常被老師當範文讀,還在市日報、晚報發表過多篇散文,寫得一手好毛筆字,也算是個有才華的人了吧?」
「嗯。」顧漫兮肯定地點點頭。
「可是我就是喜歡長得帥的人,甚至漂亮的女生我也喜歡,當然,只是喜歡和漂亮女生玩,沒有搞基的意思哈!」
顧漫兮聽著,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你笑起來真美!我真的擔心江楚鈺會喜歡你。」卓立君看著顧漫兮,不無擔心地說著。
「放心好啦,我不會跟他怎樣的。」顧漫兮看著卓立君,使勁地幫著她打消顧慮,說,「我不會對他動一點心思的,萬一他玩命地追我,那我就是一塊沒有感情的生鐵,雷打不動行不行?」
卓立君嘿嘿地笑了,捶了顧漫兮一勸說,「夠哥兒們!」
顧漫兮看著她也笑了。
顧漫兮因為來得晚,下鋪沒有位置了,只好住在了上面,巧的是她的下鋪剛好是卓立君。
卓立君做事乾淨利索,她幫助顧漫兮鋪好了床鋪,把東西整理好,時間就已經到了中午,兩個人結伴去食堂吃飯去了。
「嗨!美女!」江楚鈺不知什麼時候,從顧漫兮和卓立君面前蹦了出來。
顧漫兮和卓立君同時嚇了一跳。
顧漫兮定下神來,認真地看了看江楚鈺,江楚鈺長得果然是帥,一米八五的身材,高挺的鼻樑,黑葡萄似的眼睛,晶亮而透明,看起來真的很迷人。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們的同班同學江楚鈺,你是顧漫兮,這位同學,你叫什麼名字?」江楚鈺瞪著一雙迷人的黑眼睛看著卓立君。
卓立君心裡一陣激動,她看著江楚鈺,一張臉「噌」地紅了,她一改和顧漫兮說話時那種豪爽的哥兒們義氣的神情,而是用了一種很小女人的神態,小聲地說,「我叫卓立君,卓越的卓,站立的立,君子的君,和古代那個大才女卓文君只差一個字。」
「哦,大才女!」江楚鈺開了個玩笑,然後熱情地伸出手來,「你好,大才女!」
卓立君不好意思地笑笑,有些扭捏地伸出手和江楚鈺握了握手。
江楚鈺鬆開卓立君的手,又把手轉向了顧漫兮,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嘿嘿一笑,「你好,大美女!」
「呵,算不上啦。」顧漫兮謙虛了一句,伸出手來和江楚鈺握了握手,握手的一剎那,她感覺江楚鈺的手加重了力度,她抬頭看江楚鈺,江楚鈺已經收回了手,快樂地和她倆揮手道別了。
看著江楚鈺的背影越走越遠,卓立君獃獃地站在那裡,看了好久好久,直到江楚鈺的背影完全消息,卓立君才慢慢地回過頭來。
「喜歡一個人,真的只是一瞬間,你相信嗎?」卓立君獃獃地問著顧漫兮。
顧漫兮雖然被卓立君痴情的樣子感動,但是她從小到大沒有絲毫的戀愛經驗,也沒有卓立君這樣的體會,她看看卓立君,還是點了點頭。
新生入學晚會上,卓立君上台朗誦了徐志摩的一首詩歌《再別康橋》,她如醉如痴地表演著,整個人都沉浸其中,雖然長得不漂亮,開始上台時壓不住場面,但是隨著她深入骨髓的如醉如痴的表演,還是出現了掌聲雷動的場面。
因為一個班節目的名額有限,顧漫兮沒有登台表演,而江楚鈺和林秋風因為節目出色都先後登台表演了。
林秋風表演的是自彈自唱的吉他獨奏《光陰的故事》,林秋風的嗓音好,加之本身有一種憂鬱、文質彬彬的氣質,使得台下還是出現了雷鳴般的掌聲和偶爾女同學的尖叫聲。
到了江楚鈺上場,整個的場面頓時火爆起來,幾乎所有的女生都不約而同的尖叫。江楚鈺太帥了,一米八五的身材,加上高挺的鼻樑,黑葡萄似的眼睛,在台上出現了明星般的效果。
江楚鈺表演的是一段霹靂舞,江楚鈺的身材高大挺拔,動作靈活,跳起舞來乾淨利落,台下的女聲尖叫聲不斷,跳到最後,竟然有女生跑到台上,跟著一起表演起來。
顧漫兮用胳膊肘捅了捅卓立君,小聲地說,「你也上去吧。」
卓立君獃獃地看著舞台上的江楚鈺,似乎對顧漫兮的動作沒有反應。
顧漫兮忍不住回過頭來看看卓立君,她看見卓立君的眉頭皺起來了,順著卓立君的目光望不過,顧漫兮看見,一個女生摟住了江楚鈺的腰。
那個摟住江楚鈺腰的女生,隨著台下的尖叫聲,只是一忽兒就鬆開了手,卓立君緊張的神情漸漸地舒展開來。
事後,卓立君告訴顧漫兮,那個女生摟江楚鈺腰的時候,她的心裡難過極了,她說她必須採取行動了,否則江楚鈺就要讓別人搶去了。
顧漫兮看著卓立君,心裡暗暗捏了一把汗,她憑著直覺,感覺卓立君不是江楚鈺想要找的女孩,可是看著卓立君一往情深的樣子,顧漫兮什麼也沒說。
那一個學期,卓立君對江楚鈺展開了攻勢,她寫了一副清筆正楷的小毛筆字,李清照的《一剪梅》: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這很明顯,是一首情詩,顧漫兮看著那娟秀的小正楷,心裡真是佩服卓立君的才華。
卓立君說請顧漫兮幫忙把這幅字送給江楚鈺。
懷著忐忑的心情,顧漫兮找了個機會把那副字送給了江楚鈺。江楚鈺看到那副字以後,微微笑了笑,他說,「不錯,不錯,果然是才女,字寫得真是漂亮!」然後江楚鈺眼珠一轉,說,「可不可以賞臉,請你們看一場電影?」
顧漫兮想著卓立君對她說的那些話,於是說,「算了,我就不去了,你和立君去好不好?」
江楚鈺用黑葡萄般的眼睛,看了看顧漫兮說,「你要是不去,那就都不去了。」
「別……」顧漫兮想到自己是受卓立君之託,不能私自拒絕江楚鈺的邀請,萬一回去以後跟卓立君說起這件事,卓立君不高興了,認為失去了一次好機會呢,於是她想了想說,「這樣吧,還是由立君來定這件事吧。」
江楚鈺詭異地一笑,說,「好,你一定要來!」然後一個瀟洒的轉身,拿著那副字走了。
顧漫兮回想著江楚鈺的神情,以及他的話語,感覺江楚鈺似乎對卓立君沒什麼興趣,相反,他對她說那句,「你要是不去,那就算了。」這句話,讓她感覺深深的不安,還有第一次見面,握手時江楚鈺故意加重了一些力氣,雖然第三者絲毫都看不出來,但是顧漫兮是真切地感受到了。
見到卓立君的時候,顧漫兮當然不能說江楚鈺一定要她去的話,只是把江楚鈺收下了那幅字,誇她的字寫得好,想請她們看電影的事告訴了卓立君。
卓立君非常高興,為這件事,她專門去商場,花了五百多元買了一套白底藍花的連衣裙,雖然卓立君穿上那件連衣裙顯得有些臃腫,但還是興奮得不能自已,對著鏡子前後左右地照,然後,又專門去了美容院,找了一個美容師幫她化了淡妝。
她對鏡欣賞著,反覆地問著顧漫兮,「漫兮你說實話,我這麼打扮好看嗎?」
「嗯,好看。」顧漫兮肯定地點點頭。
卓立君還是不放心,又把自己的臉湊到顧漫兮的面前,不放心地問著,「漫兮我的妝畫得還行嗎?」
顧漫兮看看卓立君,雖然她親自陪著卓立君一起去的美容院,親眼看著化妝師精心地幫她化妝,畫完以後也的確好看了很多,但是無論從哪一個角度看,卓立君真的都不是美女。儘管如此,顧漫兮還是肯定地點點頭說,「沒問題立君,妝畫得很好。」
得到了顧漫兮的肯定回答,卓立君還是不放心,她看著顧漫兮,有些難為情地問,「漫兮你跟我說實話,我長得丑嗎?」
顧漫兮看著卓立君那被化妝師精雕細琢以後,仍然不夠美麗的臉,違心地搖著頭說,「不醜,真的不醜,是你對自己要求太高了。」
「真的?」
「真的。」
卓立君得到了顧漫兮的肯定回答,心裡樂開了花,她抱著顧漫兮,猛地親了一口她的額頭,激動地說著,「謝謝你漫兮,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顧漫兮本來也想化個淡妝,畢竟是參加一個大帥哥的邀請,按照正常的道理是應該畫個淡妝的,可是她想到江楚鈺說的那句「你要是不去,那就都不去了」,想到卓立君說的「你不要和我爭」那句話,顧漫兮尋思了一會兒,就簡單地換了一件黃底碎花的襯衫,穿了一條牛仔褲,素麵朝天地跟著卓立君一起去赴約看電影了。
快到電影院的時候,遠遠地,她們就看見了江楚鈺高高的身材,站在人群中格外顯眼,江楚鈺的身旁有一個戴眼鏡的男生,雖然身材不如江楚鈺高大,但是也有一米七八的身高,氣質斯文,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憂鬱氣質。
遠遠地望過去,兩個人看起來格外顯眼。
等到顧漫兮和卓立軍君走近了,兩個人看出來了,那個男生是他們班的班長,顧漫兮前排座位的林秋風。
為表示同學間的親切,顧漫兮想主動打個招呼,可是不等她主動打招呼,江楚鈺早已伸出熱情的大手,一把握住了顧漫兮的手,大咧咧地說著,「大美女,老遠就看見你們倆了,你這兩條修長的腿,真的可以和王祖賢媲美!」
「哪兒呀,我可不能跟人家比。」顧漫兮謙虛地說著,其實她心裡明白,她的這兩條修長的腿,從初中開始,就已經被同學們羨慕嫉妒恨了無數次了。
林秋風也在一旁認認真真地說著,「真的很美。」
「就是,要不漫兮是我們班當之無愧的班花呢!」江楚鈺興奮地說著。
被兩個男生這樣誇讚,顧漫兮感覺有些不好意思,她把目光投向了卓立君說,「立君才是我們班真正的才女呢!」
她回頭說話的一剎那,就明顯得感覺出了卓立君的神情有些不對勁,但還是說出了那句話。
卓立君聽了那句話,剛才僵硬的臉開始變得柔和起來,她不好意思地謙虛著,「哪裡,林班長才是大才子呢!」
林秋風微微一笑,「立君的才氣是全班公認的。」
卓立君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她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江楚鈺,江楚鈺看看林秋風,又看看卓立君說,「正好,才子才女作伴,我還是大美女一起,漫兮我們走!」
江楚鈺說著,一個箭步邁到了顧漫兮身邊。
顧漫兮感覺不對勁,不由得側過臉龐看了看卓立君,她看見卓立君的臉色變了。
坐座位的時候,顧漫兮刻意挨著卓立君坐了。
江楚鈺在顧漫兮的身後,他說,「立君往前靠一個座位,我坐在大美女和大才女之間。」
卓立君樂得挨著江楚鈺,就多少有些靦腆地向里靠了一個座位,坐在了最裡邊,江楚鈺坐在了顧漫兮和卓立君之間,而顧漫兮的身邊坐的是林秋風。
那一晚看的是根據張愛玲小說《十八春》改編的電影《半生緣》,由香港明星吳倩蓮、黎明和梅艷芳主演的,看著電影里顧曼楨和沈世鈞悲傷的結局,以及顧曼楨悲慘的遭遇,顧漫兮淚如雨下,卓立君原本也感動得一塌糊塗,可是她擔心臉上的妝會哭花了,所以極力地抑制著自己的情緒,到了最後竟然渾身顫抖起來。
江楚鈺原本想和顧漫兮多說說話,可是每次他回過頭來跟顧漫兮說話,總是被卓立君的話拽過去,卓立君看過原著,她不斷地發表著自己的觀點,給江楚鈺講著劇情。
林秋風也看過原著,但是他不象卓立君一樣地話多,而是抽了時間出去給大家買來了冰激淋和紙巾,並適時地和顧漫兮探討一下劇情。
「曼楨真的是太可憐了,生在那樣的社會,遇到了沈世鈞這樣軟弱的人……」顧漫兮看著電影,深深地同情著顧曼楨。
「別哭啦,都是編劇賺取你們這些女孩子眼淚的。」江楚鈺勸顧漫兮開心一點。
林秋風看著電影,有些忿忿而無奈地說,「哎,沈世鈞是有些軟弱了,但是他無奈與那個時代和家庭,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照你的意思,如果你找對象你的父母不同意,你會怎麼辦?」江楚鈺反問了林秋風一句。
林秋風看看江楚鈺,又看看顧漫兮,認真地說,「我會為我的愛情抗爭到底。」
林秋風聲音不大,但是擲地有聲。
「如果是你呢,你的父母不同意,你會怎麼辦?」卓立君趁機問著江楚鈺。
江楚鈺看看卓立君,把目光轉向了顧漫兮說,「我喜歡的女孩,我父母不會不同意的!」
電影散場的時候,顧漫兮和卓立君結伴回了宿舍。
卓立君一路上,一句話也沒說,顧漫兮沒話找話地說了幾句,可是卓立君並不應聲。
沒有辦法,兩個人就這樣沉默著到了宿舍門口。
顧漫兮又一次試圖打破這種尷尬的沉默局面,她說,「立君,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如果是,你直接告訴我就好。」
卓立君停住了腳步,抬起頭來,看了顧漫兮一會兒說,「男生都喜歡你們這種長著漂亮臉蛋的女生,不願意靜下心來欣賞一個有內涵的女生。」
顧漫兮心裡感覺委屈,說實在話,顧漫兮也是個聰明好學的人,她雖不象卓立君一樣會寫毛筆字,會填古詩詞,但是她的文章寫的也是很好的,尤其是她寫的小說,不止一次地被全班同學傳閱,怎麼就被卓立君說成了只長著漂亮臉蛋,沒有內涵的女生。
她分析出來了卓立君心裡不快的原因,因為整個晚上,雖然卓立君努力地展示著她博學的才華,可是江楚鈺對這些似乎不怎麼感興趣,而是對不怎麼言語的顧漫兮興趣十足,時不時主動跟她說點什麼,而對於卓立君的話,他更多的只是「嗯」「啊」地應付詞語。
林秋風雖然帶著眼鏡,看起來很斯文,但是也不是典型的書獃子脾氣,說起話來雖不象江楚鈺那樣語速快,充滿熱情,但是不急不徐,很有條理,並且可以說也是有著很高的說話熱情,因為一個晚上,他也時不時地跟顧漫兮說這說那。
顧漫兮知道卓立君受了冷落,心裡不高興,雖然那個時候她們在一起相處的時間還不算很長,但是顧漫兮已經感覺出來了,卓立君內心深處是一個自卑與自傲混合的女孩子,一方面她自卑自己的長相和身材,一方面又自傲自己的才華和內涵,並且和大多數同學比較起來,卓立君可以說有著很不錯的家庭條件,因為她們家有私營工廠,經濟條件相比較一般同學要好得多,所以卓立君有錢買那些高級的時裝和化妝品,雖然打扮出來仍然不及一般的女生,但是經濟實力還是有的。
顧漫兮說,「我也算不上漂亮,你長得也不醜,可能了解一個人需要一些時間,等他了解了你的內涵,可能就會主動和你交往了。」
「哎。」卓立君聽著顧曼兮的話,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她說,「怕的是有些男人容易被美麗的相貌迷惑,而因為一些女孩子相貌上的些許欠缺,而不願意去深入地研究這個人。」
「……畢竟你們才剛剛開始交往。」顧漫兮試圖勸說卓立君,想讓她開心一些。
卓立君沉思半晌,慢慢地說了一句,「花自飄零水自流。」
顧漫兮有些不理解卓立君說這話的意思,所以看了看卓立君,沒再言語。
卓立君也看看顧漫兮,眼睛直直地,好像要看到人的骨子裡似的,說了一句,「記得你答應我的,不要和我爭。」
顧漫兮看著卓立君直勾勾的眼神,感覺那眼神多少有些讓人莫名的恐懼,但畢竟是一個宿舍的室友,同班同學,所以那恐懼在顧漫兮看來,也並不是十分的恐懼。顧漫兮看看卓立君,聲音清晰地說著,「放心,我不會和你爭的。」
顧漫兮說這話的時候,想到了江楚鈺第一次見面握她手時加重的力度,想到江楚鈺邀請她們看電影時說的「你要是不去,那就都不去了」那句話,想著江楚鈺看電影時,總是找機會跟她說話,顧漫兮心裡隱隱感覺出了什麼,雖然她還不能進一步確定什麼,但是已經足以讓她感覺不安了。
「那就好。雖然我們沒有深入地打過交道,但我覺得你也應該是一個君子,萬一江楚鈺追你,你一定不要接招!」卓立君死死盯著顧漫兮,認認真真地說著。
一陣冷風吹過,顧漫兮禁不住抱著胳膊打了一個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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