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娜麗莎到底在笑什麼？

最新 06-06

* 本文首發於濟南時報，轉載已通過授權。

列奧納多·達·芬奇，文藝復興時期最偉大的藝術家。他的畫作《蒙娜麗莎》幾乎無人不知，而畫中蒙娜麗莎的微笑也是數百年來的藝術之謎。那麼，達·芬奇是如何成為偉大藝術家的，而蒙娜麗莎又到底在笑什麼？在新近出版的《達·芬奇童年的記憶》中，讓哲學家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告訴你。

畫家

達·芬奇還是一位科學家

一開始，達·芬奇自己或許並沒有要成為科學家的想法，他只是忠於自己的職業道德，在畫家這個身份的嚴格要求下，想要儘力提高畫作的質量。於是，為了更加準確地描摹自然界，他像一個物理學家那樣去研究光、色彩、陰影和透視的特性和準則，總結它們的規律。為了更加準確地表達創作主題，他又像一個生物學家那樣去研究動植物和人體的比例，不單單是它們的外表，還包括其內部的解剖結構，以及與生命技能有關的知識。

比如透視，它在畫作的視覺呈現方面有著重要意義。達·芬奇在《論繪畫》中就說：「透視有這樣的性質，它使平的物體顯出浮雕，而使浮雕顯得平坦。」達·芬奇研究了物體在不同距離處的大小，研究了物體在不同距離處顏色的變化，還研究了物體的輪廓為什麼會隨著距離的增加而變得越來越模糊。

為了讓別的畫家也能看得懂他關於透視的研究，達·芬奇還舉了生動的例子：兩匹馬沿著平行的跑道奔赴同一目標，假使眼睛從兩條跑道中間望去，可見它愈跑愈互相靠攏，這是因為映在眼睛上的馬的成像是在往暗孔表面的中心移動。

再比如解剖，在達·芬奇看來，它就是繪畫的一門基礎學科。達·芬奇認為，「畫家必須了解人體的內部構造：畫家了解了肌肉，就會了解當肢體活動時，有哪些筋腱是它活動的原因，數目共多少；哪塊肌肉的膨脹造成筋腱收縮，哪幾條筋腱是它活動的原因，數目共多少；哪塊肌肉的膨脹造成筋腱收縮，……這樣他才可能藉助於他筆下人物的各種不同姿態，表現不同的肌肉，而不像許多旁人那樣，畫的人物動作雖不相同，但臂上、背後、胸部、腿部卻總是凸現著同樣的肌肉群」。

原本為藝術而進行的解剖過程中，達·芬奇發現了神經系統的存在，第一次精確描繪了腦膜動脈和頭骨神經的位置，第一次意識到心臟有四室，並描繪心臟瓣膜，他發現人體血管的網狀分布，發現脈搏和心跳在頻率上的一致性。要知道，在達·芬奇所生活的15世紀，人類的科學意識和認知可遠不像今天這般成熟。

自然科學的寬度和深度都會讓人著迷，尤其是對那些正在拓展和鑽研這兩個維度的人而言，見得越多，站得越高，就越想更進一步，畫家達·芬奇同樣如此。他在科學領域裡的研究越來越忘我，甚至忘了他的畫家身份，也忘了他要提高藝術水準的研究初衷，某種意義上說，他更像一位科學家。當他坐下來準備畫畫時，發現了一個影響創作的問題，他擱下畫筆，起身去研究了，等這個問題解決，他坐下來想要接著畫時，又發現了新的問題，必須好好研究，不然就畫不下去。如此循環往複，他又看到了其他的問題，於是就去研究它們。不知不覺，畫家達·芬奇成了科學家達·芬奇。

哲學家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在其研究達·芬奇的作品《達·芬奇童年的記憶》中介紹，達·芬奇在科學領域取得了矚目的成績：他發現了力學的一般規律，他推斷出阿爾諾山谷中的沉積物和化石的歷史，他知道太陽並不是圍繞地球東升西落，而是掛在天空不動的，「事實上，他的研究已經深入了自然科學的多個領域，在每個單獨的領域內，他都是一個發明者，或者至少說是個預言家和先驅者。」

當今天越來越多的畫家在大講特講自我情懷的時候，達·芬奇在意的是科學邏輯的嚴謹和訓練。

蒙娜麗莎的微笑是一個愛的秘密

在今天，幾乎所有知道達·芬奇的人都知道他的《蒙娜麗莎》。人們早已將這幅油畫當作了達·芬奇的代表作，但500多年前的達·芬奇對這幅作品並不滿意。據弗洛伊德的《達·芬奇童年的記憶》，達·芬奇當時都沒有把它交給訂貨人，推脫說自己還沒有畫完，一直隨身攜帶。直到這幅畫後來被達·芬奇的保護人得到，然後被送入法國盧浮宮，達·芬奇從來沒有承認他已經畫完了最後一筆。即便尚未完成，但這幅《蒙娜麗莎》已經足以讓後人感慨它的登峰造極之境，實際上，由於時間的磨洗，當年達·芬奇留在畫布上的所有細膩之處，如今早已蕩然無存。

人們對《蒙娜麗莎》的興趣點顯然不僅僅在於它的創作技巧，還有畫中人那神秘的微笑。不知道從誰開始，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人們在欣賞這幅畫的時候，問的最多的問題之一竟然是蒙娜麗莎的微笑里到底有什麼含義？

義大利作家安格落·孔蒂試圖解釋過這個微笑，他說，這位夫人的微笑里有善良的征服欲、邪惡的本能、女性整體的遺傳、誘惑別人的能力、欺騙的魅力以及殘酷的仁慈。在這位作家眼裡，蒙娜麗莎的微笑非常複雜，涵蓋了女性的一切心理特質。

孔蒂的解釋或許只是一己之見，畢竟也有觀眾只是從微笑中看到了微笑，而沒有看出其他的心理活動和形容詞。儘管如此，無數後來的畫家和作家還是希望能夠解讀一下蒙娜麗莎的微笑，彷彿這是一把鑰匙，懂得了這個神秘微笑的含義，也就懂得了達·芬奇。要知道，對藝術有著極高追求的達·芬奇，是不會隨隨便便描摹一位婦人的微笑的。但是，關於這個問題似乎並沒有標準答案，數百年來，蒙娜麗莎的微笑依然是個謎。

藝術家穆特爾曾如是寫道：「對觀眾特別有吸引力的是這個微笑的魔鬼般的魅力。數以百計的詩人和作家描繪過這個女人，說她剛剛還那麼富有誘惑力地沖著我們微笑，但馬上就冷冰冰、失魂落魄地凝視著遠方。沒有一個人能夠解開這個謎一般的微笑，沒有人能夠讀懂她思想的內涵。」

畫中人蒙娜麗莎是佛羅倫薩人，全名蒙娜麗莎·德爾·吉奧孔多。據介紹，當達·芬奇創作這幅畫作時，她一直坐在那裡，身心愉快，臉上保持著這個著名的微笑。顯然，這個微笑對當時的達·芬奇也有著別樣的吸引力。從那之後，這個迷人的微笑不僅出現在達·芬奇的畫作上，還反覆出現在他學生的畫作中。有研究者發現，達·芬奇之後所有的繪畫和肖像人物的臉上，都出現了同樣的面部表情，比如另一幅畫作《聖安娜與聖母子》，抱著小瑪利亞的聖安娜臉上也有這樣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