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慧已在模擬空戰中擊敗人類，戰爭無人化會有這些後果

柯潔對陣AlphaGo已經結束，面對基於「深度學習」原理而設計的演算法已經遠遠超過人類的理性思考能力。圍棋曾被認為是「人類智慧的最後一塊陣地」。而現在，即便是頗有圍棋天才的柯潔也不得不在面對一個幾乎「永遠不會犯錯」的對手時放棄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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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去年6月，美國辛辛那提大學做了一次人類與人工智慧（AI）的空戰對戰模擬。AI 由辛辛那提大學旗下公司開發，使用價格僅為35美元的單片機，人類來自美國空軍武器學校的教官、美國退役空軍上校 Gene Lee。人類在模擬器中操作，結果每一輪空戰結果人類都被擊落，即便傳統的反邏輯操作在非線性模型面前也無法成功。雖然這個AI目前最大的對手是感測器精度和實際空戰中複雜的空氣、過載環境可能對硬體造成的破壞，不過這些並不是什麼無法解決的問題。

Gene Lee上校完全無法對抗一個不會犯錯的對手

戰爭是高強度競爭的博弈環境，類似於對弈和其他競技體育。因此，戰爭中何方實現高度理性，儘可能少犯錯誤，這成為決定某次勢均力敵的戰役的決定性因素。在中世紀，人類始終認為戰爭指揮是一種思維和勇氣的藝術，到近現代，戰爭則日益成為冰冷的計算，並運用現代組織和技術不斷碾壓中世紀的武士。在歐洲，火器的大規模使用摧毀了武士階層，並簡化了普通人成為合格軍人所需要的成本。中世紀文明在面對歐洲文明的技術和組織效率時所表現出的無力中國人是相當了解的，任何一個習武數十年的武術天才，依然很可能被入役幾個月的歐洲動員兵在幾十米開外一槍放倒。

以近代英軍為代表的近代軍隊壓倒了無數中世紀的勇敢武士

AI在某種程度上扮演了信息化時代的火器的角色。以神經網路生成對抗模型（generative adversarial network，GAN）是近年來AI技術最大的進步，這類非線性且具有學習能力的人工智慧已經呈現了迥異於過去人類對於機械的理解。AI如果大規模進入基層裝備，那麼將大大降低人類指揮的難度，因為指揮官不在需要擔心如何控制思想不同、性格各異、有血有肉有情緒的士兵在惡劣的戰場上持續作戰，AI機器人可以堅定地在戰場上執行指揮官的命令。而如果AI大規模進入軍事決策體系，那麼AI將可以大大減少指揮人員犯錯誤的可能，只要有足夠的信息，甚至某種程度上不需要足夠的信息，AI都可以以不會犯錯的姿態主導戰場。屆時，發生在AI之間的戰爭可能完完全全就是一場計算，或者說，AI之間根本不需要戰爭便能自己認識到勝敗。

也許士兵的勇氣將成為令人懷念的歷史圖景

率先裝備AI的軍隊還將有更多的經濟優勢。AI維持成本很低，它們不需要特別高的薪水，也不需要特別多樣的食物供給或者特定的文化活動，還不會因為陣亡而支付高昂的撫恤費用。如果AI由人來操作，那麼未來一個人很可能可以輕鬆指揮數百台作戰平台橫掃一個國家的人類軍隊。類似的概念早已有了，美國F-35未來將可能與無人戰鬥機組合，那麼一架F-35與無人戰鬥機搭配完全可以讓數十架現在的三代戰鬥機毫無招架之力。AI將會導致維持軍隊的費用下降，而效能卻提高很多。

F-35或將成為最後的有人戰鬥機

AI強大的計算能力來源於一國的技術實力，而AI的出現將會進一步擴大國家之間的差距，如同大部分新技術所展示的那樣，往往只有少數國家有能力跟上。AI本身也可能賦予國家組織更高的效率，讓國家組織的動員能力進一步拓展，甚至部分地重塑國家組織形態。這一切也許在90年代還遙不可及，但現在已經實實在在的出現在人類面前。

也許90年代卡斯帕洛夫對抗IBM的「深藍」就已經拉開了AI高歌猛進的帷幕

當然，許多人擔憂AI會不會最後拋開人類，形成自己的文明。最嚴重的擔憂也在於，AI會不會成為人類文明這種以碳基生物體為基礎的文明無法戰勝的對手，如同科幻電影《終結者》和《黑客帝國》所展示的那樣，人類將不得不為了自身的生存與無窮無盡的人工智慧作戰。這個問題的解決依然取決於人類，或許人類社會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需求，即技術與人文之間全新的平衡（上一次大概是文藝復興）。包括英國哲學家吉登斯在內的一些學者認為，現代社會本身知識的擴張造就了新的風險，而風險的解決卻依然需要依靠知識的擴張。技術的進步必須以人文為基礎，而人類社會的未來或許將取決於這兩者之間形成的新平衡。

《黑客帝國》構思的可怕世界應該不會真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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