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2017，十載拾級

最新 06-07

高考2017，十載拾級

明天，2017年高考的大幕就要正式拉開了。10年前的那個6月，我是江蘇省53萬高考考生中的一員：據報道，那年的江蘇考生數量，比上一年凈增4萬有餘；那年，是江蘇「3+1+1」模式的最後一年。

2007年6月9日，我們交出了人生中第一份重要的答卷，從此在屬於自己的「原點」上，開始創作獨一無二的人生軌跡；在此後的10年里，逐步走向而立之年的我們，以更高的頻度經歷著抉擇與改變，不再有父母的庇佑，不再有師長的扶助。10年似乎不長，可是這10年里，我們的經歷變得如此豐富：我們中的大多數完成了自己的學業，組建了自己的家庭，開始為人父母；在職場上的我們，正在從「菜鳥」向「老手」蛻變，或已走向可以「指點江山」的管理崗位……

我是一個後知後覺的人，我一直相信，過往的經歷，只有經過時間的沉澱後，才能用文字記錄下最值得紀念的篇章。整整10年過去了，回首那場考試，回首高三一年，記憶中愈發模糊的是那些在當時體驗到的「沉重感」，而高三學習專註投入、聚精會神的「單純感」，卻顯得更加彌足珍貴。

說高三生活是「三點一線」，一點都不假。我的高三，是在教室、食堂和一間出租小屋裡度過的。那時，家離學校遠，班主任便建議我的父母在學校附近租一間房，以省下路上來回奔波的時間：分秒必爭的含義，在這個時候顯得如此逼真。那間公寓不大，60平米的老公房：一間客廳，一個帶陽台的大房間，一個小房間，剩下就是客餐廳和廚衛了——陪讀的父母住在大房間，我則在小房間學習和睡覺。從2006年的8月下旬入住到2007年6月高考結束，我沒有去過一次父母的大房間，完全不知道大房間外的陽台是什麼樣子，更不清楚，站在陽台上，能看到怎樣的風景。小房間里沒有空調，2006年的「秋老虎」來臨的時候，只能坐在餐廳里寫作業，父親用風扇，把大房間里空調的冷氣，「引到」餐廳里，才能略微讓環境溫度降低些。沒有智能手機，沒有電視、電腦、網路，10年前，陪伴我度過高三生涯的，就是一個MP3播放器，它身兼英語聽力和休閑放鬆兩大功能。

就是在這張小床上，度過了我的高三

食堂，不只是一個「吃飯」地方，更是匯聚父母之愛的煙火之地。那幾年，家長給學生送飯非常流行，母親也加入到了這支隊伍中。一天兩頓，午飯是母親送，晚飯時，父親也會來。比起紀錄片《舌尖上的中國》里的毛坦廠中學的學生，「境遇」要好一些：學生們不用站在校門外狼吞虎咽，家長們可以進入校園，到食堂里找個座位，看著孩子大塊朵頤，或者陪著孩子一起吃。天冷的時候，母親會用舊的毛衣、棉背心包裹著餐盒，保證吃食不會受涼——高三的一日三餐，彷彿不僅是為了飽腹，每一頓都被傾注了希望，每一頓都是愛與鼓勵。畢業後，有兩次去過高中母校的食堂，沒有再見到當年那樣龐大的送飯隊伍，上樓的時候，總是不自覺地多看幾眼，那年和父母相對而坐的地方。

教室，是高三的「陣地」，在這裡，我們向「高考」發動「攻擊」。搬入高三（9）班的教室，是在2006年的6月——上一屆高考的結束，就是下一屆高三的起點。10年前，似乎對「班級文化」和「德育」沒有現如今的重視程度，所以教室的牆面也不怎麼會「說話」，只有冰冷的分數和排名；沒有漂亮的倒計時牌，是我每天負責在黑板上書寫、更改的。說來慚愧的很，一個男生混跡在文科班，總有一種「異類」的感覺——不知是「格外關照」還是我們男生太調皮，為數不多的男生被安排在教室的第一、第二橫排，現在想來，應該是格外扎眼吧！那年的幾位同桌兄弟，一位聰明圓滑、一位勤奮刻苦、還有一位幽默可愛，他們給我這個「特睏生」不少的幫助，估計對愛瞌睡的我，也是很無奈吧！

一起走過高三歲月的兄弟們

教室的後部有一個小小的儲藏室，那裡，既是我們存放書冊的地方，也是班主任蔣峰艷老師的休息間，她身體不好，有時就在儲藏室的小空間里半躺著，陪著我們上自習。「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這個有點「爛俗」的句子，便是對我們班主任老師最真實的寫照。

2007年6月10日，與蔣峰艷老師的合影

說到老師，他們的學識、魅力與個性，是高三學習的「助推劑」——他們真的像是燃料，用自己辛苦的付出，成就學生的「大學夢」。語文，邢屏老師幹練爽脆，寫得一手好字，傳遞滿滿的自信，批評起來也是毫不客氣；歷史，鄭瑜老師的幽默和深邃，成為了選擇歷史專業的直接動力。特別值得一提的是，邢老師和鄭老師是罕有的「夫妻檔」，那年他們同在高三，邢老師是班主任、年級組長，鄭老師是教研組長，他們「以校為家」真不是一句笑話。數學，張加紅老師嚴格慈愛，對我這樣的「偏科生」，有激將、有鼓勵、有愛心，最終讓我的數學學科站上了及格線，沒有拖總分的後退。英語，湯為民老師，她的專業功底紮實，為人樸實，我作為英語課代表，與湯老師亦師亦友：她對生活的豁達與樂觀，一直影響著我。政治，蔣峰艷老師，班主任，對我這個班長，蔣老師始終偏愛有加，也使我的政治學科成為當時的最強項——正因為蔣老師對我寄予厚望，所以，大學畢業後幾經波折的我，一直覺得無法面對蔣老師，她給予我的關心、關注，至今讓我倍感壓力。

……

很幸運，高考的考場，就在自己的學校，免去了奔波之苦，也有很多熟悉的監考老師。特別要感謝蔣玥老師，在考試結束後，為我在考場門口留下了珍貴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