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本的劫難日：大考之後，必有大撕

作者丨胡丹

一年一度的高考，又來了，各種緊張，難以盡言。

情緒的堆積，已經多久了？

三年？六年？還是十二年（從小學一年級到高中三年級）？

十二年漫漫征程，必有一個了結。

撕書！

考生赴考，就跟壯士奔赴戰場似的，戰士飲了壯行酒，必要摔掉酒碗，考生則集體撕書，讓漫天下起知識的碎片——都為了表示義無反顧的決心！

原以為這是中國特色，本打算再抨擊一下低劣的應試教育，忽見新聞，原來美國高中也撕書。

說是美國亞利桑那大學一所高中畢業生，在高中生涯的最後一天，將成千上萬的講義從樓梯上拋出，老師也來助興，形成了壯觀的「講義瀑布」，許多學生還乘興來了個「課本滑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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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書，在這所高中，已經形成了傳統。

我也想去滑一把，可惜還要寫文，寫完文還不能撕電腦。還說學子吧——

人生總有十來年，是苦讀度過的，哪間教室里不掛著：「愛學習」「天天向上」「書山有路勤為徑」……到了高考之後，才知學生們竟是如此痛恨教科書！

鬼子沒撕過，書你總撕過吧？

我忽然想到，今人苦逼，古人讀書之苦，比今人有過之而無不及。那麼古人，當他們考上進士後，會不會也來個「撕書為快」？

必須的。

你不要以為古人讀的，都是聖賢之書，撕了大為不敬。其實啊，古人備考（從縣裡到京城的一路考試），基本上不用讀原典，多數讀的都是專門備考的「教科書」，比如時文精選、八股範文、場屋攻略等等,都是讀完可拋的實用性教材——《儒林外史》里的馬二先生，就是專門做這類書籍編選工作的。

那時書店生意好，許多來光顧的，都是這等不愛讀書的學子。哪裡有考試，哪裡就有說不完的悲催！

我忍了你好多年啦，每天對著你，從心裡痛罵你，卻不敢毀之、焚之、棄之，還要捧著你、抱著你、念著你，讓人以為你是我的寶貝，讓人以為我讀你都讀痴了……咱們的仇恨，總要有一個了斷的。

古人的情感與今人一樣，被那一撂教科書折磨了一二十年，有的甚至長達幾十年，頭都熬白了，忽然一日時來運轉，居然教他考上啦，以後不必再「破題、承題、起講……」了，必須手撕之解恨。

噢，原來，古今中外，在手撕課本這一點上，貌似頗有一點共性。

書是好東西，然，教科書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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