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圖：外國已經船堅利炮，中國還在玩武舉高考

文｜陳事美

別人在用手機時，你的通訊基本靠吼。別人用智能手機時，你還在用高音喇叭。如此強烈的反差，你能忍受嗎？但清朝的統治者就能忍，其實不是能忍，是愚昧！是愚昧！是愚昧！重要的意思說三遍。

鴉片戰爭後，中國國門洞開，大清統治者驚訝發現，洋鬼子真的打過來了，而且他們的武器那麼先進。如果此時清廷意識到危機後，能知恥而後勇，奮起直追，相信後面的結局也不會那麼悲催，也許以後還有機會扳回一局。但一個國家的元首要是弱智真的沒治，洋人的船艦利炮只是奇技淫巧，我們還看不上。來，我們繼續玩射箭，照常進行武舉高考。

武舉考試，就是武科考試，與文科相對應，就像現在的文理分科。武科考試的程序與文科考試一樣，首先就是報名。必須本人去縣衙禮房親自填表。表格內容很多，除了個人基本信息外，還需要如實填寫父親、祖父三代的信息。為了避免作假，還需要五名考生與廩生擔保。與文科一樣，皂隸的子孫沒有資格報考。

同樣的配方、同樣的味道。同樣的童試，同樣的三道關：縣試、府試、院試。縣試由知縣主考，每年二月進行，隨後四月進行府試，由知府主考。院試，由學政主考，也就是相當於教育局長，每三年才考一次。縣試、府試，相當於考駕照的科目一、科目二考試。

童試階段，考試主要內容就是射箭，分為馬箭與步箭。騎馬射箭，要求馳馬時，要連射三箭，全部未中者被淘汰。步箭，只是站在平地上射箭，連射五箭，僅中一箭或全部未中者淘汰。當然也有文化課，清初考的是策論，也就是時事問答題、分析題。估計是這種題太難，讓一幫平時習慣騎馬射箭的粗人去分析政治似乎有點勉為其難，後來乾脆就改為純粹默寫了，把《武經》中的一段默寫出來即算合格。

圖1：童試馬箭考試。

圖2：童試步箭考試

全省考試時，也就是武鄉試時，同樣還要考這些內容，只不過難度有所提升。比如第一場馬箭，要求馳馬三次，連射九箭，射中兩次方為合格。第二場步箭，距離靶心八十步，連射九箭，射中三箭即為合格。第三場，就是默寫《武經》。隨著武功的退化，清廷逐漸修改了規則，馬箭改為馳馬兩次，發六箭，中三箭為合格。這個難度似乎有增加。步箭改為五十步，射六箭中二箭為合格。

圖3：江南鄉試馬箭考試。

圖4：武鄉試步箭考試。

後來，乾隆覺得在馬箭的基礎上，還要增加難度。射靶不行，還要射地球。將在一個直徑二尺的圓形土球置於離地一尺高的土墩上，要求考生射中後，地球必須滾落於土墩下，否則被判為不合格。

圖5：武鄉試騎馬射地球。

接下來，就是武鄉試最搞笑的內容，耍大刀與搬大石。大刀分為三種，一種80斤、一種100斤、一種120斤。要求考生前後舞花方為合格。所為前後舞花，就是單手握刀把，就像孫悟空耍金箍棒那樣，在身前、頭頂、身後呈X形反覆耍舞。搬大石很簡單，連現在的舉重都不如。現代舉重要舉過頭頂，對臂力、腿力、腰力都要求十分高。但搬大石僅需要將大石搬離地面一尺即可，純粹就是拼力氣。大石也分為三種，300斤、250斤、200斤。石塊兩側有凹坑，供雙手摳住。

圖6：武舉人搬石示範

關於默寫《武經》就更容易了，考官從《武經》中挑一百字讓考生默寫，只要不會或者是字跡潦草就能過關。而且，默寫《武經》所佔分數比例很小，武科嘛，關鍵還要是考武。就像現在的藝術類考生，對文化課的分數要求就很低。

武科考試，同樣也有會試，殿試。考試內容與鄉試沒有什麼區別。只不過，考官人更多、級別更高，競爭更激烈。考中後同樣也發「狀元及第」匾額。如果說文科考試，江南人佔優勢的話，那麼，這種武科考試，北方人相對就更佔優勢。比如直隸等地，武舉人才就明顯多於江南。

圖7：嘉慶元年，廣東海陽縣籍的黃仁勇獲得武殿試一甲第一名。後擔任兵部侍衛、福建金門鎮中軍游擊。可以看出，武狀元的前途遠沒文狀元好。

1873年，《倫敦新聞畫報》記者在北京吃驚地發現，清軍中的八旗兵竟然在大街上練習射箭，而且這不是個別現象，整個京師地區的八旗兵都這樣。

中國人彷彿與地球不是同一個時代，外國人在玩熱武器，我們還在痴迷弓箭。還好，由於各界的強烈反對，1901年，慈禧老人家一聲令下，廢除武舉考試，這項腐朽的考試終於被壽終正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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