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房手記:我們在一起的地方,就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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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2011年8月開始,除了旅行和節假日拜訪長輩,我幾乎一直在北京。
來京的頭兩年住在萬柳的宿舍,一間房,四張書桌四張床。晚上爬上床,拉上帘子,便擁有了自己的一片小天地。有時犯了懶,捧著零食抱著電腦躺著看小說到深夜,全然不顧轉天一早還要坐校車去本部上課的匆忙。
第一個家
後來,工作之後和先生一起租房。四惠附近的開間成了我們第一個家,卧室客廳連在一起,進門左手邊是開放式廚房,右手邊是小小衛生間。
住了一陣子發現有蟑螂出沒,我們便從附近的永輝超市買了蟑螂屋。每天下班後派某人查看戰果清理戰場——因為我實在不敢。還有一次發現放在樓道的自行車丟了,倆人去物業查了監控,發現可疑人員出現在屏幕上時,我倆的興奮程度如同進入現實版大片兒。報了警,做了筆錄,三天後自行車找到了,對門偷的。
2013年的冬天,我還不太懂得要戴口罩,從四惠地鐵站出來懶得排百米長的隊伍等公交車,索性一路匆匆走回家。也不知道,那個冬天,我究竟吸進去多少髒東西。
第二個家
2014年,我們準備要寶寶,開間正好快到期,我們便在兩個人上班折中的位置物色新居。簽好租房合同,我們便一趟趟地打車搬家。被捨棄的開間簡直一塌糊塗,地上全都是雜物,幾乎下不去腳。中介來驗房時都驚呆了,可是發現雜物里有不少質量還不錯的生活用品,也沒有額外找我們要清潔費。我們提著最後一點兒能帶走的東西,走出這間留下很多溫馨回憶的小屋,背後,中介大哥蹲在地上,細細挑選著有價值的物品。
我們就這樣搬進了第二個家。小兩居,朝南,房子整潔又明亮。那個周末我第一次用APP約小時工阿姨,一個東北阿姨搶了單。阿姨人高馬大,聲如洪鐘,幹了三個多小時屋子也沒明顯變乾淨。獨自在家的我,體型和音量和阿姨相比實在懸殊,只能大致指了幾處需要重新擦拭的地方,然後匆匆付款作罷。轉天先生興奮地約來若干好友來家中打牌,也就是在那一天早上,我發現我懷孕了。(先生強烈要求此處加上:那天大家的飯都是他做的,啤酒雞,醬牛肉,還有幾個小菜,大家吃得很開心。)
後來爸媽來家中照顧我,爸爸早晚接送我上下班,有些時候限號,我就穿上孕婦專用背帶褲,乘坐全北京最不擁擠的2號線上班,90%的時候都能被讓座。我發現站在女性面前最容易被發現被照顧,那些睡眼惺忪、抱著電腦包在胸前撐著腦袋的男士們根本不會在意身邊的環境。
第三個家
再後來,我們迎來了可愛的寶寶。在那之前,因為小兩居實在不夠住,我們又租了小區旁邊的小房子。臨產前半個月,我淘寶上定的小玩意兒都到了——布置照片牆的貼紙、為沙發挑選的若干抱枕、一個可愛的圓滾滾的懶人沙發……甚至還有一棵聖誕樹。我就在親手布置的小房子里,和寶寶度過了屬於我們的第一個月。爸媽住在原來的小兩居里,那裡便成了「姥姥家」。老人幫我照顧寶寶,我休完產假,又回去上班了。
後來又經歷了很多事情,我辭職了,又開始探索自己的新興趣,每天忙忙碌碌。因為想給寶寶提供更好的教育環境,我們決定讓寶寶早些上幼兒園,沒過幾天便去視察了離家2公里左右的幼兒園,覺得還不錯,但距離不方便步行接送,可能還要換房子。我倆一拍腦門,決定先去看看離先生單位不太遠的園所,以便一箭雙鵰,爺倆都方便。行動派的我們,立刻開車到他公司附近轉悠。正要停車的時候,發現路邊有兩個中介,這下房子也好辦了。
過了半個月,學校和房子都找好了,我們又一次搬家了。
第四個家
接下來的一年,寶寶上幼兒園,我照顧寶寶之餘自己讀讀書。我們三口住在榻榻米,寶寶滾來滾去也不會掉下去。他佔領了兩米乘兩米的寬敞區域,我們夫妻睡剩下的角落。雖然偶爾半夜被踢到,倒也安生自在。有次逛街我買了一台質樸有趣的地球儀燈,從此這隻燈變成了親子共讀儀式的一部分。暖黃的燈光下,我們度過了一個又一個溫暖的夜晚。
第五個家
一年租期臨近,房東賣了房,我們在附近又找了房子,這是第五個家了。因為實在喜歡榻榻米的安定感,這一次,我特意請房東騰空一間房子,打算改造出一間榻榻米。我們的客廳沒有電視,我從網上定製了一整面牆大書架——我們始終相信,家中最顯眼的位置藏著這家人看重哪類生活的真相——讀書,我們希望讀書,可以成為我家最濃重的底色。
大書架的構想來自網上,那些幾乎要穿透房頂的大傢伙站得挺直,恢宏又有氣勢,有些還配上梯子。本以為是租房生活中遙不可及的夢,不想馬上就要實現。房子仍是租來的,可熱愛生活的心分明更堅定了。未來,一定有更多值得擁抱與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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