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良最鄙視的人是馮玉祥 / 康有為求日本出兵滅慈禧 | 短史記

文史 07-10

圖註：張學良與趙一荻合影

一、張學良鄙視馮玉祥

張學良晚年重獲自由後，接受過許多口述採訪，臧否過諸多民國政治人物。若要問張氏平生最鄙視者為誰，大約非馮玉祥莫屬。在張看來，馮是一個「專門說假話」、「差不多沒有真話」的人：

「馮玉祥手下的人哪，好幾個都很殘忍；馮也很殘忍，他殺人。我對他很難過的，我這人向來不做這種事。

「林肯說的話是真理，他說的這句話，我太佩服了，你呀，可以欺騙，在政治上你可以欺騙一個人所有的時間，你把這人欺騙一輩子，他都信仰你；你也可能欺騙多數的人少數的時間，你可是不能欺騙所有的人所有的時間。人，不是都是傻瓜，人不能把所有的人完全欺騙。他一時成功可能，中國有句話說，不以成敗論英雄。你可以失敗，但是假若真理在你那兒，那你不能算失敗。我從不欺騙人。

馮玉祥這人專門說假話，他差不多沒有真話，我跟他接觸就有這樣的感覺。但結果還不是欺騙到他自己身上，馮的失敗就是因為誰也不信你了。

「你這個人，說話沒信用了，那你就在哪也站立不了了，你要想做一個大的事情，做一個真正的政治上，你想統治，那你總得有你自己確定的主意。

那個人——馮玉祥專門做假。

帶兵倒是很會帶兵，所以韓復榘、石友三叛變哪。韓復榘已經是軍長了，他跟我說，馮玉祥要他在門口給自己站崗，韓說，我有兒子、孫子，我實在受不了了，所以他後來不叛變了嗎？

「馮玉祥死得很慘。我認為那是俄國人有心把他弄死，燒死了。」①

圖註：1941年，馮玉祥攝於重慶

無獨有偶，1959年廬山會議上，林彪也曾如此指責彭德懷：

「(你)這回是招兵買馬，是野心家、陰謀家、偽君子、是馮玉祥式的人物。」

②

毛澤東也對彭德懷說：

「人們只看到你簡單、坦率、心直口快，初交只看到這一面。久了，就從現象看本質。彎彎曲曲，內心深處不見人。

人們（林彪）說你是偽君子，像馮玉祥。

真偽有矛盾。不能說全部假，對敵鬥爭是真的。心中很嚴重的東西不拿出來。」③

左：1928年，因其部隊獲蘇聯援助，馮玉祥登上《時代》封面；右：1927年蔣介石與馮玉祥合影。

除了「最鄙視」馮玉祥外，張學良對民國政治人物，還有一個「最佩服」和「最不佩服」。

「最不佩服」的是吳佩孚。張評價其為「西蜀無大將，廖化做先鋒」：

「我不曉得吳佩孚當年怎麼會得到那麼大的名氣」，「說到他作戰，那是毫無能力，我真是看不起他」，「這個人除了會吹的，沒有別的。」

④

「最佩服」的人是徐永昌。理由是：徐氏跟張一樣，大戰在即尚不忘與女人勾搭：

「剛才你問我佩服誰，這軍人當中啊，我最佩服徐永昌，跟我的脾氣差不多。打了敗仗了，

他跟我講他幹什麼呢，他什麼嗜好都沒有，麻將也不打，酒也不喝，專門喜歡跟女人扯淡，最喜歡女人。

他在鄭州的時候，已經打敗了，那時候國民政府軍都來了，他帶著山西軍隊和馮玉祥的軍隊在前線作戰，軍隊都退了，他老先生還跟那女的在一塊堆兒扯，那個女人哭，捨不得。」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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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①《張學良史事箋證》,遼寧人民出版社2010，P31-32。

②《彭德懷傳》編寫組：《彭德懷傳》，當代中國出版社2006，P375。③司馬堅主編：《中共關鍵會議實錄》，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2011，P248。④唐德剛：《張學良口述歷史》，山西人民出版社2013，P64-65。⑤同上，P78。

圖註：左，日本間諜宗方小太郎；右，康有為。

二、康有為求日本出兵

至晚在甲午海戰前夕，日本浪人為搜集侵華情報，其足跡已遍布中國，宗方小太郎即其中之佼佼者。觀宗方之日記，其關係網可謂覆蓋朝野，大僚如張之洞、革命黨之孫中山、「維新派」之康有為，均與其發生過諸多聯繫。

1898年10月31日，宗方在東京訪問了剛剛逃亡至此的康有為及其同黨唐才常。會談中，康有為曾「頻頻乞求援助」，欲求日本政府出兵，助其滅掉慈禧政權。據宗方日記記載：

「與柏原同至加賀町訪問康有為，湖南學會代表人唐才常在座。

唐系湘中志士，聲言因擬發動義兵，來日借兵併兼請聲援。康有為頻頻乞求援助。

余稱：日本政府決不輕易出兵，但如時機到來，不求亦將提供援助。目前，只有我輩能為義軍增添力量，期望使諸君之志願得以實現。」①

為了打動宗方，騙取日本政府出兵，康有為在談話中大撒其謊，聲稱自己手下有上萬名上流社會子弟兵，且能得到地方實力派人物如張之洞、陳寶箴等人支持，推翻清廷並非難事。據宗方日記記載：

「康稱：南學會會員約一萬二千名，均為上流士子。前任湘撫陳寶箴為會長，徐仁鑄、黃公度為首領。湖南勢力實在此會。一旦舉事，將引軍直進，略取武昌，沿江東下，攻佔南京，然後移軍北上。官軍能戰者僅袁世凱、聶士成、董福祥三軍，合計不過三萬人。義軍倘能進入湖北，當可得到張之洞之響應云云。」②

康黨在湖南所辦之「南學會」，梁啟超曾自詡為「眾議院」③。其規模，據日人平山周戊戌政變後調查，列名之會員人數，總計約1200餘人。但該會存在不足四月，開講止十餘次，且列名會員多是奔陳寶箴（湖南巡撫）、江標（學政）、黃遵憲（按察使）等人之名而來，而陳寶箴對康有為甚是反感。可見康是在以虛言蠱惑宗方小太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