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永遠寂靜的空瓶子——當莫蘭迪遇見基里科

藝倉美術館正在舉辦「基里科&莫蘭迪——義大利現代藝術的光芒」展覽，

開幕不過一個月，卻吸引了無數人去看。

這兩個畫風迥異的畫家，你也許不曾在意他們的畫，卻一定感受過他們的影響：性冷淡風的濾鏡、配色整齊的包裝；或是高飽和色調的模式、光影交錯的風景……

他們同屬一個「形而上畫派」，但他們去接近「形而上」的方式不同。

可是，在他們的畫里，藏著同樣一種聲音。

一個是浪子，一個待在他的瓶瓶罐罐里

喬治歐·德·基里科

Giorgio de Chirico

基里科的雙親都是義大利人，但他從小在希臘長大，在那裡接受古典的美術教育，

因為父親的突然去世，基里科開始了自己的顛沛之旅，他一生輾轉多個國家和城市，

每個地方都或多或少在他的畫中留下痕迹，

他的大部分主題都來自弗拉拉和都靈，

這兩個城市的廣場和拱廊街道在基里科的畫中，總是浸染著一種奇異憂傷的孤獨感，

在他的代表作《一條街的神秘與憂鬱》中，

描繪了一個可能是下午四、五點，也可能是月夜的場景，

一條街的神秘和憂鬱

喬治歐·德·基里科，1914

Mystery and Melancholy of a Street

Giorgio de Chirico, 1914

一條靜謐的街上，誇大的透視下，縱深的房屋投下大片陰影，

一個女孩推著鐵環奔跑進來，她沉迷在遊戲中，全然未覺前方投下的一團人形黑影，

整個城市彷彿只迴響著鐵環的滾動聲，

未知的黑影透露出危險和恐怖氛圍，讓看畫的人直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被裹挾。

喬治·莫蘭迪

Giorgio Morandi

莫蘭迪出生在義大利博洛尼亞，也在這裡去世，一生中極少離開；

他曾經在這裡讀美術學院，畢業後就在小學和學院里做繪畫老師；

莫蘭迪的畫面中最常出現的，就是他從舊貨市場帶回的各種瓶瓶罐罐；

靜物

喬治·莫蘭迪，1953

Still Life

Giorgio Morandi, 1953

他的畫里有細長瓶頸的圓柱形瓶子，有方方正正的罐子，沒有強烈光影和透視，都是一樣平靜的色調，無規律地排在一起；

在他僅有9平米的簡陋畫室里，他每天潛心觀察他那封閉的小小現實世界，

統一，寧靜，永恆。

但他們都在畫中尋找相同的迴音

在二十世紀現代藝術興風作浪的情境中，

當大家紛紛把透視作為一個需要革除的傳統標誌時，基里科反而異常強調透視，他的畫也因此顯得這麼空曠和寂寞；

令人不安的繆斯

喬治歐·德·基里科，1950

The disquieting Muses

Giorgio De Chirico，1950

在印象派、野獸派的色彩讓人眼花繚亂的時候，莫蘭迪反而畫著模糊不清的輪廓和柔和的色彩；

靜物

喬治·莫蘭迪，1946

Still Life

Giorgio Morandi, 1946

他們的經歷告訴他們，顏色、形狀；流派、圈子，都是表象。

畫能穿越什麼，抵達什麼，才是關於畫本身的命題。

17歲的基里科，因為父親的突然去世，第一次看到了死亡；

22歲時，基里科生了一場長久而痛苦的病，此後他的畫面被稱為「康復中的世界」，

基里科要畫世界本來的樣子——真空一樣的環境，把所有東西都隔絕了。

但他的歲月里，經常有一輛火車行駛在基里科的夢幻世界中，吐著白色的煙霧呼嘯而過；那是密不透風畫面中的一點喘息之處。

占卜者的報償

喬治歐·德·基里科，1913

The Soothsayer』s Recompense

Giorgio De Chirico，1913

我們活在世界的面貌上，太久了，

總有一個時刻四下無人，只有我們自己。

那街道里奔跑的小女孩，那遠方的火車，就好像最終只能逃回自身的自己，要去哪兒不知道，「形而上」最終指向哪裡不知道，但是要掙脫，也渴望安寧。

莫蘭迪又和基里科不一樣，

彷彿他一開始就得到了安寧，但是他想要抵達的是，安寧那種動人的悸動。

莫蘭迪的父親在他19歲時去世了，他的母親一人擔起了莫蘭迪和三個妹妹的生活，讓四個孩子都完成了學業；

在近半個世紀的繪畫生涯中，莫蘭迪專註地

反覆描繪著同樣的事物，所有的一切都好像靜止了；

可是，處於時間流逝的長河中，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

他畫中真正描繪的，是時間的形式——那正是生命最無從把握的部分。

靜物

喬治·莫蘭迪，1956

Still Life

Giorgio Morandi, 1956

莫蘭迪畢生畫著局限的題材，但從不重複，畫幅也很小，讓人不得不湊近看，

看到他的每一筆都不會徹底覆蓋上一筆，一筆一筆的交錯，透露出上一種顏色。

靜止的畫面中，什麼在動？

——你的呼吸。

形而上的，有關我們的虛弱

基里科夢中的神秘、寂寞和恐懼，

莫蘭迪內向的，平靜的狀態，

生命是默默地存在和生長著的。

「形而上畫派」僅僅存在了兩年，

作為一個畫派，它的風格和定義都不那麼強烈分明。

但作為一個命題，它卻是永恆的。

想追求超越表象的現實，去抵達世界的本質，而這中間，有著太多路程。

超越表象後，那是我們的知識和現實經驗都無法填補的虛弱之處。

脫離時針而置入時間之流，脫離語言而置於表達的衝動——第一步要面對的，必然是自己的無能為力。

然後，再去重新看待這個世界。

靜物（花瓶和瓶子）

喬治·莫蘭迪，1948

Still Life(vases and bottles)

Giorgio Morandi, 1948

站在他們的畫面前，

彷彿就是進入了無人之地。

體會生命的局限，

才感動於一幅畫的無限。

展覽：基里科&莫蘭迪——義大利現代主義 的光芒

展期：2017年6月17日 - 2017年9月10日

每天10:00-18:00

（17:00展場停止售票和入場）

地址：藝倉美術館第三展廳

上海市浦東新區濱江大道4777號

票價：108元

交通：4號線塘橋站（4號口）

你更喜歡基里科還是莫蘭迪？為什麼呢？

說出你的理由，點贊最高的兩位，我們將各送出一張價值108元的的展覽門票（限7.17-7.31入場）

策劃團隊：其然團隊

撰文：褚潔

責編：陳元

版式：褚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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