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八年-抗戰時代生活史（下）

最新 07-11

談起清華北大，不少同學不禁被戳心

它們使多少國民學子魂牽夢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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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道，在1937年抗日戰爭打響時，清華、北大、南開大學這三所大名鼎鼎的高校，合并組成了西南聯合大學。為戰火紛飛的中國，帶來一絲意想不到的自由氣息。

亡國奴亡國恨

1937年，抗戰開始之後的第一年，世界輿論的焦點從北平轉到上海，最後轉到南京。1938年註定是屬於武漢的，這座當時中國的第二大城市，有著光榮的革命傳統。從辛亥革命到北伐，今天他們要上演《滿江紅》。春天徐州失守之後，武漢岌岌可危。

失地恥，猶未雪，亡國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富士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倭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報祖國。

《滿江紅》

「

武勝路北路這一邊，炸彈朝下扔。

沒人了，（死）絕了……血案！血債啊！

－萬生鼎

」

中日軍隊圍繞武漢激戰四個半月，使日軍付出了近二十萬人的傷亡代價。日本戰前的目的，就是在武漢做最後的決戰，以消滅國軍主力及結束戰爭。目的沒能達到，戰爭爭取到了時間，為以後能長期堅持抗戰奠定了基礎。日軍已經沒有能力發動大規模的會戰了，抗戰進入到了相持階段。

「

日本人嫌這些街道太窄，他的軍車走不方便。怎麼辦？他要他的軍車來來往往好運物資，就（放了）一把火，燒了一個月。我的天哪！我就在後面天井裡頭仰望天空，想我的家，想我家的房子也是這樣燒了。那個天空，天空全是紅的！

萬生鼎

」

走路要PASS

武漢老百姓對於「亡國奴」三個字那是體會得非常深的。亡國奴不是人過的日子。

「

日本人有很多崗哨，任何地方，他都有一個pass（通行證）給你的。這個pass就是所謂的良民證，到了那個地方要遞pass，要跟他鞠躬敬禮才能讓你走。有一點不對，一嘴巴就打過來了。

何祚歡

」

「

再有就是罰跪。罰跪又怎麼做呢？它叫「三塊磚」。一塊磚放在地上，兩個膝蓋跪在上面；一塊磚頂在頭上；一塊磚手舉著，叫你這樣跪，叫「三塊磚」。

徐明庭

」

日本人當時還有一個最毒辣的毒化政策：賣鴉片煙，提倡銷售鴉片。

「

日本人在每個家庭來搜查的時候，要是看見你這個家庭有人躺倒抽鴉片煙，他馬上就走，他不查了。他認為這些人是順民。他們知道，凡是抽上鴉片煙以後，不僅摧殘你的身體，也摧殘你的意志。抽鴉片煙的人都是精神萎靡，抗日的意志消沉。所以他覺得你是順民。

徐明庭

」

日本投降

1945年8月15號，日本宣布投降

「十四年前是氣焰囂張的日軍侵華開始的日子，人們選擇這個日子在中山公園舉行第六戰區受降儀式。」侵華日軍第六方面軍的司令官岡部直三郎大將率二十一萬日軍向中國投降，武漢結束了歷史上最黑暗的時代。

《日本在漢投降紀實》

重慶

1938年秋，武漢會戰結束，中國第二大城市武漢失陷。他們心中最理想的目的地，是重慶－中國抗戰的陪都

「

盧溝橋事變之後，準備要跑了，不能夠做亡國奴。我們就從北平到了天津，換車再往南京走。到那兒沒辦法，看著站著一個日本兵，我們還去問他去。往南京的車怎麼走？

陳琳

」

東部大面積淪陷，流亡到重慶的人們大都有一種「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幻滅感。上海、南京的紙醉金迷也在這裡生根發芽。舞場、酒肆生意興隆。1939年，政府為整肅士氣，在重慶發布禁舞令。一道禁令讓年輕人去了溜冰，而達官名流們則紛紛進入戲院。

1937年到1941年，重慶的脈搏里跳動著戰時全民族的力量。使重慶成為偉大而把各種各樣參差不齊的男女融合成為一個社會的是大轟炸。

「

給我印象最深的是1939年，那高空炸彈下來，下到哪一方不知道，煙霧瀰漫。到現在幾十年我忘不掉，就因為那個煙。炸彈要是威力大，我恐怕就死了。

王慧群

」

那時重慶曾流傳著這樣一首童謠：「飛機頭，二兩油；鵝公嶺，掛紅球；日本飛機丟炸彈，山城到處血長流。跑不完的警報，報不完的深仇。煙囪變成高射炮，膏藥飛機磕響頭。」童謠中的「掛紅球」，指戰時重慶一種防空預警手段。

昆明

在「一寸山河一寸血」的抗戰歲月當中，中國很多的傳統大都市或慘遭毀滅性的破壞，黯淡下去。但是也有一些從不引人注目的城市脫穎而出，成為耀眼的明星，比如昆明。

戰爭後期的昆明，不僅僅是中國抗戰堅固的一個大後方，也是反攻最前線；是盟國，特別是美國認識中國的一個非常重要的窗口。中美軍民還上演了很多感人的故事。同時也滋養了中國教育史上的傳奇學府，那就是西南聯大，創造了世界戰爭史的奇蹟。

西南聯合大學

「

當時北京大學、清華大學都是國內最好的學校了，所以聯合起來。

何兆武

」

西南聯大的師資力量，可說是當時中國文化界精英中的精英。教授名錄上大師雲集：陳寅恪、雷海宗、聞一多、朱自清、錢鍾書、華羅庚、潘光旦、沈從文……沖著這些響噹噹的名字，當時的學子為赴昆明求學，即使飛躍關山也在所不惜。

何兆武1939年來校報到。初進聯大，他大失所望：學校連個像樣的宿舍都沒有，竟然都是茅草屋子。

「

沒有磚，沒有瓦，上面就是茅草頂，就是土牆。

何兆武

」

「

當時在這樣一個宿舍裡邊，住到四十多個人，條件非常艱苦。那男生是大通鋪；那女生宿舍更是這個床擠著床、人挨著人。正所謂「一人翻身，地動山搖」。

李璐

」

最怕下雨

當年聯大的條件非常簡陋，茅草頂宿舍、鐵皮底教室，它最怕的是什麼呢？其實是下雨。

「

如果說是傾盆大雨就沒有辦法了。聽不到，怎麼辦呢？陳岱孫教授當時在這個黑板上大概寫下了四個大字：「停課賞雨」。

李璐

」

美好和平自由

聯大師生在抗戰大後方的昆明，生活當中的一切都要因陋就簡。在日本飛機每天的威脅之下，仍然談笑風生，士氣絲毫未受影響。聯大邊上有一家牛肉麵館甚至還換了招牌，就叫「不怕炸」。他們樂觀、無畏，相信戰爭一定會勝利，勝利之後一定是一個美好的世界，一個民主的、和平的、自由的世界。這正是那個時代青年們最幸福的所在。

「

歷史系主任雷海宗先生，我上過他三年的專業必修課。上課沒有底稿，也從來沒有帶過任何一個紙片；可是一提起歷史上的某某人，哪一年生、哪一年死，或某件事發生在哪一年，他全都是脫口而出，簡直是神奇。有的筆記里加括弧註明：「此處有一笑話」，就是老師講這一塊兒有個笑話，記不起來笑話的內容了。我們聽的時候果然是講到這塊兒講了個笑話。

李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