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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跟蹤漂亮女上司,她睡後我離開,卻意外在她家花園發現兩具人骨

偷跟蹤漂亮女上司,她睡後我離開,卻意外在她家花園發現兩具人骨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劉晚楓 | 禁止轉載

1

姑娘蹲在角落裡瑟瑟顫抖,我裝作沒有看見,繼續把整理好的檔案資料輸入電腦。

過一會兒,她消失了。晚上下班,她又出現了。我裝作看不見,關上辦公室的門,下班回宿舍。

這是我借調到省檔案館整理檔案半個月來,第四次看見她。每次出現,她都蹲在牆角,蜷縮著身子瑟瑟發抖。有時候身體濕漉漉的,滴著水。

第一次見她,是我借調來的第一天。

那天,省檔案館一樓大會議室,召開全省檔案清理專項工作動員大會。領導講話的時候,樓道里傳來一聲凄慘的救命聲,緊接著便是一陣急促的呼吸聲和奔跑聲。

我豎起耳朵,領導依舊講得繪聲繪色,從各地借調來的同事們相安無事,假裝認真,玩著手機。

幾分鐘後,又是一聲凄慘的救命聲,我身子稍微挪了挪,看了看旁邊藏著手機看小說的姑娘,她毫無反應。

我知道,省檔案館鬧鬼了。

會議開完,我分配到綜合組,負責檔案資料的電子文檔歸總。任務是等著資料組整理好檔案之後,一篇一篇地輸入電腦里,剛剛輸完一卷,便看見角落裡蹲著一位姑娘。

她抬著頭,眼睛直直地盯著我。我趕緊低頭,裝作沒看見她。不一會兒,她就消失了。

這樣持續了半個月,某天上午,蹲在角落的姑娘站起身來,緩步走到我面前,問我是不是能看見她。

我沒搭理,繼續把檔案輸入電腦。她站在我旁邊,看我工作,她伸手指著屏幕,「你打錯了。」

我急忙移動滑鼠改正,突然意識到什麼,雙手停在鍵盤上。她臉色蒼白地盯著我,「你果然能看見我。」

我心中叫苦。我只是借調工作的,沒想過惹什麼事情。站起身來,快步向辦公室外走去,姑娘跟在我身後,走出了辦公室。

她跟著我走進午間休息室,我轉身攔住她,讓她不要跟著我,向她說明了我的身份。

她被困在檔案館裡,哀求我幫她出去。姑娘說自己叫秦悅,忘記了何時被困在了檔案館裡,自從困在這裡,每天受盡折磨,她只想有個人能把她帶出去。

我說,「這人不一定是我啊。」

她說這個人一定是我,因為只有我能看見她。

秦悅纏了我好一陣,我妥協了,約定只是把她送出檔案館,其他事情可千萬不要找我。我還向她介紹了驅魔人衛風,說只要有錢,他肯定幫她。

我問她為什麼會受折磨,那些折磨她的東西是從哪裡來的。

她搖頭不清楚。每天夜幕降臨,她就會被綁在一根柱子上,忍受雷電擊打,又或者被千軍萬馬追殺,身心受盡煎熬。

「折磨針對的是你,走出了檔案館,不一定能免除痛苦。」

她很堅定表示能,只要走出去,便能免於一切痛苦。

我帶著她走到檔案館門口,拿出IC卡,刷開門,信步走了出去。

她跟著我走到門口,突然一陣電擊,在她身上如花般綻放開來,被雷電擊打得彈了回去。再次衝擊,雷電更甚,她被擋在了檔案館裡面。

我趕緊過去問她怎樣。

她坐起身來,臉色蒼白地說沒事,檔案館大門口似乎有一道屏障。大門走不了,我帶著她走後門。後門也是如此,我又帶著她走窗戶,窗戶也一樣。

她被無形的雷電擊打得癱軟在地,起不了身。

我被保衛科的保安帶到監控室問話,保衛科科長問我剛才爬窗戶幹什麼?

我找了個理由說想觀測一下風力,他半信半疑地看著我。是啊,這個理由都不能說服我自己。

從保衛科出來,她站在門外,臉色沮喪。我們重新回到休息室。

我猜想,整座檔案館或許被那折磨她的人布上了結界。要想衝破結界,有兩種方式,要不找那人商量,撤了結界;要不滅了他。

第二種方式我根本就沒考慮,所以選擇第一種。

要把布下結界的人找出來,就只能從秦悅身上著手,從她生前的社會關係著手。

我把她安放在休息室。回到辦公室,進入個人檔案系統,調查秦悅的資料。

她屬於過世人口,已經銷戶。我進入過世人口系統,輸入姓名、戶籍等等,彈出三十幾個條目,一個條目一個條目地查找,全都不是。

查找了好一陣,沒有線索,難道她還沒銷戶?

我又進入人口系統,輸入姓名,彈出五個對話框,都叫秦悅,照片各不相同。

我記下了她們的地址,趁著下班到這些點去看一看。

2

前面四個,都還健在,只剩下最後一個籍貫是省城的秦悅。

她家住在省城老城區,是座棚戶區,因為要建國家中心城市,已經納入拆遷區域。

斷壁殘垣上寫滿了大大的「拆」字。

我走到那家地址前,那裡圍滿了人,周邊拉上了警戒線。

我走上前,詢問什麼事情,路人說拆遷的時候挖出一副骸骨,死了有十幾年了。

我湊到裡面一看,警察立起了辦案帳篷,法醫正在就地檢驗。

站在人群中,我看了好一陣,心生疑惑。難道這是秦悅的骸骨?自殺還是他殺?

回到檔案館,我把這件事情告訴她,問她知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她茫然地搖搖頭,說,記憶中自己好像沒有死。

沒死?我看著她的魂魄,猜想這句話的意思。

第二天,報紙上報道了棚戶區發現的骸骨,死者是一名男性,骸骨上有多處鈍挫刀傷,被人用刀殺死。

看到新聞,我更加驚訝,問秦悅認不認識這個男人?

她搖搖頭,不認識。

我猜測她或許認識,說不定正是這被謀殺的男人化作厲鬼設下的結界。

既然警察著手開始調查,我便告訴秦悅,警察調查一定會有結果的,只有耐心等待。

等了半個多月,沒有任何消息。

秦悅每天都來找我訴苦,晚上的懲罰越來越殘酷了,什麼被釘子輪番釘,浸泡到油鍋里,什麼雷電轟之類的。

聽她哭哭啼啼地描述,我心說難道檔案館建在地獄上?

兩周後,我在輸入檔案的時候,發現了秦悅的檔案。

電腦里彈出了秦悅資料的對話框,和她給我說過的事情基本吻合,性別、年齡、籍貫、畢業學校、工作簡歷之類的一應俱全。

我感到很驚訝,之前明明沒有秦悅的詳細檔案,為什麼電腦里突然出現了?

我急忙用黑客技術進入電腦後台,發現這份檔案資料是最近才建立的,顯然是有人刻意為之。

為什麼對方要在這個時候建立秦悅的檔案?而且,為什麼會用檔案系統建立檔案?

只有清理檔案專項工作的人,才能夠接觸到檔案系統,輸入檔案必須要有鍵入鑰匙,也就是說,那個輸入檔案的人就在檔案專項工作組中。

對方輸入檔案的時間,是在兩周前,雖然時間設置上,他用人工輸入掩蓋了,但後台原始數據看得很清楚。

我抬起頭來,環視坐在辦公室里的同事們,準備把這人找出來。

順著IP地址,我找到了名為FZX1987的電腦,來自省文化館的借調人員方子歆。

方子歆是整個工作組裡比較特別的人。

她工作能力很強,在文化館的職務是辦公室副主任,辦文辦事,井井有條。偶爾和同事們聊天也比較親和,但有些距離感,工作的時候絕不閑聊,專心做著本職工作。

比起我們,她輸入檔案的效率很高。領導很信任她,會額外交給她一些重要的事情。

當然,那些事情,我們這些工作人員根本就參與不了。

方子歆嚴肅地坐在座位上寫材料,那是檔案階段工作的彙報材料。我盯著她看了好一陣,她盯著屏幕的眼睛抬起來看我,我趕緊把頭埋進了電腦里。

我準備,重點調查方子歆。

方子歆很漂亮,是省城人,開一輛寶馬X5,家住在省城的豪華別墅區。同事們常八卦她,家裡有錢,相貌不賴,竟沒有男朋友。甚至謠傳是被某某富商承包的,又或是領導看上的女人,不具備結婚和戀愛屬性。

這些同事嘴真毒啊。

我把秦悅拉過來,指著方子歆問認不認識,她上下打量,搖頭說不認識。

我指著電腦屏幕上秦悅的資料,「電腦上的資料,是方子歆輸入進去的,之前我查電腦,沒有你的相關資料。這是新增加的,還改了時間。」

秦悅盯著屏幕看,檔案照片是一張證件照,秦悅穿得十分端莊。她抬起頭來去看方子歆,「咦,她……」

「什麼?」我問秦悅,抬起頭來,方子歆已經來到我的面前,一臉嚴肅地看著我。

「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方子歆問我,眼神彷彿在說,你為什麼一直看著我。

我的手尷尬地指著屏幕。她看了看屏幕,「她的檔案有問題?」

我正準備說什麼,她抬起頭來,「秦悅的檔案資料是誰錄入的?」

辦公室沉默一陣,有個男生畏畏縮縮地舉起手來,「好像是我。那天下午你跟領導去開會了,我在你電腦上把那一卷輸入完畢的。」

男同事說著,急忙走進檔案室,取出一盒檔案材料,在我面前打開,拿出了秦悅的資料。

我和秦悅都很詫異,沒想到還有紙質的檔案。

方子歆面色平穩,拿著材料一一核對,男同事很緊張,生怕錄入錯誤。

最後,沒有錯誤,他們才舒了一口氣。

男同事皺著眉頭,陰陽怪氣地怪我沒事找事。上次我進入檔案室,也是他躲在那裡抽煙。看他眼神,一定認為我故意針對他。

方子歆什麼都沒說,轉身向座位走去。我想,這算是示威么?

辦公室的燈光下,我突然看見地面上方子歆的身影,和她根本就不能匹配。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她身邊圍繞著鬼?

雖然她極力想在我面前,證明她與秦悅的檔案材料無關,但適得其反,更加堅定了我對她的懷疑。

我反覆地詢問秦悅和方子歆有沒有什麼過節,她使勁搖頭,連方子歆都沒見過,怎麼會和她有過節?

她說得十分誠懇,但我依舊懷疑。

3

有好幾天時間,我都在暗中觀察方子歆,地面上的身影,猶如魔鬼般,和她的人一點也不匹配。

方子歆能力很強,所有的事情處理得井井有條。領導把綜合組的事情幾乎都交給了她,某種意義上說,她算是綜合組的負責人。

為了查清楚方子歆的底細,我當了一周的變態跟蹤狂。

方子歆每天的生活很規律,白天上班,六點以後去機關食堂吃飯。吃了飯半個小時後,開車到健身房健身,半個小時器械運動,半個小時游泳。

我帶著墨鏡躲在泳池邊,看著身材曼妙的方子歆從我面前游過去,心突突跳動。

水裡有個黑色的影子舒展開,猶如一張網沉在水裡,方子歆往前游,它往前走。

等她上岸,那張黑影隨著她在地面移動。

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方子歆分明是人,為何會有與她不相匹配的身影。

健身完畢,方子歆開車回家,第二天早上準時上班。

是什麼事情導致她如此自律,自律到令人髮指。自律是對自己最大的殘忍,對自己都極端殘忍的人,對別人會怎麼樣呢?

我在網上查看了方子歆的簡歷,她畢業於江城大學圖書館專業,以第一名的成績考上了省文化館,如今是辦公室副主任。高中就讀於省城一中,初中、小學沒有資料,簡歷從高中開始。

我翻查了方子歆好幾個簡歷,都是從高中開始的,初中小學,沒有資料。

黑進方子歆所讀中學的學籍庫,我找到了方子歆的學籍檔案,上面也沒有填寫小學。班級的學籍簿上,方子歆和其他同學的學籍號不一樣。

她是轉學生?從哪裡轉來的?

我假裝是個記者,打電話給方子歆高中班上的班主任,問她還記不記得方子歆,她警覺地問我什麼事情。

我說我們在做一個尋人的節目,方子歆的小學同學正在參加我們的節目,我們想找到方子歆,給那同學一個驚喜。

老師聽我說得很真誠,高興地說當然知道方子歆,轉學來之後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名。

這麼厲害,我問她,方子歆是從哪所中學轉來的?

老師說不是中學,是從兒童福利院轉來的。

兒童福利院?我很詫異,「她是孤兒嗎?」

「是的,聽說身世很凄慘。不過這孩子很堅強,很有主意,很能吃苦。」老師頓了頓,「有時候會顯得過於執著。」

「怎麼個執著?」

老師解釋說,如果沒有拿到全年級第一名,她會折磨自己,不眠不休地做題。有一次考了個第二名,她一個月做了四本題,期中考試把第二名甩得遠遠的。

這麼好強,性格挺硬的。我猜測,那個影子,是她心裡藏著的鬼。

周末,我來到市兒童福利院,詢問方子歆的事情。

當時管教方子歆的老師已經退休了,拿到老師電話後,打給她。老師的家人告訴我,老師在兩年前已經歸西了。

我向院長出示了工作證,假稱要來調查檔案。

院長領著我進入檔案室,在電腦上調出了方子歆的資料。

她是被一對夫婦領養的,那對夫婦很有錢,姓方,是方子歆的養父母。檔案上沒有寫方子歆的原名,也沒有寫她來自哪裡。

我問院長檔案資料為什麼不完整,院長說福利院曾經遭受過火災,很多資料還沒鍵入檔案就被燒了。現在看到的檔案都是之後補錄的。

我問火災是什麼時候的事情,院長說2003年,我算了算,那是方子歆從福利院轉出來的那一年。

我讓院長盡量幫我調查方子歆的原名,並給了院長的電話,隨時保持聯繫。

七點半,從福利院出來,我去了游泳館。坐在游泳池看台上,水裡的方子歆游來游去,曼妙的身材,白皙的皮膚,在水裡猶如一條美人魚。

這樣的女人,心裡藏著什麼?

游完了兩千米,方子歆洗澡換衣服,駕車回家。

我駕車跟在她後面。

4

上班之時,趁方子歆上廁所的間隙,我在她包裡面裝了微型竊聽器。

放置竊聽器的時候,我緊張得手都在顫抖,要是衛風來做的話,一定心安理得。

坐在車裡,我帶上耳機聽方子歆的一切。因為買的是劣質貨,竊聽器收音範圍只有八百米,而且收得還不是很清楚。

回到家的方子歆會和父母聊天,幾乎都是聊工作,她的父母偶爾會問一問感情方面的事情,方子歆都用工作敷衍過去了。

方子歆不看電視,只看書,基本沒有聽到電視的聲音。她媽媽偶爾會端一碗湯給她,她都說在看書,語氣里卻顯得很是生疏,透露著「請不要打擾我」的意味。

那並不是她的親生父母,雖然把她養大,多少也有點隔閡。

周末,我想和方子歆的養父母見面聊一聊,側面了解方子歆。

方子歆出門之後,我走到方子歆家,按響了門鈴,等了好半天都沒人應門。

我繼續按,依舊沒人開門。明明剛才出門的時候,方子歆還在和父母說中午不回來吃飯,要在圖書館看一天的書。怎麼這會兒沒人應門。

我敲門敲重了些,依舊沒人應。

這時,隔壁鄰居開門,探出個腦袋來,警覺地問我找誰?

我說是來拜訪伯父伯母的。鄰居疑惑地掃了我一眼,說道,姑娘家沒人,父母移民國外了。

聽對方一說,我的心咯噔一聲,剛剛還聽見方子歆和父母在說話,這才半個小時就移民國外了?

鄰居斬釘截鐵地說,這麼些年,都是姑娘一個人住在這裡。幾年前姑娘外出旅遊,還是他幫忙搬的行李。

我定了定心神,說了句謝謝,轉身回到車裡。

坐在車裡,心神不寧,難道我放的竊聽器,已經被方子歆發現了?如果發現,她應該會來質問我。如果沒有發現,那方子歆在和誰說話?

我陷入深深地疑慮,難道方子歆是故意和別人說話,來擾亂我的調查?

突然,我感覺一陣眩暈,如果真是這樣,這段日子我其實是在方子歆的監視下,我的一舉一動,她都了如指掌。

難怪她平靜無視,其實早已瞭然如胸,我感覺自己做了件特別傻的事情。

我立即趕回檔案館,進入休息室,秦悅蜷縮在牆角。

我把調查的事情和猜測告訴她,她半信半疑,結結巴巴地說,方子歆這麼厲害,但她為什麼沒有針對你?

我一愣,有道理啊,她知道我在調查她,應該對我不利才是。我們討論了一陣,不明白方子歆到底是什麼意思,越討論越混亂。

晚上回到宿舍,我躺在宿舍反覆地聽方子歆和她父母的對話,對話里分明有兩個人,並不像是方子歆在唱獨角戲。

想了很久,我決定潛入調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想到這裡,我又緊張起來,怎麼就趟了這趟渾水呢?

睡覺之前,李亦然打來電話,問我什麼時候回來,說她一個人好無聊。還說很羨慕我,可以到省城玩。

拜託,我到省城來是工作的,你以為我像你,時間自由,沒錢更自由。

半夜,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里總是想著方子歆的神秘,想著想著,天亮了。

我起身洗漱。

5

方子歆家的別墅是兩層小院,聯排別墅區攝像頭安裝得密密麻麻,時不時還有保安巡邏隊巡邏。

我屏蔽了安全系統進入別墅區,徑直向方子歆家走去。

方子歆家的別墅有圍牆。翻過院牆,是一處花園草地,草地上種滿了花,異彩紛呈,一條微型小路彎彎曲曲地圍繞著雙層房屋。

我身穿黑衣竄進方子歆的家裡,四處檢查了一陣,房子里一個人也沒有。

走進主卧,床上凌亂不堪,棉被裂開,棉絮露在了被子外面。方子歆也太不注意個人衛生了。

我拉開衣櫃的門,躲了進去。手錶顯示七點四十,方子歆還在游泳。我蹲在衣櫃里安安靜靜地等她回來,調查她到底是不是演戲給我看。

想到自己蜷縮在衣櫃里的狼狽樣,我感覺自己像個智障。

等著等著,眼睛很困,閉上眼睛想打個盹,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是凌晨兩點。我懊惱不已,輕輕拉開衣櫃推拉門,從裡面走出來,躡手躡腳地觀察外面的情況。

房間里一片漆黑,只有幾縷月光從窗戶外照射進來,主卧里沒有方子歆的身影。

我走到另一間房,輕輕推開門。只見方子歆躺在床上,腹部微微起伏,發出輕微的鼾聲,身材在月光照耀下,凹凸有致。

方子歆,怎麼沒睡在主卧?

她處於熟睡中,身影被月光映在地上。

因為我的疏忽,錯過了她回到家觀察她的機會。我站在門口,自責起來。

房間門口,散發著她身上的香氣。我站在門口看著方子歆,突然蹲下身子,緊緊地靠著牆壁。

被月光照耀著的方子歆的身影,突然從地上坐了起來,隨即又站了起來。

就在它站起來的時候,沉睡著的方子歆也被帶著站了起來,影子伸手按住她的頭,把她按倒在地。

影子站立,方子歆緊貼地面,她猶如影子的倒影,兩人像是交換了方位。

緊接著,影子從卧室出來。我趕緊向客廳沙發躲去。

沉睡的方子歆被影子帶著走,貼著地面行動,影子怎麼走,她怎麼走,月光下,十分詭異。

或許是因為拖著方子歆,影子走得很踉蹌,進入廚房,它伸手拿了一把刀出來,貼著地面的方子歆,手裡做著相同的動作。

握著刀的影子走到主卧門口,站立住。

我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它是沖著我去的。我在衣櫃熟睡的時候,一定被她發現了,所以才要在半夜拿刀殺我。

望著明晃晃的刀,我後背驚出了一身冷汗,還好我出來了。暗自慶幸之餘,心中一緊,如果它打開衣櫃沒有發現我,豈不是更糟。

我尋思著向大門口潛去,開門逃走。

影子伸手推開門,慢慢地走進去,方子歆如影隨形。

它走到凌亂的床前站著,站了好一陣,突然舉起手裡的刀向床鋪上捅了下去,像是憤怒傾巢而出。

它拿著刀反覆地捅,刀帶起了棉絮,看得我膽戰心驚。難怪床鋪那麼爛,原來是這樣。

捅了一陣,影子放下刀,伸手往上扶,像是要把誰扶起來。它扶著空氣向客廳走來,地上的方子歆也做著同樣的動作。

影子打開門,扶著空氣往花園走。

走到花園中間,放下手上扶著的空氣,換而用手凌空挖著地,挖了一陣,這才又扶著空氣放了進去。放進去後,影子又進入房間,重複了一遍剛才的過程。

完成後,它開始埋土,填平,做完一切,站起身來,在月光下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它把誰埋了?我躲在房間里,看著影子做這一切。

影子在花園休息了一陣,這才進屋,走進廁所洗澡。可是,它並沒有打開水龍頭,在虛空里做著動作,貼在地上的方子歆跟著它手舞足蹈。

看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混蛋,到底在做什麼,看起來很詭異,像是目睹了一場殺人事件。

收拾完一切,影子這才帶著方子歆重新上床。方子歆躺床上,影子躺在地上的月光下,均勻而平靜的呼吸聲在房間里起伏。

我的心越跳越快,重新躲進了主卧衣櫃里。

天蒙蒙亮,黎明已至。

等了約莫一個小時,方子歆房間的鬧鐘響了,她穿著睡衣起床。

起床後,她走到陽台上進行拉伸運動。我聽見她說,媽媽,今天不想喝牛奶。一會兒又聽她說練瑜伽的時候,可不可以不要打擾她。

我心中冷笑,她終於開始演戲了。

我悄悄從衣櫃里鑽出來,躲到房門背後,透過門縫看客廳的情況。她哪裡在練什麼瑜伽,而是在廚房熱牛奶。

熱了牛奶後,她朝向陽台問是不是真的不喝牛奶,然後自問自答,不喝。

熱好牛奶,她又開始煎荷包蛋、烤麵包,做完早餐又回到陽台上,繼續練習瑜伽。練完瑜伽,她走到餐廳就坐,開始吃早餐,一邊吃早餐,一邊和人說話。

可是,餐桌邊除了她,根本沒有人。不僅沒有人,連鬼也沒有,什麼都沒有,她聊得津津有味。我確定,她是在對著竊聽器演戲。

吃完早飯,洗了碗,她走到廚房門口說了聲謝謝,走進卧室換了衣服出門上班。

穿好鞋,方子歆說:「媽媽,晚上有點事情,可能回來得很晚,你們早點睡,不用等我。」說完,自己說了句「別太操勞」,拉開門,走了出去。

我倒吸一口涼氣,把昨晚的黑影,和今晨的表演融合在一起,方子歆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剛才她的自問自答,兩個聲音有差別,彷彿真的有兩個人。

汽車聲音遠去,我從房間里出來,趕緊往花園走。

走到影子埋東西的地方,低頭看這裡的土地。

土裡種滿了花,在朝陽下盛開。地面的土非常緊實,我試著拔一朵花,竟拔不出來。

我決定把泥土挖開,看看裡面有什麼東西。於是伸手挖地,挖了好一陣,手指觸碰到一個堅硬的東西。我繼續使勁挖,把那堅硬的東西挖了出來,嚇得我往後一坐,結結實實坐在地上。

那是一根人骨,我定了定心神,再往下挖,終於挖出一個完全的骸骨來。

方子歆家的花園竟然埋著人骨,是誰?

環顧四周,我並沒有看見這人的魂魄,像是死了很久。這時候,骸骨下面的泥土裡,露出一個灰色的掌骨,我把骸骨移開,繼續往下挖,又挖出一具骸骨。

這裡竟然埋著兩具骸骨。

突然間,我想起昨晚的詭異,是影子殺人?還是方子歆殺人?

看著土地里兩具骸骨,我拿出手機報警。

剛一拿出來,手機響了,是福利院院長打來的電話。

按下接聽鍵,福利院院長說,之前有警察來找他,他們到民政局調查資料,查到了當年方子歆被送到福利院時的資料,於是過來詢問他一些情況。

我問警察找他幹什麼,他說查案子。

院長告訴我,方子歆是她養父母取的名字,她原名姓秦,叫做秦悅。

聽到名字,我大吃一驚,差點沒握住電話,急忙問院長名字怎麼寫,院長說秦始皇的秦,喜悅的悅。

我心中叫苦,方子歆是秦悅,那秦悅又是誰?

院長繼續說,方子歆原本住在老城區,現在那已經拆遷了。那個地址,之前拆遷挖出一具男子屍骨的地方,警方懷疑是方子歆的親生父親,所以想找方子歆調查了解情況。

掛斷院長電話,我急忙打電話報警,方子歆現在的家裡有兩具骸骨,以前的家裡也有一具骸骨,這三具骸骨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繫?

電話接通,我向警察說了案情和地址,警察讓我在原地別動。

掛斷電話,方子歆站在門口,憤怒地瞪著我,手裡拿著一把刀,周身黑氣纏繞,那影子浮在她身後,黑手纏繞著她的手,握著那把明晃晃的刀。

我心裡咯噔一聲,急忙向大門口跑去。她追上來對著我就是一刀。

我急忙閃身,刀從牆壁上划過,火花四射,划出一條裂痕。隨後,刀身向我橫切過來,我身子向前一撞,破門而出,奪命狂奔。

方子歆瘋了似的揮舞著刀追擊我。

衝出別墅後,我拚命向別墅區大門跑去。

大門口的兩名保安,見我狂奔,走過來攔住問我什麼事情。逃命要緊,我哪裡來得及向他們解釋。

方子歆被黑影帶著跑得奇快,眼看就要追到面前,我撥開保安,跑出大門。

轉頭看,兩名保安被殺。一位被方子歆一刀捅死,倒在血泊中;另一位被一刀割斷了動脈,跪在地上,血噴不止。我嚇得魂不附體,雙手擺動,奮力狂奔。

跑到停在路邊的汽車邊,拉開車門,進入駕駛室,我累得筋疲力盡。

突然,身後一陣猛烈的撞擊,身體差點從車裡飛出去,撞在了方向盤上。

我轉過身,方子歆開著車,一臉猙獰的笑,不斷地撞擊我的車。

我急忙點燃發動機,怒踩油門,汽車一陣漂移後,沿著公路向城區飛馳。

方子歆跟在我的身後緊追不捨。我緊張地抓住方向盤,左閃右移,想要通過蛇形換位,把她甩掉。

追擊太過激烈,沿途車禍不斷。

進入十字路口,我的前方出現一輛大貨車,我鬆開油門,降低車速,踩下剎車,迅速調轉方向盤。汽車在貨車前調轉車頭,往回開去,和方子歆的車擦肩而過。

身後猛烈的一聲巨響,方子歆的車和大貨車撞在一起,慘烈無比。

放慢車速後,我狂跳不已的心慢慢平復,額頭上火辣辣地疼,我伸手一抹,滿手血。

6

回到檔案館,我快步走進休息室,秦悅見我受傷,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把事情來龍去脈說了,她也覺得不可思議,如果方子歆是秦悅,那她又是誰呢?

「如果,方子歆她……」

話到一半,眼前寒光一閃,急忙躲開,一把刀從我身邊飛過。

轉過身,一雙手扼住我的喉嚨,方子歆耷拉著腦袋,皮開肉綻,面容猙獰,面色慘白,臉上的血滴在我臉上。

她的身體,被黑色影子控制住,死死掐著我的脖子,讓我透不過氣來。

我被按倒在地,面前的方子歆毫無生氣,已經死了,可那黑影還在,它控制著方子歆,想要掐死我。

我雙腳蜷縮,踩到方子歆的腹部,奮力向上蹬,反覆蹬了幾次,終於把方子歆踹了出去。

爬起身來,我咳嗽著向門外衝去,手抓到門把手,卻怎麼也打不開。

「別費力氣了,門已經被我堵死了。」一個陰沉的聲音說。

「你發現了我的秘密,阻礙我通往幸福,我只能殺了你,只有死人才不會泄露秘密。」

黑影從倒在地上的方子歆屍體上剝落,身上還掛著方子歆的皮,著實瘮人。它冷笑一聲,向我撲過來。

我閉上眼睛,雙手擋在面前。空氣突然停滯,我感覺到一股壓迫感,卻毫髮無傷。

睜開眼睛,只見秦悅擋在我面前,雙手抵擋著黑影的進攻,她和黑影之間有一道靈氣形成的屏障。

我快速退到牆角,背靠著牆壁,擔心黑影再次攻過來。它靈力太強,我根本就不是對手。

黑影「咯咯」地笑,雙手擊向屏障,「你以為,這樣就能阻擋我嗎?如果不是我,你能活到現在?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你的好朋友方子歆啊。」

秦悅渾身顫抖,「你,你,你……」

黑影向前一衝,雙手抱住秦悅的頭,「傻丫頭,我把記憶還給你。」

雷電壓迫,向著秦悅的頭垂落,擊打得她慘叫連連。一陣猛烈的電擊之後,秦悅的魂魄變得恍惚起來。

黑影放開手,秦悅搖搖晃晃地坐倒在地,獃滯地看著前方,自言自語道:「我想起來了,我什麼都想起來了。你是,你是方子歆,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心裡咯噔一聲,他媽的救人救拐了,她和那怪物是一夥的。

黑影見秦悅恢復了記憶,又向我攻了過來。秦悅卻出手把它攔住。

秦悅說,「別殺他,他不是壞人,不是惡魔。」

黑影怒吼,「阻攔我通往幸福的人,都要死。」怒氣衝天,化作怨靈之氣。

秦悅身體懸浮起來,將那些黑影之氣全都吸收進身體里,她和黑影之間形成了一條條波紋狀的黑氣流。

「你竟然吸收我的怨氣。」黑影暴怒,黑色面孔上露出一張方子歆的臉,「難道你不認我這個姐姐了嗎?」

轟的一聲響,怨氣猶如炸彈,將秦悅炸得遍體鱗傷,魂魄殘缺掉落地面。怨氣如火,再度襲來,她伸手一推,怨氣撞擊到大門,門開了一道縫。

「快去,把我的檔案燒掉。」說著,秦悅起身去攔截黑影。

我急忙起身,向著檔案室狂奔。為什麼要燒掉檔案?一邊跑,我一邊想,不管了,照著做就是了。

黑影追了上來,我心中焦急,腳步加快,撞進檔案室,快速翻動檔案,找到了秦悅的那一盒資料。喜出望外之際,我摸遍渾身上下,卻沒有打火機。該死,關鍵時刻掉鏈子。

後背一痛,黑影一腳踹到我的背上,把我踹得摔在地上。轉過身,黑影一腳踩著我的胸口,手拿著刀,「我要把你凌遲。」說完,向我揮刀。

揮刀一剎那,她的身體燃燒起來。她感到不可思議。

我急忙後退,手裡拿著著了火的檔案盒,另一隻手拿著打火機。

在我倒地一剎那,檔案櫃的夾縫裡竟然有個打火機。我忽然想起,前幾周我來送檔案盒,看見同事在檔案室抽煙,或許是他把打火機放在這裡的。

檔案盒越燒越旺,黑影渾身燃燒著紫色的火焰,發出凄慘的叫聲,身體慢慢變成灰,風乾機一吹,灰飛煙滅。

我站起身來,重重地吐了一口氣,急忙向休息室走去,推開門,秦悅不在休息室,地上躺著方子歆的屍體。

秦悅倒地的地方,有一張燃燒過的紙,紙上面泛著白色的字跡,我蹲下身,輕輕把那張燃燒過的紙拿起來,竟然完好無損。

那是一封信,是秦悅寫給我的信,寫著她的身世,算是她真正的檔案。

7

「你好,很高興你能看見這封信,說明你還活著。首先,我要跟你說對不起,某種意義上,方子歆是我創造出來的。」

秦悅生在棚戶區的單親家庭里。

爸爸好吃懶做,脾氣暴躁,一事無成。媽媽生下她後,因受不了爸爸的羞辱和打罵,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記得,那是夏天的某個午後,媽媽說出門為她買冰棍,之後就再也沒回來。

那天晚上,爸爸把氣撒在她的身上,對幼小的她拳打腳踢,還把她塞在床下,罵她是個掃把星。

那天,是噩夢的開始。

她爸爸喜歡賭博,總是輸錢,從沒有贏過錢。只要輸錢,就拿秦悅出氣,拿藤條打她,拿煙頭燙她,甚至把她的衣服脫光讓她站在牆角,用那種令人不寒而慄的眼神看著她。

爸爸說她早晚要便宜別人,等她再長大一些就先便宜自己。

遍體鱗傷的秦悅什麼都不懂,只是很害怕。

某天,爸爸被幾個男人押著回來,翻箱倒櫃地找錢,卻沒找到一分錢。爸爸看到蜷縮在桌子下面的秦悅,提議父債女還,男人們欣然同意。

那天之後,秦悅眼前,出現了好多魔鬼,魔鬼們對著她張牙舞爪,她努力地不去想,但魔鬼們總是跟在她身後。

她常常蹲在大門口望著天空發獃,陰霾遮住了陽光,周圍一片黑暗。

有一天,有位姑娘出現在她面前,問願不願意一起玩。姑娘的笑,就像是太陽,她拉著秦悅的手,奔跑,跳躍,唱歌。

秦悅很快樂,感覺身處一片陽光中。

姑娘問她為什麼不開心,她說身邊總是出現魔鬼。姑娘笑著說,我幫你驅趕魔鬼。

姑娘拉著秦悅的手,走進屋裡。爸爸正躺在床上睡覺,姑娘走進廚房,拿著菜刀走到爸爸床前,抬手笑著說魔鬼就應該回地獄。

殺了爸爸後,姑娘開始挖地,足足挖了兩周,在廚房裡挖了個大坑。

她和秦悅一起把爸爸埋進了大坑裡。填平大坑,姑娘便離開了,秦悅留在家裡等她回來,可她再也沒有回來。

後來那群惡魔來了,居委會大媽發現他們意圖不軌,報警趕走了他們。

大媽帶著餓得頭腦發暈的秦悅來到派出所,民警問她爸爸去了哪裡,她害怕警察找到爸爸,謊稱爸爸走了。

他爸爸欠了一屁股債,大家一致認為跑路了。派出所聯絡民政局,把秦悅送進了兒童福利院,她在那裡度過了孤獨的六年。

六年里,姑娘再不曾來過。雖然孤獨,卻過得很幸福。

後來,秦悅被一戶姓方的有錢人收養,搬進了那幢別墅里,還給她取了個名字叫做方子歆。

秦悅以為自己走在了通往幸福的路上,誰知道噩夢又開始了。

高中的時候,有錢人趁著老婆不在家,闖進秦悅的房間,拖過正在做作業的她,扔到床上。

秦悅拚命反抗,有錢人很用力地扇了她幾個耳光,把她打暈了過去。

醒過來時,她一絲不掛,感覺彷彿世界末日來了。

有錢人邪惡地笑問還認不認識他。秦悅盯著他的臉看,嚇得寒毛直豎,他是當年那群惡魔之一。

他說,在福利院看到秦悅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他一定要收養她,父債女還,他要讓秦悅成為他的奴隸。

秦悅臉色蒼白,天旋地轉,感覺別墅就是個魔窟。

秦悅被有錢人折磨了半年,半年裡,她懷了孕,又被他折磨得流產,生不如死。

某天早上,秦悅坐在陽台上發獃,姑娘再次出現在秦悅身邊。她笑著對秦悅說,要不要替她解決惡魔?

秦悅點點頭。

那天晚上,姑娘殺了有錢人和他老婆,兩人像上次一樣,把有錢人和他老婆埋在了花園裡。

姑娘對秦悅說,你很不中用啊,沒有我,你早死了,現在我幫你解決了惡魔,你要怎麼報答我?

秦悅不知道該怎麼報答,姑娘見她木訥,笑著說,就讓我做你吧,讓我陪在你身邊。以後,我是方子歆,你是秦悅。

當時,姑娘說完這句話,秦悅很不理解,因為她原本就是秦悅。

那天后,兩人住在了一起,一起上學、放學,一起逛街,一起玩耍,形影不離。

方子歆對秦悅說,她很不喜歡別墅里的攝像頭,問能不能拆掉。秦悅欣然同意,就在她拆掉攝像頭,刪除電腦視頻的時候,她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

視頻里,根本就沒有方子歆,只有秦悅。但秦悅分明看見方子歆站在她身邊。

方子歆無奈地笑了笑,既然你發現了,那你也做不成秦悅了,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方子歆。

她伸出手,按住秦悅的腦袋,秦悅眼前一黑,再次醒過來時,她被關在了漆黑的屋子裡。每天晚上遭受惡魔的襲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那間黑色的屋子不斷變換,變成無人的教室,變成空曠的校舍,變成恢弘的檔案館。

當變成檔案館後,她遇見了我。

最後她說,很感謝這段時間我的陪伴,能有個人陪她說話,她已經很幸福了。

「人生太苦了,但願下輩子有陽光。」

閱讀完畢,手中的紙化作粉末,飄散在空氣中,形成了一條蜿蜒的路,在午夜中閃著光芒,好似螢火蟲,為秦悅照亮通往幸福的路。

天亮以後,警察到來。在警局,我把我所知道的來龍去脈講了一天。當然,我講的全都是顯性的事情經過。那些太過玄妙的東西,全都藏進了心裡。

回到檔案局,同事們七嘴八舌地問我八卦,我只是忽悠兩句,便不再說。

坐在座位上,看著方子歆空著的座位,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那個黑影,是當年秦悅看到的姑娘。

那姑娘來自她恐懼的內心,是從她內心深處黑暗泥沼里走出來的人格。

黑影本身其實也心懷恐懼吧。它怕被人發現不是人的秘密,才把唯一知曉的秦悅藏在只能看見風景的房間里,甚至把自己的魂魄也深深地藏在檔案里。

福利院的那把火,應該是它放的,它要徹底地與過去告別,成為一個真正的方子歆。

不管是秦悅,還是方子歆,這輩子都太苦了,但願下輩子的你們,一路有陽光。(原題:《兩生》,作者:劉晚楓。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公眾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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