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武帝時代最荒唐慘案，太子劉據、衛青、衛子夫皆因一個木偶喪命

（圖）電視劇《大漢賢后衛子夫》劇照

漢武帝征和二年（公無前91年），六十七歲的漢武帝已經到了風燭殘年的生命晚期。這位曾經以雄才大略，開疆拓土，好大喜功著稱的皇帝，老時便和其他君王一樣，為求長生不死而迷戀方術。當疾病向他襲來的時候，他又擔心自己會因病而死，甚至懷疑自己的疾病是因為有人用巫蠱之術詛咒他而引起的。

所謂「巫蠱」，就是用桐木刻成仇人模樣，插鐵針於其上，再惡語詛咒後埋於地下，傳說能使仇人罹禍。當時，京城麋聚了許多方士巫師，大行巫蠱之術。而真正的「巫蠱之禍」始於征和元年冬至征和二年春。

「巫蠱之禍」的起因是丞相公孫賀為了替下獄的兒子贖罪，自己提出去捉拿被漢武帝下詔必捕的陽陵大俠朱世安，皇帝同意了。不久，朱世安果然被抓，為了報復公孫賀，朱世安在獄中寫了一封告發公孫賀的信。信中說，公孫賀的兒子賀敬聲與陽石公主私通；公孫賀在皇上經常出入的甘泉宮（今咸陽淳化甘泉山南麓）路下埋了木偶，用惡言詛咒巫蠱皇上。本性多疑的劉徹見信大怒，下令火速查究。

酷吏佞臣江充因行事很合漢武帝的心意，曾被封為權力很大的直指繡衣使者，此次受命徹查公孫賀巫蠱案。江充將公孫賀父子下獄，嚴刑拷打，蔓引牽連，很多人無端獲罪。最終，不僅公孫賀父子慘死獄中，全家都被殺，就連衛皇后的姐姐公孫賀的夫人衛君儒也不能倖免。接著很多皇親國戚，如諸邑公主、陽石公主、衛青的長子長平侯衛伉都受到巫蠱案的牽連而被殺。

而當時在後宮，嬪妃們為爭寵，也讓女巫在宮室中埋木偶，相互惡語詛咒，相互攻訐告發。武帝大怒，此事所殺後宮嬪妃並殃及大臣多達數百人。一日，劉徹午睡，夢見數千木人，手執木杖，凶神惡煞般地向他襲來。驚醒後，感到渾身酸軟無力，隨後，不但身體越來越差，人也越來越健忘了。

曾和太子劉據結怨，在處理公孫賀案時也與衛皇后結怨的江充，看到漢武帝年老體衰，擔心皇上駕崩，太子即位後，會殺了自己。由是，便利用這次處置巫蠱的機會，開始了他陷害太子劉據的陰謀。

（圖）電視劇《大漢賢后衛子夫》劇照

太子劉據，是漢武帝劉徹二十九歲時，皇后衛子夫所生。劉據少時很受父皇喜愛。長大後，因性格和順謹慎，劉徹便覺得兒子不像自己；而此時後宮嬪妃也都生子，因此，皇后和太子感到皇帝的寵愛正在遞減，故而心自不安，劉徹也感覺到了。一日，他對大將軍衛青說：「漢家建國匆促，加上四夷侵擾中原，朕若不變更制度，則後世無所遵循；不出軍征伐，則天下不能安定；如此一來，不得不加重百姓負擔，如果後世還像朕這樣做，那便是重蹈亡秦覆轍。太子穩重喜靜，一定能夠安定天下，不會令朕擔憂。要尋找守成的君主，還有比太子更賢的嗎？聽說皇后與太子有不安之意，朕怎會另作他想，你可把朕的意思告訴他們。」說是這樣說，太子和皇后倍受冷落已是不爭的事實，特別是在衛青病逝後，太子的地位更是岌岌可危了。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江充剛被封為直指繡衣使者，就敢沒收太子宮在馳道上行走的車馬，並向皇上劾奏太子，不惜與太子交惡。

江充的陰謀就是利用漢武帝對自己的信任，企圖把巫蠱案引向太子，他對皇帝說，皇上的病都是巫蠱在作祟。於是，劉徹任命江充為治蠱使者，江充便派胡巫到處掘地尋找木偶，一旦發現，便嚴刑拷打，大開殺戒，動輒以大逆不道治罪。一時間，從京城到諸侯國以及郡縣，牽連坐罪的前後數萬人。

征和二年七月，正在甘泉宮避暑養病的劉徹聞訊更加疑惑，甚至懷疑左右都在用巫蠱詛咒他，是有是無，沒人敢於分辯。江充知道皇帝的心思，就讓胡巫檀何對皇帝說：「宮中有蠱氣，不除，皇上的身體始終不會好。」劉徹命江充帶人搜查皇宮，還派按道侯韓說、御史章贛、黃門蘇文幫助江充。江充帶領人馬，先從後宮嬪妃處開始搜查，依次延及太子宮、皇后宮，縱橫掘地，搞得太子、皇后安床之處都沒有了。挖完後，江充對手下說：「在太子宮挖出的木人最多，還有很多帛書，都是大逆不道的咒語。我馬上要奏報皇上。」

劉據得知江充準備誣陷自己，加之皇上對江充的信任，這讓他感到非常恐懼。萬般無奈之下，太子只得問計於太子少傅石德，石德說：「公孫賀丞相父子、兩公主以及衛氏皆因此致禍，如今巫師和江充掘地得到證據，不知是他們預先放置的，還是真的就有，現已無以自明。如今之計，只有先假傳皇帝詔令，收捕江充等入獄，再嚴加審問，查出其奸計。況且，陛下現在甘泉宮養病，皇后和家吏請安問候都無法奏報，陛下生死存亡亦未可知，奸臣如此囂張，難道太子忘了秦朝扶蘇的教訓了嗎？」

（圖）電視劇《大漢賢后衛子夫》劇照

劉據本想去甘泉宮找父皇申訴，但因江充要抓捕他的情況很緊急，太子只好採用了石德的辦法。派門客佯稱皇帝使者，一舉處死了江充、韓說、胡巫。太子連夜派心腹到未央宮長秋門，把萬分危急的情況告訴母親衛皇后，並調用皇后御廄車馬射士，打開宮中武器倉庫，將武器發給長樂宮的衛士，大肆搜捕江充黨羽，一時長安大亂。

黃門蘇文趁亂逃到甘泉宮，向武帝稟報了長安混亂的情況。劉徹說：「一定是太子害怕了，又恨江充無狀，才會有此變故。」於是，派使者召太子來甘泉宮。使者不敢進長安，回甘泉宮謊稱：「太子已經造反，還想斬臣下，我是逃回來的。」劉徹大怒，命令嚴厲鎮壓太子軍，自己也火速趕回長安，居城西建章宮，並調集附近郡縣兵馬進軍長安。太子軍與政府軍在長安城內大戰五日，死者數萬。太子劉據最終戰敗，率殘兵逃出長安城。事後，眾多太子門客、少傅石德以及太子家小几乎殺盡。當武帝派人去收衛皇后的皇后璽綬時，皇后自殺而亡。是年八月，太子行蹤被發現，自思不得脫，亦自殺而亡。

太子闔家死亡殆盡，武帝也想不通，便派人調查此次「巫蠱之亂」。一年後，終於真相大白。太子無辜，皇后冤死，完全是佞臣江充為了謀害太子策劃的一場宮庭巫蠱冤案。漢武帝遂誅滅了江充家族，並將江充同黨蘇文燒死在黃門外的橫橋柱上。哀憐太子無辜的漢武帝，在太子殉難處，修築了「思子宮」和「歸來望思台」。「思子台」建好後，劉徹站在台上老淚縱橫，不得不品嘗因巫蠱冤案，由自己釀成老年喪子的苦果。

「巫蠱之亂」後，國家每況愈下，漢武帝經常處於深深的自責與懺悔之中。征和四年（公元前89斥）三月，劉徹再次登泰山封禪時，在禪石閣召見群臣說：「朕自即位以來，所作所為甚狂悖，使天下愁苦，今追悔莫及。從現在起，凡有傷害百姓，糜費天下財物的事情，一律停止。」並聽從大臣勸諫，罷斥了所有方士、巫師。

漢武帝後元二年（公元前87年）二月十四日，劉徹駕崩於五柞宮，享年七十一歲，葬於茂陵。功過是非，歷史自有評說。

*作者：肖錫光，魚羊秘史簽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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